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狠绝色-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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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心头咯噔一响,心中气恼:府里的守卫真要重新安排了!别人长驱直入,进到了后院了,连个送信的都没有!
夏风脸上一红,硬着头皮迎上前:“殿下,和三,什么风把你们给吹来了?”
南宫宸笑而不答,目光在卫守礼,夏雪,以及周围这二十几个黑衣人身上扫了一遍,回到夏风脸上。
和瑞笑着拱了拱手:“我过几天又要出京,想着临走前跟你辞个行。正巧殿下也没事,就拉了他来找你喝酒。没想到……嘿嘿。”
最后两声干笑,竟是比任何语言还厉害。
夏家三兄弟都觉被捅了无数刀,面上发烧,恨不能挖个洞钻到地里去。
夏风极为窘迫,一张脸红得象熟透的虾子:“让殿下,和三兄看笑话了。”
当着南宫宸的面,厮杀已经不可能了。
夏季使了个眼色,府兵收了兵刃,悄无声息地退走。黑衣人也默契地还剑入鞘,纵身跃上树梢,转眼间走得干干净净。
卫守礼哪敢多留,忝着脸笑道:“三位大舅兄,既是府上来了贵客,小弟就不多打扰了。不要客气,让雪儿送我就好,几位请留步。”
“卫守礼,你休要欺人太甚!”反正已是丢脸到家,夏雷大喝一声,上前理论:“殿下在此,还不把雪儿放下?”
“嘿嘿,”卫守礼脸皮比城墙还厚,死抱着夏雪不撒手:“不是我信不过几位大舅兄,实是舍不得如花似玉的美娇娘,一刻也不想跟她分开。要不,哥见个开恩,让她送我到大门口?”
夏雷气得眼珠差点暴出来。
送,天底下有这么送的吗?
一把匕首抵着脖子,瞎子也知道是绑架!
偏,南宫宸竟没有插手的意思,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亲热如连体婴的两人:“夏府和卫府,好事近了吗?”
夏雪身子虽不能动,神智却很清醒,眼见着心上人在面前,自己却被这登徒子百般羞辱,本已是万般委屈。
南宫宸这看似调侃,实为讥刺的话一出口,立时急怒攻心,一口气憋在胸口,一时上不来,竟气得晕了过去!
卫守礼嘻嘻笑道:“好说好说,到时还请殿下纡尊降贵,来寒舍喝杯喜酒。”
他一边说着话,脚下并不停顿,拖着夏雪朝外走。
夏季几个势必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把人带走,只好亦步亦趋地跟着。
和瑞瞅得津津有味,南宫宸不置可否,满眼深思。
平昌侯府外面,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国公府的家丁在外面,只听得里面闹轰轰,人头攒动,早就焦急万分,恨不能撞开大门冲进去抢人。
“出来了!”不知谁发一声喊。
人群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就见卫守礼雄纠纠气昂昂,左手匕首,右手美人,从平昌侯府的朱漆大门里走了出来。
“世子爷,您把少奶奶给请出来了?”阿光一脸谄媚地迎上去。
“混帐!”卫守礼把眼一瞪,假模假式地嚷:“少奶奶来了,还不赶紧请安?”
“奴才给少奶奶请安!”国公府的奴才呼啦一下跪了一片。
看热闹的百姓就跟着起哄:“恭喜世子爷!”
“恭喜世子爷心想事成。”
“恭喜世子爷抱得美人归。”
各种或谄媚,或凑趣,或捣乱,或幸灾乐祸的恭贺声,如潮水般响起。
“同喜同喜~”卫守礼喜得眉花眼笑,一迭声地命令:“阿光,打赏!”
阿光从国公府的马车里抬了两大箩筐的铜钱出来,当空抛撒。
立时落下一阵铜钱雨,引得路人争先恐后地抢拾。
夏季面色铁青,夏雷怒容满面,夏风脸上却是一点血色也无!
准备得这么齐全,可见是计划周详早有预谋,并非误打误撞。
可恨他们蒙在鼓里,被人算计尚一无所知!
“卫守礼!”夏雷气急败坏:“你还不放人?”
卫守礼把匕首往袖子里一塞,腾出双手搂了夏雪做势欲推:“还你!”
“雪儿~”夏雷伸了手正要去接,卫守礼忽地哈哈一笑,当着数百人众,将夏雪往怀里一带,低头吻上了夏雪的唇。
“咝~”抽气声此起彼伏。
夏雷惊成了泥塑木雕。
“放肆!”
“大胆!”
