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之弄权-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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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宁搁下药碗,眼里闪过一点戏谑光芒,唇边带笑,口气却冰冷,“这药的确有问题。可不喝,别人怎么会把戏唱给我听?”
吩咐瑛儿将空空的药碗送回厨房,展宁瞧屋外阳光还算晴好,便起身到院中坐了一阵。
院中清风习习,她看似在闭目养神,暗里心思却转了个不停。
她死而复生,回到身死五年之前,自己身处的局势与前一世并无差别,重生这几日来的种种,也与自己记忆中出入不大。不过,在她记忆里,自己生病这段日子,不管是展曦也好,还是钱氏等人也好,并没有闹出什么大的动静来。
为何今日,展曦会在药里动手脚?还有那冷梅之中夹杂的幽寒花,是展曦的手笔,还是钱氏的?
是五年前的自己太过大意,没有发现这些蛛丝马迹,而动手脚之人又临时更改了主意?还是自己重活这一世的轨迹,终究与前世有所差别?
展宁想了一阵,并没有理出多少头绪,却听见身后有些细微的响动传来。她以为是瑛儿,便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没有回声。
她不由转回头去看,但刚刚一动,便觉一阵莫名的燥热从体内传来。明明是三月清寒的天气,她却觉得腹下蹿起了一股热意。
这种感觉,她何其熟悉?幽寒花与朱情果的药性,果然不可小觑。
心头一凛,展宁扯了扯衣领,撑着站起身来。不过药性凶猛,她脚踩沾地,面上已然一片绯红,鼻尖渗出汗水,脑中更是阵阵眩晕,险些一个踉跄栽倒下去。
幸好有人及时扶了了她一把。
扶住她胳膊的,是一双白皙匀润的手,顺着那手往上看过去,是刻意低开的衣领,以及衣领处露出来的小幅春光。再往上,那是一张艳若桃李的脸。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院子里?!”
扶住她的人是个衣着暴露的艳丽女子,瞧那穿着打扮和面上风情,不用猜也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展宁面色陡然一变,想要甩开对方的手,不料对方却跟跗骨的软虫似的,死死缠着她不放,柔弱无骨的身子还不断往她身上黏。她想要避开对方,可身上一阵阵燥热乏力,根本避不开,还让对方抓了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
“你做什么!放手!快来人!”
她厉声叱喝,那女子却俏声发笑,在她耳边道:“哎呀,公子可真不解风情。奴家瞧公子玉树临风,神仙一样的人物,一颗心都落在了公子身上,只想好好伺候公子。公子怎么还要叫人来?再说了,奴家来的时候,您这院里子可一个人都没有。这不是公子特地安排的吗?难不成公子还喜欢玩些特别的戏码?”
展宁只觉手下触感温软,心头不由一阵阵反感。
听这女子的言语,她定是让人特地从烟花地寻来,送到她院中的。
动手这人不仅在她药里、房里动了手脚,还看准了她院子里的人手少。
她毕竟是女子,纵然是假冒孪生兄长,又刻意用药改变了嗓音,但若身边伺候的人精明些,很可能会发现她的秘密。
所以,自从数月前兄长展臻过世,她李代桃僵入住这安澜院开始,便借口丧妹悲痛,想闭关潜心读书,将院中原本贴身伺候的人全撤了出去,转而换上了打小伺候自己的丫鬟瑛儿。
瑛儿是她和兄长展臻幼时偶然从人贩子手里救回来的,当时一道救回来的还有瑛儿的弟弟。瑛儿打小伺候她,瑛儿的弟弟长生则做了兄长的书童,姐弟两人感念她和展臻的恩情,一直对他们忠心耿耿。而数月前的“意外”,她失去了孪生兄长,瑛儿也失去了相依为命的弟弟。
如果说这侯府中有什么她能真正信任的人的话,瑛儿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之一。
只是这样一来,稳妥是稳妥了,安澜院里贴身伺候的人手却显得少了。
譬如眼下,瑛儿被她遣去厨房,寻常伺候的下人没有经她允许不能随便至此,以至于她喊人,却根本没人来应。几番拉扯之下,反倒和那女子一起跌坐回旁边的躺椅之上。
她在下面,那女子就伏在她的身上。
这般姿态让展宁皱紧了眉。她微抿着唇,一脸不虞神色,偏偏受药性影响,一张精致的绝艳容颜泛红,额间渗出的汗珠、微微扯开的衣领,与她身上原本清冷的气质相对应,反倒生出一种别样的禁欲诱惑,让人很想看看她这张脸上露出迷乱的表情。
那烟花女子原本是风月场磨出来的老手,此刻看得也有些失神,好半晌反应过来后,往展宁身上黏糊的劲头就更急切了。
今日别人找她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哪家个富贵人家的猥琐男子,结果却见了这么一个神仙一样的人物。别说是还有大笔银子等着她,就算不给银子,和这位公子有上一段情缘,倒不像是对方嫖她,而是她嫖了人家。
“公子既然让人请了奴家来,奴家定然会把公子伺候好,奴家的工夫,你放心……”
那放□□子给展宁抛了一个媚眼,原本放在展宁肩膀上的手边往下抚了下去,眼看就要触到胸口衣襟,却被人一把扣住手腕,狠狠摔开。
“哎呀,公子怎么还别扭啊?”
