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容圣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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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女人肤色黝黑,满面横肉,头上虽然缀着金簪但也还是掩不住一身悍气。徐青是第一次亲眼看见这传说中整死过不少丈夫的侍妾的女人,一想到以后极有可能就要在这女人手下讨生活,当下只觉得心肝儿有些许打颤。
待第二顶轿帘掀开,里面走出的却并非是与那女人年龄相仿的王员外,反而是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
徐青没见到目标人物,心下焦急,可又见那两顶轿子之后却也再没有其他轿子,心下思忖着莫不是王员外今日出了什么状况,没能按照原计划前来布庄?
徐青心下愤恨,但脸面上却不能表现出分毫来,任头脑思绪是各种烦乱纠结,却还是要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假装挑选布料。
那矮胖女人前脚刚踏进布庄,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地说着话,那如洪钟一般的声音丝毫不经掩饰,竟能让布庄里里外外都听了个清。
“你爹那老不修的,昨日还信誓旦旦地说要陪我来买布!谁知昨晚就和那李通去喝什么花酒,弄到现在都爬不起来床!”
那女人人未到声先至,弄得布庄里的人纷纷侧目。
那跟在她身后的年轻男子面上过不去,赶紧凑过去低声劝解道:“娘,这是在外面,你就少说两句罢!”
徐青原本就竖着耳朵在听那边的动静,如今得知那年轻男子竟是王员外的儿子,心中不禁大喜过望。
她还以为今日就要把最好的机会错过了,但谁知天无绝人之路——这王员外的儿子不知道要比那年迈的王员外本人好上多少倍!真真是山穷水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于是,徐青便依照原定计划进行,不过现下勾引的对象换了个人,变成了王员外的嫡子王志远。
徐青自然是没有多余的钱买布匹,看了一下之后就只花了几个铜板挑了一条绣花的手绢。将钱付了之后,徐青便拿着手绢假意往布庄外走,低头行走之间一个“不小心”便撞上了正要往里走的王志远。
王志远原本还将注意力放在自家娘亲身上,谁知忽然被人这么撞了一下,差点没摔了个狗吃/屎。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王志远刚想对那不长眼的人开骂,却发现那与自己碰撞之人反而被他碰倒了在地,定眼一开,还是个花容娇俏的小娘子。
王志远这人,长相只能说是中规中矩,但好在身型遗传了他爹,不像他娘那般“魁梧”。
王员外虽然不喜自家悍妻,但对于这个嫡子,却是极其疼爱的,且王志远二十一岁那年就考上了秀才,这也算是给王家争了口气,在家里地位很是超然。
只不过王志远不仅身型遗传了王员外,连那好/色的脾性也接了个八/九不离十。
王妻深知自家儿子的品性,担心王志远会因为沉迷女/色而耽误了向学一事,故而在给他抬了正房太太进门之后,就严令没中举之前都不许纳妾。
若不是有他娘在一旁如同防狼防虎地盯着防着,王志远的姨娘都不知道要抬了多少个了。
徐青虽然一开始便打算假借摔倒来引起王志远的注意,但谁知这一做戏还真有点做过了。
被王志远这么一撞,徐青摔得不轻,那一屁股摔在地上,那眼泪是真真的疼得飙了出来。
故而在徐青抬头的那么一瞬间,王志远便只看到了那张梨花带雨,贝齿轻咬,似在强忍着疼痛的俏丽容颜。
王志远被王妻管得严,连在书房里伺候的丫头一个个的长得连王妻都不如,又哪里能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这般水嫩得如青葱一般的年轻女子?
