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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嫡女重生之弄权-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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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州南城兴乐坊,沿了兴乐大街往里走,街尾转角处是一处妓馆。

这处妓馆昨夜和兴乐坊中别的地方一样,都有些倒霉,让一群来得莫名去得突然的黑衣人闹了个鸡飞狗跳。

不过这些地方,龙蛇混杂,这样的事情虽不多见,但也不是从未有过。在这里立足的老板们早被磨练出了一身迅速适应的本事,足足一夜又大半日,足够他们指挥着人将自己的地盘收拾妥当。

唯一还没能从昨夜的影响中恢复过来的,大概就只有妓馆中的姑娘花枝了。

至于原因,很简单……昨日招来那场麻烦的两个瘟神,这会就在她房间里呆着。

她的恩客赵爷昨夜没多久便醒了过来,任她好话哄尽,还是一肚子火气怒气冲冲拂袖而去,只怕以后也不会再踏她的门。

那两个瘟神却没走,反而在她屋里躲了下来。

本来躲着也就算了,可那个拿匕首比着她,又迫她吃了毒药的年轻男子居然让她帮忙,就在她房里给另外一个男子治起伤来。

另外那个男子背上中了箭,箭头还嵌在肉里。他们被人追捕,显然不敢找大夫,但也不敢放着伤势不过问。便就着她向大夫要的药物,拿屋里的烈酒消了毒,把匕首在火上烧过,连麻沸散都没有,就这么硬生生划开背上的皮肉,将伤口里带着倒钩的箭头挖了出来。

屋子里一片浓重的血腥味,她在旁边帮忙递东西都看得手脚发软,动手那个男子年纪明显轻一些,紧咬着嘴唇,一脸凝重。至于受伤的那个,则死死咬了嘴里的布巾,额头上汗珠大滴大滴地砸下来,脸色也是一片惨白。可从头到尾,却连哼也没哼一声。

她瞧他们的衣着打扮,再观那形容气度,虽然弄得一身狼狈,但仍不掩一身贵气。

这样的人,大概是没吃过多少苦头的,却不想有这般硬气。

花枝原本对两人又惧又怨,这会却隐约多了点佩服。

那两人折腾了这么一通,也都倦了,受伤那男子失血过多,敷了药包扎好伤口后,到底熬不住些,便在屋中的软榻上靠了休息。喂她毒药那个人面上也尽是疲色,却强打了精神守在一旁,不时探探受伤那男子额上温度,一直折腾到半夜。

花枝心里惶恐,没能睡着,便与他大眼对小眼坐了一夜。

待天色破晓,那男子却突然与她开了口,“姑娘,麻烦你去打些热水,再寻些吃食来。”

她被那一句客气至极的话说得一颤,忙不迭点了头,匆匆掩了门出去。

对方显然是不怕她去告密的,她昨夜吃进去的毒药还不知道是什么,她也不敢冒险。

热水和吃食很快寻了来,年纪轻些那男子简单打理了下自己,又将软榻上睡得并不安稳的另一人唤了起来。

花枝看着两人简单梳洗过后,露出了原本的相貌,这一看,却觉得一颗心噗通通跳得厉害。她自认见过的男人不少,可容貌气度如面前这两个一般出众的,她还从未见过。说是神仙一样的人物,也丝毫不夸张。

两人整理过形容后,便开始用饭。受伤那男子伤在右臂,左手吃饭不便,年纪轻些那位似乎迟疑了下,然后端了碗筷,试探些地问对方,“要不我帮你?总要吃些东西进去,才熬得住。”

受伤那男子沉默了下,许久后才微微点了头。

两人这一顿饭吃得沉默,一个喂,一个吃,都没有多余的话语。

花枝在旁边看着,却隐约觉得两人间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但要让她说这种不对劲在哪,她又说不上来。

大概是她的视线在两人身上停留了太久,年纪轻些那位男子先转过头来看她,精致到女子都嫉妒的面容上,隐约似有些尴尬,他问她:“你可是要用早饭?”

