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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绿衣彩虹剑-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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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是那人也正在发话,没有听到。

那人发话之俊,见没人回答,又冷喝一声道:

“朋友,还不现身出来,难道还待我王照希招呼不成?”

敢情王照希在江湖上也有点名头,不然那有这狂傲的口气?但藏身树上这对少年男女俱是初出茅庐,不知王照希不王照希,谭妒非听得只是心中生气,若非余树奇促使她噤声,早已飞身下去赏他一掌。

先现身与宋敏相会那少年似因王照希撞来,不能亲热下去而有点羞恼,冷冷道:

“王师兄也是大惊小怪,若是有人躲在左近,我和宋师妹岂能不觉?”

王照希道:

“你只懂得偷鸡摸狗,知道甚么?”

宋敏原是与那少年并肩漫步,纤腰任揽,肥臀任摸,自觉舒适无比,飘飘欲仙。不料被王照希忽然撞来,说是有敌藏身暗处,也不知到底是真是假,再听王照希斥自己的情郎偷鸡摸狗,岂非将她当作鸡狗,任人摸,任人偷?当下气得叱一声:

“姓王的!说话放尊重些!”却故意将身子向那少年靠得更近。

王照希冷笑一声道:

“甚么尊重不尊重,你要作母鸡就作,我可不管!”一纵身子,登上石峰。再一纵,已隐没在夜幕里。宋敏一听王照希把她当作母鸡,任由公鸡骑啄,气得身子也颤了起来。

那少年趁势一抱,把她揽入怀中,轻悄悄道:

“休去理他,他本来就是这付讨厌的样子!”

宋敏被揽入怀,胸对胸,脸烫脸,感觉异常舒服,“唔——”一声道:

“谁去理他了,要不是日里往树林那边和那姓余的小子打斗,让我顺利逃走,我不给他一阵抢白才怪哩!”

“那是师父命他和我分途去救人,他敢不去哩,有甚么值得居功?……”那少年把宋敏抱在怀里,不啻抱着一个无价之宝,连王照希说有敌人在暗里藏身,也不放在心上,竟在宋敏面前争起王照希的功来。

但他一语未毕,又担心地问道:

“宋师妹!他好像对你也十分关心哩!”

宋敏“呸”一声道:

“你可是活见鬼?”

那少年忙陪笑道:

“是愚兄的错,不必说了!”双臂一紧,把宋敏搂得和他自己贴成两根肉条,“啧”的一声,四片唇皮也凑成了一个“回”字。

谭妒非心想:

这对小贼,偷情居然也不择地方,但他这样也好使余哥哥死了一条心。

诚然,她还在牢记住前些时候,宋敏对余树奇连呼“哥哥”的事,并不知道余树奇恨宋敏入骨。但她心念方转,原已躲开的王照希忽又暴喝一声:

“强敌已来,你两人难道要找死?”

那对狗男女正沉缅在无穷乐处,骤闻暴喝,不知有何祸事临头,惊得彼此用力一推,跃开老远,待听清王照希的话,那少年因被王照希破坏他好事,不由得厉声道:

“敌人在那里?”

王照希忽向这边树上一指道:

“恰有人在树上笑!”

谭妒非原以为王照希故意作耍那对狗男女,因见他两人惊慌失措,忍不住笑出声来。那知王照希本意唬唬他两人,并未听到任何声响,连谭妒非的笑声也被王照希暴喝声遮盖,他所以随意一指,不过作为惊散那对野鸳鸯的饰词。

不料他这一指,忽闻一声娇笑划空而过,一道纤影凌空飞落。这一突然的偶合,使得地面三人都吃了一惊。

余树奇藏身在谭妒非头顶,相隔不过几尺,听她笑出声来,心知不好,犹想待敌人来到近前,再骤然下击,先打死一两个,剩下一人不难擒获,奇…书…网赤地千里和玄阴婆婆不知他门下因何丧命,若见三尸横地,说不定就会火拚起来。在两虎相斗,必有一伤的情形中,岂非削弱飞龙十八寨和碧芙山庄的力量?

但他正打着这如意算盘,谭妒非已认为敌人既已察觉自己藏身所在,再藏着不出,并无意义而纵身离树。

要知谭妒非的轻功与余树奇不过一肩之差,余树奇要想阻止也来不及,一见她首先发难,生怕她大意有失,也急纵身而出。

宋敏曾经听熟谭妒非的口音,一闻娇叱,即惊叫一声:

“是那鬼丫头!”

