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江山扇-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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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殿的正门上方挂着个烫金的牌子,上书“天池宫”三字,龙飞凤舞气派天成,这是颜生的字。
颜生牵着曾彩云踏入了这座梦幻般得宫殿,我紧随其后,大殿里站着的几个人立即行礼道:“宫主。”
我以为是叫的我,正奇怪着他们怎么知道我的身份时,颜生已经开口:“去,给这个姑娘准备个房间。”原来是叫的“宫主”并非“公主”,这颜生居然还是这什么天池宫的宫主,这么有钱的人我居然还一直以为他很穷,真应该挖了自己眼睛去。
这一分神,颜生已经牵着曾彩云走远了,我连忙跟上。却不料有人将我拦了下来,我皱眉,那人说:“姑娘,下人房往右拐。”
下人?我一愣,低头看看身上已经脏的不成样子的粗布衣裳,又看看前面走远了的颜生与曾彩云,他们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换了身绫罗绸缎,那料子光滑如水,阳光就像在他们衣服上滑过一般,留下一层金灿灿的明媚。
他们像主子,我像个下人。
赌气没有喊住颜生,我随那拦住我的人来到了下人房,房间里各种物件齐全,连床都是雕花的小姐绣床,若非提前被告知这就是下人房,我还真当这就是客房了呢。
那人说:“这天池宫有三个不能去的地方,一是后面的竹林,二是宫主的房间,三是藏书楼。姑娘能跟在宫主身边想来也是个懂事的,所以不用我提醒也该知道怎么做。”
我很听话的点点头:“知道了,知道。”
那人离开替我带上了门,我这才放松下来,东瞅瞅西瞅瞅的,看这情形做个下人似乎也不错,本公主还真没有尝试过这项工作,就当体验生活了,不知不觉将嘴角勾起。
可住了三四天也没有人来吩咐我做什么,住在我旁边的那些小姑娘一大清早的就起床走了,等我起床想去问问她们要做些什么的时候,已经不见一个人的影子了。
想去找颜生,但是一想到当时他牵着曾彩云走了也不知道叫我一声的时候我就气闷,潜意识里想知道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够想起我来。
这一天我一如往常地拔了根草说话,忽然有个小姑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说:“你怎么每天都在这里自言自语啊,是有什么心事吗?”
扭头一看是住在我隔壁的小丫头,那小丫头蹲在我身边说:“我听说你是在宫主身边伺候的人,应该觉得很开心才对啊,难道你是想家了?”
我摇了摇手里的小草:“看,我是在和它说话,没有自言自语。”没等小丫头再问什么,我连忙说,“我叫宁儿,你叫什么?”
小丫头说:“我叫明月,是在右使大人身边伺候的。右使大人虽然没有宫主的风采,但是他人很好,很会照顾人的。”
这小姑娘提起那位右使大人眼睛都快放光了,就像我当初跟小蝴蝶说起颜生时的样子一样,真是怀念啊……
明月忽然站了起来朝着我身后行礼:“右使大人。”
我扭头,看到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冲明月点点头,我想到自己的身份,也赶紧站起来学着明月的样子行礼,那右使大人忽然托住我的手道:“小姐折煞属下了。”他朝我行礼,“前几日不知道小姐是宫主的徒儿,多有得罪,还请小姐跟着属下去换个住所。”
明月惊讶的看向我,她慌慌张张的给我行礼,语调都有点颤巍巍的:“小姐恕罪,奴婢不知道小姐身份,刚刚的话——”
我摆摆手让她停下,对着右使抬高了下颚做出一副睥睨的样子,说:“这会儿怎么不说我是下人了?”
右使低头,恳切地道:“都是属下教导不严,让小姐受罪了。来人,还不快帮小姐把东西搬到东院去!”
我以为颜生终于发现我被安排在了下人房,才会叫人来把我接走,所以这一晚我睡得格外香甜。
然而有些事终究不是你以为是就是的。第二天打听了好久才知道颜生在竹林里,我兴冲冲地过去,没有注意到这边人迹罕至,实是因为接近了禁地。
其实就算我知道那是禁地也会闯进去的,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颜生,对他着实想念的很,明月笑我不知羞,我却说想念就是想念,没有什么好羞的。
刚刚进入竹林,眼角忽然瞄到一闪而过的银光,杀气凌然而至,我侧头一躲,几丝头发被削断后轻飘飘的落下,来不及哀叹,那银光再次呼啸而来。
'正文 我喜欢你'
这还没见着颜生就死在这里也太亏了,于是我咬咬牙硬是凭内力将那一剑给接了,剑气很快就穿破了我自己的保护层,我听到“呲”一声,那剑就成功的刺入了我的肩膀,我练春风已有四年,原本想着这内力肯定会长上一长的,也不知道是那行刺我的人内力太强还是我真的太弱,总之,我差点就在这离颜生不过几十步远的地方嗝屁了。
幸好有颜生拦下了那刺客,明晃晃的阳光穿透树枝落入颜生眸子里,我瞧着分明璀璨,可是为什么会感觉到冷呢?
