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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案头香-第8章

小说: 案头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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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糼容扑哧扑哧喘气,知捶打咬骂什么的,对皮粗肉厚的孟沛阳是打情骂俏,心想,跟这家伙在一起,得买把匕首带着,这家伙再敢胡来,一匕首朝他心窝捅去,看他还敢不敢胡来。

转念一想,孟沛阳绝对还是敢胡来的,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自己有匕首在身也难奈他何,何况真捅死了,承国公府会和上辈子一样,要她嫁孟沛阳结阴婚。

“大公子,前面好像有马车一边车轱辘掉路崖了,道路给堵住了,暂时走不了。”车夫在外面道。

“沛阳,我们过去看看,看能不能搭把手帮忙一二。”李昂拉孟沛阳下车。

               

作者有话要说:

11、第十一回

没有碍眼的家伙在车厢里,姜糼容长舒出一口气。

“小姐要不要下车走走活动活动?”粉妆体贴地问道。

路边一溜儿停了不少马车,也有不少姑娘在下面踩着积雪玩耍,姜糼容点了点头,笑道:“咱们一起下去走走。”

“好。”粉妆微微一笑,如云开日出,霎那间车厢明亮了几分。

“粉妆你真漂亮。”姜糼容脱口赞道。

粉妆涩涩地笑了,眉眼有些萧瑟。

她跟自己同岁,却峰峦饱满臀部挺翘,看起来就是经历过无数欢爱的成熟…妇人,这几日对家世过往讳谟如深,想来以前不知受了多少罪,姜糼容暗感心酸,不知怎么开解她,干脆不说了,跳下马车活动筋骨。

脚下软绵绵的雪毯,远山近峰白皑皑一片,好美,可惜差雪里一枝红梅。

“要有一枝红梅,就完美了。”姜糼容叹道。

“那里不就有吗?”粉妆笑着指向不远处路崖一边。

果然雪里一树老梅,上面一枝梅花在晶莹的冰雪里吐蕊绽香。

“好漂亮。”姜糼容喜滋滋跑过去准备折梅。

半空里一个人影从她头顶闪过,只一眨眼,那枝红梅到了那人手里。

“糼容妹妹,送给你。”那人是孟沛阳,一膝半屈一膝跪地,举着梅眉目含笑看姜糼容。

刷刷刷……停车等着前行的不少人在下面散步,目光一齐朝他们投来。

“好痴情的男儿。”有姑娘艳漾惊叹。

“有辱斯文,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君王,怎么能向一个女子下跪。”

“那是谁和谁……”

“那公子是承国公府世子,那女的,你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我去问问。”

窃窃私语不绝于耳,姜糼容气得粉面通红,抢过孟沛阳手里的红梅,不假思索就朝他脸上抽去。

“谋杀亲夫啊……救命啊……”孟沛阳大叫着跳开,半路上还跌趴到雪地里,站起来时满头满脸的雪,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这家伙是故意的,追是追不上的,姜糼容扔了梅花枝,蹲下地抓起一捧雪,直起身就想狠狠摔过去。

一只大手攥住她的手腕,是季唯。

“别闹了,再闹下去就谁都注意上你们了。”

谁想和他闹,姜糼容气得眼眶通红。

季唯一言不发,拉了她就走。

他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把姜糼容拉进车厢里后,季唯冷冷道:“你那么聪明一个人,怎么不明白,孟沛阳就是要在人前故意与你亲密玩闹。”

“谁和他亲密了?谁又要和他玩闹了?”姜糼容气得哭起来,她可不想重生了一回还嫁进孟家当活寡妇,最后再落了个被杖死的下场。

“糼容,前面路通了,咱们可以走了。”李昂寻了过来,跳上马车,看到姜糼容在掉泪,急急拉起汗巾帮她擦泪,低头看到她抓雪水的小手冻得红通通湿润润,又去给她擦手揉搓。

姜糼容一把抽回,李昂也没生气,四处看看,拿起车厢角的手炉塞给她:“来,先暖暖手,别冻着了。”

手指确是冻得僵直了,姜糼容接过手炉暖手。

“暖一暖咱们就回去,马车不走堵着路,后面的车走不了。沛阳刚才欺负你了是不是?回去我凶他。”李昂安抚道。

“我不回去了,我坐季大人的车。”姜糼容恼道。再给那家伙宣扬下去,进京城后,谁都知她与他不清不白了。

李昂四处看了看,皱眉道:“坐板这么硬一点也不舒服,火炉都没有,引枕靠背也没有,这两床大被子是棉花被不是滑丝被,又重又不暖……”

