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拉西亚的魔法师-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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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魔法交流会。而且他十分自重身份,即使和我们这些人讨论魔法时也总是显得很谨慎,丝毫不肯有一丝失态;听到德拉肯自己悟到的一些独特见解,他总是不屑地道:“这是旁门左道的方法。”
劳埃尼斯平时总是看看经书,或者每天做一些祈祷。克西隆多次刻薄地讽刺他,说他要把魔龙这个麻烦的家伙推给他万能的上帝——我都能看出来他似乎是想使那个和气的牧师动怒。劳埃尼斯当然不会为这种事情生气,他甚至试图用上帝的旨意教诲克西隆,当然这是丝毫不起作用的。向克西隆这样的人,个人思想非常强烈,何况他诞生于恶魔之邦依欧弗,若说他归依了上帝,倒不如说上帝投靠了他更容易让我入信。克西隆带了一副象棋,不过正如一切暴躁的人一样,他的棋艺实在不怎么地,别说迪马和杰迪特,连我和德拉肯也下不过。
每次输了他总是气急败坏地说:“我是迁就你们才带这种人类的破棋,哼,若是下我们的地狱战棋,你学一万年也赢不了我这个大师!”全然不似他刚拿出棋来时那副得意的样子;好在我们通过迪马得知他下地狱战棋的实际水平,否则真要被他吓住了。德拉肯有时候会有一些魔法方面的问题请教杰迪特,他在路上一部分时候休息,另一部分时间便用书籍打发;塔德则似乎有想不完的事情,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也许这奇怪的家伙就是以这种姿态睡觉的也未可知。
我们就是这样来到了克鲁洛德,魔龙的老家——依贝鲁城已近在咫尺。
夜,永恒的夜。
圆圆的月亮横在克鲁洛德清澈而漆黑的天空中。月亮总是公平的,无论在废墟还是花园,天堂还是地狱,月都是一样的,每个晚上她总会安详地看着大地。我感谢上天让我在战斗前的夜里,还能享受到温馨美丽的月。不知何时,这里早已荒无人烟,周围寸草不生的土地上,光秃秃地裸露着岩石,进而是零零落落的尸骨。地面上如此荒凉而阴森,却丝毫不能掩饰天空中宁静的月。
出乎意料,天空中没有滚滚的黑雾,没有阴森的怪鸟,吸血的蝙蝠,这与我在德迦时看到的景象相去甚远,同时对魔龙不禁产生了不错的印象——至少没那么讨厌。
月亮散发着温柔的金黄的光,这光就如同祝福的圣水一般洒在我们的营帐上。德拉肯、塔德和劳埃尼斯已经早早睡了,明天的战斗需要足够的精力。克西隆说他去探察一下周围,早就不见踪影。迪马和杰迪特我就不清楚了,也许他们在思考什么事情吧。我一个人在帐外踱着,体会着月光的神秘的魔力。
祝福之水也洒在我身上,使我的脸上溢着金色,使我黑色的头发映着光茫,使我陷于迷醉,又使我清醒,能静静地想。
——明天能活着回来吗?我真的不知道。魔龙的力量究竟是怎样的,谁也不知道。这个问题也只能更加不安吧。
——我究竟该不该来?我根本无法回答,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本没有意义。也许,我可以带着艾尔威和克利恩在大陆上漂泊;也许,我可以扬帆离开这片大陆,前往令人神往的恩洛斯大陆;这样也许我就能安稳地活下去。大陆上本没有我的亲人,这里居住的人类也并没有给我很多好感,我为什么还这样留恋它?也许我本不该来,只是一时冲动答应了下来;然而一想到迪马,我似乎就感到了责任,无可推卸的责任。也许这就是我的性格吧。我没必要考虑该不该来这个问题,我要考虑的是怎样战胜魔龙。
——魔龙究竟是什么东西?它为什么六百年前出现又消失,最近又被发现?这些问题我都无法回答。也许这本是迷,我解不开的迷,随大陆存在的迷吧。
我又想到我朋友们。
劳埃尼斯。我想起刚毕业时没有冒险经验,险些被盗贼骗了时,是他出手相救;我无处可去时,是他接纳了我,并资助了我的冒险费用。我们就这样结成了好友。至今回想起来,这些事情仍然记忆尤新,虽然后来我也帮助过他好几次。
