孤女宅斗手札-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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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房的东西,凭什么要是你们大房的。你母亲为了你的亲事,想都不想就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唐家退了亲,你母亲为了替你出一口气,竟然将我丢在进了匪贼的家里!我也是人,也该有爹有娘爱,凭什么我二房就要是你们大房的陪衬,你母亲还妄图想让你哥哥兼祧两房,狼子野心,简直可憎。”
青重从来没见青蕴这么失控过。青重瞧见了,第一个反应居然不是痛快而是恐惧。
“谁稀罕你们二房的东西。再者说了,唐家有什么不好?我母亲一心一意为你,是你狼心狗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青蕴听了,不怒反笑。道:“姐姐这样的性子,日后出嫁怕是要吃亏的。”
“我吃亏不吃亏,用得着你管。”
“大伯母对我虽然不过尔尔,不过二姐姐是伯母嫡亲女儿,果然事事都以姐姐为先。”
“那是自然。”
每次都是自己先发难,但每次到最后都会被青蕴说的完全没有回嘴的余地。要不是小时候人人都说二房比大房有出息,人人都说这个妹妹比自己漂亮,人人都拿自己与青蕴比,想来也不会太讨厌她吧。
“其实我总是不懂,唐家二少爷那样好的人才,那时候退亲纵然是有些误会,怎么大伯母就不愿意再去说和说和呢,尤其是我听说,唐家昨天又再次过来求娶……”
有些事情,青重是永远不会明白的。直肠子,没什么弯弯绕绕,冲动过头;虽然有时候说话实在难听,但这青蕴在特定的时候还是挺喜欢青重这种性子的。就比如现在。
果然见青重脸色微变。那个时候唐家退亲,本来就是因为青蕴,现在唐家认了错,母亲又怎么会不愿意。
“不过想想也是,毕竟以姐姐的性子,还是嫁去董家比较好,唐家毕竟算是高嫁了,嫁过去容易受欺负。更何况董家少爷日后怕是前途无量,董家就只得董少爷一个儿子,姐姐日后嫁过去。可不是要与咱们青家守望相助,哪里像唐家那样家大业大。”
青蕴话说到这儿便戛然而止,又笑着对青重道:“不日姐姐就要出嫁了,妹妹没什么好送姐姐的,这一套红宝石的头面,就当是送姐姐的贺礼了。”
青重心不在焉的噢了一声,连送也没送青蕴。青重出嫁那天,大太太哭湿了不知道多少条帕子。青蕴瞧见了便想,不知道到时候自己出嫁,有谁会为自己哭一哭。
青蕴出嫁的时候,艳阳高照。虽然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不会觉得暖,但是这样的天气总是会为萧瑟的冬天添一丝喜庆。身上穿的,是她自己个儿绣的嫁衣。她几乎已经不记得那个男子说话的声音了,到时候两两相见,可别冷场了才好。
全福夫人是大太太的娘家人,若不是之前京城的那场动乱,自己出嫁时的全福夫人自当是姨母无疑。她脸上画着厚重的妆容,就如同所有出嫁的女子一样,一颦一笑仿佛都能抖掉三层粉。
挺好。
到时候就算脸红,也没人看得见了。
到了王府,拜过天地。皇家成婚自然与别处不同,见过一堆人之后,房间终于安静了下来。
钱不少,姬妾不多。这是青蕴对定康王府的第一个印象。
盖头被掀起来的时候,青蕴愣了愣。
陶越轩看她身子在发抖,就笑她:“我又不吃人。”
“这跟吃不吃人没关系。”
陶越轩就笑。
他笑青蕴自然也就跟着笑。
脱了重重的凤冠霞帔,青蕴问他:“你还认得我吗?”
“认得。”
“当真吗?”
青蕴像是起了玩心,缠着问了他好多完全没什么意义的问题。陶越轩倒是全都耐心的回答了。青蕴又说:“我长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尝过酒的滋味。”
“那过来,合卺交杯。”
她瞬间红了脸,期期艾艾半晌才说了个好字。果然还是女儿家,女儿家有女儿家的放不开,不比他们这些男人。
谁知道青蕴的酒量就两杯。两杯酒而已。
“我们家人都欺负我。王爷,遇上你,我真是三生有幸。”
“诶你别哭,姑娘,不是青蕴,青蕴你别哭。”
就这样,新婚当天两个人,没圆房。
翌日青蕴一觉醒过来,看见身边躺着的男人,先是吓了一个激灵,复又想起来自己已经成了亲。不是说……成亲会很痛吗?
