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狠绝色-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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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蘅俏脸一沉:“他带的人再多,我一个都不曾见过,唯有你去,我才放心。”
聂宇平知道她的脾气,看着和和气气很是随和,其实说一不二。
劝说不成,只得恭敬地应了:“是。”
杜蘅松了口气,拿出一张纸递到他手里:“路上没事的时候,把它背熟了,等见着七爷照做就是。”
聂宇平疑惑地瞥了一眼,见纸上密密麻麻开了一堆诸如,防风,白芷,陈皮等药名,甚至还有白醋,石灰等物。
分门别类,仔细地标注了用法及用量,字迹不似平素的工整,略显凌乱潦草,墨迹未干,显然是匆匆写就。
聂宇平很是惊惶,实在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七爷患病了?”
“有备无患。”杜蘅不愿多说,一语带过。
跟他交待起一路上要注意的事项。诸如,要勤洗手,勤换衣物,吃的东西千万小心,尽量不用店里的餐具,谨防病从口入。到一处地方,要先以艾叶熏炙,实在没有洒些醋也行。到了大泽郡,亦不可掉以轻心。
住处一定要洒上石灰,不要嫌麻烦,在门房处设药物熏炙房,出入都要先以药物熏过。接触了外人,尤其要注意。
最后,万一的万一,随行之人若有人患病,一定要先隔离起来,直到确定痊愈才可放出……
她说得极细致,絮絮地说了小半个时辰。
聂宇平越听越心惊,声音都变了:“大小姐,你可是收到风声,有时疫暴发了?”
杜蘅抿了唇,半晌才道:“你知道时疫?”
“我活了这把年纪,”聂宇平苦笑,声音低至几不可闻:“还有什么事不曾见过?不瞒大小姐,我的妻女便是殁于太康七年,登州那场大疫中。我九死一生,幸得遇见顾老爷子,才免于一死。”
时年春天大水,五月至八月大旱不雨,大饥,人相食,八月大疫,死者多至不能殓,逃散者不计其数,至今记忆深刻,不堪回首。
杜蘅心头一震:“你认识外公?”
聂宇平深深看她一眼:“不止我,林小志他们也都是受了顾老爷子的遗泽,才能苟活于世。”
若非如此,这些人又怎会甘愿屈身在这小小的后宅,保她一人平安?
杜蘅错愕:“你们,不是萧绝的人?”
聂宇平微笑:“我们的主子,一直都是大小姐。”
七爷,不过是暂时代为管理而已,最多只能算半个主子。
杜蘅张口结舌。
这时才省起,从见面到现在,聂宇平一直叫她“大小姐”,从未唤过一声“二小姐”。
初时,她只当他是不清楚杜府情况,才会叫错,连带着林小志一帮人,也都叫她大小姐。
她纠正过一二次,聂宇平笑而不语,过后照叫“大小姐”。她想着,大小姐就大小姐吧,也不是什么大事,由得他们叫去。
万没想到,内里竟还有此曲折。
这些人奉了外祖遗命,是顾家养的死士,自然奉她为主,又岂会愿意尊杜家小姐为主子?
奇怪的是,外祖做了如此周到的安排,当她遇到危险时,聂宇平等人就该护她周全。为何前世始终不曾露面,任她孤军奋战,被柳氏侵吞家产,惨死在燕王府的后宅之中?
然,此时却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杜蘅定了定神,强行压了心中疑惑,把话题重又拉回来:“去冬今春气候反常,山东又有大旱和飞蝗,恐春水过后时疫流行,这才做了些安排,并不是有确切的消息,先生勿慌。”
她将炕桌上的大包袱推了过去:“这里面,是我配治的一些防疫病的药丸,你随身带着,等到了保定会齐了萧绝之后,可将之取出分给随行之人。”
聂宇平何等精明?
见她嘴里说得轻松乐观,做出的安排却是细致周密。尤其这些药丸,断不是仓促间拿得出来的。
再细一回想,大小姐年前就央着七爷调了一大批药材入京,想来那时就开始在做准备。绝不会是“有备无患”这么简单!
想着顾老爷子的遗命,聂宇平心中五味杂呈。
主子冷静睿智,深谋远虑,本该额手称庆。
只是,她始终只是一个闺阁弱质女流,得个有情有义的郎君,举案齐眉,白首偕老才是正途,何苦将她卷入朝堂之事?