突然蓝色的精灵索梅尔在我脑海冒了出来。这个老妖怪,魔法的天才,他在哪里?他一定也在为消灭魔龙做着什么吧?虽然从未交流过什么意见,甚至话也总共只说过几十句,但我却天真地相信他会这样做。也许我盼望着他能来吧。
又想到迪马。我曾说过这个牛头人是第二个让我报有尊敬的人,第一个便是索梅尔。我曾经非常奇怪,这个牛头怪为什么会为尼贡王国效力。现在想想,这也是他贯彻理想的一种方式,本没有什么奇怪,反倒是和天下英雄格格不入的我比较奇怪了。
——我的理想呢?我的理想在哪里?从小到大这个问题我已不知问了多少次。所谓的“远大”理想,我从来便没有过。曾想过成为埃拉西亚最伟大的英雄,最强大的法师;曾想过为祖国埃拉西亚王国效力扫灭来自东方和北方的夙敌。然而随着我的成长,我发现我并不热衷于这些。相比之下,我选择了四处游荡,干自己想干的事情,和值得信任的朋友在一起。我相信这比带着一群可笑的士兵出征更合适我。
猛然发觉,原来自己竟一直以此为荣。大约这就是所谓的“清高”吧。我暗暗地想着,嘴角不禁扬起一丝笑意。自己其实也很迷茫啊。
清澈动人的月光又使我想起了艾尔威、克利恩。本打算在路上忘掉他们的,谁知道这时候又挂念起来了。他们现在过得怎样?大约不会有什么事吧,他们现在一定像往常一样,安稳地睡着,不许任何人打扰他们宁静的睡眠,若真有人敢触犯他们美丽的梦,艾尔威会怒视着那蠢家伙,直到他被吓跑;克利恩则会大发雷霆,口口声声要那人赔命,这时不管那人听不听得懂龙族语言也得赶紧开溜了。我三四年前还经常客串这个倒霉的角色。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我又想到上次来克鲁洛德的时候了。那时这里是奇异的异国风光,如今已尽作坟场。原本仅有的小动物现在居然已经绝迹了,大约也只有顽强的昆虫,还潜伏在不为人知的暗处。记得上次来的时候,我和艾尔威、克利恩曾拜访过远古巨兽居住的夫洛温山谷,它们意外的和善……他们现在怎样了?我突然很想去看看他们。那山谷距这里大概也就几里的路,如果使加速飞行术的话四杯酒工夫就到了……好,去看看吧!
月,明静依旧的月。夜,永恒的月夜。
第十六章亡灵之心
面对阴森的山谷,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是半年前我,魔法师达克。帕拉金曾到过的夫洛温山谷吗?那时我感受到的是粗犷的原始气息,而现在我却只能嗅到死亡的味道。
变了,都变了!魔龙出现以来的几个月,克鲁落德王国广阔的领地翻天覆地地变了,这变化遍及每一个角落。
这座山谷屹立于附近的群山之间,入口相当隐秘。两侧峻峭的山壁挡住了平和的月光,所以我不得不施展火焰魔法照明。随着对谷内的渐渐深入,我不禁越来越担心:那些热情好客的远古巨兽们会不会被魔龙军残忍地杀死了?
我觉得我接近远古巨兽居住的地区了。不错,我很快便发现一个奇特形状的山洞出现在山崖上,洞口好象张开的血盆大口,布满尖利的牙齿,散发着红色的微光。这自然便是远古巨兽的巢穴了。我继续前进,无数发着微光的洞穴映入我的眼帘,在黑暗的夜晚,这不能不被称为是美丽的奇观了。它们的洞穴之所以发光,是因为它们的洞穴里都有一种特殊的,可以储蓄光的水晶,相当明亮,以至于外界看的清清楚楚。我沿着一条斜坡走向最近的一个——也许就是上一次来时艾尔威曾扑入的那个,边走边回想起上次来这里时的情景。对,人和这种动物,本没必要互相伤害,可以一起生存的啊。
它们平安无事吗?我暗暗祈祷着,祈祷这些家伙别被魔龙干掉,同时踏进了这座巨型洞穴。一进洞穴,我便愣住了:我并没有看到远古巨兽,却看到了一个人坐在洞穴中。
我马上警惕起来,停止了前进的脚步。他背对着我,使我只能看到他深黑的法师袍。在这深邃、诡异而凶险的洞穴中,四面洞壁上镶嵌的水晶发出的红光映照出一个个孤独的影子,影子的源头则是比它们还要黑、还要暗、还要孤独的巫师。我感到一丝寒意,确实,这里真的挺冷。他没有回头,不过我猜到,他早已注意到我的到来。
还是他首先打破了宁静。“谁?来找我做什么?”声音空虚而深邃。听到他说话,我才猛然意识到我来这里的目的。
“这里原先是一群远古巨兽的住所。”我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远古巨兽?”他冷笑道,“现在是我的居所。你是谁?”
