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行君-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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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矢已知道,永安后主终究还是怀疑上了他们四人,不禁黯然。
东方升继续道:“说到这里,皇上派了位御使前来,说皇上今晚设宴款待我师兄弟四人,请我们务必赴宴。御使走后,我便对北山公说:‘看看,皇上还是倚重我师兄弟的,不然怎么会设宴款待咱们?’北山师弟‘哼’了一声,说道:‘只怕是宴无好宴。’我哈哈一笑,并不如何在意,北山师弟也没再说什么,毕竟我比他大了九岁,他在我眼中始终是小弟弟,他对我的话一向不违拗。之后我们谈论了一天武学上的事情,到了晚上便进宫赴宴。”
东方矢心道:“定是永安后主在这次宴席的酒菜中下了毒。”
东方升接着叙述:“晚上,皇上在乾坤殿开宴,宴席除了皇上,就只我们师兄弟四人,我们心中都欢喜得很。皇上和我们亲切地寒暄了几句,便举杯敬我们酒,我们都丝毫没有怀疑,便都将酒一饮而尽。”说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东方矢道:“定然是这酒中有毒!”东方升点了点头,道:“坐在我左侧的西门师弟首先大喝了一声:‘酒水有毒!’,刚一说完,四周已有成百上千的侍卫拥了上来,个个手执兵刃。我急忙搜寻皇上的踪影,只见他已被几十个侍卫簇拥着护送出殿。皇上口中还大喊着:‘这四人已经喝了毒酒,快快给我斩了!’此刻,我也觉着腹中剧痛,手脚麻痹,已难以施展上乘功夫。只听南宫师弟大喝道:‘上桌。’我们师兄弟都站上了桌子,眼见皇上逃脱了,心想:‘留得性命在,不怕报不了仇。’”
“我们师兄弟四人背靠背站在桌上,将桌上的菜踢向围上来的侍卫。虽然没什么劲道,但那些侍卫也不愿被汤汁淋到头上,便不敢上了。如此缓了一缓,我们便一齐跃往门外,逃出了大殿。刚出殿门,便又上来几队侍卫,殿内的侍卫也尾随而来,好在我们十分熟悉宫里的路,知道从哪出宫最快,于是一边打一边逃,下手毫不留情,一路上打死好几十个。饶是如此,逃到西面一处宫墙边上时,我们身上都受了多处刀枪之伤。哼!若是我师兄弟四人身未中毒,纵使没带兵刃,这些个脓包侍卫又怎能伤我等分毫?来多少打死多少!”
“到得墙下,我们都已无力运轻功跃墙,眼见不计其数的侍卫围上来,实在难以抵挡。就在此危急关头,西门师弟忽的双手拿住我,大喝一声便已将我扔出了宫墙,我脚刚着地,跟着北山师弟被扔了出来,想必也是西门师弟所为吧,只是当时无暇过问。我知道西门师弟是舍身相救我们,适才那两掷必是其所余功力之所聚,西门师弟自己定是出不来了。想到这一节,我心痛如刀绞。”
“我们都在等南宫师弟被西门师弟扔出来,忽的一双手扒住宫墙上沿,我和北山师弟只看见十个血淋淋的手指,却不知是西门师弟还是南宫师弟的。我当即大喊:‘师弟,再加把劲啊!’北山师弟也大呼:‘用力!’。不料那手指支持了一会,便滑了下去,只听得是南宫师弟的声音叫道:‘师兄师弟给我们报仇啊!’说完就没声音了,只听墙内的侍卫说道:‘快出去追,莫要漏掉外面那两个逆贼!’听脚步声,分明是改道走了,想必是轻功拙劣,纵使有几个能跃出墙来,却也只有被我们打死的份。可惜南宫、西门二位师弟竟丧生于此等鼠辈之手。”
“我和北山师弟怔怔地看了一会墙头留下的血手指印,离开了。我们奔到西门外不远处的日落河,实在支持不住了,忽听得后面远处有马蹄声,分明是大队人马,却不知我两人所在,马蹄声并不急促。我俩又相互搀扶着向东走。”
东方矢虽知东方升和北山公未遇难,但听到东方升讲到此处,仍是为东方升、北山公提心吊胆。
