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不好惹-第23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昨日却从北戎传来消息,皇榜讣告天下的是,北戎朝第九任帝王,楚离,字子凡,时年二十又八,久病不治而甍,韵贵人腹中胎儿未诞,由远驻边防的轩王楚轩回朝任摄政王,全权管理国家事务,左相左银宸为摄政大臣,共同治理北戎,直至新帝诞生,辅助幼君,楚离谥号景,称景帝,寓意为景胜昌荣,以章其明德,自此,举国同哀守丧三月。
但民间却流传着另一种说法,说是楚离并没有死,只不过一直没有醒来,群医束手无策,因他除却因过量服食五石散带来的体弱外丝毫未见身体抱恙,却就是不醒来,仿佛他睡着,却一直以为自己死了,这种潜意识让他无法苏醒,他并没有下葬在皇陵之中,而是躺在一尊特制的水晶棺里,能通透着空气,有专人为他日日喂以流食。
据说,他手中紧紧的攥着一只冰蓝月牙流苏发簪,如何也无法从他手中拔出来,据说,他沉睡的模样俊美无比,唇角含笑,还据说,他是思念一个罪臣的女儿,得知她死的消息,所以在偶然的梦中随她去了,虽然未死,却再不醒来,据说……
这些据说,都是有辱皇家威严的据说,不被记入史册,历史上,永远是那么一笔,景帝,相貌温润俊朗,为人如清风朗月,淡雅翩翩,文韬武略,治国有方,天妒英才,如此云云罢了。
时光细细流过,即使你紧紧的抓着,它也能细微的从你的指缝之中悄无声息的流逝,她恍然的回想着,移花宫中的教众带回来的消息,她不知怎的,会回想起那时的时光。
初见时,他满脸的窘迫与不悦,对她说,这位小兄弟,这样对恐怕不妥!
第二次,他喜出望外,唤她,小夭弟。
第三次,他手执一把水墨山水的名贵折扇,轻佻起淡然的眉眼,浅笑道,小夭弟,可真是巧!
第四次,他挥了挥手,让一切寂静无声,眯着眼看她,淡淡道,左相,你的家卫长得很水灵。
第五次,……
她微眯着眼看着窗外,透过繁茂的花簇,花瓣纷飞,秋而霏糜,那人一袭赭红绣落英的袍子,天凉了,他外边儿罩了一件冰白蚕丝软烟罗纱,纤腰上束了一条彩丝流花长璎珞玉丝绦,未撑纸伞,缓步而来。
他脸上依旧带着那半张银丝面具,尖削的下巴有些孱弱之感,薄唇也极其的苍白,细雨染湿他墨黑的长发,有些湿润的微微凌乱,沾了几片粉色的花瓣,一束如墨色流水的长发以一支简单的羊脂白玉簪斜斜绾着,再及股间的绽放开来。
这些日子,受尽他的照顾,暗中流动的情愫,只是未曾戳破那层薄薄的面纱而已,况且她始终为他那句话耿耿于怀,他为她,觉得他生的美不美,好似,以他的容貌,她必然会喜欢上他一般,即使、就算、或者是,她也决计不会承认,再者说,她也是从那些感激与感动中,对他生出了些些少许的喜爱。
据空虚说,她会有十个夫君,她数来数去,哪怕数上花苍术,也没十个啊,却又皱了眉,好好的,想花苍术做什么!
赶紧将思绪拉了回来,刚才想到哪儿来着,奥,对了,是十个夫君,是以,云霆会不会也是她的一个男人?自然,她这种想法很可笑,完全是在为自个儿找着借口要云霆,但可是,她懒洋洋的抬起眼皮儿斜睨了窗外渐渐走近的男子一眼,能不能说一点儿不喜欢呢?
有的事儿,做也做了,便回不了头,就像她已然是个众人唾弃的不洁女子,连亲舅舅也避之不及,那么她又怎么清高得起来,和云霆如此一来二往暗渡陈仓以后,再对他说,她不能因为有一点儿喜欢你就要了他,她是个有原则的人?
笑话,天大的笑话,那还不如不要接受了他这份好意,跑来这移花宫呆着做什么!
