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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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真有些失望,朝他笑笑:“那我先过去了。”
阿默不作声。
阿真转身往回走。
阿默上前一步,拉住她:“别走。”
阿真被他拉得站不稳,往后跌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阿真坐在地上,郁闷地看他。
阿默木着脸,在她身边坐下。
阿真默。
阿默,你是故意的吧?啊?故意的吧?
阿默见她不再说话,便埋头雕刻手里的竹筒。
阿真无聊,便去折腾身边的小花小草。
半晌。
“你在干什么?”阿默问。
“编麻花辫。”阿真头也不抬。
“麻花辫?”阿默疑惑地看着她手里的那坨纠结的草。
唉。
阿真叹气。
好吧,其实她是想编传说中的草蚱蜢来着,但和草纠缠半天,以失败而告终,于是转而编简单的草麻花辫,结果还是惨不忍睹。
阿默放下小刀和竹筒,拿过她手里的那坨草,一根根理顺了,编给她看:“麻花是这样编的。”
阿真“哦”了声,看那坨草慢慢变成一条齐整的麻花辫,于是问:“阿默,那你会编草蚱蜢吗?”
阿默点点头,将手里的草麻花递给她,去割了些宽边的草来,编草蚱蜢。
阿真边看他编,边拿过他放在一边的竹筒,看看,道:“刻好了啊。”
阿默看她一眼,“嗯”了声,继续编蚱蜢。
阿真将手里的草麻花随手放进竹筒里,摇摇,又倒出来,再放进去,再倒出来,如此重复。
阿默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道:“你在干什么?”
阿真道:“哦,没事,你继续编啊!”
阿默看了她一眼,继续默不作声地编草蚱蜢。
“好了。”阿默将编好的蚱蜢递给她。
阿真接过来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笑道:“很可爱啊,阿默真厉害。”
然后又道:“阿默,你再编一个吧?我以前见到的草蚱蜢都是两个两个系在一起的。”
阿默“哦”了声,又去割了草,再编一个。
阿真也拿起两片草叶,道:“阿默,你动作慢点,我跟你学。”
阿默依言慢下动作。
阿真跟着他编,忽然“哎哟”一声,原来是被草割到手指。
阿默拿过她的手,看白嫩的小手指上慢慢渗出一丝血丝,道:“血。”
阿真默。
阿默看了她一眼,皱起可爱的小眉头,忽地将阿真的小手指含入嘴里。
阿真有点尴尬。
“好了。”阿默将手指还给她。
阿真支楞着手看了一会儿,忍住想要擦拭的冲动,干笑两声。
阿默拿过她手边的草,看她一眼,道:“笨!”
#奇#阿真嘴角抽搐。
#书#阿默飞快地编好第二只蚱蜢,和前一只系在一起,递给她:“喏,拿着玩吧。”
“啪”地一声,阿真额角爆开青筋。
这语气,哄小孩啊?!
阿默将小刀收好,起身,像拔萝卜一样拔起阿真,让她站好,将竹筒塞进她怀里,抱起她,往游廊走去。
阿真抱着装着蚱蜢和草麻花的竹筒,任他抱着自己走,十足一个奶娃娃。
好吧,其实是她还未从打击中恢复过来。
被一个小孩子当作小孩子哄了啊,泪。
过了几天,阿真一行人打道回府的时候,阿默居然也被打包带上了。
阿真疑惑地问白蔻,白蔻和蔼地告诉她:“你们可以一起玩。”
阿真默。
回到太白宫,衣食住行五大长老细细地察看了一会儿阿默,征询阿默长辈的同意后,默许了他作为阿真玩伴的存在,只给他安排了武学师父,要求他即刻开始修炼。
阿真几经打听,原来阿默家和灵儿家是本家远亲,家在建安城外的一个小镇上,几年前爆发过一场瘟疫,成为父母双亡的孤儿,靠族里接济过活,族里长辈看他整日木着小脸,有时候整天也不见他说一句话,很是担忧。
恰好看到他和太白小宫主相处愉快,便求了白蔻将他带上太白宫去,换个环境,做个小宫人修行也是好的,若是有医圣之称的子飨长老能看看,就再好不过了。