东方升继续讲述:“我知道这样下去,片刻便要被追上,心生一计,倏地伸出一指,将北山师弟点倒,北山师弟急道:‘师兄……’没等他说完,我又点了他的哑穴。”东方矢大惊:“莫非东方太师伯把北山太师父撇下,自己逃走了?”心中却是不敢相信。
东方升见东方矢面露惊恐之色,笑道:“你也以为我出卖师弟,自己独自逃命?”东方矢道:“决计不会。”东方升道:“那你以为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东方矢却答不上来,忽然想到南宫峦说过,北山太师父跟他们讲“东卫”是为了救“北卫”才死的,心头一亮,道:“太师伯要舍命相救太师父,却怕太师父不肯,于是先点了太师父穴道。”
东方升微微一笑,随即正色道:“一点不错,我将北山师弟扶正背对着坐在我面前,然后将余下的些许功力都用在了为他驱毒上。北山师弟口吐毒血,已然没了性命之忧,只是功力恢复如初却要静养数日才行。我却已累得趴在地上,由于运力,中毒更深。我对北山师弟道:‘师兄是不成了,你的穴道片刻便自行解开,师兄先走一步了。’说完,我便爬向左侧不远的日落河,投河自尽了。”
东方矢心想:“太师父见太师伯身中剧毒,投河自尽,自是以为他死了,却不知太师伯怎么又没死。”
东方升道:“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居然醒来了,原来我是被这荷花村里的人救了,救我的人姓陈,是荷花村陈木目的祖父,如今已去世多年了。”
东方矢见太师伯与自己经历相近,对行医之人不禁好感大增,对小荷自也萌生了更强烈的好感。
东方升道:“虽然体内毒质被去除,却终究是迟了,内功全失。我一心要为南宫、西门二位师弟报仇,于是便在这里盖了竹屋住下,明的是打铁过活,却是每日修炼内功,待得功力恢复,再出去报仇。是以荷花村里的村民只道山上多了个铁匠,却不知我的真实身份,身负武功。”
“二十年前,我已经六十多岁啦,功力远胜当初,拳脚剑法也比当初精进了不少,于是从山里出来,为师弟们报仇,同时寻访北山师弟的下落。”东方矢道:“那时我父皇已经灭了永安国,手刃了永安后主。”东方升道:“是啊,我在这里练功,对外面的情形丝毫不知,待我出去打听了一番,才知道,是你父亲灭了永安国,杀了那皇帝。你父亲竟是北山师弟的徒弟,我的师侄,我自是十分欣喜,当我打听北山师弟的下落时,却得知北山师弟已经死了,伤心之余,我又回到了这里,专心做我的铁匠,倒也活得自在了许多。”
说罢,东方升笑道:“你和你父亲都姓东方,我也姓东方,干脆你叫我爷爷吧。”东方矢心想东方矢是太师父的大师兄,与太师父是生死之交,那便如亲人一般,叫爷爷也未尝不可,于是道:“爷爷,请受孙儿一拜。”说罢磕头行礼,心中一暖:“我虽与皇兄不睦,离开旭城之后遇到义父董思鉴,结义兄弟萧和、萧睦,南宫大师伯等人,现下又遇到太师伯,他们对我都如亲人一般。”
东方升一边乐呵呵地扶起东方矢,一边道:“乖孙儿,好孙儿,快快起来。”两人又坐回桌边,东方升道:“你那西门师叔欺师灭祖,杀了我北山师弟,确实可恶,但我也帮不上什么大忙……走,我们出去,让爷爷看看你的功夫。”说完,东方升从墙上取下两根竹竿,拉着东方矢的手走到了屋外。
东方升在门口坐下,道:“你先打一套拳脚给爷爷看看。”东方矢走到门前空旷之处,对着东方升抱拳行礼,便将东方岱所授的拳脚功夫施展出来,不一刻便完毕了。东方升笑道:“和你太师父当年一模一样啊。”东方矢心想:“爷爷这么说,不知是夸我练得到位了,还是说我和太师父有一样的毛病。”
东方升道:“你父亲可曾说过你这套拳脚叫作什么?”东方矢闻言一怔,道:“不曾听父皇说过这套拳脚还有个名目。”
东方升笑道:“当年你太师父的拳脚功夫,是我们师兄三个一齐教的,他也是聪明过人,不仅将我三人三路风格迥异的拳脚功夫尽数学了去,还加以融会贯通,自成一家,之后便成了我师兄弟四人之中拳脚最强的了。但他也不因此得意,却仍说是学了我们三个师兄的拳脚来用,是以一直没给这自成一家的拳脚加个名目。”
东方矢“哦”了一声,心道:“原来太师父的拳脚功夫是‘东卫’‘南卫’‘西卫’三路拳脚集合而成。”
