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日-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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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看着看着,一抹微笑出现在他的嘴角。天,这么反常的沈冲让我有点不安啊。
“我们下去吧。”我再次打破沉静。
他伸手搂住我,直接从边上滚下,快接触地面时才使了一个巧力站好,这种突然的下坠把我吓了一跳。
“怎么,才这样就吓到了?”他恢复正常了,我瞪了他一眼,心中的不安却渐渐消弭。
“有我在你就放心吧,不会让你有危险的。”他威风地将刀插到背后。
心中有个地方被一块温暖的石头击中,心波一漾一漾的让我有点眩昏。不会让你有危险的,不会让你有危险的……我默念着这句话,经常在小说中看到的台词,听到自己耳里却是如此地动听。事实证明,女人非常愿意听男人说甜言蜜语。
“快走,别磨蹭。”他牵着黑火已经走远,见我还在发呆,大声喊。
我步伐轻快地跑过去,太阳照在他和黑火身上,不知是他还是黑火反射出耀眼的阳光。看得人温温暖暖,连常年不见光的地方都受到了感染。
雨后森林里冒起了许多蘑菇,可惜没有锅不能吃。我心疼地看着看着一朵朵蘑菇被自己错过,实在是忍不住,遇到一种新品种就摘一朵仔细观赏。
“这橙红的是奶浆军,中间鲜红边上白的很像毒蘑菇的其实是青冈,灰的是草菇……”我热情地给他介绍手中的蘑菇,谁叫他经常想事情不说话来着,我想了解他当然得没话找话。
“这东西好吃吗?我看世界上最好吃的还是草原的烤羔羊,你没吃过,等些时候我带你去吃。”他终于考虑完自己事情,开始搭我的话了。
“很嫩的新鲜羔羊吗?那做火锅最合适了,你们那吃火锅吗?”我兴奋起来。
“火锅,什么东西?不如你去做吧,我家的牛羊多的是。”他笑意渐浓。
“你为什么背井离乡来承天当刀客,家里人不担心吗?”我想一步步弄清他的情况。
“以后你会知道的,现在你不要问这么多。”他的表情又有点冷峻了。
听他这么一开口,我立刻停止了说话,自顾自地玩着蘑菇唱起歌来:“我是小小粉刷匠,粉刷本领强,哎呀我的小房子,刷得真漂亮,刷了东墙刷西墙,刷子飞舞忙,哎呀一个大脚印,让我白忙。”
“你在唱什么?”他问。
我转过身去,冲着他一字一句地唱:“哎呀一个大脚印,让我白忙。”
他停住了,晃了晃脑袋,想要说什么,又止住了。
我没理会他,转身继续赶路。他默默地走在后面,也不说话。哼,你不说话,我为什么要说话?反正森林里的东西比你好玩多了。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他忽然停住了:“兰。”
“恩?”见他服软打破了冷战局面,我给了他一个面子,回头看着伫立的他。
“你去找些甜根来,我们今天在这休息。”他的口气就像在交代下属。
“你以为甜根那么好找啊,再说林子里这么湿,怎么烧火啊!”听他说这些我竟然有点失落,虽然他以前基本上都是这么跟我说话。可是我已经习惯了他这几天对我的温柔和好,再听这种口气只觉得受不了。看来人真是不能惯,一惯就金贵了。
甜根是西南山里的一种美食,一种植物粗粗的根。用火烧熟后剥开外皮,露出里面白嫩的肉,比芋头更滑,像香蕉一样甜。非常好吃也非常稀少,有一天我运气好发现了一株,没想到他吃过后竟然念念不忘了。
“我在这准备柴火,把湿的枯枝外皮劈开就能烧,你去找甜根。”他竟然将黑火给拍跑了,摆开了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
“我去找。”我不平地说到,哼,看我怎么收拾你,甜根不多,麻根倒是不少,嘿嘿嘿嘿。
“兰”他继续说:“我们一路走来都没见甜根,你到前面去找。”他用马鞭指着前方。
还真以为我是你的手下啊,我相当给面子地朝他指的方向走去,内心却变成了一座活火山,随时准备爆发。这种喜欢命令人的男人,我十分讨厌,因为在现代的家里受够了。以前倒真没发现沈冲的这个毛病,如今发现了,那份小小的柔软被吹得风雨飘摇。我竟然对这种男人存有幻想,真是女人恋爱智商就会打八折。
走了好远,听到旁边的山石后面传来巨大的嗡嗡声,小心翼翼地转过去一看,是一块岩蜜,口水顿时三千丈。蜂蜜中最上等的蜜是岩蜜,比所有的花蜜都好吃,在现代简直绝了迹,今天竟然被我发现了。这块岩蜜挺大,有的部分被青苔所覆盖,看来至少有十多个年头,这蜜太少见了。我流着哈喇子无耻地慢慢靠近蜂巢,守卫的蜜蜂飞了过来,围着我转悠。它们的意思是如果我想当偷蜜人士就让我当烈士。被蜜冲昏了头脑的我这才近距离地看了看这些蜜蜂的品种,顿时吓得脚一软,急忙小心地后退。这种蜜蜂是毒性最强的黄角,非一般的蜂蜜可比,山里的采蜜人都不敢轻易动它们的蜜,在我的家乡还有两个人因为取蜜被它们活活蛰死。虽然我很舍不得这块极品蜜,但小命更重要。无奈之中,我一步五回头地离去了。
走了不多久,终于找到了甜根,挖了半天挖了一根一人多高的,高高兴兴地扛着走。本来还想找麻根整他的,又怕回去晚他担心,还是算了。路过石的时候,我长叹一口气,这样的美味太少见了,可惜看到了都吃不着。
还没走回营地,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警觉地趴在地上,慢慢地爬了过去,难道付祁天追过来了?