季唯只是六品官,要敢坐一品侯府那样的奢华马车,早给言官弹赅下大牢了,姜糼容见李昂越说季唯脸越黑,急急打断他:“别说了,我随你过去,不过,你得让孟沛阳骑马,不能给他坐马车里面。”

“好,走吧,这里面太冷了,看你脸都冻青了。”李昂心疼道,朝季唯拱手作别,先跳下马车,回身扶姜糼容:“糼容,小心些,地上都是积雪,很滑。”

姜糼容和李昂的身影不见了,季唯低头看自己买的那两床被,又伸张开自己双手反来覆去看,俊秀的眉头攒成川字。

刚才怎么就不懂得给姜糼容拭泪?怎么就不懂得要给她手炉暖手?还有,这马车厢里烧个炭炉不是难事,从靖海关出发时怎么没想到呢?下马车时怎么没想把扶一扶嘱一声小心些儿呢?

季唯的纠结,姜糼容一毫不察,回马车后,李昂很不客气的赶了孟沛阳出去骑马,孟沛阳倒也老实,朝姜糼容挤了挤眼跃身上马。

“沛阳就是爱玩了些,心地是好的。”李昂替他解释求姜糼容谅解。

姜糼容很无语,不知这个表哥是怎么想的,孟沛阳再明白不过表示了要追他心上人,他却还傻傻呆呆替情敌说好话。

路上那么阻一阻,进城时已入夜,待到了安阳侯府,已经戌时了。

候府里灯火通明,大厅里人语声声,姜糼容问道:“表哥,你派人提前送信和姨妈说过咱们今日到?”

“没有啊,好奇怪这么晚了还这么热闹。”

“咱们过去看看。”姜糼容有些不安。高夫人不弱,但是没有李宗权支持,白氏又是心机深沉的人,不知会不会是高夫人出什么事。

“坐了一天车你很累了,去休息不看了,清音阁娘肯定命人收拾好了,我送你过去。”李昂大喇喇道。

这个表哥很不错,就是马大哈了些。姜糼容摇头,道:“远来是客,没理由不拜见长辈径自去歇息,表哥你带我过去。”

“好吧,随你。”李昂给姜糼容拢披风拢帽子,把她包得只剩一双眼睛,才牵了她的手往大厅去。

大厅里剑弩拔张,地上跪着一妇人,李宗权坐在正中靠背椅上,白氏站在他背后帮他捶背,右下首站着一中年美妇。

姜糼容到处看,半晌才发现,地上跪着的竟是她姨妈高夫人。

“娘,你怎么跪着?爹,这是怎么回事?”李昂也发现了,冲进去扶起高夫人。

“逆子,舍得回来了。”李宗权怒骂。

他似乎看李昂很不顺眼,对李昂总是逆子逆子喊着,姜糼容很反感,强压下不岔,裣衽行礼:“糼容见过姨父姨妈。”

“糼容,你来了,一路可好?”高夫人流着泪,拉了姜糼容的手摩挲,上下打量,叹道:“比上回来瘦了,可怜的孩子,姨妈想着等你娘百日了才让你表哥去接你来的,没想到你爹也去世了。”

高夫人比前世那时年轻了一岁,看起来却还苍老些,姜糼容心酸不已,也落下泪来。

姨甥两个相对唏嘘,那头白氏柔柔道:“老爷,姐姐的甥女儿刚到,这事明日再查问了,如何?”

“不行,不问个水落石出,我在人前怎么抬头?”右下首美妇怒冲冲道。

“什么事啊姑妈,三更半夜不停歇。”李昂问道。

原来美妇就是李宗权的妹妹,李昂的爱慕者薄染衣的母亲薄李氏,姜糼容悄悄看去,心道薄染衣不知容颜肖似娘吗?若是,倒是不比粉妆差的一个国色美人。

薄李氏没给李昂面子,手指直指高夫人,嘶声道:“什么事要问你娘了,做的好事,打量我没娘的孩子好欺凌吗?”

你都中年人了,还摆什么没娘孩子的可怜样,姜糼容暗翻白眼,眼角却瞥到李宗权面色更阴沉,看着高夫人的眼神更凶狠。

姜糼容暗叫不妙,突地明白过来,薄李氏祭出没娘孩子这一招实在高,薄李氏和李宗权一母同胞,娘亲早逝,没娘的兄妹两个比别人更亲密,她在李宗权面前这么一撒娇哭闹,李宗权本就偏心,更偏得厉害了。

“娘,怎么回事?”李昂直肠子,竟是顺着薄李氏的话转头去问高夫人。

他不是不替高夫人出头,而是根本不懂得反击。

“你姑妈回家来,今日丫鬟从她房中看到一件男人衣袍,你姑妈说是娘做的手脚污她清誉。”高夫人朝地上一件靛青袍子呶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阿M亲的地雷,阿M你都投了那么多雷了,不好意思~

M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1…05 02:43:25

12、第十二回

府里那么多人,怎么薄李氏房中多出男人衣裳就赖到高夫人身上?

