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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重生之八风不动-第26章

小说: 重生之八风不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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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何故顾相檀会提起这个,赵鸢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头。

顾相檀却道:“我那时让安隐在山里蹲守了三天才抓到了一条小蛇,偷偷藏进袖中随着我一同进了相国寺结夏,我使了不少办法让那小蛇咬我,却一直不成,后来直到在腿上涂了些蜜蜡,才换来了这一口。”说着顾相檀自己也无奈地笑了出来。

“是不是犯蠢?但是当日我明知这不对,却满脑子都想着要出来,若不是你由你点破,其实方丈师傅和禅师根本早就知晓我这些小伎俩,怕是来年、再来年我都还不会放过自己呢。”

虽说的确是得不偿失的傻事,但是由顾相檀做来,赵鸢却依旧不忍念他,加之想到他当日思乡的心情和如今的处境,反而倍感心疼。

赵鸢虽努力不让这些情绪流出,但顾相檀还是自他眼中看出了些什么,心里不由一暖,笑得更深了。

只是他要说的可不是这个,顿了下继续道:“人便是如此,若是直接由师傅和禅师来告诫我所犯的寺规,又或者直接罚我入刑堂惩处,我虽得了教训,但许是心里未必如此服气,搞不定叛心更起,做出跟过错的事儿来,丝毫达不到自省的目的,但是从你嘴里告诉我真相,师傅禅师却一句不提,这便只让我见了他们越发羞愧,以后反而再也不敢了。”

赵鸢皱眉:“所以呢?”

“所以对待有些明知是错,却还不得不错之人,未必要明面指出揭穿、截断她的所有退路,有时反而留些余地,给其喘息的机会,她在自己想通之后,只会愧疚感激,自省以报恩德。”

顾相檀说得没头没尾的,但是赵鸢太了解他了,心中一转,便隐隐会过意来。

“你怎么会见过她?又知晓她心中有愧呢?”难怪当日就觉得顾相檀表现奇怪。

顾相檀说:“释门寺供灯的时候碰巧见的。”

“碰巧?”赵鸢反问。

顾相檀点头:“她也在供灯,且心神不宁,你说说她会给谁供?”

赵鸢道:“她的来历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才是对的,而你三哥也不愿查是么?”

赵鸢抿了抿唇,片刻竟然道:“三哥……这些年太寂寞了。”

顾相檀一愣。

寂寞……

多么新鲜的词儿啊,于现下的自己和赵鸢都新鲜。

可是于上辈子的他们……又都那么熟悉。

想到曾经赵鸢在死前也如侯炳臣一般,在苦寒寥落的荒原上一待就是四年,举目无亲心如死灰,那时的寂寞和沉郁又有何人能知呢?

顾相檀叹了口气。

“总之,我们便赌上一赌吧,是好是坏,皆由你三哥自己来选。”

☆、拉拢

这一日上朝;难得宗政帝招了顾相檀和观正禅师到了乾坤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皇上要为太子的婚事挑个吉日。

这还是顾相檀到京城之后第一次在上朝时出现,穿不得袈裟,那便仍是一套素服,清清淡淡地站在右相仲戌良身边,小小年纪;不卑不亢。

观正禅师把几个吉日呈上给皇帝挑选,皇帝装模作样地琢磨了番;御笔圈下了开春初十这个日子。

“能赶上天月合德的大吉之日;也算是太子的福气了。”宗政帝喜笑颜开地朝敬国公看去。

敬国公忙低头附和。

群臣一番道喜后,宗政帝左右看了看问孙公公:“怎么不见神武将军?”

孙公公道:“将军身子不爽;这三日皆告假。”

“哦?可是累着了?又或是秋日受了凉?听说这几日将军连军营都未去,如此这般定是要注意修养。”

想侯炳臣一个身彪体健的大将军,真要容易着凉也太惹人笑话了,亏得皇帝把这体贴关怀的语意表情都拿捏了个十成十。

皇帝又吩咐了几句,还专门赏赐了不少补身子的东西给薛仪阳带去,那殷勤的姿态倒让薛仪阳的脸上都显出了几丝尴尬。

宗政帝笑得眉目平和,一边的三王和赵界也是面露关心眼带忧色,下了朝后更是一一来问,薛仪阳给全数打发了回去。

顾相檀要回须弥殿的时候,被孙公公唤住了,说是鹿澧今年上供的茶叶正好入京了,皇上想着灵佛可能会喜欢,便想邀顾相檀一起喝茶。

顾相檀自然称是,随着孙公公一起到了紫微宫,难得没瞧见太子,只有宗政帝一人坐在桌旁。

见了顾相檀,宗政帝忙笑道:“快坐快坐,这茶朕喝着不错,也不知灵佛觉得如何。”

