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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绿衣彩虹剑-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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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知身形甫定,老妇已一掌拍来,敢情那老妇已由对方来势迅速,知道不好对付,所以这一掌已用上大半真力,以致掌劲所及,立即水珠溅射。

余树奇可不知对方用了多少真力,只由那水珠飞溅的情状看出功力不弱,急双掌一封,坚决地喝出一声:

“我偏不滚!”

那老妇虽看出余树奇身怀绝艺,才能够凌波漂浮,但料不到人家的艺业比她高出很多,此时三掌的劲道一触,立闻“嘭”一声巨响,掌下的水面竟被打陷成沟,水珠像弹丸般向两侧激射十余丈。

因为双方俱站在水面上,虚浮的水面那能受此重压?只见余树奇的身子急剧向水洞倒退,被洞口石壁挡住背后,才停得下来。

但那老妇受得更惨,她被余树奇这样一封,自觉一股反弹之力推将过来,上躯已仰往后面。敢情一时忘却在水面上,竟施超铁板桥功夫,想顺势后仰,以化开来势。

那料到她不仰身已是要倒,这一仰更急速倒下,被她自己反弹的劲道一推,竟如一艘小船由水面滑出十丈开外。

余树奇见那老妪受的比他自己远要狼狈,忍不住嘻嘻地笑出声来。

老妪身不由主,一路倒滑出去,好容易等了余势衰微,才爬得起来,一眼看那少年倚在洞口石壁前面发笑,不由得怒火又炽,喝一声:

“野小子!报个名来!”一个“逐浪飘萍”滑水上前,和余树奇相隔丈许,左掌护胸;右掌暗蓄真力待机而发。

她这么一喝,可就触动了余树奇的灵机,暗说一声:

“对啊,我为甚么傻,不教地报个姓名,将来也好再找?”

原来他已被老妪的脸型引发了兴趣,打算定要套问她的来历,好打听出这老妪是否与仇残子有关。当下心意一决,又嘻嘻笑道:

“老婆婆!我尊敬你老,你该先报个名儿来!”

老妪一听他说话口气,根本就不像江湖弟子,不禁暗叫一声:

“好一个嫩雏儿!”

虽然她暗底赞叹,但想到方才被对方推得她成为竞赛的龙舟,终不是什么好滋味,立又寒起脸来喝道:

“你婆婆外号叫做毒手麻姑,教你死后指名告状,快报出姓名宗派仔过来领死!”

余树奇听她自称为“毒手麻姑”,虽不知她姓甚名谁,但凭“毒手”两字,已够使人不—寒而懔。想到这老妪若非爪上颇见功夫,何以用上“麻姑”两字?

反正已经有了绰号,总算在江湖上有点名头,找起来却也方便,当即微泛笑容道:

“小爷名唤余树奇,说了你也不识……”他忽然为了该不该再说出仇残子的绰号,却又忧然停口。

可是,那老妪自有机心,“余树奇”三字果然不见经传,若不*他报出师门,不论打胜打败,于己终是不利。

她见余树奇忽然住口不说,知他心里犹豫不决,又冷笑一声道:

“难道你师父是见不得人的么?”

余树奇正在犹豫中被她一激,不禁怒道:

“小爷师父尊号仇残子,岂是你这婆子能够认得?”

毒手麻姑不觉喃喃道:

“仇残子?江湖上好像没有这一号人物?……”

余树奇听她自言自语,不禁冷笑一声道:

“我早说过你不配知道!”

毒手麻姑怒火顿起,喝一声:

“打也要打出你的门户来!”话声甫落,右掌一挥,先打出一股劲风,却身随掌走,向右滑出,接着左掌疾拍对方左肩。

余树奇一看毒手麻姑这一招,竟是他曾经练过的“盘龙绕柱”,当时仇残于对这一招的妙用还讲得十分详细。休看对方左掌疾拍眉头,其实是欺敌的手法;主要的,须防备对方左掌将达肩头的瞬间,忽然化掌为爪,向脸上抓到,如果对方学过“虎爪功”或“白骨爪”之类的硬软劲道,则五指发出的潜劲已足使人丧命。

但余树奇所惊的,并不在于这一招“盘龙绕柱”的妙用,而在于毒手麻姑为何也懂得用这一招的上头。

毒手麻姑出掌如电,不容余树奇有思索的余暇,看看左掌已临对方左肩,仍见他没甚动静,心下暗喜道:

“你这小子怎识我这一招绝学,能有何妙法化解得开?”

不料笑脸方展,余树奇忽喝一声:“慢来!”左掌一立,同时右脚滑出,右掌反击毒手麻姑肩后。

这一招大出毒手麻姑意料之外,急切间,脚下用力一滑,顺势冲往岸边,回身喝道:

“你这招‘龙卷风涛’由何处学来?”