她以为展宁是故意逗趣,柔弱无骨的身子又附了过去,只是她眼神和展宁眼神接触那一瞬,却觉一股寒意直窜心底,让她不觉打了个寒颤。原本还一脸□□的俊秀公子,此刻俊颜凝霜,一双明澈眼中的冰寒与傲气,让人无端不敢造次。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我是什么人?由得你造次?”
就在展宁与那烟花女子纠缠不清的时候,一道带怒的中年男子声音骤然响起。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那烟花女子显然未料有人会突然来到,脸上表情顿时僵住。
而展宁听见那声音,也稍微怔了下,好半晌才慢慢转头,顺着声音源头看了过去。只见一群丫鬟仆妇拥着一对中年男女行来。说话的正是那个男子,他年龄近四十岁,一身紫色锦袍,衣着考究,五官英俊,气质儒秀,只是此刻他满面怒容,脸上表情不免有些骇人。在他身边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美妇人,生了一张鹅蛋脸,柳眉凤目,红唇皓齿,身姿婀娜,将一袭浅碧衫裙穿得格外风流。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恰恰是展宁的亲生父亲,靖宁侯展云翔,以及他偏宠的贵妾钱氏。
重生之后再一次见到这两人,展宁心头的感情有些复杂。对于钱氏,她心头倒只有刻骨的恨。但对于展云翔这个亲生父亲,对于这个得知她女扮男装冒充兄长,又因此被严豫胁迫玩弄,第一时间不是想救她,而是怕她连累靖宁侯府,第一时间就想对她斩草除根的父亲,她除了怨恨与失落之外,还有一些说不尽道不明的悲哀。
☆、第三章
“你这逆子,你这是在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做出这等败坏门风的事情来!身体抱恙,不能给你祖母请安,倒、倒能做这等□□之事!亏得你钱姨娘还劝我来瞧瞧你!真是瞧得好!”
瞧展宁与那女子的模样,紧紧贴在一起,还衣裳不整面带红潮,任谁都会想到不好的方面。
只是展云翔不问半点因由,开口便是责骂,从这般反应也看得出,他对这个儿子并不是太喜爱。
反倒是他身边的钱氏拉住了他,一面温柔地拍着他的胸口给他顺气,一面开口软声劝道:“侯爷别生气,这么劈头盖脸地骂大公子,还不伤了彼此父子感情?不说大公子是侯府嫡子,身份尊贵,前些日子又夺了秋闱魁首,就是这年轻人血气方刚,行事难免冲动,虽然荒唐了些,侯爷也不必气成这样。”
钱氏这番话表面是劝,实际上却有点火上浇油。
梁朝重风雅也重德行,对士子名声极为看重。身为侯府嫡子,胞妹身亡不过数月,春闱在即,自己又在病中,居然还召风尘女子入府,光天化日之下,就在院中行苟且之事,这种行事,只怕只有那愚蠢至极又□□熏心的人才做得出来。
血气方刚?荒唐?
展宁记得,今年春闱会试的主考官是阁老方杜若,这位方阁老性情刻板,又重士子品性,今日的事要是被人传扬出去,传到方阁老耳中,恐怕不会是这么简单的评价。只怕自己的前程和名声,都会就此断送。
而且若今日被设计的人不是熟悉幽寒花与朱情果药性,还是女儿身的自己,而是真正的展臻的话,只怕此刻被人看到的,会是更不堪入目的景象。
但看钱氏和展云翔来得这么巧,想来这件事里面,展曦扮演了什么角色暂且说不准,但必定有钱氏的手笔。
展云翔叱骂之时,展宁是低着头的,让人瞧不起她面上表情。此刻,听了钱氏的话,她缓缓抬起头来,面上依旧有些可疑的红潮,但面上却一派沉静,没有半丝慌乱之色,也没有被人撞破苟且之事的羞愧。只见她抬眸扫了一眼仍旧愣愣伏在自己身上的女子,冷色吐出几个字,“滚下去。”
那女子被展宁身上气度慑住,又让那眼中冰寒之意冻僵,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展宁身上起来,浑身哆嗦地跪到了一旁,好半晌醒悟过来后,才开始拼命地朝展云翔和钱氏磕头,“侯爷饶命,夫人饶命,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是今日有人来楼里,说有人点了我进府伺候,我这才到了这里。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求侯爷、夫人饶命!”
