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叶城-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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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又遇张嫣
两人起了个大早，叶城胃口不佳，只吃了一点，林尚才道：“你怎么吃这么少？”叶城道：“想到今天就能见到小妹了，竟吃不下饭。”林尚才道：“那可惨啦，往后你天天见你小妹，你岂不是天天不用吃饭。”叶城哈哈大笑。两人吃罢饭，叶城问道：“掌柜的，这可有什么姓楚的县官？”那店掌柜的正拨弄着算盘，眼也不抬的道：“整个杭州城这么大，县大大小小有几十个，姓楚的——”叶城道：“怎样？”店掌柜道：“也得有个三四个吧。”林尚才道：“那他们分别在哪个县？”掌柜的白他一眼，道：“你当我神仙啊，你怎么不去前面衙门查啊？”叶城一拍脑袋，叫声“哎哟”，平常他自诩聪明过人，竟没想到这办法。两人出了客栈，到了最近一个县衙，叶城对着门口差役问道：“你们楚老爷在家吗？”那衙役瞪着眼道：“什么楚老爷，我们老爷姓吴！你们什么事？”叶城嘿嘿笑道：“没事，没事。”
两人翻过墙头，连摸了几个屋，终于找到了一个满是卷宗的书房。两人蹑手蹑脚的翻了一阵，林尚才激动道：“找到了！”叶城急忙拿在手里一看，这书里面记录的全是杭州大小县城官员的资料，欣喜若狂，大略看了一遍，道：“城东有三家，城西有两家，咱先去城东柳县。”林尚才点了点头，只听门外一响，接着有人喊道：“有贼！快来人啊！”两人心里大感意外，书房内如此安静，竟有人发现他二人，难道那人是透视眼？两人二话不说跃窗而出，只听后院声音嘈杂，叶城道：“分开走！”林尚才道：“好！”
叶城左顾右盼，可四下里哪有林尚才的身影。街上许多卖小吃玩意儿的叫卖声不断，只听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快来人啊，抓贼啊！”叶城心里一惊，条件反射下刚想拔腿就跑，又听后面喊道：“闪开闪开！”只见一衣衫破烂，满脸油污的小子朝自己跑来，手里拿着一个钱包，双手挥舞着，叫道：“闪开，听见没有！”那破烂小子身形瘦弱，脚法倒是不慢，他见叶城挡在路上，双脚在地上使劲一蹬，一下跃起，中间又在叶城肩上一踩，怒道：“你聋啊浑小子！”向前跑去。后面跌跌撞撞跟着一个小贩模样的男子，跑到叶城跟前，再也跑不动，一下坐到了地上。叶城哪被人如此骂过，他扶起那小贩，道：“等着，我给你收拾他！”施展轻功，转身追去。
破烂小子跑了一阵，见竟有人追来，笑道：“你倒还有些本事。”叶城听他说话有些耳熟，问道：“你是谁？”破烂小子挥了挥手中的钱包，道：“我是贼啊，你又是谁？”叶城笑道：“我是抓贼的人啊！”破烂小子叫道：“你恐怕没有那本事！”说罢从腰间抽出一长鞭，朝叶城使了过来，鞭头绕过叶城手腕，只转了一圈，叶城道：“好鞭法！只可惜——”破烂小子叫道：“只可惜什么？”叶城反手抓住鞭子，用足了劲，往后一拉，那少年鞭法虽好，可力道不足，被叶城拉了过来，眼看两人就要碰上，少年脸一红，抽出刀子一割，纵身跃回，叫道：“你，你流氓！”叶城疑道：“我怎么个流氓了？”那少年眼一横，快步跑走了。
林尚才甩开了追兵，刚一转身，撞上一人，对上了一双媚眼，鼻中嵌入一种浓香。林尚才急道：“对、对不起。”眼前那人咯咯直笑，道：“林公子不认得我啦？”声音娇柔。林尚才这才敢正眼看她，只见她身着一身粉衣，脸上罩着一个白纱，只露出额头跟眼睛，那双眼睛媚波流转，正看向自己。林尚才又不敢正眼看她了，结结巴巴地道：“哦，原、原来是女煞星张嫣姑娘。”张嫣眉一皱，嗔道：“会不会聊天，什么女煞星，难听死了！”林尚才又道：“哦，原来是张嫣姑娘。”张嫣噗的一声笑出来，林尚才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脱口道：“香味太浓了。”张嫣伸出雪白的玉手在林尚才肩上游滑，喃喃道：“你不喜欢，那我下次少抹点好了。”