“在下达克。帕拉金。那些远古巨兽呢?”我急切地问道。
“它们?哼,它们现在的名字叫幽灵巨兽。”他冷笑着回答道。
“什么?”我愤怒地吼道,震得洞穴嗡嗡响,“是谁干的?桑特那家伙?”
“可以说是吧。也可以说是我干的。”
“你是谁?”我叫道。
“我?”他回过头,那是一个包裹在巫师袍中的阴沉的亡灵,“我叫仙多拉。”
“仙多拉!”我吃了一惊,“……你们为什么这样做?只是为了屠杀吗?”可能是对他的实力有所顾忌吧,也可能是由于山洞中诡异而安宁的气氛吧,我并没有冲上去,而是意外地冷静。
“只是为了屠杀?”巫师袍包裹的骷髅头骨显露出一丝愤怒,“那是你们人类才会做的事情!你以为我们不死一族会那样的残忍?”
这几句话使我呆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听他解释道:“我们不死一族只进行有价值的屠杀,也就是说消灭反抗者或用屠杀者的尸体来增强不死军团的力量。你们认为我们邪恶?残忍?那只是以你们人类的标准来衡量我们罢了!你倒是说说,你们到底比我们不死一族强在哪里?”
我也有些气愤了,厉声回道:“我们至少不会号称什么增强实力就滥杀无辜!我们至少不会到处灭亡其他种族!”
仙多拉冷笑了一声,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也可能是洞穴里本身就寒冷吧,我觉得自己从未听到过如此阴冷的笑声。“天真的小子。我们不死一族算不算‘其他种族’?在我们眼里,你们生物是一族,而我们则是另一族!你说你们不会滥杀无辜?难道无辜的人你们杀得还不够吗?我们只杀害想灭亡我们,不容接受我们的生物,这难道比你们还过分?”
“你这是狡辩!邪恶的家伙!你以为我会听信你的胡言乱语吗?”我激动起来。
“哼,邪恶?那是你们人类的看法!在我们眼里,你们才是真正的邪恶!你仔细想想,你们人类统治整个大陆比我们不死一族统治整个大陆好在哪里?”仙多拉反问道。
“人民会安居乐业……国家会平安富强!各民族会和睦相处!”我勉强回答道。实际上这些平时我都是丝毫不在意的。
“我说过,那只是你们人类眼中的平安罢了!若是我们不死一族统治大陆,不死的子民一样平安而幸福!而且,我们的社会争端不会向你们的社会那样多!我们不会动不动就挑起内部战争!当然,这一切是以你们人类和其他种族的牺牲为代价的。不过相对的,你们所谓的平安盛世也是以灭亡我们不死一族为代价的!”
“不死的子民幸福?连思想和自由都没有,何谈幸福?那只是你们的专制罢了!”我竭力反驳道。
“哼哼哼……又以你们的标准衡量我们。很遗憾,你对我们不死一族的了解太浅薄了。
我们的信念与幸福不是你所能理解的。不过,“他突然厉声道,”你应该明白,这里其实是没有正义与邪恶的分别的!不死一族与你们这些生物之间,只是你死我活的敌对关系而已!
以你们的标准,我们固然邪恶无比,但以我们的标准,你们也不过是一群虚伪的骗子!“
“这里面总该有个公道!你们侵略我们人类,是你们的不对!你们不可以不侵害人类,自己生存吗?”我怒道。
“公道?你想想,是第一个吸血鬼先咬死人呢,还是第一个人先诅咒吸血鬼的?在我们不死一族做什么错事之前,一切都已经被你们人类决定了!当僵尸从墓穴中爬起来,当骷髅从坟地中苏醒,它们就已经被决定为被你们消灭的对象了!”仙多拉激愤道,“你以为你们很正确,很正义?不错,我们是长得可怕,比不上精灵、神怪;我们是不热情,比不上野蛮人;我们是没血没肉,比不上你们;但我们就一定要遭受灭亡的待遇,谁规定的?”
我沉默了。我从未想过一个亡灵巫师会有这样的思想,一时实在无言以对。仙多拉好象冷静下来了,只听他道:“对不起,刚才我好象太激动了。这其中的公道其实就是适者生存,成王败寇,这其间本没有正义与否的分别。帕拉金法师,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