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重火-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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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芝到了华山,都还不知道林轩凤让她去的目的。林轩凤和原双双来得比较晚,客厅中只有丰城和白曼曼。
雪芝在白曼曼挑衅的目光下别扭地坐了近半个时辰,一直没弄明白为何丰城如此喜欢甚至害怕白曼曼,却一直不将她扶正。难道真如江湖人所说,丰城看似好色,实则痴情,心中一直挂念着亡妻?
半个时辰后,灵剑山庄的人才姗姗来到。
奉紫跟在林轩凤后面,刚进门就瞧见雪芝,然后推推林轩凤。林轩凤跟她说了两句话,她便兴致冲冲跑到雪芝旁边坐下。
“姐姐,你一个人来的吗?”奉紫说罢,看看雪芝身后的烟荷和云辉,“带了两个人?”
“嗯,其他人在山脚的客栈等候。”
“为什么不让他们上来?”
“你爹只邀请我,带太多人不大好吧。”
“那有什么关系?爹爹也带了很多人啊。”
“没事,待不了多久就要走了。”
“朱砂姐姐来了么?”
“朱砂她要处理别的事,没有来。”
“海棠姐姐呢?”
“也没有。”
“那琉璃哥哥呢?”
“没有。”雪芝想了想,又道,“这个月和紫棠山庄有一笔交易,原本是让穆远去办,但是穆远对京师不熟,所以让他也跟着去了。”
“大护法也去了啊。”
瞅着奉紫明显失望又装无所谓的模样,雪芝忍笑道:“他们应该去不了多久不如待会儿你别跟你爹回去了,跟我回重火宫待一阵子如何?”
奉紫抿唇而笑:“还是要问问爹爹的。”
雪芝原本打算打趣她一番,但是突然想起她和上官透的婚事,觉得自己这番行为委实不够正大光明,又垮了脸站一旁,弄得奉紫一头雾水。
风雪飘渺。
一行人雁行而入。坐在主人位置上的丰城一脸喜色站起来,大步迎去。
走在最前面的是衣着淡雅的林轩凤,穿金戴银的原双双,还有一身素白的上官透。上官透衣着素来考究,即便是雪白的大氅,边上镶的不是貂也是裘。然而颜色单一,外加面孔清俊,很难给人以奢华的感觉。相反,此次他自风雪中走来,大氅翻飞,还真带着八分桃源仙人的飘逸。
只是这样飘逸的一个人不说话还好,一见了人,说话笑容都带了十二分的世故。
林轩凤、原双双与丰城互相寒暄过后,丰城笑道:“看样子林庄主已和我们上官小透冰释前嫌,实在可喜可贺啊。”
“哪里,那是庄主海涵。”上官透抱拳道,“见过丰掌门。”
“哈哈哈哈,表弟多礼了。”丰城转眼看向雪芝,“雪宫主也在这里,一会儿你们可以多多探讨探讨”
上官透立即转过身,对雪芝微微一笑:“雪宫主。”
自他进来开始,雪芝的目光就一直没从他身上挪开过。即便在人多的场合,只是看看他,都会觉得心如鹿撞。这会儿他突然对她说话,她措手不及,紧张得几乎失态:“啊,这,上官公子”
一旁的奉紫忍不住噗哧笑出来。
林轩凤大笑道:“雪芝,你知道我今天为何要叫你来?”
