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宫女-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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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话次序分明,该示弱的示弱,该担的责任担着,还摆明了自己的立场,又替侯府留足了余地,最后又没弱了气势。徐郑氏多看了玉璧一眼,心想:“不愧是陛下身边待过的,进退之间足见能耐,我说陛下这样通心如藕的主,身边怎么会有不通透的人。”
“侯夫人言重了,贞娘有您这样的长嫂,我是放心的,只是日后还请侯夫人多加关照。我们再亲,如今也隔着夫家娘家,不如您照拂起来顺手。侯夫人,老身拜请您多费些心,如今贞娘有孕在身,更需要处处细心,旁人……我也不放心,便只好指望着您了。”徐郑氏打心眼里盼着玉璧回侯府,有玉璧这样的扛在女儿头顶上,女儿也不至于一个人承受萧张氏的乖戾。
在旁的赵云琅也帮腔,玉璧听了只能先嗯啊应着,她可不会说死了自己回府的事。萧张氏这样的主儿,她也侍候不起,当然她也没工夫侍候,她还得去侍候宫里那位一天也离不开茶的陛下。
她打好一会儿太极后,终于盼到萧梁和萧庆之回府,萧梁面色沉沉的,但面对徐家三个人,脸上还是带着笑的,到底是自家理亏,萧梁不至于护短到这种程度。比起玉璧来,萧梁的话说得极为干脆利落,到底是当家做主的长辈,三言两语就把事情定了调。
“也不必为难亲家母,谁能想到贞娘已有一个多月身孕,是贞娘自己糊涂,连怀有身孕都没觉出来。”徐郑氏被萧梁的话安抚下去一多半气儿,但到底还是没好话,话里话外都在指责萧张氏这做婆婆的。一直怪媳妇怀不上,等到怀上了又不清楚,还把媳妇气得动了胎息。
萧梁又说了两句安抚的话,然后便让人送客,说得也漂亮,徐郑氏也没再多说,当然更多的原因是徐郑氏不觉得自己能从萧梁这老狐狸手底下讨着便宜。还是回府去和自家老爷商量商量,再等萧家的结果,结果满意了就算了,要是不满意自有不满意的办法。
见徐家人走了,萧梁和萧庆之也回府了,玉璧长长松了一口气,现在总该没她什么事儿了吧……
第四十九章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待徐家人走了,萧粱就摆出关起门来处理家事的模样,玉璧还等着看萧粱怎么处理眼前的破事摊子时,没想到萧粱脸一侧看向她。她赶紧往萧庆之旁边躲了躲,萧庆之暗暗冲她摇头她都没理会,她现在特别怕萧粱把主意打到她脑袋上来。
见小夫妻俩眉来眼去,萧粱莫明叹气:“子云呐,你袭爵多年,这侯府的事本就应当你们夫妻二人做主。这样吧,等婚假过了便搬回侯府来,也省得你们来去奔波,这侯府里没个主事的也不像话。为父忙于朝中事务,子云也是个不得闲的,玉璧啊,侯府的事你得拿得下主意。”这真是晴天霹雳,不但让他们回侯府来住,而且还要她当侯府的家。她差点没直接一声冷笑转身走人,她不敢,萧粱现在是她公公,她给谁甩脸也不敢给萧粱甩,她这位公公可是朝中上下公认的老狐狸。
话说到这份上,看起来像是没了转机,她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抵抗一下,当即上前一步,恭敬地朝萧粱行礼:“父亲,我还领着宫里的差,若要是再管着府里的事,只怕两头兼顾反倒是一头都顾不好。”午后的微风吹来带着阵阵盎然生气,整个院子里的绿色把厅堂映衬出几分幽碧之意来,萧粱就这么坐在堂中间看向玉璧。这媳妇倒是个伶牙俐齿的,还是个不愿意裹进麻烦里的,不过做人媳妇本就没这么简单,萧粱可不认为把小夫妻二人长期放在别院是什么好主意,那本就只是权宜之策。现在大公主走了,人也过门了,堂堂的侯夫人,不在侯府像什么话。
“陛下那里自有我去言说,你们只做好该做的事便是。”小夫妻二人过几天太平舒坦日子已经不错了,萧粱心说你们还真当能过一辈子不成。
事情到这就定调了,萧庆之和玉璧从侯府出来时,玉璧就在前头哀声叹气,他还想着说两句话宽慰宽慰她,却没想玉璧苦着脸回头冲他说:“萧庆之,真是人无千日好,huā无百日红,这才几天呢,眼看着就要陷进一堆麻烦里了。”
“该怎么过还怎么过,谁能束缚着你不成,连陛下跟前你都是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侯府还能比宫里更水深火热?”萧庆之本来想说,如果你实在不想回侯府,咱们就在别院住着,父亲不会在这事上掐着不放。但转念一想,毕竟这是自己的家人,一直避开不是办法。
“说是这么说,我又没独占陛下的儿子,陛下当然由着我蹦醚。”她说罢看着萧庆之直摇头,要是她欢快无比地主动独占,她倒是很愿意陪萧张氏耍huā腔。关键在于,她是被独占去了,注意这个被字啊!