地上厚厚的青苔掩盖了我爬行的声音,尽管是这样我也不敢靠得太近。挑了个比较隐蔽的地方,扒开前面的厥苔,我看见刚才我们呆的地方竟然多出了一大堆人,中间那个奋战的身影正是沈冲,模糊中看见他又带上了面具。那么多人打他,他会不会死啊?当这个念头冒出来后,我忽然觉得很害怕。他怎么会死呢,他那么厉害,不会死的。我安慰着自己,使劲揉着眼想看清楚他们的打斗。可是除了模糊的影象和兵器不断相接的声音,我什么也不知道。
地上多了几个躺着的人,围攻的人纷纷跃开,黑色的人依然笔挺地站立在中间。他没事,我喘了一口气。
“鬼面刀,上次算你侥幸,这次你插翅也难飞。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愿意替我们的主上效劳?”一个陌生的声音,好象不是付祁天的人。
“就凭你们几个?”沈冲的语调冷冷的。
“鬼面刀,上次被你跑了,这次可没那么幸运了。”那个声音又响起。
“哦?试试。”沈冲还是冷冷的,
笨蛋,先拖一拖再说啊,我骂。
“我们十三鬼能杀了鬼面刀,也是我们大功一件啊。”另一个声音。
“赌鬼,我们八小儿折杀一名兄弟,怎么是你的功劳?”
“我们……”……
那群人竟然因为提前分赃不均,吵了起来,那么他们是很有把握拉,我慌了,怎么办怎么办,我问自己。
“喂,先打再说。”沈冲懒懒地说。
他对待不在乎的人都是这么言简意赅吗?那他是什么时候在意我的?刚想了一下我就在心里扇了自己一个耳光,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
“鬼面刀,你已经受伤了,看你还能撑多久?”
他受伤了?我心里一沉。
“能撑多久是多久,别废话,来。”他已经向说话人攻了过去。
怎么办?我这两下绝对不能美女救英雄,林子里有什么东西可以利用的,仔细想想。毒物?野兽?……正在我苦思之时,伴着一声惨叫,一把剑飞了过来,刺穿了我旁边的树身,上面还滴着血。害得我差点就大声尖叫,不过被这一吓我倒清醒了许多,慢慢爬着远离战场。
跑到蜂巢边咽了几下口水,内心两个小人在激烈搏斗。
恶魔:“江兰,那么傻干什么?跑了得了。他对你多凶,再说他对你遮遮掩掩,你都不知道他对你的真实心意,就算救了他,你敢跟一点都不了解的人在一起吗?再说还可能为了救他赔上性命,一点都不值得。”
天使:“江兰,他救过你,你不能不讲良心加义气啊。他喜不喜欢你不要紧,那是他的自由,你就当报恩好了。再说谨慎一点是不会有危险的。”
恶魔还在叫嚣着什么“良心算个屁”被我和天使一人几拳揍跑了。
还好我身上一直披着沈冲的外衣,我自己的衣服露胳膊又露腿,林子里咬人的虫子太多,要是没有这件衣服,一定被咬得够戗。平常坐啊躺啊的,用这长衣袖扫扫地非常方便。现在,这件衣服又要发挥大作用了。
将衣服提到头上,把头包了个严严实实,用长的部分包住手脚,再用茅草扎紧。然后我深吸一口气,拽起一块石头,咄咄嗦嗦地走了过去。
黄角守卫们已经向我发出最后的警告,苦于我全副武装,没有鸣枪示警。趁着它们寻找空隙的机会,我咬咬牙,举起石头,奋力砸向岩蜜。蜂群象爆炸后的烟雾一样腾地就起来了,我用一只手驱赶着撞向眼睛的蜜蜂,一只手拣起砸下来的一小块蜜,跳起来就跑。
蜂群在我身后愤怒地追着,遮得天空暗无天日。我没命地跑着,很快就到了打斗的区域,双方听到巨大的嗡嗡声,停止了打斗,一齐回过头来。
“十三鬼,八小儿救命啊。”我大喊着冲了过去,如果不喊,我怕自己还没跑近就被人家给打趴了。