“萧绝只怕已动了身,他脚程快,又急着回京,这会子说不定已经走出几十里了。好在,他们人多,先生却只有一人,还要辛苦先生星夜兼程,尽量赶在萧绝的前头进入保定。”
杜蘅这时便有些懊恼,早知流一缸眼泪也留他不住,不如不动声色潇洒放手。
现在弄巧成拙,害得他归心似箭,人还没走,已算着何时回京。
就怕后来的安排再多,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此时城门恐已关闭,先生可能设法出城?”
“能。”
杜蘅亲自把聂宇平送到门外,千叮万嘱:“七爷就托付给先生了,切记切记。”
“大小姐放心,”聂宇平正色道:“受人所托,必倾力相助,即便聂某人头落地,也必护得七爷安全。”
兹事体大,聂宇平怕城门关闭,不敢有误,提了包袱上肩,匆匆收了几套换洗衣物,策马疾弛追赶萧绝而去。
杜蘅返身入内,吩咐紫苏:“把初七叫来。”
初七早已把方才的不快抛到脑后,笑嘻嘻跑进来:“师兄现在有空陪我玩了?”
不见萧绝,很是郁闷地鼓着腮帮子:“师兄好讨厌!每次来都只顾和小姐说话,都没抽时间陪我。”
“你想不想跟师兄在一起?”杜蘅忍了心酸,笑道。
“嗯!”初七用力点头,老实道:“这里不好玩,每天都闷在家里。”脸上浮起笑靥:“不过,有很多好吃的!”
“对不起,是我不好~”
初七眨了眨眼,急急道:“我很喜欢小姐呀,只是你都太弱了,不能跟我玩。”
杜蘅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明明是一只鹰,却非要圈养在笼子里,你又怎么可能会快活?”
初七满眼疑惑,东张西望:“小姐买了只鹰吗,在哪,我怎么没看到?”
杜蘅却转了话题:“师兄要跟你做游戏,你要不要玩?”
“要!”初七两眼放光,立刻把那只“鹰”抛到一边。
“师兄跑到很远的地方躲起来了,你敢不敢去把他找出来?”
“敢!”初七很是兴奋,答得豪气干云:“我最拿手就是捉迷藏,就算他躲到天边,也能把他找到!”
“哇,初七好厉害!”杜蘅笑着竖起大挴指:“不过呢,陪你玩之前,师兄还要到大泽郡去办件事。所以,在他办完正事之前,你不能被他发现,明白吗?”
初七点头:“师兄要办正事,我乖乖在一边自己玩不吵师兄。不然,师兄一生气,就不跟我玩了。”
“真聪明!”杜蘅莞尔。
“不过,”初七很忧愁:“师兄什么时候才办完正事呢?”
“到了大泽郡,你偷偷去见聂先生,他会告诉你的。”
初七迷惑了:“聂先生也跟我们一起玩吗?”
“嗯。”杜蘅点头:“你跟聂先生是一国的,所以你要听聂先生的话。”
“哦。”初七似懂非懂。
“如果,”杜蘅想了想,又道:“聂先生跟师兄吵起来,你就偷偷过去,把师兄打晕了,明白吗?”
初七歪着头,很是奇怪:“捉迷藏,为什么要把师兄打晕呢?”
杜蘅滴汗,只得胡乱搪塞:“打晕了,让聂先生藏起来,然后你再去找。”
“可是,”初七蹙着眉,很是苦恼:“去大泽郡的话,就得离开小姐了呀!师兄说了,离开小姐了,就再也不理我了。”
“这次不一样,”杜蘅柔声哄她:“是师兄要跟你捉迷藏,也是他自己跑到大泽去的,自然不会怪你。”
“真的?”初七半信半疑。
“我的话你也不信?”杜蘅不高兴了。
“信!我信!”初七急急道:“除了师兄,我最喜欢小姐!小姐说的,我都信!”
杜蘅还有些不放心:“万一师兄发现了你,发怒要赶你回来,你也绝对不能把要打晕他的事告诉他哦。”
“为什么?”
“告诉他了,他就有了提防,你就输了啊!”紫苏道。
“输就输~”初七白她一眼:“师兄说了,胜负是兵家常事。今天输了,明天赢回来就是!赢就要光明正大!我是好孩子,才不跟师兄说谎!”
紫苏被她堵得哑口无言。
七爷可真够无耻的,自己坏事做绝,为达目的什么阴损的招都使,却敢大言不惭地要求初七光明正大!愣把初七这单纯滴孩子骗得被卖了还起劲地帮他数钱!