林尚才脸一红，又不好拿开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道：“姑、姑娘怎么会在此？”林尚才越是一本正红，张嫣越是喜欢，如果他若是抓住自己小手，像其他男人一样奉承她的话，她说不定会要了那个男人的命。张嫣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林尚才不说话了。他看到叶城在前面街上左顾右盼，道：“我得走了，我朋友还在等我。”张嫣道：“是啊，你们还要去柳县。”林尚才惊道：“你怎么知道？”张嫣道：“你的事我当然知道。”林尚才又一脸红，恍然大悟道：“原来在书房外的人是你？”张嫣笑道：“你也不算太笨。”林尚才又道：“这么说来，你一路跟着我们？那，那几次提醒我们有危险的人也是你喽！”张嫣笑道：“是不是很感激我？”林尚才道：“怪不得叶师弟说总感觉有人跟着我们，在下多谢姑娘了！”张嫣哈哈大笑，充满神秘地说道：“我还知道一件事。”林尚才道：“什么事？”张嫣道：“天宏剑是谁抢走的？”林尚才大喜，道：“
是谁？”张嫣道：“我还不想说，除非——”林尚才紧跟着道：“除非什么？”张嫣道：“除非你带我玩一天。”林尚才满脸通红，道：“我、我、”张嫣皱眉道：“算了。”林尚才不说话了，一会，道：“我走了。”转身离去，张嫣叫道：“站住！”林尚才道：“什么？”张嫣道：“你叶师弟早走了，就你这功夫，哪追得上他？”说罢双手一拍，一匹马从转弯处被一小贩牵了过来，那匹马全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四肢矫健，神采飞扬，一看就是一匹好马。小贩见到张嫣，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努着鼻子嗅了几下，道：“姑娘真香啊。”张嫣眉一皱，抬腿一踢，那小贩直接飞了出去，跌在地上，口吐鲜血，踉踉跄跄的逃了出去。林尚才心道：张嫣姑娘怎么性子变化这么快，刚刚还温柔，怎么一下又变成这样？
林尚才到了那柳县时，叶城正乐呵呵的往回走。林尚才见他表情，叫道：“叶师弟，找到妹妹啦？”叶城摇了摇头，林尚才道：“这三家你都去啦？”叶城摇了摇头，道：“只去了柳县一家。”林尚才问道：“后两家不去了？”叶城道：“那两县的太爷均不满四十，而我外公起码也得六十多了，去也不必了。”林尚才点了点头，道：“那你为何这么高兴？”叶城道：“只要再去了城西那两家，就可以见到小妹了，我能不高兴？对了，你哪来这匹马？”林尚才结结巴巴地道：“买、买的。”
第三十八章 碧水仙子
两人回到城里，已近傍晚，城中大多人均往前疾步跑去，叶城拉住一人道：“你们这是去哪？”那人急着道：“你连这都不知道，当然是去西湖看仙子啊？”林尚才问道：“什么仙子？”那人不耐烦地道：“当然是水月楼的碧水仙子啊，去晚就站不到地啦。”二人均想不知是什么样的女子竟有这么大的魅力，按捺不住好奇，也跟着人流来到了西湖。诺大的西湖中停着十几艘大船，船上可容纳十几桌酒席，船上老板招呼着客人，纷纷叫道：“上船来吧，有酒有肉！”叶城跟林尚才随意上了一船，一人从后面撞了叶城一下，叶城望去，只见一衣衫破烂的少年朝自己翻了个白眼，坐在中间一圆桌上，那桌上摆满了酒菜，只他一人在那吃喝。叶城想起那是偷东西的破烂小子，没想到他竟如此记仇。
林尚才道：“不知那水月楼是什么地方？”叶城还未答话，只听身后一人哈哈大笑，道：“连水月楼都不知道，真是枉为男人？”叶城眉头一皱，见说话的正是那破烂小子，正一脸轻蔑的望着自己。众人一听，皆都看向二人，眼中竟带着鄙夷之色，有人道：“连水月楼都不知道，来这做什么？”破烂小子道：“那水月楼乃是我杭州城内最大的一所勾栏院，网罗了各色的美女，知书达理、小家碧玉、刁蛮任性、古灵精怪等等应有尽有，只要有钱，想要哪个就哪个，你们竟然不知？”说罢哈哈大笑，旁边几桌也嘲笑起来。林尚才满脸通红，想不到自己要来看的碧水仙子竟然是一个妓女，大为羞愧，叶城笑道：“怪不得白日碰到小兄弟行窃，原来是去那水月楼钱不够了，不过小兄弟长的细皮白肉，那的姑娘说不定少收你几个？”一句话说完，众人又是大笑，这下轮到破烂小子窘迫了，狠狠的瞪了叶城一眼，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招呼过小二，低语几句，店小二一听，走了过来，理直气壮地问道：“把饭钱拿来？”