白蔻身为子飨长老的第二大弟子,自然是有发言权的,她看阿默骨骼清奇,反应灵敏,是难得一见的好苗子,亦怜惜他小小年纪失了双亲,便应下了。
在太白宫里,阿默保持着沉默是金的态度,只每天勤勤恳恳地完成师父布置给他的功课,然后有空了就去看看阿真,给她编个小蚱蜢雕只小木兔什么的哄她玩,可以说把玩伴的角色扮演得很出色。
而阿真看着窗边一溜儿的小兔子和小蚱蜢,嘴角抽搐,很真诚地建议阿默的师父加大阿默的训练力度。
灵儿躲在一边眼珠一转,跑去通知阿默。
阿默保持沉默。
然后下次他再去看阿真的时候,居然带了整整一盒的小兔子小蚱蜢。
然后气死人不偿命地说:“不够还有。”
阿真无力了。
灵儿笑得酣畅淋漓,然后抱着阿真猛亲。
阿真真的无力了。
然后惊见木头人阿默云开月霁的微笑。
第五章
时光流转,自阿真来到太白,已过十个春秋。
十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华阳宫二楼书库里的万千书籍,阿真俱已浏览一遍,可谓博学,当然,确切地说,只是杂学而已;
原本孱弱的身子在十年珍贵药材的调理下也颇有起色,再不怕稍稍的风吹日晒,让阿真如愿地游遍三岛,当然,不可能像灵儿那样无所顾忌,玩得尽兴;
昔日鬼精灵的灵儿小姑娘也已长成碧玉年华的少女,亭亭玉立,只笑起来时,露出两边浅浅的酒窝,仍显得顽皮。
而阿默,不说一身突飞猛进的武功修为,自四年前和灵儿一起行了成童礼,进了太白书院,舞文弄墨的造诣也是可观的。
“阿真阿真!”灵儿提着碎花齐腰襦裙,没大没小地叫着,一路小跑着从九曲廊桥上过来,进入水榭敞轩,将懒洋洋地倚着精巧弧形凭几看着琴谱的阿真拉起,“阿真,子休长老带着许多青春靓丽的美少男美少女过来了!说是在花厅见你。”她兴奋地直嚷嚷。
阿真头痛地呻吟一声,小心翼翼地护住一旁黑木雕金线牡丹琴几上八岁生日时得到的古琴清月,招呼小宫人收起,方抬眼看向兴奋的灵儿。
“美少男美少女?”她嘴角抽搐了下,怎么觉得灵儿更像是穿越人士,她记得她只在几年前画卡通画让七娘做抱枕时稍稍提了一句而已啊。
灵儿,你用你过目不忘的本事来记这种小事不觉得有些浪费吗?
“阿真,快点快点走了,别让子休长老等。”灵儿急匆匆地扯她起来,又不忘细心地替她披上黑貂绒大氅,虽在室内行走,但花厅的火盆刚点上不久,怕是没那么快暖活起来。
“知道了知道了。”阿真郁闷地扯扯轻而暖的貂绒大氅,看看灵儿一身轻便的夹衣襦裙,很是羡慕。
好吧,谁叫自己怕冷呢?
又不像灵儿身有修为护体,也只能裹得严实些了。
阿真带着灵儿前脚刚踏入花厅,子休长老后脚便到了,他的身后跟着数名少男少女,皆十四五岁左右。
请长老落座,阿真随之端坐在他下位铺了雪白皮毛的暖玉席上,双手奉上茶盏,躬身行礼道:“子休师父安!”
子休严肃的面上露出一丝和蔼的笑来:“阿真无需多礼。”
他慢慢喝了口茶,指那些正坐于席下的少男少女道:“汝周岁之际,想观海求远游,子微师兄察知,特命吾等备之,然汝一直不得康健,故未提上日程,今十年已过,汝之病痛已颇有起色,待子飨研制好便携药丸,即可于大陆游玩,遂于门人中选优秀随从,责汝路上一切杂事,使汝安心远游。”
阿真微微低头,作认真听状,只暗自咂舌,那也不用十个这么多吧?!
于是开口道:“蒙师父厚爱,然吾之身侧已有灵儿相伴又有阿默护卫,足矣。”
子休皱眉:“灵儿性顽,权作玩伴,阿默寡言,不堪不足,”又道,“阿真不必多言,此事经吾等商定,今前来,只为告知。”
阿真轻叹,躬身:“喏。”
子章长老恰于这时进来,听到子休如此冷硬的话语,不禁瞟他一眼,又亲昵地挨着阿真坐下,笑着柔声道:“阿真不必苦恼,知阿真不喜人跟随,此五对小儿,掌汝之衣食住行,另有一男一女总领其余众人,名唤苍梧紫桐,”她指指十人中位置稍稍靠前的一男一女,道,“除苍梧紫桐近身跟随,其余诸人皆隐于阿真身侧,如此可好?”她替阿真正正头上的木簪,问道。
阿真甜甜一笑,躬身行礼:“如此甚好,谢子章师父费心,”她又朝子休端正地行一大礼,“真祈望子飨师父原谅吾之顶撞。”
子休摆手:“无妨,无妨。”
子章赶忙搂住她,嗔道:“就你讲究!”
