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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惊鸿一剑震江湖-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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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十五,老弟尽管请便,老朽决不敢再留侠驾。”

老堡说的恳切,又一脸凄惶神色,可是俞剑英的想法又自不同,多在绿竹堡住几天,原无所谓,何况距十五只有八天,但这八天可能发生多少事情,程玉玲会不会再找他,和云姊姊见了面又该如何解释,一个不巧难免闹出事情。

正当他心潮起伏,委决不下的当儿,大厅门外急步如风抢进来少堡主程天龙。

果然程天龙急急走到老堡主跟前,附耳低说一阵,程九鹏面色随之大变,但他仍含笑对众人一拱手说道:“各位稍坐!老朽去去就来。”说完话;径自随程天龙向后宅而去。

不大工夫,老堡主已转回大厅,他皱着眉淡淡笑道:“小女突染急症,拙荆束手无策,因而请老朽入内商议,事出意外,致害各位久候了。”

张鸿急得跺着脚问道:“怎么?玲侄女得了急病……”

老堡主苦笑一下答道:“不要紧,病热虽然来的突然,但幸无生命之忧,只是这杯酒却不得不延期了。”

说着话,他目视岳凤坤,微带歉色。

这时最难过的自然是俞公子,只见他玉面上不时泛起阵阵红晕,星目微闭,怔神不语。

这异常神情,同时引起了三人怀疑,岳凤坤神凝双目,面色冷峻,如罩寒霜,童维南看着俞剑英一语不发。

老堡主冷眼扫射全场后,笑道:“小女不过略染微恙,就是这个丫头真死了,也不能扫了我们酒兴,来!大家干杯。”

说完话,捧杯敬酒,可是这时谁也没有心情放情畅饮,勉强吃几杯,老堡主也不再劝酒,席散后,岳凤坤被程九鹏邀往后宅替玉玲看病,俞剑英满怀忧愁回到自己卧房。

他不过刚刚落坐,紧跟着进来了金刀飞叉童维南和张氏双杰,剑英起身让客,四个人相互施礼落坐,童维南笑对张氏双杰说道:“你们两兄弟,可真并称得上一对活宝,程姑娘已由老堡主做主许给岳凤坤,你们两兄弟也跑了几十年江湖,怎么说话仍然是不加思索,冲口而出,不是我截住你下面的话,张老二,你想想当时会弄成个什么样子的局面,老堡主、岳凤坤和俞老弟都没法子下台……”

老武师话至此处,戏水燕子张澜冷笑一声接道:“这样说起来,怪我兄弟失言了,不过程老哥事先不说明白,我兄弟一直被蒙鼓里,如果你现在不说,我兄弟还是一样的糊涂,程老哥既然无意让我们兄弟吃这杯喜酒,那我们不妨早点告辞……”

说这里,回头对夜游神鹰张鸿道:“老大,走,难道我们一定要赖住在绿竹堡讹人家饭奇%^書*(网!&*收集整理吃不成。”

童维南深知浙北双杰的性格,说得出就做得到,看他兄弟两人,气得脸上全变了颜色,离坐而去,不由急道:“你们两兄弟这大年纪了,怎么还是这样火爆性格,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们发的什么脾气,回来坐下,听我把话说清楚。”

张氏双杰只得又转身回来坐在原位,四只眼都盯注童维南,等他说话。

老武师被事情挤住,没法子只把剑英拒婚经过说了一遍,他一边说,一面不住回头看剑英神色,俞公子只是瞪着眼一语不发。

童维南说完话。俞剑英说道:“晚辈留居绿竹堡,不想招致如许麻烦,目前情势自难再留下去,何况晚辈尚负有家仇血债急于早报,老堡主留客情殷,晚辈又不便坚于求去,事不得已,晚辈只好留柬告别了……”

俞剑英话刚说完,夜游神鹰猛的一阵呵呵大笑道:“想不到俞老弟还有一段血海家仇,是非我兄弟虽不清楚,但极愿为老弟稍尽绵力,这不敢说是感恩图报,实在是我兄弟对老弟敬佩异常,只望能追随左右,略表敬仰之心。”

俞公子沉吟了一阵答道:“二位盛情,晚辈感激异常,不过晚辈仇人并非绿林中人物,都是权重一时的封疆大吏,御前宠臣,二位雄居浙北,履厚席丰,如随晚辈趟这次混水,恐怕不太方便吧?”

戏水燕子张澜,霍然离坐一声狂笑道:“俞老弟把我兄弟这两条命看得太值钱了,其实我兄弟半辈子江湖行踪,大都在刀枪剑林中出生入死,别说是封疆大吏,御前宠臣的府弟,就是刀山油锅,我兄弟死亦无恨。未知老弟出身灵虚道长门下,长在名山仙峰,何以和这般人结下了深仇大恨?”

