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星月慢-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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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音静静的听着,没有插话。
“她的名字和你一样,魏璇玑。很雅致的一个名字,我和她相识在一个桃林里,那时候的我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张狂,狂妄,自以为是。只是当我遇见她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当初自己所看见的一切都是假的。她是有着血海深仇的女子,她很聪明,很能干。她的双手,就算是沾满了血腥,也是最美丽的存在。一切都在三年前打破,一切都因为推背图我破灭。她不过只是一个女子,就算有武功也是一个女子,纵使再聪明也有被人算计的那一天。凌空斋毁了,她也跳崖了……”
魏无音看着这个男子的背影,觉得整颗心都在慢慢的碎裂,她在为这个男子疼惜,那种叫做心痛的情绪开始在她所有的思想中窒息。
墨玉衡忽而回首,问她,“你也忘记了所有的事情吗?”
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楚,很难让人以为这是他所说过的话。
“我不记得,自己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师父救我醒来的时候,只是告诉我,我的名字叫魏无音。他说过,有一个人在等我,等得好辛苦。他教我医术,让我去救人而不是去害人。我不知道此刻应该用何种语言还讲述我的感受,似乎冥冥之中,有一个人在等我。只是那个人,或许是死了,或许已经把我给忘了。”
墨玉衡的嘴唇一勾,笑了起来,“多好,看来我们两个还真是同病相怜。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说完之后,便牵着她那冰冷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向着寒山寺的地方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貌似背景音乐大家很熟吧,望天~
第三话 当时只道是寻常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这样一个男子。在这个男子的身上,似乎有着她熟知的味道。这种味道很熟悉,让她怀念。
她想起很久以前,当她刚从病榻中清醒的那一刻,她在空气中,曾经闻到过这种属于自然的清新般的气息,那是属于青竹的味道。好似在一个雨后,那细雨朦胧的季节里,那翡翠般明亮的青竹,是那么的鲜艳,那么的让人怀念。
终于知道为什么在这个男人身上会有那么宁静的触感,似乎在一开始的时候,她就迷上了这种属于竹子的味道,是那么的清新,那么的自然。
她望着带着她一路走下山坡的男子,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静止在这片山林里。很早很早的时候,她就明白为什么她在睡梦中的时候,常常会出现那声动听的声音,声音很柔,很雅致,很清新。
一路行来,静寂无声。魏无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用着一种若即若离的语气说道:“你的名字。”
“墨玉衡。”他嘲弄的说到,嘴角露出那种半似调侃半似嘲弄的微笑。“或许我们一开始就错了,不能只是等待,而是应去追寻。”
不待他说完,魏无音就走上山,她的目光平视着远方那株半老的松树,不到十步的地方,就是寒山寺的大门。
“我到了,我要进去了。墨公子,你的眼睛,我应该能治。还有,刚才你和我说过的故事,我会忘记的。”说罢便转身向前走去。她没有回头,没有再去看这个一脸憔悴的男子,从听到他的故事到现在,她在他的眼里,看到的不仅仅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思念,更多的,是那种无尽的悔恨。为什么当她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她的心便开始隐隐作痛,难以愈合。
“魏姑娘——”墨玉衡在她的身后轻轻的唤着。魏无音的脚步不曾停下,没有任何的回应。
走到寺庙门口,她敲了敲门,一个小和尚走了出来,“无音师姐,你回来了。”
“惠空,师父他还没睡吗?”她看了看寺内若明若暗的灯火,问道。
“空寂师叔已经睡下了,他说让我等无音师姐。”只见那小和尚穿着蓝色的僧袍,将门打开,让魏无音走进去。
“知道了。”紫衣轻轻一摆,便消失了身影,只留下一缕淡淡的幽香,萦绕在这山寺之外。
或许,一切的一切,都是命定的存在。魏无音和墨玉衡的再次相遇,就已经注定了。不管以前是那么不舍多么难过,该来的始终要来,该走的始终要走,该面对的,注定要面对。
魏无音慢慢的走在寒山寺里,三月的清风慢慢的吹动着她的发丝,寺庙里静悄悄的,只在附近的小院里还微微露着那么一点昏黄的灯光,暗暗的照在青苔般的路间小道。隔着不远处的灯光,她来到了自己的住处。
因为是寺庙,所以她住的比较远,隔着昏黄的灯光,她慢慢的垂下眼睑,倏而抬起头,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温暖——这里并非是自己的家,却给了她家的温暖。或许,这间寺庙才是真正属于她的地方,而以后,她虽会在江湖上漂泊,但或许,她会永远记住这里。
姑苏寒山寺,寒山寺——
“叮铃——”一声清脆的铜铃在这寂静的山寺里响起,魏无音立刻转过头,一只横笛握在手心,“是谁?”