阿真嘻嘻一笑,倒是显出稚儿应有的神态来,天真可爱。
子休子章对视一眼,正是如此,才留活泼的灵儿在她身侧的啊。
阿真还是多笑笑好。
时值初夏,阿真倚在阿默怀里,身旁跟着拎个小包袱的灵儿,说说笑笑,沿着万阶蜿蜒山道,往太白山下而去,哦,还有略显拘束的苍梧紫桐。
他们这是去往坤岛。
自阿真身子有起色,每年夏天,她都会去坤岛,体会碧海蓝天,白沙黑鸟的清凉体验,美其名曰海边度假。
恰好太白书院放假,灵儿和阿默便和她一起。
按子飨长老的话说,灵儿可以照顾她,而阿默可以保护她。
坤岛东岸有极其少见的金沙滩。
此沙滩上皆为细沙,沙色金黄,沙质松软,不含任何杂质,赤脚走在沙滩上,脚心发痒,全身舒服,感觉特别奇妙。
因为此滩的坡度极小,退大潮时能退出近百丈的松软沙滩,其情景十分壮观,深得阿真喜爱,在此观潮张潮落,她总是心满意足,觉得两世想观海之愿望皆已达成。
每次去坤岛,阿真皆住在灵儿家里,此次也不例外。
吃完午饭,稍事休息,阿真便按奈不住地前往金沙滩,换上特制的纱织泳衣,投入大海的怀抱。
碧波荡漾,当海水细细抚过她周身,她心里便会溢满快乐,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尽显童趣,若顽皮的灵儿加入进来,她便笑得更加猖狂,几乎喘不过气。
已十六岁的阿默已懂得男女有别,每当此时,便会微红着脸避到远处,又不甚放心地遥遥关注,此时见她笑得如此开心,便也微微勾起嘴角,一向淡漠的脸上浮起一丝微笑。
他一转眼,却见树下与他同岁的苍梧正目含犀利地盯着他,他微微皱眉,也逼视过去。
却见苍梧淡淡地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只拿棉布细细擦拭随身配剑。
阿默也不再管他,取出袖袋里木料小刀,细细雕刻。
那是一支快要成形的发簪,古朴简洁的花式,却因罕见珍贵的木料衬出高雅的大气来,只雕工略显稚涩,有些美中不足。
阿默嘴角噙笑,手上的动作颇有些慢条斯里,时不时地抬头看看欢笑着的阿真。
忽听阿真惊喜地大喊:“小白!小白!”
阿默手微微一抖,那发簪花式上便多出一道伤来,只好叹口气,收好刀具木料,只等回到太白,再找子筑长老要些木料。
想到又要被长老念叨浪费,原本舒展的剑眉便忍不住微微皱起。
他眼神颇为幽怨地往阿真撇去一眼,果然看到那绕着阿真环游的大鱼,好吧,阿真说那大鱼叫鲸。
身为太白宫小宫主,阿真的取名能力真是不怎么样,当初因为因为这大鱼通体粉白,又是幼鱼,居然就叫小白。
阿真可不管阿默怎么想,她只顾着和久没见面的小白鲸叙旧。
这小白鲸来自极北覆冰海域,每年七月,白鲸家族会开始它们的夏季旅行,它们少则几只,多则几万只,浩洁荡荡地游向度假地。
一路上它们一边悠闲地游玩.一边不停地表演,平时冷清的海湾、河口、三角洲顿时热闹异常。
这太湖海湾刚好是它们游经之地,四年前夏天,小白的母亲在此地诞下它后,每年夏天它都会来此,也因此结识阿真。
阿真前世只在海洋馆见过白鲸,今世得以如此接近,自是欣喜异常。
她知道白鲸性格温顺,容易接近,其智商相当于人类七岁的孩子,而且生性好奇贪玩,比如它们会借助各种“玩具”嬉耍游玩。一根木头、一片海草、一块石头都可以成为它们的游戏对象。
它们可以顶着一条长长的海藻,一会儿潜泳,一会儿浮升,嘴里不停地发出欢快的声音。
有时它们迷上了一块盆子大小的石头,先是用嘴拱翻石头玩,接着把石头衔在嘴里跃出水面,更绝的是它们会把石头顶在头上像杂技演员那样在水面上表演。
而且白鲸喜欢唱歌,会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有海里百灵鸟之称,阿真觉得,能够亲临聆听白鲸的歌喉,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但岛上居民甚至是太白宫众对于白鲸总是心怀惧意和敬仰的,坤岛的西市的广场上甚至有白鲸半露出水面的美丽汉白玉雕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