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行君-第1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片刻之后，东方矢擦干泪水，怒道：“我皇兄怎的如此糊涂？一登帝位便先错杀栋梁。”董思鉴本想说：“此事未必是那皇帝糊涂。”话到嘴边却又缩了回去。董思鉴心中知道此事定是东方铳有意要将与东方矢交好的势力消灭，以巩固自己的皇位，不过事到如今，将此告诉东方矢又将能有什么用？无非激得东方矢回去与东方铳殊死相拼，为荀斐、吴杰忠报仇。西域龙教大敌虎视眈眈，一旦内乱，东方国必将遭到灭顶之灾。先帝、荀斐、卓立、吴杰忠在天有灵，定是不愿看见这一幕。东方矢也万万想不到，东方铳已变得如此心狠手辣。
董思鉴话头一转，问道：“不知殿下此行要前往何处？”东方矢闻言一愣：“寻访神石一事是自己的秘密使命，不可随意告知他人……却要怎么说为好？”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董思鉴道：“殿下背负神剑，想必有使命在身，殿下不便说，臣便不问。”
东方矢见董思鉴竟然知道自己背负神剑，又惊又疑，问道：“董伯伯说我背的是什么？”董思鉴道：“二十年前，此剑坠于乾坤殿前台阶下，先帝命人挖出，便叫臣辨别此剑的材质。不料臣看了许久，也没看出是何材质。不过，臣当时弹拨剑刃所发出的声音却一直记在心里，直到今日与殿下交手，臣左手手指捺到殿下背上木盒，这轻微的震动却让臣确定，就是当年的神剑。于是臣料定是东方国的来使，却不知是不是皇帝派来杀我的，万没想到却是二殿下。”
东方矢深知董思鉴对于兵刃材质所知甚广，遇到毫无所知的东西，定然要将其牢记于心，过了二十年，竟还记得。
董思鉴又道：“臣自以为，活着已没什么意义……但是，心中的仇恨，教臣不得轻易随先帝而去，臣要报仇，就算还有一丝希望，臣也不会放弃。”
自董思鉴逃离云关后，内心就被仇恨所占据。恨龙教，亦恨东方铳，到底恨哪个更深一点，更想报哪个仇，他自己也不甚清楚，但实际上无论报哪个仇，都难于登天。
东方矢知道董思鉴心中的苦痛，心中亦是悲痛。忽的，东方矢双手扶住董思鉴双臂，激动道：“现如今，董伯伯便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愿拜董伯伯为义父，请董伯伯收晚辈为义子。”说罢跪地行礼。
董思鉴见状大惊，忙伸双手去扶，同时急道：“殿下，这叫臣何以克当？快快请起！”双手使劲向上提起，竟发现东方矢双臂之下暗中运劲，自己双手未运内力，竟抬他不起。
二人相持须臾，董思鉴不愿运内力，又感其诚，只得松手，道：“好吧，臣便答应殿下，请殿下快快起身。”东方矢道：“义父在上，受孩儿一拜。”说罢磕头行礼。
董思鉴扶起东方矢，东方矢解下背上木盒，置于桌上打开，取出神剑，双手交与董思鉴，道：“义父请看。”董思鉴双手接过神剑，一边仔细打量，一边道：“正是它，二十年前……嗯？不对！臣记得很清楚，这上面是四个孔，这怎的是三个？”
东方矢见董思鉴仍自称“臣”，知道董思鉴一时难以改口，也不以为意，道：“本来是有四个孔的。”董思鉴右手摸着那三孔，不见填补的迹象。东方矢于是将荀斐告诉他的一切关于神剑的秘密告诉了董思鉴，之后又将劈开神石“飚”的经历一并告诉了董思鉴，董思鉴虽觉此事太过不可思议，但是东方矢亲口所述，也不得不信。
东方矢说罢，右手罩住被填孔的位置，挡住帐中烛火，道：“义父请看这里。”董思鉴见靠近剑柄被罩住的剑刃果真有一个和圆孔大小相同的圆块发出丝丝青光，叹道：“果真不是凡间的物事。”
忽然，董思鉴抬头道：“殿下……也许臣知道那蕴藏冰的力量的石头在哪。”东方矢问道：“义父见过？”董思鉴道：“臣没见过，却有线索……一定是这石头。待臣慢慢道来。”东方矢道：“义父请讲。”