突然耳后传来一阵阴冷的笑声,魏无音的后脑勺被猛烈的一击,她便慢慢的跪倒在了地上,接着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终于找到你了,魏璇玑。或许,叫你司空玄机更为合适。原本以为三年不见,你多少也会有点长进,可没想到,你竟然一点警觉性也没有。得到这张画,再加上你这么一个女人,看来主子的大业,就要成了!”说完之后,黑影一闪,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刻之后,寺庙里传来大钟的阵阵敲响,空寂和尚幽幽的从睡梦中醒来,他掐指一算,便懊恼了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啊呀,我又迟了一步。是福是祸,就要看那小丫头的造化了!”
“惠空啊,去山门外看看,墨家的那位公子如果还没走的话,就请他来我的禅房吧!”
“是,师叔。”门外俨然站着刚才替魏无音开门的那个小和尚惠空,惠空眉头皱起,暗自奇怪为何师叔还要他现在出去。现下这寺里来了刺客,众人都忙不过来。况且,墨家的那位公子说不定早就走了,他再出去跑一趟又有何用?算了,还是出去看看为好,说不定那人还真在寺外没有离去。
一路慢慢行走,墨玉衡走得很慢。自从他自挖双目之后,他花了三年的时间才能和正常人无异。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在寒山寺外徘徊了很久。天色已经大暗,昏沉沉的。
他不知自己在此地徘徊了多久,他不知心中为何有种不舍的情绪,他不知自己弃下叶无殇,他回去之后会有多大的麻烦。现在的他,只想着如何才能摒弃心中的思念。
冷风呼呼的吹着,他未曾竖起的发丝便轻轻的飘洒下来,发丝舞动,一头青丝之中,几乎都快变白了。听着寺内钟声阵阵响起,寺内传来了僧人互相走动的声音。他的心一沉,难道寒山寺里出了什么事?
他只听得钟声响起,那寒山寺的大门突然敞开。一个小和尚沿着昏黄的灯光走了过来,“阿弥陀佛,墨施主,空寂师叔请你到寺内一叙。”
他慢慢停住了自己的脚步,有些疑虑的转过身去,步履有些无措,他的眉头微微的皱起,好似在深深的思索。“你的师叔,为何会知道我并未离去?”
“这个小僧就不知了,师叔只告诉小僧,如果寒山寺大门敞开之后,还能遇见墨施主,就请他进寺内一叙。师叔说,施主的心里有心结,今夜必定会在此地徘徊。”小和尚透过灯光,看向了墨玉衡的那双眼睛,“师叔还说,施主的眼睛并不是不能治好,而是心中有结结未解。”
“心中有结结未解。”他喃喃自语着这七个字,便笑了笑说,“那就有劳小师父了。”
“不敢。”小和尚行了一个礼,便牵着墨玉衡走进了寒山寺。
一路行来,到处是和尚们奔跑的声音。墨玉衡自是感到奇怪,便忍不住问道:“小师父,寺内今晚出事了?”
“这是当然,今夜藏经阁内遗失了一幅画,虽不名贵却影响着万物苍生。说来也奇怪,这时候无音师姐早就和师叔在一起了,这会儿会去哪儿呢?”惠空挠了挠头,拉住从不远处跑过的一个师兄说道,“慧明师兄,你看到无音师姐了吗?”
“哎呀我说小师弟,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无音师妹早就被刺客给掳走了,大师兄都出寺去寻找了!”慧明拿着一盏灯笼,往西院的方向跑去。
墨玉衡心中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在山门外站了好一会儿了,连风动的声音都听的清清楚楚,从惠空让他进入寺庙到现今,他都未曾听到奇怪的声音。难道今日的刺客,并非是他所想的那么简单?
