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妇本善-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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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萝暗害了她一条命,没曾想导致她回到四年前坟庄成了阿萝。如今遇见苏昱珩,可他却说自己是裴清。桑梓凌乱的不知所措。
到底她的重活改变了什么?为什么和她记忆中的人和事无法重合?难道之前在叶府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其实叫叶阿萝,不是叶桑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日坟地里的那句:“公主要报仇可不要找我。”公主?是指她的母亲么?
正文 第3章 混乱的现在(捉虫)
桑梓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聪明人,至少她认为自己很多事都不懂,也不想练就七巧玲珑心。
可是眼前的一切已经颠覆了她对过去的所有回忆,为什么苏公子说他自己是裴公子?或许是她认错了?
“裴公子打哪儿来?”
暗红色袍一直喜笑颜开的裴清晃晃扇子,道:“从昆朝来此做生意的。”
沈尘光很无语的看看除了一匹马、一辆马车之外,没有任何货物的商队。
公子这谎敢撒的更假一些么?他默默腹诽。
桑梓心里却明镜似得,即是说从昆朝来,那他必然是昆朝五王子。样貌是对的、身份是对的然后不对。
她猛然发现,除了样貌和身份之外,面前这个人和印象里的裴清一模一样。玩世不恭的性格、喜笑颜开的表情以及喜欢抓小姑娘胳膊、手的毛病。
桑梓无声的抽回自己的手,狠狠的瞪他一眼。
裴清很是无辜的眨巴眼睛。
思来想去,桑梓决定不揭穿裴清的身份,毕竟人家在隐瞒自己,这样揭穿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印象里的苏昱珩对桑梓很好、很贴心。桑梓看着那张苏昱珩的脸,强忍着对印象里裴清的恶心,赔笑道:“裴公子是否要入城?那么便快些吧,再耽搁下去,城门就要关上了。”
“关上就关上吧。”裴清无所谓的耸耸肩,“请姑娘带路,裴某打算借住一晚。”
借住一晚?
桑梓无语的看他,纵使她不是女子,这里也不是甚么鸟语花香的地方。裴清做事出人意表,她早已知晓,只是还是有些无奈。
“我刚才救了你的。”裴清咧嘴一笑,做出请的姿势。
桑梓:“”
沈尘光道:“公子,这、这可是坟圈。会不会不大吉利?”
裴清自顾自的跟上桑梓逃也似的脚步,回头道:“尘光,再不快些跟着,你和秦老爹便要与鬼为伴了。”
沈尘光脸色一白,赶紧驾车。车中刚刚好转的秦老爹,猛地被马车一震,呕一声一股酸味弥漫车厢。
沈尘光无奈的想,明儿这车该好好刷洗一番了。
裴清骑马大摇大摆的跟着桑梓来到庄子上,他骑的不快不慢,刚刚好能看见桑梓墨绿色的影子。
庄子上妇人一见来了个俊逸不凡的青年,一颗尘封的心立刻心思活络了。
裴清下了马,笑着行了个礼,道:“这位娘子,可有空房借宿一宿?”
桑梓本想替他说些好话,令妇人留下他,但见裴清那副老少通吃的英俊面庞,加上油嘴滑舌的本事。她只叹自己瞎操心,给妇人行了个礼便回了房。
裴清的目光落在桑梓身上,妇人浑然不觉哪里不对,热情的拧着手帕,道:“公子这厢打哪儿来?”
裴清收回目光,温文尔雅的望着妇人,“在下昆朝而来此处探亲,孰料林子密而迷了眼,不小心失了方向。天色渐晚,城门许也关了。所以,只得有劳娘子收容在下。”临了还眨了眨眼睛。
妇人瞬间一江春水向东流了,音色放的极低极轻柔。“这里是叶府看祖坟的庄子,若公子不避讳,奴家自是可以留下公子的。有道是与人方便自己也方便呐。”
裴清拱手抱拳,笑道:“多谢。”
一连几天,裴清绝口不提离开的事。桑梓还像原先一样该干嘛干嘛,也不搭理他。倒是他没事喜欢乱逛溜达,遇见桑梓摇着扇子搭讪。
妇人看在眼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回屋对镜自照,又觉得很嫉妒。正巧这时庄主从城里而回,还带来一位法师和他几名背着包袱的徒弟。
妇人眼睛一亮,“这是?”