东方升道:“将你的‘翔羽剑法’使一遍我看看。”东方矢心想:“连隐居于此的太师伯都知道‘翔羽剑法’,可见‘翔羽剑法’威名之甚,我可得好好展示一番。”
东方升将手中竹竿掷了一个给东方矢,道:“接剑。”东方矢接过竹竿,已觉竹竿较沉,听东方升这一声呼喝,当即将竹竿从头到尾扫了一遍,却不见竹竿有异。
东方升又道:“拔剑。”东方矢闻言,也不多想,双手各执竹竿一端,向两头使力。只见那竹竿自右手端第一竹节处分成两截,寒光一闪,一柄薄刃长剑已被东方矢从竹竿中抽了出来。
东方矢见此剑如此形状,惊诧不已,转头见东方升正看着自己,面带微笑,于是将剑鞘放在地上,将“翔羽剑法”施展开来。
“翔羽剑法”中分“燕雀式”、“鹰式”、“鹤式”,都是北山公自飞禽动作之中所悟出。“燕雀式”诣在迅捷,“鹰式”诣在刚猛,“鹤式”诣在灵动,三式合一,使这“翔羽剑法”变化莫测,威力无穷,堪称世间剑法之最。
不一刻工夫,东方矢已将“翔羽剑法”每招每式依次施展完毕,剑尖朝下,朝着东方升抱拳行礼,道:“孙儿初学乍练,望爷爷指点不足。”
东方升笑道:“嗯,已经很不错了。”说罢起身,从竹竿里抽出剑,走到东方矢面前,道:“我来试你一招。”
东方矢闻言倒转剑刃,摆好架势,只待东方升出招。只见东方升身形一晃,已然绕过东方矢,剑尖直刺东方矢后心。东方矢心中一惊:“是‘翔羽剑法’中的‘黄雀在后’!”,忙转身举剑格挡。
东方矢刚一转身,只见东方升此招尚未出剑,又重复使了一招“黄雀在后”,已然晃回到东方矢正面,剑尖抵住东方矢的胸口。
东方矢见东方升一瞬间的工夫连使两次“黄雀在后”心想:“即便是父皇,也决计不能一招将我制服,爷爷身法之快,思路之奇,确是匪夷所思。”
东方升见东方矢略有所思,撤剑笑道:“再来。”
东方升始终只用“翔羽剑法”中的招数,又与东方矢拆了几次,东方升总能陡出奇招制胜,起初三两招便能制住东方矢,到后来,东方矢已渐能看破东方升的意图,拆至几十招方才落败,再到最后,东方矢竟也模仿东方升,陡出奇招,只是稍有勉强,拆到百招之外方才落败。
东方升笑道:“‘翔羽剑法’果真了不起,你一招一式虽已练得纯熟,出招思路不免有些呆板。”
东方矢心想:“爷爷方才所用皆为‘翔羽剑法’中的招式,丝毫不错,只是总能在一招之后接上一招,或风格迥异,或强人所难,而且太师伯总能很自如地使将出来。”想到此处,不禁对东方升又是佩服又是感激,道:“爷爷说得是,孙儿回去得好好琢磨琢磨。”
之后,东方升又将“翔羽剑法”个别招数中的不足指出并加以完善。两人一边修补缺陷,一边以身试招,东方矢只觉东方升所改之处,确是恰到好处,心中不胜感激。
东方升见东方矢已能将改进后的“翔羽剑法”使得甚是熟练,心中十分欣喜,暗赞东方矢天赋之高。
东方升又道:“现下我试试我新创的一招,你留神了。”东方矢摆好架势,待东方升出招。东方升倏地递出一剑,直刺东方矢咽喉要害,出招甚是迅捷。东方矢急忙举剑格挡,两剑相碰,“噌”的一声,东方矢的长剑竟脱了手,从东方升右侧飞过,插在一棵竹干上,兀自摇晃。
东方矢万没料到东方升一出剑便夺了自己手中之剑,暗道:“这剑刃光滑,并无异常,怎的能将我的剑给夺了过去?”
东方升见东方矢惊疑不定,满脸惭愧之色,哈哈一笑,道:“你可练过软鞭?”东方矢跟董思鉴学过软鞭,虽算不得是什么精妙的鞭法,却也能使将出来应付强敌,却不知东方升为什么问这个,于是道:“孙儿幼时学过一些。”
东方升又问道:“可会以软鞭夺人兵器?”东方矢道:“手法是练过的,只是以此法夺去高手手中兵刃,却是甚难,何况孙儿以剑法见长,从不使软鞭。”说完又想:“难道方才爷爷是用使软鞭的手法夺我的剑?可他手里分明是剑,决计不能像软鞭一样柔软。”
东方升将身后插在竹干上的剑拔下,递给东方矢,道:“你缓缓运力于剑尖。”东方矢接过剑,依言行事,将内力缓缓传至剑尖,只见手中长剑的剑刃竟软了下来,宛如皮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