靠在一棵竹子上缓了缓气,曾彩云忽然从颜生怀里蹦下来跑到我身边,很担心地看着我:“这是怎么了,你没事吧?”她一指身旁的威武大汉,指责道,“你为什么要伤了姐姐!”
能不能先别管这个,把我肩膀上的剑拔了再说?我低头看一眼自己的伤口就要抽上一口气,哎哟哟,还真是疼,幸好颜生那颗小石子将剑打偏,否则现在我哪里还有小命在。
在远处一块大石头坐着的颜生慢吞吞的走过来,他首先就来检查我的伤势,我刚刚想说还是颜生比较贴心,他那边来了句:“这几天你又乱跑到哪里去了,今日私闯这竹林你可知道后果是什么!”
我的心咯噔一凉。
曾彩云扯扯颜生的袖子:“颜哥哥,你别对姐姐这么凶,姐姐都受伤了,都怪这个人伤了姐姐!”
那威武大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低头不语。
颜生安抚着曾彩云:“乌尔只是听我的话守着这竹林而已,等闲人若是乱闯自然要出手,云儿若是觉得他打扰了你作画的兴致,我罚他去面壁思过好不好?”
曾彩云想了想,说:“那好吧。”
我的心立刻凉了半截,这天池宫的面壁思过我可是听明月说过的,烤的通红的钢铁铸成的墙壁,受罚人和其相隔不得超过一拳,就算是内力深厚者不到两个时辰也会虚脱晕倒。
这样严酷的刑罚连威武汉子的身子都忍不住要颤抖,我心里不忍,想要说两句好话,扭头恰好看到颜生在对着曾彩云微笑。
虽然这笑容很美很温暖,可是我觉得很冷很冷。
他说:“云儿转过身去,我给姐姐治伤好不好?”
曾彩云点头,她刚刚转过身去,颜生手上立刻用力将剑拔出,血忽然喷溅出来,他眉心紧皱,连忙侧身一躲,这才出手连点我伤口旁的穴位来止血。
颜生的每一个神态我都瞧得分明,每一个动作我即便是不看也能够想象出来,所以我才会颤抖的厉害。
我知道他嫌弃血脏,但是这样躲开去,就没有想过我会失更多的血吗?我陪在他身边整整五年,又在山洞里等了他足足五年,他这样做不觉得很过分吗?还有,他难道忘记了,我才是会晕血的那个吗?我怒火中烧,他还在和曾彩云说着什么“很多血,云儿不要回头看,会被吓到”的鬼话。
我觉得自己的目光就要将他烧着了,他才皱着眉呵斥我说:“以后再私自闯入这地方,可别怪我见死不救!”
我忽然笑了起来,也顾不得伤口会因为激动而裂开,只是咯咯笑着,停也停不下来。
曾彩云转回身来,还是那副担心的表情,她看看颜生又看看我,眼神迷茫。
颜生眉心也皱得紧,他再次点住我伤口的穴道,我因为失血太多支撑不住眼前忽然成了一片黑暗,头昏昏的就要晕倒。
但是我怎么能晕倒,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强撑着身子不倒,喘了好一会儿才能连贯成一句话,我说:“颜生,我喜欢你,从很早之前开始。”
想来爱之一字总是让人变得卑微失了尊严的,我如今处境已经这般难堪,却还要说出这令人更加窘迫的话,这十来年还真是白活了。
颜生怔了怔,好像不明白我什么意思。
我弓腰咳了两声,嘴里腥咸,忍不住咳出一口血来。颜生这才反应过来,他扶住我,说:“可我是你的师父……”
“呵呵。”我再次笑了起来。颜生的目光变得复杂,他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般,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我。
我现在的样子肯定糟糕透了,不仅晒伤没有好,连疹子都没有消下去,再加上满身满嘴的血,定然分外狼狈。
他心里肯定认为,这个小丫头怎么会越长越难看呢,明知自己这么难看,还非要不知羞地说什么喜欢。
可我就是想告诉他,我喜欢他。只要他能对我温柔的笑一笑,哪怕是拒绝的话我也会觉得欢喜。
可是他没有,他面对着我的时候,眉心里永远都藏着就好像化不开的愁绪。
我拨开他的手,强撑着身子站起来。
我一步一步地走着,虽然蹒跚却步步坚定,不敢回头,怕回头便再也没有勇气离开。是的,我必须留下最后的尊严离开这里。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忽然想回头告诉他一句,宁儿一直在山洞里等着你,你没有来宁儿也不怪你,可是宁儿来找你,你为什么不要宁儿了呢?