这一席话问的俞剑英星目泪蕴,忆爹娘惨死经过,尤如利剑透胸,不再隐瞒自己身世,从父母蒙冤,一直说到了技成下山止。

俞剑英说完身世,老武师童维南及浙北双杰全听得愤慨异常,夜游神鹰张鸿咬牙说道:“俞老弟身负这种大仇,自然要报,急不如快,我们最好早日就道,愚兄弟虽然不才,但当竭尽绵薄,全力以赶,拼上我兄弟两条命,也要助老弟手刃元凶。”

剑英皱眉答:“只是老堡主留客情殷,小弟固可不辞而去。但我等如结伴同行,大家不告而别,老堡主难免感到伤心?”

戏水燕子张澜接口答道:“白燕儿突染急症,这杯喜酒不知得要延到那天,何况姓岳的神气活现,我们何苦要锦上添花,早走一步,少生闲气,不过玲侄女温柔和善,确讨人爱。”

童维南近日中察颜观色,也感到岳凤坤对张氏昆仲不满,多留一天,就多一天发生冲突的机会,早离绿竹堡不失上策,随点点头笑道:“早日上道,我老头子亦有同感,老堡主方面,有我留柬作婉转说明,料想不致有所误会。”

童维南说完话,四人即席决定当夜三更天,离开绿竹堡。

那晚上初更之前,阴云四合,似要落雨,初更过后,一阵大风,云敛天晴,半圆月轮,乍现碧空。俞剑英收拾好随身带来衣服,带上宝剑,看卧室清雅布设,不觉想起了玉玲和梅香相待之情,长长叹了口气,缓步走到门边,拉开一扇门轻轻走出去,刚刚回身带门。猛听身后传来程老堡主的声音道:“俞老弟,请晚走一刻,老朽有一物奉送。”

剑英回头,见老堡主手捧宝剑,卓立月光下,长衫飘风,他缓缓走到剑英跟前,脸上挂着凄凉的微笑,说道:“老朽知小侠辞意坚决,不能挽留,望能稍停片刻,容老朽说几句话。”

这情景使俞公子自然无法推托,只得和程九鹏又回室内,剑英燃起烛火,两人相对静坐,一时间全室默然。 沉寂足足有一刻工夫,老堡主才捧起手中长剑笑道:“俞老弟去志坚决,老朽知难再以挽留,绿竹堡得免浩劫,全仗老弟仗义援手,小侠此行,不知相见何日,我老头子风烛残年,也许以后无缘再会,这柄剑,是一位前辈奇人拙大师所铸,大师为铸此剑,遍历天下名山,寻得钢精,又合以上好缅铁,费时五年,方成此剑,剑成启炉之日,适逢雷雨交作,因故又名惊虹,另含有警世醒人之意,以后大师不知所踪,此剑即未在江湖露面,老朽廿年前行踪蜀中青城山下,以百两纹银购于一个樵夫手中,自知这种武林至宝,非有德者不能居之,故而老朽虽得此剑,从不敢妄用一次,以致使此名剑至宝,无机会一展威力,良深惋惜,老弟仙长门人,剑术奇绝,名剑遇主,武林生辉,敬以此剑奉送小侠,略表寸心,尚望笑纳。”

剑英听完话摇头答道:“俞某人一个武夫,有何德何能敢佩此剑,老堡主盛意,晚辈心领就是……”

剑英话未落口,程九鹏起身接道:“老弟不要再借词推托,我老头子实无能运用此剑,妄用徒招杀身之祸,难道使此武林奇珍随我程某人,埋荆地下不成,再说老弟为我们绿竹堡,揽下了一场风波是非,金霞宫妖人,决不肯就此罢休,三年内俞老弟赴约岭南,势难免一场较技恶战,老弟技绝江湖,如果配以名剑,不难荡平魔窟,一方面除害江湖,受武林千秋敬仰,再者也可替绿竹堡永绝后患,实在说,我不是送赠宝剑,而是为我们绿竹堡千余人生命着想,老弟如再推拒,我老头子当立时沉剑江心,免得使武林至宝落到坏人手中,多造无辜杀孽。”

俞公子看人家志诚意坚,只得两手接过,道:“老前辈恩赐情深,俞剑英不敢再拒,三年内必当仗利剑扫荡魔窟,我不能安心居功受祟武林,但除害江湖,死而无恨,他日一战,如果败人手下,当以此剑自戕,以谢妄用之罪,万一侥幸成功,荡平魔窟,亦必原璧归赵。”

说完话,手按弹簧,“呛”的一声,宝剑出鞘,一道白光,映烛生辉,耀眼刺目,冷气逼人,剑英左手弹剑,剑作一片龙吟,袅袅绕室,良久不绝。

老堡主看剑英,这一瞬间星目中射出两道奇光,剑眉中隐透出一片煞气,肃然玉面,逼人英风,心中蓦的一惊,暗想道:“这孩子,好重的杀孽……”