青蕴不明所以,推了推陶越轩,轻轻叫了声王爷。陶越轩不理她,再推,还是不理她。那就等着吧,反正听说宗人府那边给陶越轩放了几天的假,也是,人这一辈子,基本上也只能成一次亲。
她素来醒的就早,而且醒了就是醒了,再怎么闭眼睛也不会重新睡着。陶越轩睁开眼睛的时候见青蕴正沮丧的坐在床头,神色飘忽又茫然,便开口说:“你醒了可以先起来。”
青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陶越轩看她一机灵,又逗她:“我有那么可怕吗?”
青蕴摇头。
“那你怕个什么。”
“不是怕。”青蕴摸着脸想了想。
“那是什么?”
“是不习惯。那时候本来以为就要成亲了,结果京城乱成了这个样子;后来以为……结果又成了亲。”
“你那段日子,难过吗?”
一想到她昨晚哭成那个样子,陶越轩心里就不是个滋味。
“说难过也难过,但是现在回头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陶越轩定定地瞧了她一会儿,想开口劝她,却发现这并不是自己擅长的。千言万语也就化作一句:“以后王府就是你的家,你想让这家是什么样子,它就是什么样子。”
“咱们不去宫里吗?”
“吃过早饭再去,这时候去了,皇兄也不再。到时候你只记得别说话,他们问你什么你回什么就是了。”
是觉得自己没见过世面吧。青蕴虽这样想,却只是点了点头。
“夫人,季侧妃派人过来问要不要侍奉夫人跟王爷用早点。”
毕竟叫娘娘太过正式,所以平日在府里,丫鬟们都是喊夫人的。
“你让她们晚上在正堂里等着。”
青蕴看了陶越轩一眼,没想过他既然会替自己做决定。就想到那位季侧妃是打小就认识他还是他恩人的女儿,情分肯定不浅。陶越轩这么做,是告诉自己要对季侧妃客气一些吗?毕竟她可是当家主母,既然是当家主母,为什么不让侍妾过来立规矩?
陶越轩见她神情反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就说:“再睡会儿吧。”
听他这么一说,伺候的奴婢们都识趣的退了下去。
“王爷还困吗?”
真是。
陶越轩浅浅一笑,道:“你这个样子进宫,是要被母后骂的。”
青蕴这才想起来,昨晚两个人似乎好像……没圆房。可是这青天白日的。青蕴臊的红了脸,却没想到那雪白的纱衣竟是随便让人一扯就滑了下来。
“我可以闭眼睛吗?”
青蕴颤着声问。陶越轩却不理她,只是板直了她的身子,过了许久才在她耳边道:“闭着吧。若是觉得疼就跟我说。”
男子的手握着她的手。他把掌心的温度传给她的同时,也刺穿了她。
疼。
陶越轩看着她扭曲的神情,俯身亲吻她的睫毛。
直到结束青蕴才明白为什么陶越轩不让季侧妃她们来伺候。因为青蕴连早餐,都是落玉端过来她在床上吃的。想来如果不是要进宫,陶越轩一定会让她在床上待一整天。
又歇了一会儿,陶越轩才与她说:“母后不喜欢人穿的太艳,但也不喜欢人素淡过了头。”
“穿鹅黄好不好?”