她听了刚才展云翔和钱氏的话,就算再蠢笨,此刻也算反应过来了。像她这种出身风尘的女子,居然进了侯府,被侯爷撞见自己与侯府嫡子白日宣淫,一般这种情况,为了名声着想,将事情掩盖下去,自己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她原本还以为撞上个好事,现在看起来完全是撞到了刀口上!
果然,钱氏听了她的话,嫌恶地看了她一眼,用极为鄙薄的口吻道:“侯爷,这女子真是不知廉耻,定然是她迷惑大公子,诱得大公子召她入府,还口口声声不知情,把过错全都推给大公子。这种无耻浪荡之人,赶紧拉出去乱棍打死,别脏了侯府的地方!”
钱氏仍旧在话里藏刀火上加油,看似为展宁开脱,实际上是在展云翔面前扣死她招妓入府的罪名。而且还借着维护她的名头,直接要将这女子灭口。这样一来,不管因由如何,她这嫡子在展云翔心目中的形象,仍然是大打折扣。
“来人,把她拉出去,乱棍打死!”
展云翔正在气头之上,闻言直接照着钱氏的话吩咐下人。
那烟花女子被吓得浑身瘫软,哭叫不休不肯让人拖走。毕竟关乎生死,别看她一介女流,拼命挣扎之下,两个下人居然还拖不走她,反倒让她扑到了钱氏面前,抱着钱氏的腿拼命求饶。
这期间,展宁就坐在躺椅之上,冷眼看着面前的闹剧,仿佛自己是个局外人一般。
那般模样让展云翔见了,更是心头火气,上前去抬起手掌,就想一巴掌招呼过去。
但他的巴掌还未落下,展宁却朝他一笑,先一步开了口,“父亲若是不相信儿子,便将儿子打死也好。但若父亲还有一点相信儿子,就请听儿子说几句话。”
展宁的笑容里的感情很是复杂,似乎有些苦涩,有些无奈,还有些黯然痛意,展云翔看得心头一凝,手上的动作不觉顿住,虽然还是满面怒容,却也道:“我亲眼撞见,你这逆子还有什么话可说?”
展宁摇摇晃晃起身,捂着胸口朝展云翔跪倒,她这般身体不对劲的状态先引得展云翔皱了眉。而她虽是跪着,腰却打地直直的,丝毫没有半分畏惧之意,她语气沉痛地对展云翔道:“儿子虽然驽钝,但自小受父亲大人教诲,打心底孺慕父亲大人的德行,事事皆以父亲大人的行事为准绳。父亲大人性情端宁,行事正派,儿子又怎么能够做出私下招妓,百日宣淫,辱没门楣的丑事来?而且宁儿出事不久,儿子尚在悲痛之中,怎么能有这般心情?”
展宁一席话说来,态度不卑不亢,完全不是犯了错的人该有的坦然。而她话里又暗暗把展云翔捧得极高,还显露了自己自己对展云翔的尊崇与孺慕之情。展云翔一向以君子自诩,又素来有些自傲,听了展宁这话,心头很是受用,怒气消散一些后,便生出些狐疑来。
比起爱妾钱氏所出的一双子女来,他对面前这个嫡子真谈不上喜欢。可他也多少知道对方的性情。他那正室所出的一对儿女,性情不像他也不像他们的母亲,反倒像他们那舅舅,骨子里就有一股惹人厌的冷傲。一旁跪着那个烟花女子,论相貌论气质,以他这个儿子的性情,多半是看不上眼的,更别提被迷惑到脑筋不清楚的地步,还召到侯府来□□。这事的确有些不合情理。
想到这,展云翔的语气不觉放缓了些,他问道:“那今日的事,你要作何解释?”
展云翔态度的转变,展宁立刻察觉了出来。她深知此刻该趁热打铁,便膝行着上前几步,到了展云翔面前,一脸恳切望向对方,“一切但求父亲大人明鉴。儿子近日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