花枝赶紧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开玩笑,她又不是饿了半个月,为了一顿饭,连命都不管了?不过摇完之后,她想着自己吃下去的毒药,忍不住开了口道:“公子,你吩咐的我都做了,你什么时候能把解药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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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无雨,时辰又还早,响雨巷里清清静静的。

巷口有一棵老树,花枝将一个木盒子埋在树下。

闯进她屋子的那两个人,给她解药的条件,便是让她将一封书信埋在这。

她没敢看信的内容,埋好东西起身准备走,抬头却撞上一堵人墙。

那是个面貌冷硬的中年汉子,一身劲装打扮,腰间悬刀,身上硬邦邦的,撞得她额头发疼。

“抱歉。”

花枝心里莫名发憷,爬起身想赶紧走人,不想刚抬步就给对方扣住了肩膀。

“把刚刚埋的东西挖出来,跟我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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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枝走后,展宁帮着严恪用过饭,自己又草草吃了几口,便去取了昨日大夫留下的药,看了看严恪背后的伤口。

这种地方看病的大夫,给的药并不太好,严恪背后伤口深,昨夜才包扎过,这些又透了血迹出来。

展宁心头也不知是担心多一些,还是愧疚多一些,拿了药有些讪讪地道:“世子,我替你把药换了吧。”

严恪没点头,也没摇头,却看了她一眼,道:“你给那女的,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屋里没别人,展宁老实道:“莫大夫给我调理身体用的。”

严恪本没想过她能随身带什么毒药,可听了这答案,仍给噎了下。这种东西用来吓唬人,也亏得花枝没头脑,居然还信了?

展宁看他的表情,知道他心里所想,有些无奈地解释了一句,“人许多时候,本来就是自己吓唬自己。”

严恪未置可否。

屋子里一时间有点沉默。

展宁又道:“现在你我不敢随意露面,也只有冒险一把,让她帮忙送个信。我们原先便与连安约定好的,他回城发现异样,必定会去响雨巷看一看。”她说完,抬头看了严恪一眼。哪怕处在这种境地,对方面上也没有多少情绪流露。不过严恪越是这样,她心里越发有些歉意,她顿了顿,终还是道:“抱歉。若不是我的缘故,你不会陷入今日这样的困境。”

若不是被她牵连,严恪这辈子估计也尝不到这种憋屈的滋味吧?

展宁本以为,自己这句抱歉说出去,多半会是石沉大海,却不想严恪低声缓缓道:“都是我自己选的,与你有什么干系。”

他的态度,的确没有埋怨与不满,就是如往常那般的讥嘲也没有。

展宁稍稍有些意外,一抬眼,恰好便撞上严恪的视线。

严恪受了伤,又折腾了一日夜,即便休息了一阵,脸色依旧不好。但他那双古井一般沉寂的眼,却与往常一样深邃。而他看她的目光里,带着些令人误解的专注,认真到似要将人吸进去。

展宁心里莫名跳了一下,心里涌起的异样感觉,就跟严恪昨夜抬袖挡住她视线时一样。

她突然觉得面上有些发热,赶紧收回了视线,为了掩饰尴尬,她道:“我替你把药换了。”说着便将手伸向了严恪的衣襟。

而她手指一触及对方衣上盘扣,却又觉得更加尴尬。

昨夜她替严恪挖出箭头疗伤之时,也曾见过对方的身体。只是当时情况紧急,严恪那一身的血迹也让她没心思顾忌别的。

可眼下,她在对方专注的视线里,却觉得自己伸出去的手实在碍眼。

就在她踟蹰之际,头顶响起了严恪的声音,“那就劳烦了。”

短短几个字,多少化解了些展宁的尴尬。眼下反悔,反倒显得更加矫情,而严恪身上的伤也不能耽搁。

展宁只有忽略掉心底那点异样,放轻动作替严恪解了外衫,之后又是里衣。

当属于青年男子的肌理分明的身体展露在她眼前时,展宁脸色红得跟滴血一样,根本不敢抬头。

赶紧替严恪换了药,又重新包扎过伤口,展宁便着手帮着严恪穿上衣衫。

替严恪打上里衣衣结的时候,或许是因为心慌,接连几次都手滑了。

展宁窘迫不已,简直想找个洞把自己埋掉,却不曾见到,头顶之上,严恪的嘴角不着痕迹弯了弯。

“还是我自己来吧。”

严恪虽然这么说,手却没动。展宁知道他伤口的情况,只摇了摇头,“没什么,很快就好。”

她稳了心神,终于将里衣衣结一一打好,正伸手取了外袍,准备替严恪穿上,屋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展宁心一提,抬头与严恪对望一眼,还不待反应,房门就被人狠狠撞开来。

几个侍卫打扮的人先一步撞进屋来,见到屋里的景象,全都愣了一下。

而在几个侍卫之后,出现在门口的,是一脸沉郁之色的严豫,以及在他身后哆哆嗦嗦的花枝。

☆、第七十六章

见来的不是马文正的人;展宁略微松了一口气,原本高高提起的心落回原处。

这恐怕也是她重生以来的第一次——见到严豫,心里的感觉居然不是单纯的抵触和提防,而是庆幸。

至少比起马文正来,严豫还不至于要致她与严恪于死地。

展宁这方是松了一口气,相较之下;严豫的面色却着实不善。

他的视线在仅着里衣的严恪身上;以及正拿着严恪外袍的展宁身上打了个来回;之后又望向严恪身旁小桌。

小桌之上;摆着些染血的白布,以及尚未收好的伤药。

“阿恪这是受了伤?”