徐青见王志远看到自己的脸后那惊为天人的表情,身上虽痛,但心下却只事情已成了十之八/九,表演得更是卖力起来。
那玲珑布庄的老板见有客人在店内摔倒,赶紧过去搀扶询问。
王志远本就欢喜徐青的外貌,方才被撞到的那点恼怒也顿时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也赶紧关切地询问起来。
徐青给王志远福了福身子,故作羞怯地说了一句“多谢公子关心,我没事”,便立在那里不再多言了。
玲珑布庄的老板见徐青摔得不轻,似连路都走不稳的样子,便主动提出要雇车送徐青回家。
王志远本还想多问徐青几句,可原本已经先行进入内室的王妻听见动静出了门来,也只得讪讪作罢。
王志远深知自家娘亲不喜欢这等年轻美貌的女子,也不想给徐青多惹麻烦,便从袖袋里掏出了银子塞给布庄老板,让他务必把人安全送回家去。
徐青巴不得有人送她回去,这样一来,王志文就能通过布庄老板的口得知她的姓名和住家地址,上门提亲了。
徐青朝王志文道了谢,也未多做纠缠,便随着布庄的伙计走了。
第 6 章
徐青颇有心机的这一撞,确实让王志远就这般惦记上他了。甚至在徐青跟着店伙计出门的时候,王志远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徐青那窈窕的背影,差点没把眼珠子看得掉了出来。
失魂落魄地回到王宅之后,一想起徐青方才那张泪眼迷离的俏脸,王志远只觉得身上像是着了火一般,晚上辗转反侧地就是睡不着觉。
硬是熬到第二天天明,王志远便派了贴身小厮去玲珑布庄打探徐青的消息。这一调查,才知道原来徐家原本是有意嫁徐青过来给他爹为妾的,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又给回绝了。
王志远琢磨了一下,便猜测那徐家并非真心不想让女儿为妾,只不过是觉得自家娘亲过于凶悍,而且王员外年岁也太大了些罢了。
但若纳妾的对象变成自己,那整件事看起来就没有那么不靠谱了。
况且现下他的正房妻子正怀着孕,他与妻子分房也有那么几个月了。之前就见自家娘亲有那么点要给他纳妾的意思。毕竟这一憋就要憋上一整年,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若是他此刻坚持一下,他娘亲想必也会松口,剩下的就是看徐家人愿不愿意将那徐青嫁过来了。
王志远既然派人打听了徐青,自然知道徐家老爹已经把徐青的庚帖递给项家了,好在项家那边还未来得及上门提亲。
其实,就算项家正式去提亲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徐家不点头,人总是不可能进得了项家的门的。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要说服徐家老爹。只要徐大壮回心转意,那徐青早晚都得是他王志远的人。
于是,王志远立刻就行动了。
一方面,他自己整日故意挑原配的错处,还当着他娘亲李氏的面朝原配发火。同时又在言语中不断向自己的原配暗示是时候改主动向婆母提提给他纳妾的事情了。
如此三番闹将了没几天,那原配太太便摸清了丈夫的想法,自然知道此刻自己若是阻着拦着坏了他的好事,以后还真别想要有好日子过了。
所以那原配只好哭哭啼啼地顶着大肚子求了李氏,主动提了要给王志远纳妾一事。李氏原本还在犹豫,但现下见儿媳妇已经主动请求了,又不想为了这事让王志远和儿媳妇感情不和,再说自家儿子子孙繁茂也是很有必要的,故而便点头答应了给王志远纳妾一事,只不过说人选还需斟酌。
但无论如何,李氏是已经松口了。
另一方面,王志远暗中派自家小厮带着不少贵重的礼品登门拜访,势要把徐大壮拿下。
那徐大壮这些年过的都是勒紧裤腰带的日子,一下见到这么多珍贵的礼物,双眼立刻发直了。
这细细问道来,才知道这小厮竟然是王员外家派来的。
一开始,徐大壮还以为是王员外本人派的人来说道结亲的事,本不大乐意,但后来听那小厮说,自己是受了王员外的嫡出长公子王志远的托来的,立刻便傻眼了。
徐大壮之前之所以能如此绝决地回绝掉与王员外家结亲,无外乎出于两点考量——一是王员外年岁甚大,着实是委屈了徐青,二是王员外的原配李氏过于凶悍,他只怕徐青嫁入王家是有进无出。
可若是说亲的对象换成了王志远,那情况便完全不一样了。
且不说这王家家境殷实,而且还听说这王志远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以后若是考上举人,更是前途不可限量。
再一打听,发现王志远除了家中正妻之外,多年未曾纳妾,看起来也并非是个滥情之人。
如今王志远打发了贴身小厮给徐家送来如此重礼,那便说明是极看重徐青的。虽然徐大壮也不甚明白为何王志远偏偏属意自家女儿,但受人如此对待,心中却也是十分受用的。
于是,原本阻挠徐青嫁入王家的两大阻碍顿时消失了。
虽说徐青嫁给王志远也只能是个妾,但他们这种人家里嫁出的女儿,是有资格被聘为贵妾的,如此这般,就算是王志远的正头娘子也要忌惮徐青三分,不可随意打骂惩罚。
再说这来日方长,若徐青真能把王志远的心给笼住,以后也不是完全没有被扶正的机会的,毕竟这古代女人因为难产的死亡率极高,谁也说不好能一辈子占着那茅坑不是?