庄主心有余悸道:“阿萝不在吧?”
妇人看着自家男人一副窝囊样子,更是不屑,眸子黯淡下去道:“不在,我让她去河边洗衣裳了。”
其实庄子里有井,不过妇人为了折腾桑梓,从不令她打水洗衣,必须到距庄子几里路远的河边洗衣。
庄主这下放心了,挺着胸膛做出请的姿势朝那法师方向道:“这是三清观最有名望的大师。很是擅长驱鬼之术。我特意请他来给阿萝瞧瞧,若她当真是被不详的鬼怪附身,也好让法师说说看,是捉鬼还是直接软禁了人。”
妇人早见这法师等人就知道什么事,这一听男人说,更是心花怒放。饶是桑梓最近干活不卖力,还总是出纰漏,她怕这丫头被鬼上身,不敢怎么地。法师开坛设法,驱了鬼怪,那就再也不用怕了。
桑梓对此懵懂不知,有气无力的在河边敲打衣物。她本就是大家小姐,哪会洗什么衣服,妇人上次吃了哑巴亏,以后每次令她洗的,不过是粗布麻衣,不太容易撕烂的。
不过呢
呲啦
桑梓对着阳光看了看那个洞,悻悻的放了回去。罢了,大不了挨顿骂,下回子在妇人的饭菜里多放点盐好了。
“阿萝姑娘,在下这厢有礼了。”
裴清醇厚清澈的嗓音响起。
桑梓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像套了个铁锅被锤子锤了一样。
抱起竹筐,桑梓绕过他往回走。
裴清的用扇子按住她的筐,大略看了一眼,啧啧道:“洗衣裳为什么不洗完了再回去?”
桑梓俏脸一红,这些衣裳都洗过了。她不欲解释,性子又拧,挣扎着便要走。可奇怪的是,明明见裴清只是轻轻的将扇子搭在上面,可她却无论如何也抱不走篮筐。
一着急就上火,一上火,就想骂人。“喂!你不要太过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啊!”
裴清一愣,继而展颜,“小妮子还蛮有脾气的嘛。我喜欢。”
“”桑梓承认她脾气不太好,大小姐骄纵惯了,素日里是没人和她较劲,这来了个嬉皮笑脸的登徒子,直惹得她火大。
“嗷呜!”桑梓一口咬死,小脚狠狠踩在他的脚面上。
裴清脸一绿,痛的直呼,“你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居然咬我?!”
扇子一松,桑梓抱着篮筐跑的飞快,边跑边道:“我告诉你,少惹姑奶奶不高兴!不然有你好受的,你个登徒子!!”
“哇。”裴清揉揉手背,一圈深深的牙印刻在上面,足以想见那丫头使了多大劲。
“真是不知好人心。本来想说有人开坛设法抓你。现在”裴清耸耸肩,“算了,反正不关我事。”
桑梓一进庄子,就看见满院贴的符纸。她没见过开坛做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妇人正和法师说着什么,见桑梓回来,立刻嚷嚷道:“翠儿、小喜,赶紧给我抓住她!”
桑梓下意识要跑,翠儿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小喜见状也上前按住她,虽然两人是同屋,可原本的阿萝性子不好,基本除了那壮硕汉子福顺,没人同她交好,看她倒霉,这些人心里很是舒爽。
桑梓扭动了两下身子,索性带着倨傲的神情走上前去,道:“大娘有事尽管吩咐,这是做何解?”
未等妇人说话,那法师道了声佛号,幽幽道:“孤魂野鬼,还不快回你原来的地方!”
“”桑梓当即明白了,她们以为她被鬼上身了。
她能解释一下吗?
可又怎么解释,她其实是叶府三小姐?有人信吗?
桑梓只好保持沉默,任凭法师在那里手舞足蹈。
火焰点燃,串的老高。别说桑梓了,就连妇人和丫鬟们都有些害怕。裴清悠悠然的扇着玉扇看的有滋有味。
桑梓瞪他,除了会看热闹,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大胆妖孽!还不速速现形!”法师蓦地喝道。吓得桑梓一抖。
这时裴清懒洋洋的抱怨道:“你声音小点,吓我一跳!”
