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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案头香-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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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李氏扶着廊柱一直哭,也不听吕风的解释。

情侣闹脾气,外人最好别渗和的,姜糼容叹了口气,半是侧面劝解半是叙述事实,对粉妆道:“吕大人为情所困半生坎坷,真是可怜。”

粉妆默默点头,轻咬唇道:“薄李氏任性刁蛮,既不温柔又不体贴,也不知吕伯伯喜欢她什么。”

“正好是他喜欢的,那便成了。”姜糼容摸摸自己的包子脸,不自觉地想,自己站在季唯身边,就像狗尾巴花与天仙,季唯还不是喜欢自己。

看出姜糼容心中所思,粉妆不满地道:“薄李氏拿什么和你比,你温婉可爱,慧黠灵秀……”粉妆滔滔不绝,恰似是高夫人赞姜糼容的白包子脸一般,总之,连任性也是调皮可爱,怎么着都是好的。

姜糼容给粉妆夸得有些脸红,不好意思地打断了她,问道:“外面传言孟沛阳伤了吕大人给慎之下大牢了,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粉妆摇头,警觉地看姜糼容,“糼容,你喜欢的不是季大人吗?怎么那么关心孟沛阳?”

“我……”姜糼容脑子转了转,胡诌道:“我跟孟沛阳生死相关啊。”

“什么叫生死相关?”粉妆脸色微微变了。

这个……姜糼容扯不出,脑子里念头胡乱转,半晌,讲了自己的足给孟沛阳抓住就发生异常的事给粉妆听,愁眉道:“那厮跟我似有莫大关系,说不定他死了我便得跟着死呢。”

“哪有这样的事?瞧你胡思乱想的。”粉妆轻嗤笑了一声,袖管里的手却微微颤抖。

姜糼容不说话只连连叹气,粉妆笑道:“薄夫人总这样哭闹不是事,我不进去了,你进去劝一劝,我去灶房安排弄几个酒菜,你们中午留下来吧。”

薄李氏哭得捶胸顿足的,吕风苍白的脸已呈了死灰,不劝还不知要闹多久,姜糼容点了点头。

粉妆看着姜糼容进去了,急步离开,却不是去灶房,而是直出了吕府大门。

尚书府走不远便是京城最繁华的主道,粉妆奔上主道后,拦住过路的一辆马车。

她生得极好,眼眶红红说了几句,马车主人便让她上了车,马车朝刑部疾驰。

京畿提刑办公理事的地方仍在刑部,季唯坐在办公房里,搓着手,有些紧张地紧盯着门外。

孟沛阳被下大牢的消息已传开,韩夫人闹闹嚷嚷来看过,孟滔却还没露面,他在等孟滔露面,同时,也在等粉妆动手杀孟沛阳。

昨天,他带着孟沛阳去看吕风,孟沛阳故意在吕风面前说了些鄙视律例的话,吕风廉洁刚直,忍无可忍训斥孟沛阳,两人大声争吵,孟沛阳还拍起桌子,拍完桌子后故意哎哟大叫我的手流血了。

季唯只和孟沛阳说要做个样子能抓了他关大牢,故而,孟沛阳演戏演得不是很像,季唯不知粉妆会不会上当。

按姜糼容说的,上辈子孟沛阳受伤后中了一点红晕死过去然后遇害的,他已诱了孟沛阳装出受伤的样子给粉妆知道,不知粉妆会不会通过她的合谋人另一个疑犯从薄太医处要了一点红送牢里来,若送来了,追出谁从薄太医那里端的一点红,粉妆背后的另一个疑犯便能确认了。

再安排粉妆和孟滔无意中见面,看看粉妆的神色,若粉妆的仇人真是孟滔,细查孟滔,便能追查出隐情,若孟滔犯了国法,则将他绳子以法,使粉妆再无处可寻仇。

“大人,牢房那边有人来了,要见孟公子。”差役来报。

是自己等着的人来了吗?季唯站了起来,不自觉提高了声调,问道:“来人什么模样?有没有带着一盆像花又像草的东西?”