是了,管理家事的是高夫人,府里出什么事,都是她的责任。

这事定是白氏搞出来的,要让李宗权认为高夫人主理家事不力,或是让他认为高夫人是故意陷害薄李氏与人有私情。

要查也许能查出来,只是太麻烦。地上那袍子衣料甚好,簇新的,看起来很宽大,是大高个子穿的,靛青恰是李昂喜欢的颜色,姜糼容看看李昂,心念一动,蹲下去拿起那件锦袍,踮起脚披到李昂身上。

“表哥,张开手。”

李昂最听姜糼容的话,虽不解,也不问,张开手穿了进去。

锦袍穿到李昂身上贴身顺服,像是为李昂量身定做的。

姜糼容拉住李昂的手挠他掌心先给他暗示,而后浅笑着对李宗权道:“姨父,这事我听表哥说过,表哥那日急慌慌要去接我,抓着锦袍也没穿去和姑妈告别,姑妈不在,他稍等了一等,后来走时锦袍忘记拿了。”

薄李氏回李府跟还做姑娘似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三两日回娘家一趟,姜糼容前世听说过,虽不知李昂那日走时薄李氏在李府住着吗,还是大胆地这么说了。

李昂只是不机灵,却不是傻,何况姜糼容挠他手里暗示过了,姜糼容说完,他马上接口道:“正是。”又跟着向薄李氏道歉:“姑妈,你别生气,我只是一时忘了,不是故意要把锦袍留你房中使你房间里有男人衣物声名受损的。”

很巧,李昂走那日薄李氏恰在李府住着,那锦袍穿在他身上那么合适,薄李氏没有话说。

冤枉人了,李宗权有些赧然,把气撒到李昂身上:“下回别这么没头没脑的。”

李昂不高兴,一梗脖子,姜糼容忙拧他手臂,强把他拉弯腰作出认错受教良好姿态来。

李宗权发现了,鼻孔里哼了哼骂了声“犟驴”,倒也没再追究下去,看了看姜糼容,对高夫人道:“甥女远道而来,安排一下,给她办一场接风宴。”

“谢老爷。”高夫人喜上眉梢。

娘儿三个到了清音阁后,高夫人小声问道:“云起,你怎么把衣裳落你姑妈房中了?”

“我也不知道。”李昂挠头,“得问糼容。”

怎么回事姜糼容也说不出,反正麻烦解决了,也不想再费心去想,姜糼容乐呵呵笑,歪到高夫人身上道:“姨妈,我坐了那么多天马车,好累。”

“哎,姨妈疏忽了。”高夫人万分歉疚,急喊丫鬟婆子服侍姜糼容洗漱歇息。

这边揭过了,二更鼓声飘摇,从苍穹绕过划破沉寂的夜空。李府的一角,闪烁的灯火下,两个美艳妇人正凑在一起咬牙。

“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大哥要治罪时就回来了。”薄李氏恼道。

“姑奶奶发现吗?是表小姐让大公子这么说的。”白氏温和地提醒。

“看到了,唉,棋差一着,当时该另拿件衣裳的。”薄李氏叹气。

白氏附和,也跟着叹气,眼里却闪过得意的光芒。

她什么损失没有,薄李氏和高夫人的嫌隙,却更深了。

那件用来嫁祸的衣裳,确是为李昂量身定做的,做衣裳的不是别人,是薄李氏的女儿薄染衣。

那日薄染衣和薄李氏到李府来,白氏过去奉承,薄染衣正拿了那件锦袍让丫鬟给李昂送去,薄李氏不同意,母女俩口角起来,薄染衣给母亲刺了几句,又羞又气跑回家了。薄李氏要剪掉那件锦袍,白氏给她出主意,让她假装在房中发现男人衣袍,诬赖是高夫人安排人放的要污她声名,薄李氏觉得好计,欣然接纳,于是有了姜糼容进门时看到的那一幕。

白氏打的一石二鸟的主意。

查不出真相,高夫人或是管家不力或是诬陷小姑,李宗权怒而撤了她主理家事的权力,自己就能得到打理中馈的大权。

高夫人要求撤查,查出锦袍是薄染衣做的,那么薄李氏构陷高夫人被揭穿,高夫人和薄李氏更加交恶,李昂更不喜欢薄染衣,薄染衣嫁给她儿子李逸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不用白氏挑唆,薄李氏和高夫人关系也很差,姑嫂交恶由来已久。

薄李氏做姑娘时,与当时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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