眼前倏然浮起萧绝一脸玩世不恭,噙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站在眼前的潇洒风姿,杜蘅不禁眼眶一红。
怕被人瞧见,急急低了头,飞快地抬手抹去泪痕。
紫苏却已看在眼里,暗自叹了口气,道:“七爷说得不错,说谎的确不是好孩子。不过,咱们只是暂时不告诉七爷,不算说谎。”
初七想不明白,去问杜蘅:“暂时不说,就不算说谎吗?”
“嗯。”杜蘅点头。
“那,什么时候可以说?”初七还在纠结。
“游戏做完之后。”
“哦。”
怕她再纠缠,紫苏赶紧把收拾好的包袱交到她手里:“香囊里的药记得五天一换,药每天都要吃,知道吗?”
“不是十天一换吗?”初七又有疑问。
“出门在外,不比家里,换勤一点好。”杜蘅解释完,又问:“记得哪个是吃的,哪个是放香囊里吗?”
初七笑嘻嘻地点头:“大的苦放香囊,小的甜,好吃。”
紫苏一听,坏了!这小祖宗,可别一时嘴馋,把药丸当成糖豆,几个月的量一天之内给嚼完了!
杜蘅也是一样的想法,忙道:“一天只能吃一颗,可不能多吃。不然……”
“啰嗦,说过很多次了!”初七还颇不耐烦,翻了个白眼:“吃多了肚皮会破,肠子流出来,很难看。”
说完抓起包袱往肩上一挂,嗖地一声跃上房顶,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杜蘅怔怔地望着窗户发呆。
把初七派出去阻止萧绝,这着棋也不知对是不对?
“她能找到七爷吧?”紫苏好担心。
“前世谁把咱们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杜蘅淡淡道。
初七只是心智未成熟,与人交流存在一些障碍,不妨碍她的生活。
所以,她并不担心初七找不到萧绝,她担心的是找到之后的事。
“倒也是。”紫苏撇撇嘴,终是按捺不住:“小姐既是如此放不下七爷,何不跟了他一起去大泽郡?有小姐同行,七爷性命当无碍,也可避了京中这场大祸。就算……”能跟萧绝死在一起,也算死而无憾了!
杜蘅默然半晌,轻声道:“倘若我就这样去了,大仇谁来报?岂不是辜负老天给我的这次机会?”
“可是……”
杜蘅挺直了背脊,眼里着令人心悸的幽光:“你放心,倘若他真有不测。我,我必以命还他。”
不意她竟说出这番话,紫苏讶然抬眸。
想要劝她几句,嘴唇翕动一下,终是化为无声叹息:“夜深了,小姐歇了吧。”
祸事不单行(九十)
立夏一过,天气渐渐热起来,春衫才刚上身没几天,紧跟着就要换夏装了。睍莼璩晓
二十来天的时间,从冬到夏,走过了三个季节。
园子里的花木,也都紧赶慢赶地凑在这一段时间里争奇斗艳。一时间,倒是满园姹紫嫣红,一派欣欣向荣之景。
初四这天,白前家里捎信来,说是她老子娘病了,要她捎些银钱回去抓药。杜蘅给了她一天假,赏了她些药材,并十两银子。
白前很是担心,急匆匆地回去,到第二天晚上回来,却是神情轻松塍。
因知杜蘅盯得紧,紫苏又天天念叨,是以也不敢怠慢,先净了手,换过衣裳,又用艾草熏过,这才敢来回话。
杜蘅问:“见过你娘了,是怎么病的,大夫又是怎么说?”
白前恭恭敬敬地答道:“我娘的身子骨一向很硬朗,前几日是一门远房亲戚娶媳妇,出城吃了回酒。因起得早,许是吹了些风,当时便有些头疼。因是做客,不便声张,强忍着。回家后便开始上吐下泄,到了晚上发起烧来。请了郎中瞧了,说是风寒入侵,又吃了席上冷菜,伤了肠胃,抓了几贴药吃了,不止不济事,反倒越来越沉了,这才通知我。漓”
“呀~”紫苏惊疑不定,抬了眼去看杜蘅。
就听白前笑着道:“我回去后,又请了个郎中,也是一样的说法。我瞧了方子,跟之前郎中开的差不离。就做了主,煎了小姐的药给娘吃,昨夜便稳妥了些。今天早上,还略进了些饮食。”
她们几个,天天跟着紫苏习字,又因杜家经营药铺的关系,练字倒是从认药名开始,是以药方也认得七七八八。
“家里其他人呢,都还好吗?”杜蘅不动声色问。
“托小姐的福,都好。”白前道。
“邻居呢?”杜蘅又问。
白前暗自诧异,心道:我回去探我娘的病,小姐不多问娘的病症,却问邻居,是何道理?
想了想,照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