夏季,夏风,挟怒出手,一左一右呼啸而至。
“啪”“啪”两声脆响,卫守礼两颊各挨了一掌,顺势把夏雪推了出去,噗地吐出一口血水,却是被打落了两颗牙。
他满脸是血,咧着嘴哈哈大笑,翻身上马,扬长而去:“好好看着我媳妇,老子择日来娶!”
和瑞抚掌,低笑:“妙啊!本公子今天才发现,守礼兄竟也是个妙人!”
南宫宸哂然:“难道你也想学他不成?”
“我倒是想学,可惜没这个天赋,只怕画虎不成反类犬。”和瑞微微一笑,顿了顿,又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守礼兄不过是选择了最适合自己的方法而已。”
“哼!”南宫宸哧笑:“鸡鸣狗盗尔,不可取。且,以他的脑子,绝做不到这般滴水不漏。”
和瑞笑而不语,竟是默认。
偏今日许太太出门喝酒,并不在家,等她收到消息时,临安城里已传得街知巷闻。
一时间,卫守礼俨然成为众人眼中的孤胆英雄,痴情种子。
为抱得美人归,竟敢只身入虎穴,在三个如狼似虎的大舅兄的眼皮子底下,掳走了他家的宝贝妹子,当众轻薄亵玩……
平昌侯府的三位公子则成了众矢之的,饱受质疑,沦为笑柄!
连个镇日流连花街柳巷的登徒浪子都制不住,夏季,夏雷,夏风三兄弟这几十年的功夫,都是白练的,全是花架子!难怪夏风在五军营的例行比武中,日日落败,天天受辱。原来,什么金吾卫第一高手,不过是别人拍马吹捧来的,纯属无稽之谈!
更有好事者,把矛头直指夏正庭,甚至追溯到夏家百年的军功,只怕多半是冒了属下的军功而来。
不然,夏氏三兄弟何以没用至此?
夏雪躲在房里不肯见人,寻死觅活。
琉璃几个丫头吓得寸步不敢离身,彻夜不眠地守在身边,就怕一个闪神,让她寻了短见。
许太太大发雷霆,将三个儿子全都痛斥一番。
幸得陈国公府第二天就派了官媒登门,商量婚期。
凭心而论,除了卫守礼实在是稀泥扶不上墙,论起家族势力,门第身份,陈国公府比平昌侯府实还要略强几分。
然而,卫守礼当着数百人的面,搂也搂了,抱也抱了,摸也摸了,小嘴也亲了,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完了。
夏雪便是想绞了头发做姑子都不可能,除非许太太舍得一条绳子勒死了她,否则就只能忍气吞声嫁女儿。
许太太发了一通脾气,最后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吃了这个亏,认了这门亲。
祸事不单行(八一)
夏雪的婚事尘埃落定,三天内搞定纳采,问名,纳吉,只等夏正庭的回信,国公府下聘后,再择期成婚。睍莼璩晓
粮晌的事,户部一直在推诿,夏季每次去,都是含糊其词地用“快了,就好,稍安勿燥”这几句话支应,一晃就到了三月。
夏季和夏雷眼见无法再拖延,只好把催晌的事交给夏风,先行返回边关。
往年到了三月,已经大地回春,百花齐放,万紫千红。可今年气侯反常,持续地低温雨雪,花木凋零,显得冷冷清清。
朝中气氛低迷,各地告急的文书雪片般送到京师,之前嚷嚷瑞雪兆丰年的,如今也都默不吭声了辂。
田庄的管事来回事时,显得忧心冲冲,说是气温太低,播种育秧怕是最少要缓个把月,今夏的收成怕是要打个折扣。
杜蘅对此倒是早有准备,不止没有苛责,反而交待他安抚佃户情绪,又主动提出倘若到时年成不好,可减免田租。
她自己足不出户,每天带着几个丫头,窝在东梢间日夜不停地做香囊嫣。
惹得杜芙专程找来,遮遮掩掩地送了五十两体己银子。拐弯抹角地暗示,大家是姐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开口,不要一个人硬撑。
杜蘅这才知道,原来杜府已经暗地流传,她先后拒了夏萧两家的婚事,尤其是萧绝,本来就是京城商界举足轻重的人物,连番被拒终于恼羞成怒。
因爱生恨,挟私报复,使她的生意陷入困境,不得已靠卖女红度日……
杜蘅哑然失笑。
杜芙长出一口气,知道自己果然多心了,涨红了脸道:“是我来得莽撞,二姐姐勿怪。”
杜蘅柔声道:“我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会怪责?”