雪芝窘得面颊微红,故作镇定道:“不知。”
“我觉得我那宝贝闺女还是多留在自己身边几年好些,和上官公子的婚事,还是从长计议。”
原双双道:“是啊是啊,几年前我就看出来雪芝和透儿两小无猜,庄主可不要乱点鸳鸯谱棒打了真鸳鸯啊。”
雪芝更是羞得无地自容,半晌想要辩解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上官透一直凝视着雪芝,眼中露出深深的情意。雪芝却连正眼都不敢看他,清了清喉咙低声跟奉紫说些有的没的。
然而,上官透却道:“这婚事不是庄主定的——是我。”
雪芝倏然抬头,脑中一片空白。
所有人都傻眼了。尤其是林轩凤和原双双。他们原本都认为上官透是为负责才答应婚事,现在事情解释清楚了,还特地商量好演戏来给上官透台阶下,结果上官透似乎完全没有配合的意思,还继续道:“还请庄主允了这婚事。”
原双双道:“透儿,你在胡说什么?现在都已经解释清楚了”
上官透拱手道:“原教主也请帮忙说情。”
雪芝愕然。这实在是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不知上官透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她似乎已经无法再忍受了。
原双双道:“可是,可是,你这样要雪芝怎么办——”
这时,奉紫连忙握住雪芝的手,低声道:“姐姐,你听我说,上官公子他对你绝对是一心”
“原教主有所误会。”雪芝甩手,咬紧牙关一字一句道,“我和上官谷主不过道义之交。我们还是讨论一下正事吧。”
上官透琥珀色的瞳孔微微紧缩,一直朝着雪芝使眼色,期待她能看自己一下。
可是雪芝再不看他。
还是丰城第一个出来圆场:“雪宫主说得没错,该讨论讨论正事了。”他笑逐颜开,身后的白曼曼却咬牙切齿。
一行人坐下来讨论了许久,都是重复上一回的内容。雪芝一个字没听进去。过了片刻,原双双突然站起来,柔笑道:“前些日子去洛阳买了一些东西,想要送给雪芝。”顿了顿又道:“都是女儿家的东西,也不知道雪芝是否肯赏脸随我出来一下?”
雪芝只想时间过快一些,早点离开这个地方,二话不说跟着她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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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双双说是要给雪芝东西,却从出了大厅进入后院起就一直往前走,头也不回。雪芝心情复杂,料想她就算没安好心,在华山也不敢轻举妄动,也便放心跟着她走。
拐过几个回廊,到了一个小别院门口,几根枯树旁,原双双突然转身,朝着双手呵气:“天真冷,我们到那个小厨房里说吧。”
雪芝迟疑了一下,跟着她进了别院的废弃厨房。
“原教主有何指教?”见原双双关好房门,雪芝提高警惕,笑道,“究竟是什么宝贝礼物,需要跑这么远才送?”
“只是小玩意。”原双双从腰间逃出一张手帕,捉住雪芝的手,放在她的手心,“这印染青底的白花帕,雪宫主应该不会陌生。”
雪芝翻着丝帕看了看,右下角以金线刺绣一字“福”。
“是福家的东西。”
“没错,洛阳第一布商福景然,这可是块金字招牌。”原双双笑笑,轻轻抚摸着那个福字,“福景然心疼女儿整个洛阳都知道,乃至于他喜欢外孙多过家孙。他的儿孙要么是在当官,就是在外地成了亲,只有小外孙会时常回去看他。所以几个外孙里,他又最喜欢最小的一个。这些年福景然身体状况一直不是很好,估计离仙去不远矣,所以一直催促自己小外孙找个媳妇儿生个胖曾孙,也算圆了他四世同堂的梦。所以京师洛阳那一块儿的姑娘们都疯了,这是一时千载的机会”
“慢着。”雪芝打断道,“教主给我说这些,是否找错对象了?”
“当然不是。”原双双笑道,“我想说的是,上官公子这一回是认真的。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对你有意,可是他却突然说要娶奉紫。如果你和他之间有什么矛盾,还是早点讲和比较好不然一时失足成千古恨啊。”
“我和他没有任何矛盾。是教主误会了。”
“雪芝,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你想想看,他们若是成亲,那一定会弄得天下皆知,到时候就算你们小俩口和好了,这面子也知道往哪儿搁”
“原教主叫我来,就是想说这些么?恕我不奉陪。”
雪芝正欲离去,原双双挡在她的面前:“雪芝,你听我说。其实想要勾引一个男人,并不是那么困难的事。要知道,男人是这世界上最愚蠢的东西,以你的美貌和青春,没有什么男人是到不了手的。”
“我没兴趣。”
雪芝打算绕道走,却又一次被她拦住:“重雪芝,你听我说——你只是个女人,是女人想要在这江湖打拼,只是自己厉害,是远远不够的!要成为一流的女人,就必须依靠一流的男人!”
她情绪分外激动。雪芝禁不住眯眼道:“你有病么?”
“无论从世家背景和势力范围来看,上官透都绝对是以后辅佐你称霸武林的最好帮手,你若是错过了他,以后就再难找到更好的选择了!”