严豫一边说着;一边抬步跨进屋中。他先走到展宁面前,伸手自展宁手中取过严恪的外袍,“你刚刚是在替阿恪换药?”

严豫与展宁说话之时,目光如针,略寒的语气中暗藏将要勃发的怒气。

展宁熟识他的脾气,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刚才她与严恪之间的情形,多半是教严豫给误会了。

严豫这人,性情霸道不说,独占欲也来得极强。凡是他的“东西”,哪怕丢了毁了,也由不得别人染指。

展宁上一世,就因为林辉白的原因,被严豫狠狠折腾过许多次。

“世子背后中了箭,手不方便,我替他换药。”

被严恪视为所有物,展宁心中很是厌烦,但眼下人多眼杂,又是非常时刻,她不愿与严恪当众闹出些什么,便只有忍了不耐解释了一句。

严豫听了她的解释,目光在她颜色明显偏红的脸上停留了好一阵,一双眸色眼瞳中乌云密布。良久,他才转过身,转手将手中严恪的外袍丢与身旁侍卫,冷声道:“与世子更衣,回驿馆。”

严豫带来的人手下利落,很快便服侍严恪穿好了衣裳。

一行人来去匆匆,严豫本打算处理了花枝,但被展宁拦了一把。

这个出身妓馆的姑娘并没有害过她,也不知道什么隐秘的事,不至于就这么摊上一条性命。

展宁随手倒了颗药丸与她,只说是解药,之后便与严恪随了严豫一道离去。

回去驿馆的路上,展宁与严恪知晓了严豫这么快寻来的因由。

因为担心展宁的安危,展臻化名的“顾成”早就将严恪两人与连安的约定告诉了严豫。

严豫一早入了城,听说展宁与严恪没了消息,便一面派人与安南省兵马使于仲通去信,控住安南省的驻防兵马,防止马文正狗急跳墙,一面又直奔马文正府邸,直接将马文正扣了下来。

上一世亲手整肃过江南,对于马文正这人,严豫知晓的,自然比展宁和严恪多一些。

这个安南省巡抚,是他三哥端王严懋的人。

眼下,他手里既已握了叶乾的手札和诅咒温陵的铁人,又得了顾成这个人证,对于“真龙”之地这件事,马文正多半是跑不掉了。

再拖延下去,不过是给了马文正时间。

而马文正多一分时间,展宁与严恪便多一分危险。

他索性直接扣了对方,逼问展宁和严恪的下落。

与此同时,他也派了人去“顾成”所说的地点守着,看能否等来严恪与展宁。

结果这一等,就等到了花枝。

回到驿馆,严恪与展宁先各自回房收拾自己一身的狼藉。

昨夜,马文正的人来驿馆搜查了一通,带走了莫大夫,也将几人的行囊翻了个乱七八糟。

好在对方是要找叶乾那本手札,并没有动他们别的行李,他们的衣物这些都还在。

展宁刚刚换好衣衫,房门便被人直接推开来。

这般行事,自然只有严豫做得出来。

没了外人,展宁面对严豫,脸上也就摆不出几分和缓,“睿王爷进别人房间之前,能否有些基本的礼数?”

“你是要与我讲礼数?”严豫冷笑一声,口气莫名不善,他举步跨进屋,反手关了门,一双眼紧紧锁住展宁身形,问道:“那今日你与严恪换药,替他更衣,讲的又是哪门子的礼数?”

严豫的语气,关门逼近的动作,带着侵略性的眼神,让展宁心头蓦地生出些紧张感。

她不觉往后退了一步,露出些防备的姿态,“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我之前就已解释过,他背上中了箭,我替他换药,不过是事急从权。”

展宁这种防备躲避的态度,让严豫眼中跳跃的怒火更旺了些。

从知道她可能陷入危险开始,他面上不曾表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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