亲自从抽屉里拿了一个香囊,另拿了一瓶药丸,郑重交到她手中:“香囊是我亲手做的,你且随身佩着,药丸十日一换。”
大齐有五月端午系红绳,佩香囊的习俗,杜芙只当她是闲得无事,提前把端午用的香囊做好了,越发臊得慌:“二姐姐事事想在前头,这才三月,端午的香囊就预备下了。”
杜蘅也不说破,微微一笑:“丁姨娘那,我就不送她香囊了。药丸倒是可以分她几颗。”
“我替丁姨娘谢谢二姐姐了。”杜芙越发惭愧。
“这药,是我特地要鹤年堂赶制的,用了二十几味珍贵药材,对身体大有好处,一定要记得佩戴。”杜蘅恐她听过便忘,特地多嘱咐了一句。
杜芙立时便佩在了身上,问:“二姐姐,好不好看?”
紫苏笑道:“二小姐这件莤红的裙子,佩着葱绿的香囊,很有画龙点睛之效。”
“就你嘴甜。”杜蘅嗔道。
杜芙就捂了嘴笑。
杜蘅乘这个机会,命紫苏把做好的香囊拿出来,都装了药丸,分送到各房去。
杜芙见她准备充足,不止老太太,杜谦,杜诚,许氏……这些主子见者有份,就连她延请的侍卫,也是人手一个。
不禁暗自佩服,砸舌不下:“二姐姐真是周到,这么多香囊,怪不得要日夜赶工。”
“哪是我周到,不过是借了这个由头,拘着丫头们在屋子里,省得出去惹是生非。”杜蘅淡淡地道。
杜芙想着外头有关她和萧绝的流言蜚语,不禁噤了声。
低了头,帮她往香囊里装药丸。
“嗒,嗒~”的脆响,由远及近,在廊外停住,白前嚷道:“紫苏姐姐,帮我接一下东西。”
紫苏就挑了帘子出去,见白前一手撑伞,一手端着托盘,脚上踩着双几寸高的木屐,裙摆溅了雨水,湿了大半,正往下滴水,忙把托盘接在手中:“快把木屐脱了,到屋里来暖和暖和。”
“这贼老天!之前是连着半个月的雪,现在又跟捅破了天似的,不停往下倒水,还让不让人活了?”白前收了伞,呵着气搓了搓冻僵的手,这才蹲下去把木屐脱了,整齐地摆在门边。
天边滚过一个炸雷,惊得她面色发白,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该不会是老天爷在罚我吧?”
紫苏笑道:“谁叫你口没遮拦!老天爷岂是随便骂的?小心收了你去!”
白前装腔做势:“老天爷,我好容易遇着个宽厚慈善的主子,还想着过几年舒心日子呢,您可不能收了我去。”
紫苏被她逗得笑得直不起腰。
“这两孩子疯了!”杜蘅在屋子里笑骂:“下那么大的雨也不进来,净在外面疯!”
紫苏忙掀了帘子进来,把盘子搁到桌上。
白前跟了进来,麻利地帮着拆开纸封,道:“这是陶陶居的点心,七少特地托人捎来的,还是热的呢,小姐乘热吃……”
“白前!”杜蘅低叱。
白前这才发现杜芙也在,俏皮地吐了吐舌尖,知道她跟杜芙交好,索性厚了脸皮:“全京城都知道七少喜欢你,有啥可瞒的?”
杜芙很是惊讶。
萧绝奉旨追妻,日日接送杜谦已有数月,临安无人不晓,她又怎会不知?
只是,她不是严词拒绝了吗?
她还以为,二姐姐定然对萧绝恨之入骨——毕竟,不管二人有没有私情,给他这么一闹,于二姐姐的闺誉都是有损的。任何人想要娶她,都得掂量掂量,有没有本事顶住那些铺天盖地的言论?
没想到,私底下两人的关系竟是如此亲密。
杜蘅俏脸一红:“再混说,罚到厨房挑一个月的水!”
“反正是要挨训,索性一并说了。”白前冲她挤了挤眼睛,道:“七少捎信说,城外七星镇的观澜桥昨晚塌了,五军营恰好在附近驻军,奉命去搭浮桥,是以今日就不过来接送老爷了。”
杜芙瞠目。
想不到萧绝竟如此重视二姐姐,行踪交待得如此详细。这还没成亲呢,等成了亲,岂不是被她管得服服帖帖?
可观萧绝行事,却是放浪行骸,狂放不羁之人。
这样的人,竟对杜蘅言听计从,是何道理?
“他来不来,去哪里,做什么,干嘛要来跟我说?”杜蘅羞恼成怒,做势欲打。
白前早有准备,吱溜蹿了出去:“是七少吩咐的,我只是代为转达。小姐要恼,自去找七少算帐,做甚拿我出气?”杜芙笑不可抑,怕她羞窘,告辞了出来。
杜蘅恨恨地骂:“这个萧绝,没事尽给我添堵!以后他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