“来人蒙着面纱,看不清容貌,衣裙颜色有些重,像是三四十岁的妇人穿的,身材窈窕,像是个大美人,没带花草盆,提着一个食盒。”

身材窈窕像是大美人,穿着三四十岁妇人的衣裳,还蒙着面纱。

这着装听着便是在隐藏身份,定是凶手无疑了,季唯沉声道:“放行,然后在她要离开大牢时把她绊住,我随后就到。”

不能太早露面,太早露面凶手起疑了就不会有所行动了。

孟沛阳没有受伤,不会闻了一点红晕迷,季唯仍有些担心,不知凶手前世是割了孟沛阳那物,今世除了送一点红使孟沛阳晕迷,接着做的是什么事。

如今是在大牢里,应该不会是割孟沛阳那物,孟沛阳没受伤,闻了一点红的气味也不会昏迷着任人宰割的。

勉强压下担忧静等了片刻,估摸着凶手进牢房要离开了,季唯起身准备往外走。

“大人。”刚来禀报过的差役又回来了,“大人,那人没进大牢走了。”

“没进就走了?”季唯诧异地重复了一句,难道哪里露破绽让来人警觉了。

“是,走了。小的和她说可以进去,她要进去了,突然来了一辆马车,车里一个女人喊道‘我有话要说,上车来’,那女子略一迟疑就上了车,后来没下来,坐着马车走了。”

竟是半途而废了,季唯往外疾奔到李府去。

季唯在李府住了些时,季唯与门房已经很熟悉,进大门时他状似无意地问道:“府里现在有哪些主子在?”

“只有夫人在,其他人都出去了。”门房道。

都不在!这范广了些,季唯紧接着道:“怎么那么巧都不在?一起出去的?”

“不是,姜家表小姐和姑奶奶出去的,薄家表小姐跟大公子走的,白姨娘回娘家了,薄太医进宫了,侯爷给孟国公派人来请过府去。”

孟滔请李宗权过府?这么说他已回来了。

既已回来,便不急在一时了,先看看一点红还在李府里面吗?

宜兰苑静悄悄的,主子不在下人出去串门说话了,院子里不见那盆一点红,季唯各个房间和药房都看过,都没有。

季唯不走了,在宜兰苑外面寻了一处花木茂盛的地方隐蔽起来。

带着一点红回来的人,定然就是粉妆之外的另一个凶手。

季唯没蹲守多久,有人朝宜兰苑走来,手里捧着花盆,赫然就是那盆一点红。

看清楚来人竟是薄太医时,季唯愣住了。

难道?他一直猜错了,杀孟沛阳的是薄太医。

看起来沉迷药草与世无争不懂人情俗事的薄太医其实是凶手?

季唯站起来走了出去。

“你怎么从那走出来?吓我一跳。”薄太医吓了一跳,皱眉瞪季唯,白胡子一颤一颤。

“方才好像有东西跟草丛去了,我追过去没看到什么。”季唯解释,看着薄太医手里的一点红讶然道:“薄太医,你怎么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搬来搬去的?”

“染衣和她娘都不在,我怕丫头们不经心把我的宝贝弄萎了。”薄太医一个字不想多说的样子,也不招呼季唯进门,自己走在前面,进了药房后随手便关上房门。

到刑部的是一个女人,薄太医曾经把一点红给了一个女人却不想说?还是那女人提的根本就是食盒自己弄错了呢?

不,不可能弄错,那女人有个同伙,同伙的人坐了马车来把她喊走了。

那女人的同伙为什么要把她喊走呢?

先来的和后来的两个女人里面,应该有一个是粉妆。

季唯有一刹那间想,把粉妆抓起来讯问,真相便大白于世。转念一想又摇头,在案子未发生前抓人,别说粉妆在风尘辗转莆柳之质却心硬如铁问不出什么,就是问得出什么,也无法将本还没发生的事定案。

季唯失望地回了刑部,差役告诉他,孟滔并没有来过。

孟滔不是已经回家了还使人请李宗权过府叙话吗?怎么连来看儿子都没有?

孟沛阳在牢里,孟滔若没回府,韩夫人不可能在府里没有男主子时使人请李宗权过府的,孟滔肯定是回府了。

回府了为何没来看望儿子,忙什么不得空连儿子都顾不上?

季唯想起姜糼容讲的上辈子韩夫人令下人活活打死她的事,手足有些发冷。

可别弄巧成拙,孟滔带了叶霜回府去,韩夫人把叶霜打死了。

韩夫人的性子,完全做得出活活打死人的事。

上辈子姜糼容是良家子,背后还有高夫人做靠山,她都敢把姜糼容活活打死,更不用说叶霜一个官奴了。

孟沛阳只听季唯说得一句孟滔回府了,气得大叫大喊:“完了,你怎么不快点放我出去?叶霜要给你害死第二次了。”

65、第五十八回

对自己母亲的性情;孟沛阳比季唯更清楚。

奔出大牢后,也不顾举止得当与否;孟沛阳从街上抢了一个人的马;丢了一句到靖国公府要便急往家里赶。

孟滔真的带着叶霜回府了。

他这些年被韩夫人管制得死死的;背地里虽然搞过不少女人;却从不敢往家里带,这一回;是真给叶霜迷住了。

论容貌,叶霜跟姜糼容如出一辙的包子脸和圆溜溜的大眼睛只能说可爱,并不能迷倒孟滔,孟滔大胆逆着韩夫人带了叶霜回家,是因为酒楼中听了盛鸣吹嘘的叶霜的好处。

那日孟滔在酒楼中吃饭;忽听隔壁包厢一男人道;“盛鸣,不是我说你为了个女人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你何苦呢?”又一个男人醉醺醺的声音道:“你不懂,叶霜那处是名器,与之欢‘好如置云端,这样的尤‘物便是为她倾家荡产也值,我一点不后悔。”