谭妒非身子尚离地面数寸,一听宋敏说她是“鬼丫头”,怒火妒火登时并发,一声娇叱,双掌摩云向她头顶击落。

宋敏的艺业虽非极高,也不至于挡不下谭妒非一招,但却被谭妒非威势所夺,惊叫一声,拨头就跑。

那少年好容易约得宋敏出门,偷尝禁果,不料先被他师兄王照希吵得心魂未定,再见谭妒非身形未落,已吓走宋敏,怒喝一声:

“贱婢!”双掌向上迎击。不料就在这一刹那,一道精虹过处,己把他斩成两段。

原来余树奇已打定斩却这几个小魔,好使老魔不知被何人所杀,自起火拚的主意。他藏身高处,下扑之势疾如流星闪电,与谭妒非几乎同时到达,一出手就斩那少年措手不及,接着叫出一声:

“谭妹!你别让那贱婢跑了,这个留给我!”金精剑一招“回头望月”向王照希扫去。

王照希早先曾和余树奇对招,当时余树奇不知他为人好坏,手下留情。这时既知他与赤地千里是一丘之貉,而且生怕久战下去,惊动老魔到来则大计成为画饼,那还肯不施绝招?

王照希只见余树奇一闪即到,只一剑就把师弟挥威两段,自己的宝剑尚未拔出,对方剑锋已临身侧,惊得急跃开两丈。

余树奇身法快得出奇,等不得王照希站定脚跟,又已追踪而到,一蓬寒光,当头罩落。

王照希这才惊觉周上绝顶高手,急呼一声:

“师父!”不道余音未歇,余树奇忽然施展“盈虚气功”一个“损”字诀,突发左掌,在王照希心坎结实打了一掌,这一掌之力,登时把他心脉震断。

余树奇打杀王照希师兄弟不过是顷刻间的事,他脑中如电光一闪,一种意念涌上心头,提起王照希的尸身放在那少年尸身面,替他将长剑抽出,染污鲜血,回头一看,谭妒非也已将宋敏杀死,急速纵几步,到她身旁,说一声:

“我们快躲起来,看另外一出好戏!”

谭妒非听说有好戏可看,也不再问道理,轻身一跃,与余树奇同时藏身在一株树上。

虽然仅是半日的分手,在谭妒非来说,似已有半年之久,这时她斜倚郎怀,幽幽地说一声:

“但愿今生今世,永远……”余树奇自然知道下面该说些什么,生怕说得太多,被敌人惊觉,把她纤腰一紧,将嘴唇送了上去,却将她的话头打断。

约有半盏茶时,谷底忽然传来异声,接着就有个苍老的口音诧道:

“王照希和他师弟不看守门户,却往那里去了!”

在享受温馨的两少年耳里,一听那人开口,便知是赤地千里,忍不住互揑一把,两脸烫得更贴、更紧,当作会心的微笑。

接着又听到玄阴婆婆“哼”一声道:

“你那两个不成材,别是骗我那敏儿出来,给敏儿吃了亏,婆子就得向你算账!”

赤地千里傲然一笑道:

“劣徒尚不至于见色起意!”

“什么?”玄阴婆婆重重地反问一声,接着道:

“有其师必有其徒,你连老娘都不肯放过,两个不成材别是弄坏我那黄花闺女!”

余树奇和谭妒非真看不出两名寿登耆耄的邪魔,竟还有此“雅兴”,心里各自暗骂一声“无耻!”

赤地千里纵声大笑道:

“你也休得撇清,要不是你痴缠着我,那娇娃……”敢情他觉得这样纵声大笑,理应远近皆闻,为何不听到他门下有甚回响?因此,他猛觉定是出了岔事,立即住口不说,横目向谷地一扫,却“咦——”一声惊叫,一步跃到王照希尸体旁边,又厉声喝道:

“梅谷平你……”

他一语未毕,玄阴婆婆也发觉有异,跟了过来,却见梅谷平已被王照希压在身下,不禁好笑道:

“你可是老糊涂了,下面还有一个怎未看见?”

赤地千里果是急得神魂颠倒,只见王照希尸体,便以为师兄弟阋墙之争,也不仔细察看,立即召唤梅谷平。待经玄阴婆婆一提,猛将王照希尸体推开,果见梅谷平被剑斩成两段,不禁失色道:

“这是怎样一回事?”

玄阴婆婆冷笑道:

“这还不够明白?二人厮打,一个被掌力震死,另一个被宝剑杀死,你要是不相信,不妨多看几眼!”

赤地千里怒道:

“这还用得着你说?我要知道他两人怎会自己厮杀起来,而且,以梅谷平的功力,还做不到一掌震死师兄的田地?”

玄阴婆婆冷冷道:

“那,你就问他两人好了!”话声刚落,接着高叫一声:

“敏儿——”这一声叫得空谷响应,经久不辍。赤地千里也冷冷说一声:

“死了!”