董思鉴这才意识到自己东方矢一直称自己为“义父”，自己却以臣下自居，定然不合东方矢的心意，于是改口道：“待义父慢慢道来。”东方矢见董思鉴终于改口以义父自居，心中一暖，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董思鉴道：“弓驰部落世居弓驰草原，这会儿怎的都在这山上安营扎寨？你可知这是为什么？”东方矢道：“孩儿也奇怪，弓驰部落的首领以及得力手下都齐聚于此，方才上山，见他们的营寨也相当大，人马也很多……难道是要挥军南下，进攻西域？”东方矢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想：“迟重义不趁东域西域在鸣沙原大战的时候攻西域，却等西域龙军凯旋而归后南下，这也太不合理了……莫不成是攻我东域？”于是又接着道：“或者是趁我东方国新败，进攻我们？”
董思鉴呵呵一笑，道：“现在进攻西域那是不择时机之举，‘金刀大王’岂肯这么做？若说是攻我东域，从时机看倒是大有可能，你能这么看，我很高兴。不过却不是。”
东方矢本想迟重义若是有意进攻东域，东方国以现在的状况，实在是处于险境，董思鉴与自己的此刻也处于险境之中，一听董思鉴说“不是”，悬着的心才落下来。
董思鉴继续道：“弓驰部落正与西北的骏骁部落开战，节节败退至此。”东方矢道：“素闻西北的骏骁和东北的弓驰二族几十年来一向不睦，互有攻伐，相持不下……弓驰部落一战竟被逼到如此绝境？”
董思鉴道：“二十年前，两族却是累世的盟友，数百年来都是相互援助，一致对外。”东方矢闻言一惊，道：“真没想到这两族还有这样的时候，却不知是什么事让两族不睦？”
董思鉴道：“这此间的因果，当追溯到二十年前。”东方矢一听，疑道：“二十年前？”董思鉴道：“‘金刀大王’待人坦诚，我虽被大王收留不久，大王却将开战的原委毫无隐瞒地告诉给了我。”东方矢“嗯”了一声，静候董思鉴讲述。
董思鉴道：“二十年前，‘金刀大王’收到骏骁部落首领萧广远差人送来的亲笔书信，书信中说骏骁草原西北不远处天降陨石，随之气候大变，草原变成冰原，故萧广远请求‘金刀大王’让给他弓驰草原一片地方，供其骏骁全族暂居，言辞甚为诚恳。”
东方矢道：“‘金刀大王’定然不信萧广远的话。”董思鉴道：“‘金刀大王’也觉此事太过荒谬，但念在两族累世的交情，于是派了一位使者同萧广远派来送信的使者同去骏骁部落，一日之后那使者便回来了。”
东方矢疑道：“从弓驰草原到骏骁草原往返一次何止一日？莫非那使者中途就回来了？”董思鉴道：“骏骁草原的全族都已到了弓驰草原西边的边境，并且安营扎寨，所以那使者才回来得如此之快，最重要的事，那使者带回来一个重要消息，西域龙教竟与骏骁部落有秘密来往。”东方矢一听龙教，杀父之仇又涌上心头。
董思鉴续道：“于是那使者星夜赶回来，将情况告诉‘金刀大王’，‘金刀大王’召集部众商议，认定萧广远与龙教勾结，图谋弓驰草原，于是抢先发兵，如此，两族反目，二十年来相互攻伐，不料半月前，弓驰军一战不敌，竟丢了世居之地，如今在这山上扎根。”言罢，董思鉴顿了一下，又道：“此刻攻我东域那是万万不能了。”
东方矢心想董思鉴所言二十年前天降陨石，必是那叫“凌”的神石无疑，心想只要周游四域，沿途打听气候异常之处，找到剩下的神石亦非难事。
董思鉴道：“萧广远说的‘天降陨石’必是你要寻找的四块神石之一无疑，你得迅速去将那神石劈开。”东方矢“嗯”了一声道：“劈开神石，估计骏骁草原就会恢复如初，或许孩儿能以此劝萧广远退兵。如此一来，北域得到安宁，必定会感激我东方国，成为我们以后攻伐龙教的盟友。”
董思鉴道：“若是萧广远有意吞并弓驰部落呢？当年龙教与骏骁部落有秘密往来，那可是证据确凿。”东方矢道：“孩儿以为这是龙教使的挑拨之计。”董思鉴点头道：“不错，这很有可能，但是何以见得？”东方矢道：“其一，弓驰骏骁相互攻伐已过二十年，龙教未曾出兵相助。其二，萧广远若是有意勾结龙教吞并弓驰部落，这等隐秘的事，怎会轻易让弓驰部落前去使者发觉？”