叶城道：“什么时候规矩变了，饭还没吃完就要钱了？”店小二道：“我们船上就这规矩！”叶城摇了摇头，伸手探入腰带内，摸索了半天，心一惊，破烂小子在一旁偷笑，店小二道：“怎么，没有吗，你们想吃白食吗？”说罢几个伙计围了过来，林尚才道：“怎么，我们？”叶城叫了声“唉哟，你看我这脑袋。”说罢从怀中掏出几两银子扔在桌上，店小二吃了一惊，连忙赔笑道：“用不了这么多，用不了。”叶城冷哼道：“剩下的赏你了。”店小二喜上眉梢，叶城耳语一番，店小二走到破烂小子跟前，道：“饭钱拿来！”破烂小子白他一眼，掏出一个钱袋，抖落出几文钱，店小二道：“这哪够？”破烂小子左掏右掏，竟没再掏出一文钱，叶城抖了抖钱袋，嘻笑道：“要不要我借你点啊？”破烂小子怒目相向，道：“是你偷了我的银子？”叶城道：“小贼，咱彼此彼此，你何必生气？”原来那破烂小子撞向叶城时，伸手偷了他的钱袋，叶城察觉后顺手牵羊。破烂小子叫道：“臭小子，你不要脸！”说罢将桌前一菜扔了过来，叶城伸手接了过来，乐道：“多谢兄台款待。”破烂小子怒及，又连扔了两盘菜，这下叶城变成了金鸡独立，双手各托着一盘菜，左脚托着一盘菜，虽摇摇晃晃，但汤却一点也未撒出，众人齐声喝彩，破烂小子道：“还有一盘！”说罢手一挥，叶城张大嘴，咬住了那盘，破烂小子心里佩服，说道：“没想到你是个玩杂耍的！我不陪你玩了！”说罢跳下岸，叶城已经让他逃过一次，这下怎会再放过他，将盘子一鼓脑的扔到地上，追了出去。
林尚才站在原地，不知是追过去还是在这等着，正犹豫间，岸上船上的人突然噪动起来，纷纷向着湖中央看去。林尚才顺势而望，只见五六只花船簇拥着一只五彩缤纷的大船缓缓驶来。花船装饰繁琐，船头船尾各缀着红灯笼，小花船上的中间均坐着一位美妙少女，或琴或箫或笛或琵琶，一一演奏。那花船上的少女或淡妆或浓抹，都是容貌美丽让人过目不忘的女子。只听一人道：“一会碧水仙子就出场啦。”一人道：“这些女子都这么美丽，真不知碧水仙子会长什么样？”只听最后一花船上女子演奏完毕，人们大声叫道：“碧水仙子，快出来吧！”声音雷动，林尚才也被这气氛感染，一脸激动，忍不住探头往那大花船上望去。
众人喊了几声，大花船前方不知何时多了个巨大的荷花，还未绽放，有人叫道：“碧水仙子要出来了！”只听荷花内传来几声琵琶响，像是伊人轻轻弄弦试音，几后琵琶声连贯，荷花瓣缓缓向外绽放，人们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生怕错过。只听里面缓缓唱道：“年七八，不知苦，不解愁，追蝴蝶，采红花，欢声笑语绕竹林……”林尚才听这乐声轻快，声音轻脆甜美，眼前仿佛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嘻戏的场景，心晴也跟着畅快起来，这轻快的语调没持续多久，琵琶声一转变得深沉，又听伊人唱道：“年十又七，苦追着，愁念着，弹琵琶，唱小曲，遣相思寄西湖……”声音凄凉，荷花绽开，人们不由自主地向前倾身，只见荷花中央坐着一妙龄少女，抱着琵琶，眼神清澈，皮肤白皙，身材曼苗，那女子身穿一身白衣，未施胭粉，或者说她的美丽并不需要胭脂水粉再去修饰，之前那几个美丽女子此时已经成了陪衬，她缓缓站起，朝着大家欠一下身，掏出玉箫，红唇轻启，月光轻笼湖面，她身上仿佛散发出一种夺目的光彩，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衣袂随风扬起，真若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林尚才心道：没想到烟花之地竟有如此清纯的女子？又听箫声凄凉，见美人眉头轻蹙，神情哀伤，心里也跟着一阵难受。一曲完毕，众人齐声喝彩，林尚才摇了摇头，心道：众人只关注她的美丽，可只听她的箫声便知她并不快乐，这些人竟也喝彩……
碧水仙子唱完便登上了花船，人们纷纷叫道：“碧水仙子，别走啊！”花船中出来上老鸨，脸上不知抹了几层粉，叫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