终究没有勇气,我已经够狼狈了,不能更加狼狈了去。
我爹说,这是一个公主的尊严。
…………
“公子,您对您夫人还真是用心,非要让她睁眼就能看到这河上的风景。”呼呼的风刮着我的头发,醒来的时候就听到这么一个声音。
我正怀疑谁这么趁人之危把我娶了的时候,常欢乐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我夫人在休息,你小声一点,别把她吵醒了。”
“呵呵,您每天都这个时候来船头上坐着,也没见您夫人有哪次醒过。依老朽看啊,您还是找个神医给这位小娘子瞧瞧,说不定就把这病给治好了,也不用每天在老朽这船头上吹这冷风受这份罪……”
“你再继续说下去试试。”
“哎呀,老朽说错了,尊夫人吉人天相,定能醒过来的。”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夫人已经醒来了。”常欢乐的声音有点不高兴,他说:“夫人,睁开眼睛吧,让这老匹夫瞧瞧。”
这时候睁开眼睛不就是承认他是我夫君了么?这亏我可吃不得,原来是被他占着便宜那是因为我不清醒,现在虽然我是个有情伤的人,但这么多天梦里梦外的我也想清楚了,感情这东西不是自己强求就能求得来的,我没有这个命,就不图这个缘。以后自己若要找夫君那可得好好挑一挑的,万不能这般将就了去。
不料这常欢乐又说道:“夫人装睡,是不好意思和为夫见面么,为夫知道还欠夫人一个洞房花烛。”他凑到我耳边轻笑道,“呼吸都乱了呢。”
我这才感觉到原来是倚靠在了常欢乐身上,连忙睁开眼,就看到了那微波荡漾的碧水以及和倒影交相辉映的青山。
好一幅山水画卷。
常欢乐说:“夫人,漂亮吗?车马劳顿,为夫专门选了水路,不仅平稳,还能看到如此美丽的湖光山色。”
那船夫立即附和:“夫人真是嫁了个好人家,你这夫君为了能让你睁眼就能看到这里的景色,每日都抱着你来甲板上坐一坐。”
我咳了两声,扭头瞅了常欢乐一眼,他不知道呵呵傻乐的什么,于是我幽幽开口:“你每天都让我来这甲板上吹吹风?”
“是呀,你看这里的景色多美。”他很得意的样子。
我再次幽幽开口:“你让我这个受、伤、的人每天来吹吹冷风?”
“额……那个,那个……”
这常欢乐果然不安好心,不仅仅趁着我昏迷光明正大的占我便宜,这还为了多占几天的便宜专门把我带到这甲板上每天来吹吹冷风,其心可诛啊简直。我努力从他怀里蹭出来,面对面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常欢乐脸一红,僵着脖子喊:“谁喜欢你了,你才喜欢你,你们全家都喜欢你!”
我点点头:“这是事实。”
常欢乐气得要晕倒,我拍拍他的肩膀然后重新靠在他怀里借力,还不忘了冲那船夫笑着说:“你看,他不是我夫君,我夫君怎么可能不喜欢我呢,你说是吧。”
如此这番算是把名誉给找回来了,常欢乐则气得好几天不见我。我刚刚醒来,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卧床休养,所以只能在船舱里呆着,常欢乐不来见我,我就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碰上他的,不清楚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所以对于刚刚醒来那会儿气他那一阵很是懊悔。果然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琢磨着怎么才能找个缘由将那小心眼儿男人请过来才不失身份,一直不得其解,于是询问一直伺候在我身边的小丫鬟,小丫鬟还没答话,船舱门口就传来了常欢乐的声音:“你瞧瞧你现在哪里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