咳,虽然结果还不错啦,可什么事儿一旦加上个“被”字,就有了几分强抢的味道。
玉璧压根不知道,她在心里想这些事的时候,在萧庆之眼里是如何的眼波流转,顾盼生辉,她扁着小嘴儿怏怏不快的小模样真是招人极了。
沉浸在各种婆媳宅斗的戏文里不能自拔的“小媳妇”压根没注意到萧庆之是什么样的眼神,她正在努力回想着那些看过的小说电视中,大家族里的婆婆是怎么和媳妇斗法的。要么就是婆婆很权威,要么就是媳妇很强势,她想来想去不觉得自己是强势的媳妇,也不觉得萧张氏在侯府有什么太大的权威,侯府的权威一直是萧粱和萧庆之。
一个没注意,玉璧就被萧庆之揽上马车,还满脑子百转千回的她有些不能适应马车里略微昏暗的光线。才微微适应点的时候,就见萧庆之扑上来,接着一个湿热的唇烙在眉心,那温软濡湿的感觉让玉璧有些酥麻地抖了抖身子,只觉得整个后背都麻了。
“萧庆之,现在是大白天,而且这里是大街上,要被人瞧去,到时候御史台上参,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她倒不抵抗,咳,说句心里话,霸王硬上弓什么的,马车什么的,她真有想见识见识的念头。但到底,某些她自己都说不出来,但又让她很纠结的想法困扰了她,让她很不合时宜地说出这句话来。
瞧瞧,她话说得很不合时宜,双手却很合时宜地挂在某人脖子上,那软绵绵的腰肢也很合时宜地贴在某人身上。
虽然萧庆之平时没个正形,但玉璧还算了解这位,是个讲规矩的。
十岁前萧粱怎么教的不知道,十岁以后养在淳庆帝身边,跟着太子一起学礼仪规矩,骨子里还是很守道统礼法的。所以,她这么一说,就算手手脚脚全压在萧庆之身上,萧侯爷也会很淡定地“等回去再收拾你”。
拢拢自己的衣襟,玉璧凑到萧庆之面前,几乎呼吸相闻,萧庆之睁着大眼睛特灿亮地看着她,仪容透着那么的正经庄重。不过,他脸上的一层薄汗出卖了他,那在玉璧看来很猥*狠邪恶的笑容则更深层次地出卖了他!“侯爷,请因为婢子是朵娇huā而怜惜,辣手摧huā是不〖道〗德的行为。”
本来因为侯府的事而烦扰,结果被玉璧这么一卖萌,萧庆之彻底被愉悦了。他伸手勾起玉璧肉肉的下巴,笑容更加邪恶了几分地将两人的脸凑得更近:“娇huā就是用来摧残的。”“正经点,不好听话先说在前头,我可不是贞娘,不会宁可摧残自己的身体,也要执于礼法规矩。你也知道,娄是个能不讲规矩就不讲规矩的,加上陛下向来随和,我没规矩惯了,你别像贞娘那样来要求我,我做不到这么委屈求全。”为了避免再继续暧昧下去某侯爷化身为狼,她赶紧转移了话题。
这话让萧庆之微微皱眉,片刻之后又舒展开,伸手揉乱了她的头发说:“你想太多了,母亲不会像待贞娘那样待你,母亲甚少过问我的事,自然也不会早晚要求你立规矩。”
她看着萧庆之不像是因为她说了不好听的话皱眉,倒像是为萧张氏,这世上果然什么都能选,爹妈没得选。萧张氏真是个不会当妈的,哪有这么对儿子的,要是个不成器的儿子就算了,偏偏是个又出息又在长的嫡亲儿子。萧张氏种种言行大概很让萧庆之寒心,他总是含笑看着她在陈江氏跟前撤娇卖萌,而当陈江氏关照陈玉琢的日常起居生活时,他看到总会有片刻失神。
三天后先是回门礼,再是忙着搬回侯府,好在没住多久,成亲时装箱的东西大部分还没来得及拆,这时只要往车上一装再驮回侯府安置就行。
等到一切安顿好时,天已擦黑,萧庆之和萧应之都随同萧粱去赴某位王公的筵席,玉璧本着怎么也是做人媳妇儿这条,还是乖乖地去侍候萧张氏用晚膳。去的路上还看到了徐贞如,徐贞如经过这两天的细心调养,脸色已经转好了,不过还是有些苍白。
远远地看到玉璧,徐贞如就觉得心里忽地就敝亮了:“终于长嫂回府了,日后咱们之间也有个照料,更添个说话的人。男人一天到晚不着家的时候多,咱们才是天长日久相处的,日后还盼着长嫂多多包涵。”“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贞娘身子好些了吗?”玉璧对徐贞如还是有点好印象的,看着就是个眼亮堂心明白的主儿。