余树奇心说:

“对啊!你也懂得这一招,当然不是外人了。”但是仇残子从来没有把身世告诉他,教他从何说起?

这时,他已知道这“毒手麻姑”与仇残子的关系非常,但仇残子恁般温顺,毒手麻姑偏要以“毒”字自许,而且毒手麻姑又恁般横狠,确令他无法索解。若要继续交手,生怕误会加深;会不继续交手。眼前这桩事怎生打发?

他沉吟半晌,终而抱拳一揖道:

“晚辈的艺业俱是师尊仇残子所教……”

毒手麻姑喝一声:

“且慢!”接着道:

“你师父是男的?还是女的?”

余树奇看那毒手麻姑一眼,只见地疏眉倒竖,脸寒如冰,原先还有几分像仇残子的脸型,这时看来却是半分也不像,只觉这毒手麻姑阴,鸷,险,狠,兼而有之,那能比得上慈祥的姑姑?

但他为了要知道姑姑的身世,若不抛砖,怎能引玉?于是,他略为思索,即道:

“是个女的!”

毒手麻姑喝道:

“是不是少了两条腿?”

余树奇被地喝得一惊,也就凛然道:

“是又怎的?”

毒手麻姑脸色大变,高呼道:

“老鬼快出来,那娼根居然不死,还教了好徒弟出来了!”

那毒手麻姑所骂的“娼根”,要不是仇残子还是谁来?余树奇心性纯厚,和仇残子情如母子,那受得了对方辱骂?休说这时他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纵使知道,也是按捺不下。

只见他剑眉一挑,喝一声:

“贼婆子!你敢骂我姑姑!”

毒手麻姑冷笑一声道:

“先收拾你这个,待娼根来找我了!”身形一晃,已扑到余树奇身前。

余树奇听她“娼根”长,“娼根”短,辱骂了师父,也就等于辱骂了徒弟,这时再也对她不客气;一见她扑了上来,也不待对方发招,喝一声:

“打!”掌劲同时发出。

毒手麻姑方才被余树奇一掌打倒在水面上,又一掌几乎打中她后心,已知这少年不可轻视。因而人在飞扑中,仍保留余势,见余树奇掌劲一发,立即弯折身躯,飘过一侧,立即一掌发出。

敢情地已立意若不将余树奇生擒,也得将余树奇打死,然后传播江湖,引那仇残子出面来清理一笔旧怨。

所以她这时发掌迅如电闪,掌劲雄猛,无复有加。

那知余树奇也抱定一个念头。——他由毒手麻姑一听说仇残子是女的并还少了两条腿,立即大变脸色一事看来,知其中定有莫大干连,仇残子自己既不肯说,问这毒手麻姑想她也同样不肯说。

对这种盛气凌人的老妪,若不给她几分颜色,那能向她问出话来?但他到底入世未深,不懂得如何套问人家,以为只要将人擒在手中,那怕对方不说?所以一步抢登滨岸,立即“呼呼呼”一连几掌打得毒手麻姑暗自惊心。

只听她边打边退,嘴里连喊着:

“老鬼!那东西不要了,先来收拾这个!”那知水洞里面也正是打得舍死忘生,掌风激荡,震得洞壁呼呼作响,而且洞口低及水面,由她喊破喉咙,声音那能传得进去。

余树奇虽恨毒手麻姑辱骂他的师父,到底因她两人脸型太像,而且远日无仇,生怕对方与自己的师父是母女或姊妹,不肯骤下煞手,只仗着“盈虚功”有此消彼长,久战不疲的长处,将对方缠到精疲力尽,然后将她擒下,问个明白。

毒手麻姑疾呼几声,不听到有声音由水洞传出,也就悟出其中道理。这时她除非将余树奇打败,否则要想和那老翁会合已是万难。只见她狠狠一咬牙龈,倒退两步,目光暴射,双臂向下一震,立即骨节响起一阵格格的声音。

余树奇知她要以某一种气功来和自己厮拚,心里暗自好笑道:

“我要不看在姑姑面上,早就把你打死,还待你装模作样哩!”

他艺高胆大,根本不把毒手麻姑放在心上,索性双臂交叉胸前,笑吟吟欣赏对方练筋练气。

这不过只是一刹那,毒手双臂向下一震,立即举平胸前,挥成一个大圆圈,寒脸喝道:

“快说你师父在什么地方,不然,你就休想活命!”