董思鉴听完，笑道：“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啊。”此言一出，便觉不妥，心想自己所说“虎父”虽是指东方岱，而自己现在已是东方矢的义父，这么说不免有自夸自之嫌。
忽听帐外一个汉子声音道：“将军。”董思鉴闻声，道：“进来。”说罢，进来一个精干的黑汉子，东方矢一见便认出那人是董思鉴的副官马大雄。马大雄见到东方矢，连忙跪拜，道：“叩见殿下。”东方矢忙上前托起马大雄，道：“马叔叔请起。”
早在董思鉴在绿林混的时候，马大雄便追随其左右，随后又随董思鉴效力于东方岱，冲锋陷阵，忠勇双全，深得东方岱赏识，又因其年逾四十，故东方矢叫他叔叔。
马大雄道：“卑职得知二殿下来此，特来拜见。”董思鉴道：“大雄，将我帐篷之中的包袱拿过来。”马大雄应了一声转身便走。东方矢道：“义父这是要给我什么？”董思鉴道：“一些银两和御寒衣物。北域可比我们东域冷得多了。”
东方矢知董思鉴在此地定然衣食无忧，于是也不推辞，道：“多谢义父。”说罢，又道：“义父，我父皇现葬于何处？我要前去拜祭。”董思鉴闻言，心中一惊，知东方矢若回去，必被东方铳擒住，于是道：“你不可回去。”东方矢急道：“这怎么行？”董思鉴严厉道：“你父皇为何亲征西域？为何而殁？你难道不知？”东方矢道：“孩儿知道，父皇此举是为我争取时间搜集神石。”董思鉴又道：“你肩负重要使命，从此地到旭城往返一次至少需耗时半个月，将时间浪费在途中，先帝在天有灵，定然失望。”
东方矢闻董思鉴言之有理，低头道：“义父所言极是，孩儿愚钝。那我明日就动身，前往骏骁部落。”董思鉴见状，心中舒了口气，道：“先帝葬于旭城东郊莉山以南的皇陵，日夜都有侍卫把守。”
帐外一声：“将军，殿下。”正是马大雄的声音，董思鉴道：“进来。”马大雄双手捧了一个大布包进入帐内。董思鉴对马大雄道：“放在桌上，回去休息吧。”马大雄应了一声，将包袱放在桌上，道：“卑职告退。”说罢，退出帐篷。
董思鉴一边打开包袱，一边道：“你明早离时不必告知‘金刀大王’，直接动身即可。”东方矢闻言不解，道：“这又是为何？‘金刀大王’待孩儿殷勤，孩儿怎可缺了礼数？”
董思鉴此刻已打开了包袱，只见里面一套兽皮缝制的衣帽，一摊散碎银两却有身上所带两倍有余。董思鉴一边展开衣物，一边道：“‘金刀大王’若知你要去骏骁部落，定是为了劝萧广远停战，‘金刀大王’吃了败仗，心中却是不服，你这么做，‘金刀大王’定然不悦，甚至不允。但若谎称去别处，日后让‘金刀大王’得知实情，那也是不妥，所以只有不辞而别。要知在北域，诚信远远重于礼数。”
东方矢闻董思鉴言之有理，之前在宴席上说自己奉父皇之命，被误认为是假言相欺，迟重义，杨布阵等的确立马变了脸，后听说迟重义得知累世同盟骏骁部落暗中勾结龙教，欲占据弓驰草原，大发雷霆，发兵便攻。由此可见，北域之人确是痛恨欺骗背叛这等有悖信义的恶行。
东方矢又道：“义父何不与孩儿同行？”董思鉴道：“我投靠‘金刀大王’之事，恐怕萧广远已经知晓，和你一道前去骏骁部落只怕于你此行不利。你只管离去便是，剩下的我来应付，不必担心。”
说罢，董思鉴手中已展开衣物，对东方矢道：“将这衣服穿上我看看。”东方矢接过衣服穿上，董思鉴又将皮帽给东方矢戴上，笑道：“果然很合身啊。”
东方矢只觉董思鉴待他甚好，宛如亲生父亲一般，心中大是感激，不禁伸出双臂，紧紧抱住董思鉴，却感觉自己抱的是父皇，荀斐，吴杰忠，卓立，董思鉴这五个人。董思鉴亦紧紧抱住东方矢。
良久，东方矢终于松开双臂，坚定道：“孩儿定将不辱使命。”董思鉴道：“嗯，很好，就得这个样子，像先帝一样。”说罢，掉头便出了帐篷。东方矢走出帐门，对着董思鉴的背影大呼道：“义父保重。”却见董思鉴只停了一下便又继续走，却没回头，也没答话。
东方矢站在帐篷门口，遥望董思鉴，直至不见了其背影，自己方才进帐。
七 风行
东方矢回到帐中，将行李收拾妥当，便卧在床上，神剑用盒装好放在身侧。
此刻夜深人静，东方矢脑海中父亲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