“墨施主,师叔的禅房到了。”惠空看了看他半青的脸色,慢慢说着,“师叔让你一个人进去,我就不进去了。”
墨玉衡扬了扬眉,不再说什么了。今朝的事情,的确很奇怪。先是在酒楼里遇见她,而后和她一路走来都觉得有人在暗自跟踪。原本以为将她送入寒山寺就万事大吉了,可没想到不仅抓走了她,那人还偷了藏经阁内的一幅画。
“三年不见,公子别来无恙。”耳边传来一声振聋发聩的声音,墨玉衡抖了抖眉毛,慢慢将脚步移入禅房之内。
“你是谁?”
“那你又是谁?”只听得那和尚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御闲山庄的大少爷,三年不见,如今看来,你比当年要沉稳多了!”
“你是当初的那个和尚?”他将声音听得仔细,的确是当年那跳下悬崖的和尚。“你怎么会在这里?”
空寂咳嗽了一声,扶着墨玉衡坐下,而后才大笑着说道,“我为何不能在此处?”
“那璇玑呢,璇玑在哪里?”他一把抓住空寂的手,抓的他生疼生疼。已经三年没有她的消息了,自从他将御闲山庄的产业交给苏安宁之后,他就再没有过问江湖上的事情。而此刻的他,从没有如此激动过。
“你今天不是一直和她在一起吗?”空寂抽出被他紧握的手,摇了摇被阵痛的手臂,“无音这孩子比当年的司空玄机如何啊?”
“无音?你是说,魏无音就是当年的司空玄机?”
原来真的是这样,他一直都没有忘记她的声音,一直记得。就算事隔三年,他也依然没有忘记。如果当初没有遇见司空玄机,如果当初随着父亲的安排走下去,那么他或许会失望一辈子,悔恨一辈子。在那桃花盛开的季节,那份浅白浅白的如同栀子花般的爱情,曾经一度掩埋在他的心底。如果没有被命运捉弄该有多好,如果没有伤痛该有多好。但,一切都没有办法重来。
他这一生,似乎成就了他父亲的丰功伟绩,但在一瞬间却将那独霸天下的霸业给摧毁的无影无踪。可是,璇玑为何会认不得他?
“空寂大师,为何她会忘记我?”
“这就要问你父亲了。”空寂一边挠着耳朵,一边往肚子里灌茶。“当初他给无音吃了一颗药丸子,会忘记最近1年发生的事情。我救了无音之后,她体内的药性再次发作,也就是说,她忘记过你两次。我曾试图将药性逼出她的体内,结果适得其反,她完完全全的忘记她这二十年来所有的事情了。包括她的仇,她的恨,她对你的情和对安宁那丫头的师徒之谊。”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父亲早就安排好的。就算当初他没有被凌空斋收留,他也要千方百计的将凌空斋的人弄到手。原因就是那幅推背图。呵呵,真是好笑,原来十二岁那年的事情并不是偶然,而是必然。他这一生,无法摆脱墨怀松的束缚。自从他出生之日起,就已经被命运所注定了。
“那,今晚藏经阁内的那幅画,就是推背图?”
“是啊,原本以为无音丫头将画斩断就再也没有问题了,和尚我将那被斩断的画给拼接好,将它封印。没想到一切都是枉然,守了那么多年,结果还是被人盗去。这是天意啊天意。”
空寂从禅房里取出一包针,拿到墨玉衡的面前,“来,和尚我先为你推经过血,或许你的眼睛能复明也说不定。”
“那就有劳大师了!”
“无妨,也算我这三年亏欠你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许久不更的某只爬上来更文,望天……
第四话 洛阳女儿对门居
洛阳女儿对门居,才可容颜十五余。
良人玉勒乘骢马,侍女金盘脍鲤鱼。
夏末,黄昏,姑苏城,城里最繁华也是最引人关注的御闲山庄——的边上,开了一间小小的书斋。书斋不大,感觉却挺舒适的。浅蓝色的帘子用银色的钩子勾住,素色的墙面边上,左边茶几上摆着些许的端砚,都是些古老的珍品。右边则是几幅待价而沽的水墨字画。层层叠叠的书架上摆弄着些许的名人对子,也不过是前些年那些自以为是的浪荡少年所写的滕文而已。
书架并不多,而放在书架上的书更是少之又少。可这间不起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