余树奇此时对毒手麻姑已十分厌恶,那还肯告诉她实话?而且他自己也不知道仇残子究竟何往,想说也不可能。

见这毒手麻姑语气咄咄迫人,不由冷“哼”一声道:

“小爷偏不告诉你,反正早就离开迷云谷,不日就要取害过她的人的狗命!”

毒手麻姑听说仇残子已离开迷云谷,初还将信将疑,旋想到对方既能说出“迷云谷”这地名,而且用的又是本门把式,那里还会有假?心想:

“这小子已经这般厉害,这娼根岂不更加了得?”

这时她恰是“怒得心里起,恶向胆边生。”那句俗话,喝一声:“小子!……”底下的话尚未出口,已一扑上前,左掌一拍,右边舒开五爪电闪而出,然后喝出“接招”两字。

余树奇见她此番扑来,右手的指甲泛着乌光,隐隐透着几寸黑气,虽不知对方练有何种看毒的爪功,但由此看来,定必十分厉害,否则,她何须留到最俊才拿出来用?

这一招,余树奇不敢硬接,腰肢一搬,闪过一边。那知毒手嘛姑已用的是另一套掌法,余树奇这一闪,巧巧遇上她进步推掌,一股潜劲直迫身侧。

余树奇不禁骇然,急立臂封掌,借劲急退。

毒手麻姑透出一口恶气,喋喋怪笑道:

“小杂种!你有命接我十招试试看!”轻步一跃,掌风又到。

余树奇先被她喝为“小子”,倒还不在乎,这时被骂为“小杂种”,即刻怒火冲顶,顾不得对方是何等人物,先使用“弛”字诀,化开对方掌劲,“张”字诀也电闪般反击过去。

毒手麻姑方才一掌已使用九成真力,那知才达对方身前,忽见他左臂一晃,掌劲全被消去,同时一股疾风迫面而到。

这时她已不敢再恃艺轻视对方,平地一拔,跃起丈余,一招“苍龙取水”凌空下击。招式尚未全展,立又化为横扫,直点,几缕劲风由指爪间射出。

余树奇见毒手麻姑招式诡异,也不敢轻敌,拗步递掌,立施十年苦学“太阴盈虚功”与她打成一团。

毒手麻姑的掌劲纯刚,与余树奇有刚有柔截不相同,但猛烈迅疾则一。

果然是“纯刚易折”,毒争麻姑百招过后,已觉中气飘浮,而余树奇因练有盈虚功,仍然若无其事。

这一种情状,毒手麻姑自己明白,然而越明白就越惊骇,最后竟忍不住连连厉啸,招呼那老人出洞。

余树奇见她情急起来,竟是乱叫乱嚷,明知她的心意,却忍不住笑道:

“老婆婆别叫了,敢情你们两人都要……”他猛觉得毒手麻姑虽说与师父有恨,对方到底是自己的长辈,那能尽情辱骂?

他本来想骂一声“回娘家去”也就忧然中止,改口道:

“你只要说出我师父的姓名,你和我师父是那样关系,我就放你走!”

毒手麻姑微微一怔,忽又目射凶光,喝一声:

“你不配问!”立又猱身进掌。

余树奇怒道:

“难道怕你不成?”掌势一吐,又打做一团。

这一度交手,毒手麻姑心浮气动,更显得不行,不及五十招,已是喘息可闻。

余树奇留意她右手的指甲,见它由乌黑变回原来颜色,心知对方的毒功不能持久,经了这一阵子,已经全部散去,当下嘻嘻笑道:

“老婆婆!你自命为毒手,怎地你指甲已经没毒了?”

毒手麻姑料不到这年轻人恁地精细,这时毒功已散,仅凭掌力决非对方敌手,可恨同来的人又被那少女在水洞里缠斗,不知吉凶如何,要是万不得已,只有最后一着。

当下勉力发出两掌,忽然倒跃丈余,登上一座人立的高石。“刷”地一声,由衣底抽出一根长约二丈的金色丝绦,迎着余树奇迫上来的身子横里扫去。

余树奇见对方在紧要关头忽然倒跃,生怕会逃跑,不假思索,立即跟着扑去。那知身影甫动,已见一条金蛇拦腰绕来,只好猛提一口真气,整个身子又拔起两尺,同时一曲膝盖,让过那根金绦,由腰间一抽,软晶剑立即出鞘,身形也同时坠落地面。笑说一声:

“用这个也好!”双脚一点,拔高三丈有余,一招“雁落平沙”挟着万道霞光罩向毒手麻姑头上。

毒手麻姑那根金色丝绦敢情也是一件异宝,而且长有两丈,此时迎向宝剑一卷,喝一声:

“去你的!”

那知金色丝绦一卷上宝剑,立即断成几截,骇得毒手麻姑大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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