“”法师一下子尴尬了,差点忘词。他有些不满的看了妇人一眼,“请将闲杂人等请出。”
妇人欢喜裴清归欢喜,不过还是命更重要,她只得好言好语的请裴清回屋歇着。
裴清啪的将白玉扇子一合,笑道:“不要紧,你不必担心怠慢了我,我这人不挑剔。”
“”
妇人只好很直接的说:“法师做法,不能被打扰。”
裴清惊讶的看着妇人,“原来不能被打扰啊。”
“”妇人无语的点头。
“那”裴清拿扇子指了一圈,拖长音调道:“你们为什么不走?”
“”
妇人递给翠儿和小喜一个眼色,两人忙作辞离去。她遂笑眯眯的看着裴清,意思说,无关人等走了,你也该走了。
裴清很是满意的坐在石凳上,摇了摇扇子,“嗯,继续吧。”
妇人目瞪口呆,敢情他根本不认为自己是闲杂人等。
“裴公子”
妇人刚想开口,却见裴清煞有介事的呀了声,又指指天空几朵浮云,道:“法师,您若再不作法,这大好的吉时可不等人呐!”
他的样子太过正经,一点也看不出是装模作样,法师将信将疑道:“你也会奇门异术?”
裴清笑的眼睛都看不见,“我还会掐指算命的。”
洗车的沈尘光忽感自己眼皮一跳。
法师一听这话笑了,“无稽之谈。”他自己这些就是骗人的,什么算命更是不可靠。
裴清笃定的微笑,水吟吟的眸子温柔似水,“我算出后日这庄子会有贵人来。”
正文 第4章 设神坛
后日的确有贵人。
老夫人觉得自己好容易找到公主孙媳妇儿嫡亲的女儿,怎么着都得到祖坟来看看。
一则全了孩子拜祭母亲的礼,二则,也是最重要的。演给皇家人看看,叶府是如何尊敬先帝最疼爱的公主殿下。
不过在这种上不上、下不下的日子,不好大张旗鼓的来上香,便拖了宫里人,在皇帝和太后的耳根嚼了几句话,令他们知道叶府的行动罢了。
所以,裴清掐指一算不打紧,法师不信。妇人倒信了几分,真当他有通天的本事,一时间,连法师都被冷落了。
裴清大摇大摆的走上神坛,法师目瞪口呆的被遗弃在一旁。桑梓无语的看他挥舞桃木剑,口中喃喃自语,其认真和专业程度,久而久之,她也有些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真的懂得通灵之术。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说到显灵,裴清还不忘抛个媚眼给桑梓,桑梓顿觉自己刚才的犹疑很傻。
妇人殷勤的忙前忙后,法师实在看不过去,拦住她道:“你难道看不出他只是装样子吗?”谁被呛行心里都难受,法师怄的脸憋紫了。
妇人惊奇的望着法师,“大师,您还没走呢?”
“”法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很有喜感。
这时裴清站在神坛上嚷嚷,“法师,我看您留下来一起用个午饭好了。”
“”法师脸皮再厚,也比不过裴清。
于是,法师手一指两个徒弟,收拾好东西,飞也似得跑了。怀里揣着庄主给的银子,驱不驱鬼的也无所谓了,反正不是他的错。
裴清望着法师逃也似的背影,幽幽叹息道:“就这薄面皮还出来唬人。”
妇人赔着笑脸登上神坛道:“公子,阿萝这丫头身上的鬼可驱了?我们庄子本就是看坟地的,这这要是有人被鬼缠上,大家伙可不是都得死。”
裴清赞同的点头,对妇人道:“找人把她绑柱子上,我来做法。”
桑梓眼睛瞪的老大,“你干什么?!”
妇人喝斥道:“你闭嘴!驱鬼也是为了你好!”
裴清晶亮亮的眸子闪了闪,笑道:“要是鬼驱不了,那就烧死算了。”他的话语轻飘飘的,仿佛烧死的不是个人,而是蝼蚁一般。
桑梓瞠目结舌。妇人颇觉为难,“裴公子,这、这好歹是条命不是。奴才的命再不值钱,也是爹生娘养的。”
“唔。”裴清恍然道:“嗯,没错,是爹生娘养的。怎么我好像在哪儿听到有人要直接害命呢?”
妇人目光闪烁,脸色微变。桑梓立刻明白了,真正要她命的不是裴清,而是管庄子的妇人!
桑梓很想大大的扇她耳光,她当小姐的时候,都没动手打过下人,可如今真的很想打人。上元灯节那晚,阿萝漠然的表情,虽然模糊了,可她依稀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