她的窗户隐在一棵花树下,隐约透过簇簇繁花,还能窥见他来时的步履,轻盈而又急切,他却全然不知,繁花之后,她正眯眼仔细的看他。
只是他伸出那只修长白皙的手,刚贴在她的门上,又迟疑了片刻,似乎想了许久,她甚至看到他连连的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又轻轻的敲了敲房门。
云落夭挑了挑眉,不是几个男人斗地主正乐呵着么,他这么一来,要墨墨和舞挽尘怎生是好,真是……
只是她依旧有几分小小雀跃的跑去开门,毕竟这些天来,他是第一个没被斗地主给迷住的男人,竟然来找她了,好吧,她也知晓那是因为云霆还没得到,男人么,一旦得到了,就没那么紧张了她非得,隔三差五的闹出点儿事来让他们紧张兮兮的才觉着舒坦。
吱的一声拉开了门,这门也是白玉雕砌,整个移花宫,就是纯白的一座宫殿,她抬眸仰视着他,他勾唇一笑,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进了门。
雪白的锦靴上染的泥泞在屋内的雪白狐毛地毯上踩出了一连串的脚印来,他转身时,垂眸看着地上的脚印,竟然有几分尴尬,轻笑道:“抱歉,本座弄脏了你的屋子。”
她无所谓的一笑,道:“你多心了,这儿是你的地方,你怎么踩都无所谓。”
他眯着美眸望着她,眸底似乎闪过一抹失落的神色,却依旧是唇角微微上翘,那种笑意,诡谲却有温柔得无以复加,他说:“今日怎么看着有些惆怅似的倒不像你了,还是因为昨日听说了楚离的事?”
她挑眉看了他一眼,才走到他面前,他很高,她大约能够到他的锁骨处,伸手抚上他那件外罩的冰白蚕丝软烟罗纱的衣襟口,顺势的将其褪下,十分自然的抖了两下雨水,搭在了一片的屏风上。
他怔了怔,对于她这种自然而然的亲近,颇为欣喜,他凑了过来,从她背后将她抱住,垂下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她那一隅显露在外的肚dou儿边缘花纹,附唇在她耳边,轻言细语道:“院中的梅花,你喜欢么?”
云落夭微僵了身子,避开他淡暖的清浅鼻息,转脸看他,再望向窗棂处,那儿粉色的簇簇繁花,她从来以为是种不知名的花朵,散发的气息,很似他身上的味道,很消魂,像是狐狸专门gou人时候的味儿。
“是龙游洒金玉蕊梅,未曾见过?”他见她刻意的避开了他的动作,眸光细微的流动了一下,却是极其自然的转身,步到了窗棂前,伸出修长的手将chuang前的一支梅花轻轻压低,凑着嗅了嗅,才微微笑道:“本座以为,你喜欢梅,大约是被你眼角的梅花印误导了,或者……你喜欢桃花?”
云落夭微微蹙眉,关于桃花,她会想起桃夭殿那儿的大片桃林,翻春过后,是否会像楚离所预想的那般盛放,她默不作声的走到云霆跟前,他笑着看她,而后,修长莹白的指尖轻轻划过花瓣上的雨水,连带着他的指尖,似乎都染了些花的粉晕,那般好看,他说:“等腊月时候,本座吩咐人取一些龙游洒金玉蕊梅上的新雪,好给你烹茶……”
她注意到他眼神中的一种情愫,很细微,却让她一时间心绪不宁,他们说过,只是在此处暂住,等风声再小些,便另寻地方,或者按照景陌洛从来希望的,走遍山川河海,却没有想过在移花宫一直住到入冬去,他这是在暗示她什么?
她倒是不知说什么好了,只是笑了笑,再想折回回到桌旁时,猝不及防的被他从身后抱住,她浑身一颤,不能说她就没有这个想法,可他……未免太快了些!
“再不快些,怕你过几日真要走了。”他轻声说着,仿佛洞悉了她心中的想法,又说:“这儿一切准备的妥帖,在这儿住下去,不也很好?”
云落夭心尖儿有些微颤,虽然他们算是熟紊了,如果将他和霆儿与她的一切都结合在一起,两人是相当熟悉的,但如此被他抱着是第一次,但她却总会想起,她抱着霆儿的时候,很混乱啊,且她总是觉得,像他这么一副病态,或者在chuang上的时候,经不起她一折腾,就昏厥过去了,届时还要找景陌洛来给他诊治,得出结论不宜行房事什么的,多尴尬!
她想的貌似有些多了,眼神儿飘忽不定的,他眯眼注意着她的神色,脸色也细微的变化起来,她脸上分明写满了担忧,只是这担忧,让他隐隐觉得很是不悦。
深吸了一口气,他却是再次微微咳嗽起来,身子有些晃动,她转身来对视着他,顺带着给他抚背,仿佛这么摸啊摸啊他就能不咳嗽了似的,却是眉心紧蹙的说:“你这身子,还是养养胖……再说吧。”
他愣了,垂眸紧紧的盯着她,却依旧将她这么抱着,这句话的意思值得他斟酌许久,苍白的薄唇边儿上勾了一抹笑意,他说:“本座身子无碍,没有你想的那么虚弱。”
云落夭一脸不信的看他,那尖削过分的下巴,就是舞挽尘瘦的不成样子的时候也达不到这么细削的,他身形很高,却纤隽得很,这样倒是显得那锁骨线条分明的漂亮,只是也可以想象,被他抱着,那是一种被骨头抱着的疼!