徐大壮越想越觉得此事靠谱,顿时鬼迷心窍,十分后悔自己当时手快将徐青的庚帖交给了项家。
如今若是要跟项家退婚,也极有可能会惹来官司。
那小厮见徐大壮又是欣喜又是彷徨的,自然清楚他在顾忌什么,便也把话给说开了。
那小厮的言下之意便是只要徐大壮点头,项家那边根本就构不成任何阻力。就算那项寡妇顺不过这口气真去衙门告了,他们王家在衙门里也不是没人的。
毕竟连纳采都没有进行,只是交了庚帖罢了,更无赖的事情也不是没见过,只要有钱有人,都不愁摆不平,难不成王家还会怕了一个寡妇不成。
可除此之外,还涉及到徐青的闺誉问题。
虽然这庚帖给了花媒婆的事徐大壮也没跟别人说,但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到时候从花媒婆那漏了点什么口风出去,徐家也确实有些难做人了。
那小厮又拍着胸脯道,这些事他家公子早就想好对策了。花媒婆那边只要用钱堵上她的嘴就行。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事最后真漏了出去,那也没什么。毕竟这日子是自己过的,酸甜苦辣都得自己受着。可能一开始是会对徐青的闺誉有些影响,可若时日久了,别人只有看着徐家吃香喝辣的份儿,那点影响几乎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徐大壮见王家都如此放话了,心中的石头也算是放下来了,又想起之前徐青为了自己的婚事闹得厉害,如今若是让她听说议亲的人变成了王志远,肯定更是想要嫁到王家去了。
这次若是他再不点头,估计徐青真得把房子给点了才能解恨。
考量了半天,徐大壮抽着旱烟,终于朝王家的小厮点头了,并答应会尽快去项家一趟,好把徐青的庚帖给要回来。
王志远那边得到小厮的回复,心中窃喜,没想到一切竟然那么顺利。
为了给徐大壮壮胆,王志远当天还派了几个家丁到徐家去,打算到时候若是项寡妇不愿意退亲,那便仗着人多势众逼也要逼着她点了这个头。
徐青见自己的好事将成,高兴得差点没一蹦三尺高。那日见徐大壮出门,更是按捺不住兴奋,想着日后嫁入王家吃香的喝辣的,天天有人伺候着,再也不用沾什么农活家务了。
待徐大壮到了项寡妇家,谁知却出了谁都未曾料到的意外。
这一进项家的门,徐大壮便看到几位佩刀的军爷站在大堂内,而项寡妇则站在一边偷偷抹泪。
这一问才知道,那几位军爷是负责征兵工作的,如今西北有战乱,军中缺人,故而朝廷发了话,要征调数万男丁入伍。为此,每个县都被分派了征兵的任务,今儿这些军爷就是来给项家发征召状的。
项家毕竟不同王家。
县衙的主簿平日里也拿了不少王家的孝敬钱,像王志远那样家境殷实又中了秀才的,这种事情是怎么也摊不到他身上去的,但项寡妇这种门第的人家,就算只剩下这么一个儿子,遇到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便首当其冲,无论如何是要被充入人数中去的了。
项寡妇也是今日才知道这消息,见军爷直接来家中通传,便知道此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一想到自家儿子要被拉到西北去打仗,这眼泪就怎么也止不住地往下掉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恰好徐大壮便来了,得知这项望山要被征去打仗,又想着自家女儿极有可能还没过门就要守那望门寡,心中更是坚定了和项家退婚的打算。
那些军爷见项家忽然多了这么些人来,心中奇怪,便多余问了几句。
徐大壮极少跟官门中人打交道,自然不敢隐瞒来意,便说了今日是想来和项家退婚的。
谁知此话一出,那领头的军爷立刻就翻了脸。
原来,这朝廷为了稳定军心保护军婚,皇帝特意颁了一道旨,凡与被征入伍之人议亲的的,一律不许因此事退婚,但取而代之的补偿便是,两家人都可以按月到县衙领取朝廷发放的补助。
现下徐大壮才知道,这节骨眼上若是真要闹着退婚,那就是抗旨不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