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后,帝阙凰图-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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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圣钧的脸色略沉,一面示意身后宫人不必跟着进门,一面道:“他让你把这玉玦交给玉瑶,可见他应该知道玉瑶一见便能猜中他的身份。但他却并不知道这玉佩除了能证明他是父皇的儿子外,还能证明他是西楚的皇脉。”
我听得越发惊讶,若只是证明是儿子,那便说明玉玦一事只有皇室内部知晓。但若能证明是皇子,那么这玉玦已是信物,上至皇室,下至朝野,都该认得它。
我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玉玦,咬着牙道:“是静妃母子欺骗了他……”大约是先帝听信静妃谗言想要延迟认亲,但他却有备无患先将玉玦给了殷东漓,静妃一定是知晓此事,怕殷东漓知道这块玉玦的作用,就殷东漓这般信任她而言,她只要随便编个借口就能迷惑殷东漓。
也真是难为静妃,竟要这样防着自己的侄子。
不,也许那时候在静妃眼里,这个早就不是自己的侄子,而是她丈夫跟别的女人生下的儿子。
我急着道:“那我把它还回去!”
殷圣钧却摇头道:“不,先给玉瑶看了再还也不急。”
我之前头脑一热,轻易地就说要还,这才想起手中的玉玦并没有那么简单。此刻闻得殷圣钧这样说,我不由得震惊道:“你想恢复他的身份?”
他行至桌边坐下,思忖片刻,才道:“这件事也是父皇的意思。”
我低头看了玉玦一眼,先帝若没有这个意思,也就不会把玉玦给殷东漓了:“可是……”
他抬眸打断我的话:“此事拖了这么久也就不急于一时了,再……看看吧。”
听他这样说我才松了口气,不是我有私心,只是……再看看也好。
他忽而又道:“御书房还压了几本折子未看,我晚上要去看,这样吧,免得你一人在凤仪宫里无聊,便去一趟行宫见见玉瑶,早早把事情办了,我也好送她离京。”
我应了,不忘嘱咐他:“别熬太晚。”
他冲我笑:“知道了。”
我出门让葭月吩咐人下去准备,送了殷圣钧出去,不消片刻,半夏和茯苓带着希儿回来了。
希儿告诉我他和沈将军在乾承宫里练剑,很是开心,末了,他拉住我的手,将一块糕点放在我的手心里,笑着道:“姑姑你尝尝,可好吃了。”
“嗯,这是什么?”我蹙眉蹲下身。
他附于我的耳畔悄悄道:“是沈将军从宫外带来的点心,他说特意给希儿带的,希儿觉得很好吃,就给姑姑留了一块!”
我感动地在他脸上亲一口,他咯咯地笑个不止。
“娘娘,可以出门了。”葭月过来小声道。
希儿皱起了眉头问我:“姑姑要去哪里?”
我笑道:“姑姑有事要出去一趟。”
“希儿也要一起去!”孩子拉住我的手执拗道,“上回姑姑出去了好久才回来!”
我忍俊不禁,摸着他的小脸道:“这次不会了,你乖乖等我回来!”
哄了半天他才肯放手,我从凤仪宫出来时还见他依依不舍地站在门口望着我,我笑一笑,有风吹来,说不清怎的,好像看着希儿小小的身影觉得特别伤感。
那模样,像是别离……
第142章 噩耗
瑶华公主在行宫居住的院落同那时候在别院的一样,清静雅致,若不是见到守在外头的侍卫,任谁也想不到这是一个被软禁的人。我嘱咐了一众宫人候在外头,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玉玦,葭月替我推开|房门,屋内熏香清淡,我一眼便瞧见了坐在桌边的女子。
跨步入内,瑶华公主已抬眸朝我看来,她的神色素淡,目光里带着几分茫然。倒是她身后的妇人忙朝我行礼,我悄然看一眼,才想起殷圣钧的话,大约这便是琴姑了吧?
我冲她一笑,低声道:“你也下去吧,本宫和公主说几句话。”
琴姑点点头,应声告退砝。
瑶华公主漠然望着我,见我坐下了,她忽地一笑:“皇祖母一定怎么也想不到二哥会娶你做皇后。”她顿一顿,又笑了,“皇嫂真真好手段,到底是怎么能让二哥和四哥都对你死心塌地呢?”
晋王可没有对我死心塌地过,不过这些话如今再解释也没什么意思。我干脆淡淡一笑,望着她道:“世间事情总有出乎意料的,皇上对公主也很是吃惊。”
她的脸色微变,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沉了声道:“做都做了,我也没必要否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玉瑶只有一事相求……遘”
“要见郡王爷吗?”我适时打断她的话。
她略有吃惊地看向我,脱口道:“二哥一直不让我见他,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是不是他已经……已经不在世上了?”