“你的才真正死了!”玄阴婆婆带着几分怒意,回敬一句。但她也自觉宋敏平白失踪,未免有点离奇,急施展身法,在狭谷疾走一周,忽然,她在一堆乱石上停了步子,只叫得一声:

“敏儿!”身子也同时弯了下去。

乱石的旁边,静静地伏有一具尸体,那具尸体若在一炷香前,也许还会吸引不少青年汉子;然而,这时除了背上一个直透肝脏的深洞,仍在淌着血水之外,决看不到它有半点生气。

玄阴婆婆把宋敏尸身摸了又摸,摇了又摇,虽觉它尚未强直,但已玉殒香消,返魂无术。

她一共只有这一位门徒,指望她能够承继“绝学”,此时邃尔身亡,繇得玄阴婆婆对别人心狠手辣,也忍不住流下两行凄泪。

赤地千里也在另一边为他死去两位爱徒而哀伤,但他忽觉玄阴婆婆唤一声“敏儿”之后便无声息,也意会到有点不妙。

他略一凝神,即隐约听到玄阴婆婆溅泣的声音,只得抛下死去的门徒,奔到玄阴婆婆身旁。一瞥宋敏的尸体,不觉失声:

“奇怪!”

玄阴婆婆被他一声惊叫,霍地跳起身子,劈面就是一掌打去。

赤地千里怎知道玄阴婆婆忽然会对他发掌?一来相距咫尺,二来毫无防备,陡见掌形闪动,急移步走避已缓了一着。玄阴婆婆掌劲虽未直接打在他身上,但劲风扫过身侧,也觉痛如刀割,一件好好的衣服,也被掌风在眉头上削去一大块。

若非玄阴婆婆想制敌死命,怎会突然出手?若非赤地千里艺业高强,那还不被她一掌打飞数丈?这回吃亏吃在自家人手上,不禁暴怒喝道:

“你可是疯了,怎地连我也打起来?”

玄阴婆婆一声厉笑,笑得谷中人心头上起了几丝寒意。躲在树上的余树奇见自己的计策即将成功,情不自禁地在谭妒非背上轻揑一把。

谭妒非冷不防被他一揑,不知心上人何以得意,只道他要与自己亲热,也抛个媚眼肢儿,轻轻一笑。

玄阴婆婆笑声一落,又厉喝道:

“老贼!还我徒儿命来!”人随声去,疾如夜枭掠空,对准赤地千里头顶猛击两掌。

赤地千里没料到这老淫婆在半刻时前,尚和自己欲仙欲死,一时反起脸来,可真像毒蜘蛛立意要把雄蛛吃掉。这时见她掌风凌厉异常,知是出尽全力相拚,心神一凛,急连走十几丈,大声喝道:

“你门下死了人,与我有何相干?难道我没死了门徒!”

玄阴婆婆一连几掌打不着对方,也就怒火狂喷,厉声道:

“你那门下该死,先杀死我徒儿,然后自相残杀!”

“那还不是女人祸水!”

“好哇!你居然敢骂起老娘来了!”玄阴婆婆披头散发,状如疯狮,每一掌俱是劲道十足。

赤地千里见她不可理喻,也就横下心肠,喝一声:

“你要找死,可怪不得我!”登时双掌封出。

要知这两个魔头,功力艺业俱不相上下,一交起手来,直打得谷内木石飞舞。

余树奇喜不自胜地在爱侣耳边悄声道:

“你看这场戏做得好不好?”

谭妒非“唔”一声道:

“你我将来会不会相打?”

“那怎么会?”沉溺在爱河里面的人,连眼前吉凶未必就能知道,怎会知道将来的事?

余树奇见谭妒非情切切地一问,不加思考,顺口回答。

但谭妒非听来却是十分悦耳。忽然,她记起昼间和余树奇赌气的事,不觉轻轻一笑,又摇摇他肩头道:

“若果今天日里我要打你呢?”

余树奇被问得一怔,旋而哑然失笑道:

“那就让你打好了!”

“要是把你打疼了呢?”

“那我就跑!”

“我不许你跑哟!”谭妒听他说要跑,不禁噘起上唇,轻扭纤腰。

余树奇好笑道:

“打疼还不让跑,可是要把人打死?”

谭妒非正要回答,忽听赤地千里一声暴喝,急转头看去,却见玄阴婆婆站离赤地千里十几丈远,像鬼哭一般厉叫道:

“老贼!今日一掌之赐,谢谢了!”声过处,身影如飞,转眼即出谷口。

赤地千里伫立片刻,忽然一个转身,奔向石壁,大喝一声:

“黑小子出来!”立即有人应声而出。

新出现这少年不但是衣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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