雪芝哭笑不得。她喜欢上官透,就是单单纯纯的喜欢,不曾想过这么多。
“称霸武林?我从来没想过。原教主你大概喝多了开始胡言乱语,还是回去休息吧。我真的要走了。”说罢,雪芝推开她,想要强行出去。
就在这时,脸上挨了重重的耳光。
那耳光来得又快又狠。别说闪躲,雪芝甚至还没看到,就已经被重重抽到了地上。她捂着脸,面颊滚烫,像是焊了烙铁一般疼痛。
“你这贱丫头!”原双双神情凶恶且狰狞,“你跟上官透早就做过不该做的事了吧?还在这里装什么无辜,装什么清高?我告诉你,立刻滚回去把你男人管好!”
雪芝错愕地看着原双双:“你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件事?”
“因为他不能娶奉紫!”
“为什么不能?”
原双双略微呆了一下,又提高音量,指着雪芝:“不为什么!若是他娶了奉紫,你和他——都得死!!”
“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但是,他们的事我绝对不会管。”雪芝站起来,扬手就还了她一个耳光。
也是这一瞬间,原双双有一个微小的动作被她发现:一耳光下去的时候,原双双闪了一闪,但是又站直,硬生生挨了这一耳光。
雪芝的武功早已不同于当年,身法之快,少有人能有时间闪开又再硬挨的。她正感到纳闷,却又被原双双的举动吓着。
原双双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双目通红地哀求道:“雪芝,我的好雪芝,算我求你,回去跟上官公子和好。他真的真的不能娶奉紫,他们要成亲了,我就完了,我就真的完了。”
“为什么?”
“我不能说,我真的不能说。”原双双一边擦眼泪,一边摇晃她的腿,“答应我,雪芝,答应我,好雪芝”
“你,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他们不能成亲,雪芝,你快找上官公子和好,答应我好吗?好吗?”
“不行,我做不到”雪芝突然觉得身体不适,按住额头低声道,“你不要逼我。”
这时,原双双垂着头,不动了。
翻江倒海的反胃感涌上来,雪芝捂着嘴,努力压抑着想出去。原双双却轻声道:“那你”
雪芝蹙眉道:“什么?”
“就去死吧!!”原双双尖声叫道。雪芝还没站稳,她就已经飞速站起来,一拳朝雪芝击去。雪芝下意识护住肚子,侧身,背脊被打中,略微错开了一些,却整个人都朝墙壁弹去。
几乎是瞬间的事。她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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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正厅。
峨眉派人来通报消息。丰城在前面招待。上官透端着丫鬟刚沏好的茶,用盖子拨了拨茶叶,若无其事地跟身边的两个重火宫小护法说:“铁观音。你们宫主不爱喝吧?”
烟荷抢先道:“当然不爱。宫主说铁观音样子太难看,味道又太重,喝起来像喝药。”
上官透淡淡笑道:“她喜欢蒸青绿茶对吧。”
“对。宫主说,绿茶有三绿:色泽翠绿,叶底鲜绿,汤色碧绿。她说茶品似人品,她很崇拜的一个人就是喜欢淡茶。还说,喜欢淡茶的人性格同样淡如茶,澈如水,晴云秋月,志行高洁。”
上官透继续拨弄着陶瓷盖子,却半晌没有喝下一口茶。
三年前,当她还是个小丫头,喜欢穿着大红棉袄叫他透哥哥的时候,对品茶真算一无所知。有一次,他坐在窗边喝茶,她撑着下巴笑盈盈地看着他,说透哥哥真是大人。他问为什么。她说,在她看来,只有经历过事的人才会静得下心来喝茶。他笑说这是她的感觉,有的孩子五六岁就爱喝茶。她说,可是茶太苦。他将茶冲得很淡,沏了一杯给她,说自己就不是很喜欢浓茶,只有若无若隐若现,才叫真正的茶香。
“可是宫主近些日子都不喝茶了。”烟荷又补充道。
上官透这才回神,道:“怎说?”
“宫主身体不适,每天卧床远多过走动的时间,饭都不大吃,更不要说喝茶了。”
手中的茶座微微一颤,上官透抬头道:“她生病了?”
“是,已有一段时间了。”
“是什么病?”
“这烟荷不知。”
“她生什么病你们都不知道?”上官透面有愠色,“怎么当的护法?”
“我们问过她,很多人都问过,可是她就是不说,也不让问我们都快急死了。”烟荷看一眼上官透,“上官谷主,不要怪烟荷多嘴——这时候你就忙着和别人成亲,完全不理她,你,你也没资格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