“你袍子好湿,先松松手。”云落夭随意的拨开他的一只手,借故想将他搪塞过去,不否认她心底有些念想,但一看到他柔弱的模样,她就觉得不忍心。
他却也没有继续纠缠,只是缓缓的褪下了那件赭红的流云长袍,此刻,真真只着一件月白色的中衣了,云落夭这个眉心皱得更紧了,他的衣物很繁琐,可见优雅,一件冰白软烟罗,一件赭红流云袍,一件月白中衣,里面还肯定有一件里衣,穿了这么多,看着还那么纤细,着实是个病秧子的体态。
“现在好了,能抱了么?”他很随性的将赭红流云袍置在了桌面上,他的地方很讲究,每一张凳子都铺着雪白的狐毛,柔软的很,他坐了下来,对她伸出了双手。
她没动,他更是一直保持这个姿势没有动,她眉心微微一蹙,说:“你这是做什么,见我夫君都在忙着,便来gou搭我么?”
“呵……”他笑了,柔美的笑意极其的好看,才缓缓道:“权当是罢,今儿个凤三公子描了一副新的牌,凑上前几日你做的那副,便想了多人一同玩的法子,此刻他们玩的兴起,本座便趁着此时偷偷的找你来了。”
“你心思不少。”云落夭也坐了下来,只当和他聊聊天了。
“不然你以为本座这几日陪着他们玩牌是为了什么,不就为了和他们打好关系,好在日后犯了什么错事也好说话些……”他说的有些深意,顺手在桌上拿了一只冰白色的琉璃杯,只斟了半杯初秋醉海棠。
醉海棠不过是一种茶,气味儿芬芳独特,他长手随意的在空中一转,指尖便捻了几朵梅花来,掷进了杯中,奇异的是,淡粉的花瓣像是褪色般,渐渐的粉润了整杯茶水。
他饶有兴致的看向她,问:“敢喝么?”
云落夭紧紧看着那杯粉色的茶水,说实话,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有没有这个必要,她这内力没恢复多少,即便恢复完全了,她也对毒理是一窍不通的,她自然觉得云霆不会害她,可是谁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见她迟疑,他却也只是轻笑,颇有几分回忆道:“本座记得当初在青山的时候,谁也不敢吃本座带来的东西,却是你一点儿不怕,怎么,如今却怕了?”
“那时不一样,现下我也不是怕你毒害我,只是觉得你有些坏心思……”云落夭如实回道,她自然不是那种,明知不好还冲上去的人,她没有豪气万千的气魄,却有慎言慎行的小心么。
“这里面,是加了一些玄术类的东西。”他说的毫不避讳什么,将琉璃杯推向了她面前,才又低低的笑说:“本座身子不好,养生在乎阴阳调和,从而延年益寿,所谓男女相成犹如天地相生也,天地得交会之道,故无终竟之限是矣,风水之说,窗不可大对光线,影响私密,让人无法全心投入,是以……”
云霆伸手指了指窗棂外的花树,道:“以花树遮掩,便是好,若以粉色花树遮掩,便是上好,这chuang第前挂起珠帘么,则能……让你对本座心生欢喜,哦,对了。”
他又看向窗棂前摆放的鱼缸,微微笑道:“北面角落适宜养几尾粉色鱼儿,用作……触动你想……要了本座……”
云落夭听得昏头转向,却是突然觉得他那薄唇微微阖动的模样像是个飘然于尘世外的神仙,因为……神仙说的话都听不太懂,可这什么风水,她住的地方原来是一个风水格局么,她不由得觉得背脊一凉!
“来,喝了这杯茶水。”他竟然好似劝她喝什么补品一般的自然,他当然不觉什么,如果他想,他大可以用那迷失心智的香味儿来对她,只是他却不太乐意,这茶水其实,不过是一杯上好的游龙洒金玉蕊梅花茶,可他就想试试她的反应,所以,他几乎是将琉璃杯搁在了她的手边,就差没硬喂她喝了。
云落夭怔愣的看着手边儿上的一杯诡异粉色茶,竟然觉得这香味儿都让人心生酥麻,她抬眸看了他一眼,他一双漂亮的凤眸闪动着亮光,定定的看着她,染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