果然,他们疑惑地没动手,随即,他们疑惑的表情在看到我身后铺天盖日的蜂群后就变成了恐惧。
“蜜蜂——,快跑。”有人大喊。
我飞快地向沈冲的方向冲去:“快跑啊——上黑火。”
正跑着,脚上的茅草受不住这么大的力被挣开,有几只蜜蜂趁机钻了进去。一种直达神经的痛从腿的几个方向传来:“啊——”我惨叫一声,跌倒在地,碰断了手上的茅草,蜜蜂们争先恐后地钻进我的身体,巨痛在瞬间麻木了我的神经,连叫喊都成为奢侈的动作。这种痛苦实在是难以忍受,让我死了吧。
22 偏安
22偏安
“笨女人,笨死了。”巨怒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一样东西塞到了我身上。衣服里的蜜蜂们象被杀虫剂喷一样不安起来,纷纷往外逃。不过现在它们多蛰一下少蛰一下都没关系了,我要死了。
恍惚觉得被人抱了起来,颠簸提醒我已经上马了。于是我将怀里的岩蜜往他怀里下意识地一推,希望他能明白。
还好他懂一些,将蜜掰了一块塞进我的嘴里。
“笨女人,我能应付,你想这个笨招干什么不许死,女人死在我面前是我的耻辱。你也不想死后样子象个核桃吧……”在晕过去之前好象听见他不停地在骂……
等我费力地将发肿的眼皮撑开,头上是一茅屋房顶,身上的麻痛象波浪一样一波又一波地不断涌上来。可惜现在的我只能硬躺着忍受这种痛的袭击,全身肿得动都动不了。
“姑娘,醒了。”一个正宗的川味老妇人的声音,脖子肿得我转不动,无法转过去看见来人的样子。
一只手将我扶得半坐起来,身后垫了一床被子。一位西南少数民族打扮的老妇人坐到了我床前,递过一碗黄黄的水:“来,姑娘,吸了它,你几天没进水了。”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的嘴上插了一根草管,鼻子上也是,一边鼻孔插一根。因为,如果不插,我就会因为嘴巴肿得无法张开,鼻子肿得堵了气孔而窒息死亡。
“呜呜呜呜……”不知道现在的我成了什么猪头样,又羞又气又疼又好笑又委屈,我忍不住哭了起来。透过管子发出呜呜的声音。
“哎呀,姑娘,别把脸上的药弄掉了。”大娘小心地替我擦眼泪。
“大娘,我来。”沈冲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他换下了以前一直穿着的贵气黑色劲装,穿了一身粗布西南民族服装。头上包着棕色的头帕,挽着裤腿,脚蹬草鞋。看上去淳朴了许多,但还是那么帅。
见到他我哭得更凶了。
“你先出去塞,人家女子最毛闷欢喜的男子看她出丑了。”大娘不愧是过来人,就是明白女人心,我满心感激。
“大娘,等一会我来换你。”看来沈冲能听懂大娘的话。
大娘又回到床前,将碗到我面前,我抽抽搭搭地吸完了水,清甜的,应该是蜂蜜水。
“那个娃儿,还晓得把锥你的蜂子整的蜂糖带上,不然你就埋土了。”大娘小心地将用蜂蜜和草药调好的药油涂到我的身上,又小心翼翼地帮我躺下。
饥饿和疼痛让我再次晕晕忽忽地睡了过去,再睁眼时已经不知过去了多久。
由于饿得慌,我呜呜地叫了两声。
“醒了吗?”沈冲凑了过来,眼睛里带着血丝,他不会一直守在我旁边吧,心里好象多了一口小小的温泉,滋润得全身连伤都不那么疼了。
我转动了一下脖子,看来肿消了很多啊。
沈冲将我扶起来坐好,忽然他象想起了什么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