由孙公公斟了一杯,顾相檀抿了一口,笑道:“是好茶,只是相檀在鹿澧时,师傅总教导说要俭以养德,所以平日里并不讲究这些,有茶无茶都不碍事,一杯清水也足矣。”

宗政帝点点头,叹了口气:“你师傅为官做人向来都冰壶秋月洁己奉公,的确是难得的良才,是朝中留不住他,也是朕留不住他……”

这语气里含着万般无奈和痛心,听得顾相檀忙道不敢。

宗政帝又道:“朕自认并不是一个好皇帝,但是朕有努力想做一个好皇帝,朕此生不求名垂千古,只盼得风不鸣条,雨不破块,国丰民安,兵戈无用就够了。

顾相檀垂下眼:“皇上一片苦心,为国为民,实乃天下之福。”

“唉……可是事事总与愿违,都说‘不聪不明,不能为王,不瞽不聋;不能为公’,朕却觉着,眼下这国事也同家事一般,若是处处精明,争锋相对,便只有两败俱伤,落得一个亲者痛仇者快的下场。”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顾相檀再听不懂也有些太傻了,宗政帝今天就是抱着拉拢的心来的,也难为他忍了这么久才终于开了口。于是顾相檀凝眸思忖片刻后,面露肃然道:“朝中之事相檀不甚了然,但是相檀知道,天下民心总是向着为民之人,谁真正为百姓,为天下谋福,佛祖和百姓都自然会倾心以待。”

宗政帝颔首:“朕也是如此想的,所以朕可以隐忍,只为有朝一日化干戈为玉帛,但是大邺王朝千千万代,朕却活不了那么久,朕只希冀阖眼之前能看得太子成才,为这天下做一个德厚流光的明君。”

“皇上承天之佑,如今还是福寿康宁的年岁,想必等太子即位之时,早已老成持重堪当大任了。”

宗政帝却摇摇头:“既然今日只有朕同灵佛二人在,朕也不同你说虚话,太子的德才还远远不及,尽管朕已日夜敦促其精进求学,太子自己也发奋苦读,但是远有外患,近有内忧,怕只怕马尘不及,这实在不得不让朕挂怀啊,而且朝中权利倾轧,人人皆以自保为上,太子想求一个知心之人都难,这也是朕急着想替他指婚的缘由之一,只是若只靠太子妃一个女流之辈,又能当得多少大任呢。”

这番言辞语意之恳切真如一位无法施展的明君在忧国忧民,又如一个严父在盼儿成才,听得不由让人动容。

顾相檀放下茶盏,认真地看着宗政帝:“相檀虽势单力薄,但是身在红尘,身在大邺,自该为身下土地出一份力,若是太子有用得到的地方……”

这话还没说完,宗政帝就急忙拉住了顾相檀的手:“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灵佛心怀丘壑,本该过那超尘拔俗枕山栖谷的日子,可当年太|祖都需佛音指点迷津成下伟业,最后定下这代代相传的祖制,所以于此时机,有灵佛助力,必能助太子度过难关。”

连祖制都拿出来了,顾相檀想拒绝也没话说了,于是他只有诚挚地点头,便是一定愿为大邺出心出力,肝脑涂地。

看着宗政帝那笑得神采飞扬的模样,顾相檀又道:“不过我一个出家人,于军|政战事无一可通,若说要给太子找些助力,还应自皇族权贵里挑方便些,都说手足亲人就该灸艾分痛,虽有几个不免揣着他意,但是我等本该心怀善念,相信其余的兄弟亲眷还是同气连枝念这血脉之情的。”

宗政帝笑容一僵,点头称是:“不错不错,只是赵氏一脉子息单薄,算来算去也不过就这几个。”

顾相檀想了想:“我看六世子就很好,虽寡言少语,但头脑冷静,功夫底子也不错,七世子则心性善良质朴,也是值得相交的一位,若是太子能得他们帮衬定会事半功倍,哦,对了,还有一位溯少爷。”

说起赵溯,顾相檀似斟酌了下才小心道:“相檀知晓皇家秘事不该多言,但我见那位溯少爷谦虚恭敬进退有度,并不以困境而有所自毁,该也是一位磨而不磷,涅而不缁的良才。”

原本听着顾相檀夸赵鸢和赵则,宗政帝一边起疑,怕是近日顾相檀和他们走得近难道心被那头拉去了?一边还抓心挠肺地想着要怎么才能把这段给他圆过去,总不见得费尽力气到最后反而挖了个大坑让自己跳下去吧,可是顾相檀下一句连带着把赵溯也夸进去了,倒是有些出乎宗政帝意料之外的了。