两个人出了王府,马车颠簸,他便道:“你躺我身上来。”
青蕴刚想说一句这不合规矩,却又想自己还是不要太忤逆他才是。
这是青蕴第二次到永寿宫。不过两次的心情却截然不同。太后见了青蕴,先是上下端详一遍,又正经危坐的受了她的礼,说了许多有关妇德妇容之类的话,才道:“你起来吧。”
没有宫人扶她。
其实就青蕴自己也知道太后其实并不太喜欢她。虽然再那样危难的时候自己给过太后一个满意的答复,但那并不代表太后觉得她有资格做王妃。好在面子上是过得去的,自己也不会有机会与太后同住。
强撑着站了起来,太后赐坐,又仔细地瞧了青蕴一遍,便对陶越轩道:“你倒是给母后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媳妇。”
太后这话说的是有讲究的。明着是夸她漂亮,暗里便是说她出了这张脸之外一无是处,以色事人罢了。
然而青蕴却依旧做出娇羞的样子,那可是当朝太后,陶越轩的生身母亲。
“皇上驾到。秦贵妃到。”
当今圣上没有自发妻死后再未立后,而那位太子之母秦贵妃的娘家便是成国公秦家,若细细论起来,秦家与青家,也算是有八竿子打不着的姻亲。
“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弟弟与弟妹不必客气。”
这是青蕴这辈子头一次得见天颜。天子羸弱,看着却是个和善亲切的人,而秦贵妃果然不愧京城第一美人的称为,叫人见了为之侧目。
“弟妹果然是难得的佳人。”
秦贵妃说着便拖住青蕴的手,言语间好生亲热。虽是太子之母,但却依旧不是皇后。不是皇后,照例是不能叫青蕴弟妹的。可是秦贵妃就这样大大方方的叫了青蕴一声弟妹。这真是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两害相权取其轻,青蕴于是只笑了笑,道:“贵妃娘娘才是真正的气质高华。”
秦贵妃面上不动声色,但谁也不知道她看着青蕴的眼神之下,究竟藏着些什么。
“好了,一个是哀家的儿媳妇,一个是哀家皇孙的生母,都是美人,总之是皇上跟越轩有福气。”
看来太后也不满意秦贵妃的飞扬跋扈。
从宫里回来,青蕴总觉得秦贵妃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却又不知道究竟是不对在哪里。这样捕风捉影的事情,她自然是不敢跟陶越轩说的。
“府里一个侧妃,两个侍妾。季氏跟我从小就认识,我也一直把她当妹妹;一个张氏,还有一个姓吴叫绘云的,她最近身子不太好。”
陶越轩絮絮的跟她说着府里的情况。
末了来了一句:“府里人事还算简单,只是之前救了我与常笑的那个女子现在还被安排在客栈里。”
她不进门,陶越轩自然是不会把她接进王府的。但是他这话说的究竟又是何意?难不成是又想收个侍妾或是封个妃不成?
说实在的,她不了解陶越轩的为人,也捉摸不透他究竟是这样的一个男子。
“王爷的意思是。”
“我想着先认她做义妹,到时候再给她找个好人家,也不算亏了她。”
☆、定康王府
既然要认义妹,就不能再住客栈。她想了想措辞,就道:“先把她从客栈接出来吧。只是,还不知道这位姑娘姓甚名谁?”
陶越轩瞧着青蕴佯装大人要当家主事的模样,冷不丁的笑出了声。青蕴不明所以,只好目光忐忑的望着陶越轩。
“我明日着人去接她就好。只是住处要你操心,她一个女子,总不好一直住在外头。府里还有几间客房,你看着安排吧。对了,她叫尚香。”
“孙尚香?”青蕴脑海里浮现出的是那个几乎战无不胜的女英雄的形象。
“不,她姓尚,单名一个香。”
两人乘着马车走了很久,外头寒风凛冽,好在车里面暖和,可即便如此,陶越轩还是问青蕴:“你冷不冷?”
青蕴笑了笑,说道:“我素来都是畏热的。”
“难怪我瞧你穿的这样少。不过即便如此,还是不能贪凉。”
他很是郑重的嘱咐道。
青蕴心里一暖,又想到府里侧妃侍妾一大堆,暖起来的心又凉了几分。也罢,起码这个男人现在还是对她好的。毕竟是主动求娶,总比盲婚哑嫁要好一些。
忙完自己的事,也该想想自幼跟在她身边的两个丫头了。画枝跟落玉都不是家生子,身契也都在她手上,她不愿把她们随意配了小子,之前的那几个丫头,她独独带了双华过来。一是因为双华的父母都是老太太陪嫁庄子上的人,她家人口又单薄,跟大房没什么瓜葛,二是因为双华长的好看。
她的陪嫁多,出嫁的时候,整整九十六抬嫁妆,还不算自己几个陪嫁的庄子。当年母亲来京是为给父亲扶灵。南边所有的田产地契一一被母亲变卖成银票,银票又打成首饰,在母亲过世前全部交给了她。以至现在青蕴手上两个陪嫁的庄子都是老太太给她的添妆。
老太太将庄子拨给她的时候别说是两个婶娘,就是连青蕴自己都吃惊。不过后来想想,她毕竟是嫁给皇族的,娘家人要是一点不给表示,也难免说不过去。何况就大伯娘与三婶婶那个样子,给一套头面都足够她们肉痛半年了。
两个庄子都在京郊,管着两个庄子的,一个霍家一个成家,都是老太太身边的人。只是这两家人里头谁是忠心的,谁是内里藏奸,因出嫁前只草草见过一次,还尚不能够分明。
“到了吗?”见马车骤然停下,青蕴问道。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