俞公子见老堡主瞪着眼只管望自己出神,不由笑道:“承蒙盛情,却之不恭,晚辈办完琐事,再来绿竹堡拜访堡主,我就此拜辞了。”

说完话,躬身一个长揖,老堡主还未来及还礼答话,只见眼前人影一闪,飒飒微风,吹得烛光摇摆。

再抬头看剑英人踪已杳,遥闻室外俞剑英喊道:“老堡主保重了。”程九鹏匆匆追出室外,看剑英劲装背剑,在屋上一挥手,立时腾身而起,月光下晃似一道轻烟,眨眨眼没有了影儿。

程九鹏一身轻功,在江南武林道上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可是他就没有见到过俞剑英这样奇快的身形,快得他话未出口,人已失去踪迹,老堡主仰头呆望着半轮明月,残月光华仍然是那样明亮,蓦地里程九鹏心中涌起另一个意念,他叹口气轻轻说道:“天有阴晴,月本圆缺,人间事哪能会尽如人意。”

老堡主说完了几句话,仰面望月,纵声大笑,静夜中声震屋瓦,这就闹得程宅中上下人醒。

月光下人影翻飞,抢过来二位少堡主程天龙和程小虎,两人一落在老堡主面前,同时躬身施礼,满脸惊急神色问道:“爹爹,你怎么啦?”

身侧飒然风动,长衫背剑的岳凤坤,清俊的脸上,带着一团肃穆煞气,来到院中。看了程氏父子一眼,对老堡主道:“晚辈暂离贵堡,三日后再来竹堡请安。”说完话,不待程氏父子回答,竟自转身走去。

老堡主睁开了双目,急声问道:“岳老弟,你到哪里去……”

岳凤坤本已转身走了几步,正待飞身上房,听到老堡主一喊,不得不回头答道:“晚辈去追那几个夜郎自大的狂徒,给他们一点教训,也让他们以后不要再眼空四海,目中无人。”

老堡主苦笑一下答道:“这些事我都知道,你回来,我还有话问你。”

岳凤坤缓步走回九鹏跟前,老堡主挥挥手让程天龙和程小虎退去,才拉着岳凤坤走向剑英卧室。

房中红烛高烧,景物依旧,可是已人去室空,老堡主让岳凤坤落了座位,问道:“你追上他们,是不是准备和他们动手,俞剑英是我程门恩人,童维南和浙北双杰又都是我多年好友,你们任何一个人失手受伤,我程九鹏就没法子再活下去。”

岳凤坤听完话,微蹙一下剑眉,沉吟半晌答道:“老前辈既如此说,晚辈自当遵命。”

老堡主叹口气又道:“俞剑英出身富贵名门,幼逢惨变,父母尽遭人害,他学技荒山,志在报仇,这次童维南和张氏昆仲,能助他前往,就事推断,不难如愿,所以他们今夜结伴同行,不告而别,事情做的虽然有些使人难看,但无非是怕我留客情殷,何况这件事童维南已先给我露过口风,也可以说我已事先知道,你如果没有急事,不妨在绿竹堡多住几天,等玉玲病好之后,我立即给你们完成大礼,好了去我一桩心愿。”

一提起程玉玲,岳凤坤面色突变,两目凝神,望烛光久不作声,过了半晌,才摇着头对老堡主道:“程前辈请恕我放肆直言,玲姑娘病势奇怪,晚辈虽略通医理,但却无法找出病源……请老前辈另请名医,免使姑娘病情恶化。再者晚辈孑然一身,飘踪无定,犹如闲云野鹤,自知不敢误了玲姑娘锦绣前程,老前辈以后千万别再提这件事情。”说这里他突然中断,垂首不语。

老堡主听得心中一惊,他知岳风坤对玉玲钟情极深,现在忽然说出这种决绝的话来,这中间必定另有道理,事实上老堡主对爱女突然患病的事,也觉着可能有什么变故,本就疑心,再听岳凤坤如此一说,疑心更大,因为岳凤坤上栖燕楼替玉玲看病,是由程夫人陪同前去,其间经过,程九鹏自不清楚,他沉吟一下,忽然抬头神色坚决对岳凤坤道:“凤坤,你和玉玲相处时日不短,我看得出你们很合得来,这次玉玲病得意外,连我也感到有点突然,自然使你怀疑,她虽然被我老夫妇放纵宠大,但这丫头颇知自重,何况这完全是我的主张,难道敢反对不成,从现在起,玉玲这丫头生是你们岳家人,死是你们岳家鬼。”

老堡主几句话斩钉断铁,岳凤坤面飞红晕,怔神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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