有关于赵家血脉,宗政帝自然不会糊涂,所以赵溯怎么到的京城他也是知晓一二的,就仿佛一个下九流的贩夫走卒一般,随着赵界一同和那一批鸟一起运来的,来了之后也只是住在三王府的偏殿,同那里的食客一样的待遇,或许还没有人家好,这般的人,这般的境地,赵攸就算想上心也没那个功夫,他相信赵典那边也该是如是想的,不过就是一个无亲无故一无是处的小杂种而已,只是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会被灵佛先一步发现,难道是他主动冒头说了什么?

宗政帝道:“灵佛好眼力,朕对赵溯倒是失了周到,也不知他现下如何。”

“我也是上一次在太子冠礼时瞧见的他,后来中秋家宴又瞧见了一回,这才记下了。”

宗政帝恍然:“朕想起来了,那日是侯将军把他领进殿的吧,唉,当年四王爷未离京时和大王爷还有朕也是手足亲厚,也难怪侯将军会如此挂怀了。的确,这孩子想必这些年在外也受了不少的苦,灵佛说得对,既是赵家一脉,不该让他过得如此潦倒,着人看了徒增笑话。”

宗政帝正打算给赵溯封个闲职做做,但是顾相檀却先他一步说:“那便让他一起来国子寺学佛可好,同其他几位世子和太子一道,亲近亲近就熟悉了,太子也正好考察一下其品德,是不是值得托付,四王爷在天之灵见得儿子这般,也会欣慰的。”

要是顾相檀为的是赵鸢赵则求些什么,宗政帝还可作一番推诿,但是为的是一个什么都没有落魄少爷说这番话,皇帝要不肯,自然显得小气了。

宗政帝微微犹豫后,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不过应下后他又想到,这赵溯如今混得这般凄惨,想必三王也没有许给他任何好处,何不就像灵佛说的那样,将这人拉到自己这边,未尝不是一个好棋子?

这么一想通,宗政帝的心绪立时就宽了,看着顾相檀的眼中也带了亮色。

“灵佛果真渊清玉絜,为天下苍生着想啊。”

顾相檀忙回不敢,面上则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

********

这一日清早,顾相檀就去了国子寺,立着门远远地便瞧见赵鸢站在那里,身后则跟着牟飞和毕符。

顾相檀忙让轿夫落轿,蹑手蹑脚地自他背后慢慢贴了上去,只是这手还未完全探出去,谁知那长身玉立的背影便动了动。

赵鸢慢慢地回过头来,看着离自己不过一步远的顾相檀,眉眼澄净。

顾相檀抿了抿嘴:“没意思,你耳朵能不能不那么尖,我的脚步够轻了吧。”

赵鸢道:“够轻。”

“那你是怎么知晓的?”顾相檀走到他身边,随口问道。

赵鸢顿了下说:“香味。”

“嗯?”顾相檀惊讶,自己抬袖闻了闻:“没有啊?”他虽然也有带着福袋,可是他的福袋里没有玉簪花,“你才香吧。”

赵鸢沉吟,过了一会儿轻轻回了句。

“有。”

顾相檀觉得他鼻子定是出了问题,又想问他为何站这儿不进去,却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而那其中最张扬又高昂的嗓门,不是太子又是谁的?

☆、寻书

就见太子跟前跪了一个侍从模样的奴才;此刻正吓得以额抵地;不停发抖;偏偏太子指着自己被印了一个乌黑脚印的鞋沿扬声骂道:“……你主子没教过你礼数吗?现下可真是阿猫阿狗都能进国子寺了。”

说完还瞥了眼一旁站着的赵溯。

这般指桑骂槐的话,别说赵溯听得明白,旁的围观众人谁会不懂呢。

而赵溯却依旧低眉顺眼道:“我家侍从初到宫中,没有见识,不察才冲撞了太子;我代他给您赔罪,请殿下宽恕。”

那小侍从也连连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太子恕罪!”

太子哼了声,并不打算就这么消气;只是还要再说,却有一道轻缓的嗓音在这时插了进来,打断了他接下去的尖酸刻薄。

“入了秋,天虽凉了,但这心火太旺可对身子不怎么好啊。”

太子一顿,回头就见顾相檀站在不远处,而他身旁还有个赵鸢在。

“溯少爷今日刚来国子寺吧?很多规矩还不明白,不是要靠太子慢慢教导么,太子怎的这般没耐心。”

顾相檀的脸上还是云淡风轻的,但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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