说话的人便是盛鸣,另一人是他的朋友,孟滔被韩夫人管束着,表面上没有纳妾,其实性极好yin,听盛鸣说什么名器,yin心大动,当下招来掌柜,亮出身份,密嘱了几句。

他贵为国公,掌柜不敢违拗,盛鸣和朋友酒罢来到柜台要结帐时,掌柜算盘珠子一拔,一餐饭要了一千两银子。

若是变卖家产前,一千两银子盛鸣也不看在眼里,无奈如今家产已卖尽,上京是来求友人关照的,自然拿不出来。

盛鸣的朋友倒是拿得出,欲要摸银票,忽见一旁孟滔睥睨警告的眼神瞪自己,探进怀里的手又伸了出来。

“交不出银子是吗?交不出跟我到官府去,不然,拿女人来抵债。”掌柜的依孟滔的嘱咐叫嚷道。

再多的酒菜也吃不了一千两银子,都是在外行走的人,盛鸣的朋友马上明白这是孟滔在故意找碴,目标是叶霜,他本来对盛鸣倾家荡产为一个女人极不满,当下掌柜咄咄相逼,他温语相劝,一起逼盛鸣用叶霜抵债。

可叹盛鸣倾家荡产只为留住叶霜,到头来却因无财无势,仅一千两银子便被强逼着交出叶霜。

孟滔在京城中有一处小宅子,专门供他玩女人之用,当年赎了粉妆就是带到这处小宅子的。

把叶霜带回小宅子后,孟滔当晚便要武力占有,叶霜却极是刚强,袖子里藏了剪子,孟滔敢近一步便自裁。

她不是唬人,脖子给剪子戳得血痕深深,孟滔爱着她的名器,不敢十分相逼,就这样一日磨一日,后来,因得不到,便觉得叶霜千好万好,名器还没受用到,神魂已为之颠倒了。

听说独生子被抓进大牢,孟滔急了。

要露面去查问究竟,又怕露脸了被韩夫人逮住再出不来。

孟滔使了心腹小厮来回去衙门打听孟沛阳在大牢里的情况,急得团团转。

叶霜一直在苦寻脱身之计,听孟滔使人打听儿子消息时提到沛阳两字,想起东莱对自己颇为关爱的人也叫沛阳,心念一动,问孟滔:“你儿子名沛阳?”

“你认识?”孟滔暗暗警惕,他可不想与儿子玩同一个女人。

“你儿子有个朋友叫云起?”叶霜没理他,继续问道。

孟滔点头,问道:“你怎么认识他们?”

叶霜不答,只淡淡道:“我生得和那个云起公子的一个表妹一模一样。”

孟滔知道李昂有两个表妹,却没见过,听得叶霜说她和李昂的表妹长得像,心念一动,想到一个长期公开占有叶霜的法子。

孟滔使人去李府请李宗权过府叙话,估摸着李宗权快到自己府邸了,便带了叶霜回府。

孟滔想利用叶霜与李昂表妹长得相似的这个巧合,请李宗权在韩夫人发飙时帮他说情,进而留叶霜长住国公府。

孟滔想得太妙,却不知叶霜又不是长得和薄染衣一样,李宗权哪会怜惜她。且,长得跟自己甥女一模一样的人给人作床宠,谁心里都不舒服,李宗权在韩夫人发飙时,明着劝解,实则是火上加油,只恨不得把这事搅黄。

韩夫人久得不到丈夫归家,回来时却带了个女人,气得发狂,喝令下人操杖,要把叶霜活活打死。

名器滋味还没尝到哪能给打死?孟滔拼了命护着叶霜不让打。

孟沛阳到家时,孟府正鸡飞狗跳一阵乱。

“沛阳,你回来了?官司没事了?”看到儿子平安回家,韩夫人大喜,接着大叫道:“沛阳,你快帮娘把你爹拖开,我要打死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看着跟心上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给自己亲爹抱在怀里,再听韩夫人一口一声狐狸精,恰似是在骂姜糼容,孟沛阳气疯了,一脚踹向厅门。

他那一踢劲道不小,沉重厚实的雕花木门摇晃了几下后,砰一声倒地。

纷乱的大厅瞬间鸦雀无声,韩夫人的手还直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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