点点头,徐贞如上前拉了玉璧的手一块往前走,边走边说:“已经好转了,还要多谢长嫂请来御医,日后贞如就盼着长嫂作主了。
一下印象就不好了,徐贞如这话是让她罩在上头,扛着崔张氏那乖戾的脾气。她不露声色,只笑眯眯地说:“哪有什么作主不作主的,咱们妯娌自然是互相扶持,一道儿侍候母亲。说到作主,我就是个没主见的,光盼着庆之给我作主了。”到萧张氏院外,姚氏远远看到妯娌俩走进院儿来就转身去报,屋里头原本坐得好好的萧张氏一听陈玉璧也来了,原本平平和和的脸色立马就不好看了:“她来做什么,不是让人去说了让她不用来吗?”一句问话让姚氏都有些无语了,婆媳之间本来就是这样,婆婆可以表大度说不必侍候,但谁家媳妇听了这话真不来才是缺心眼儿呢。难道你这做婆婆的真想要这么个缺心眼的媳妇,姚氏一直向着萧张氏,可姚氏对萧张氏疏远长子这一点很不认同,当即就低声劝道:“老夫人,您可以说让她不来的话,但她接着话真要不来,那就不合规矩。”“我要她的规矩做什么,让她回去,子云我都不爱见,何况是她。”萧张氏年纪愈大愈脾气大心眼小,不顺心的一点也不想要,顺心的却想全占着。
“老夫人……”
“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吗,这府里还有没有个听话的!”萧张氏满面怒容。
“是,老夫人。”
姚氏还能说什么,只好出去这么跟新来的夫人说。
玉璧一听大乐,面上却露出点失落的神色来:“母亲体恤,媳妇儿不敢不从,只是不能侍奉母亲,媳妇儿心中终是不安,还请母亲让媳妇侍奉吧。”
“夫人,您是陛下跟前的人,老夫人只盼着您全心侍候陛下,切勿分心他顾。”姚氏拣着好听的话说,总不能真像萧张氏那样直直地说不爱见。
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玉璧看着紧闭的窗户心中恶念顿生一不爱见是吧,那我还偏上赶着天天来!
第五十章 这逼装了肯定要遭雷劈的!
玉璧是个很有恒心的人,非常非常有恒心,不过,这必需得在她心甘情愿,而事又大有可为的前提下才会出现。比如萧张氏不愿意见她,那她偏要早中晚照三顿地飘过去,装出一副孝媳贤妇的好模样来。
就这一点点恶趣味,却没想到萧庆之在心中如何感慨。这天夜里两人一道从宫里回来,二话不说,只顾拉着她的手,大有诉衷肠的意思:“咳,别这么看着我,怪渗人的。”
“知道你不容易,谢谢。”萧庆之这人就是这样,你要求他严肃正经的时候,他就能给你一副谄媚小人的嘴脸,但是你一旦让他破罐子破摔时,他就能从里到外表现出谦谦君子的一面来。
这么复杂的一个人,不知道跟谁学成这两面三刀样儿的。
抽回被捏得有点发红发烫的手,玉璧略有些不自在地转移话题:“过几日要招待太子和诸位殿下来府里用席,今日白天去给陛下沏茶,问苏公公该如何接待,没想陛下听了去,陛下乐呵呵地让我招待他们一顿民间疾苦。萧庆之,殿下们来了,我不供着就算了,难道真让他们吃苦去。”
“该怎么做怎么做,不要太铺张既可。”萧庆之回以一笑,并不言明其间有什么弯弯绕绕,就让这小丫头一直这么“浮于表面”好了。宫中的事,不宜想得太深刻,思考得太深刻了,既容易招祸患,也容易心生恐惧。
点点头,玉璧低头琢磨菜单,要招待一帮天家子弟可不是什么小事,你想啊。里边肯定有一个是未来的皇帝,一个没招待好,未来的皇帝陛下就给得罪了。
抱着这样小心谨慎的心态,她把菜单和一应招待的仪制都拟了出来,给萧庆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