她说着,双眼泛起了泪水,整个人微微地颤抖起来。
我忙安慰她道:“他很好,他没事,你不必紧张。”
她撑大了眼睛望着我,喃喃道:“真的?”
“真的。”我点头,不觉好笑道,“在公主眼里,你二哥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她大约没想到我会突然这样问她,愣了片刻,才缓声道,“还能是怎么样的人,当年宫变时的一幕幕,皇嫂不也亲眼看见了吗?”
“那又如何?”我挑眉看她,她被我一句“如何”惊到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已起身推开了窗户,任由暖风拂面,轻笑道:“你又怎知道当年换成别人就不会有血腥杀戮?”
她激动地站起来,愤怒道:“若进京的是我四哥他就不会!”
“不会?”我冷冷一笑,倘若当年入宫的人是晋王,他第一个要杀的就是我!我回眸睨视着满脸怒意的女子,浅声道,“晋王也会有他想要杀的人,谁不知沈将军是皇上的心腹,倘若当年真的是晋王问鼎天下,他能放过沈将军?放近了说,宫里并非人人都是太皇太后的人,那些对旁人忠心的,晋王焉能放过?”
瑶华公主被我堵得说不出话来。
我又道:“今日是你二哥,所以你还能站在这里同我说话,倘若换成你四哥和你皇祖母,背叛他们的人他们岂会多留一日?”
她静默下去,但那扶着桌沿的手明显在颤抖。
我亦不再说话,就这样定定地望着她。
良久良久,才闻得她问:“皇祖母还……活着吗?”
“活着。”我上前一步道,“皇上会让她在宫里安享晚年。”只要她不再兴风作浪。
瑶华公主的眼圈有些红:“那……东漓呢?”
殷东漓……
哎,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我暗自咬了咬牙,将手中的玉玦递给她道:“郡王爷说公主见一见这个,自然什么都明白了。”
她忙起身疾步过来,却在看见我手中的玉玦时脸色骤变,怔了片刻她才伸手取走我手中的玉玦。
明亮灯辉照在通透玉玦上,上头的“漓”字清晰无比。
瑶华公主的手蓦地颤抖起来,她忽而抬眸睨视着我,颤声道:“这是他说要皇嫂给我的?”
我点头。
有泪水自她眼中滚出,她倏地握紧了手中玉玦,静默须臾,忽而闻得她笑起来,笑着笑着,她又看向我道:“所以他要娶降香根本不是逢场作戏?”
我蹙了眉,明知道是事实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颓然退后几步坐下,冷笑道:“他让皇嫂将这玉玦给我看,就不怕我毁了它吗?”
玉玦一旦毁了,殷东漓的身份便再不可能恢复,先帝已不在,谁又能证明他是皇脉?如今留下的,也唯有这一枚玉玦了。
我承认在那一刻,突然像是有些期待,若是能毁在瑶华公主手里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因着之前的那些事,殷圣钧虽放过了殷东漓,可我心里却总有后怕,我不是妗儿,我看不透殷东漓心里在想什么。
可看到瑶华公主愤怒又悲痛的神情,又想起妗儿那永远温柔和善的笑脸,我改变了主意。能让两个女人都深爱着他的殷东漓,应该不会是大恶之人。
其实殷东漓并不知晓这玉玦真正的用途,但这一刻,我也不打算说破,只开口道:“郡王爷既然给了公主,便已打算好任凭公主处置。往日对错已铸成,谁也无法改变,眼下郡王爷对公主坦诚,把性命前途交付,公主该明白他的心意了。”
瑶华公主却突然怒地站起来,将玉玦握在手中高高举起,眼看着就要砸下来,我不觉连心都提了起来。
她却又停下了动作,站了片刻,才有些发狠地将玉玦仍在桌面上,背过身道:“皇嫂回去告诉他,就说我仍然恨他,但求今生今世他别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我一定亲手杀了他!”
我的目光落在完好无损的玉玦上,悬起的心缓缓放下,含笑道:“我替郡王爷谢公主成全。”
上前将玉玦收入怀中,我忍不住叹息,瑶华公主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只是天不由人,谁让他们是异母兄妹呢?
不是爱了就能在一起,这世上得有多少感情是要无疾而终的。
从行宫出来,我越发地感到我和殷圣钧之间的不容易。
“娘娘不高兴吗?”葭月小心翼翼地问我。
我摇头:“没有。”
葭月不解地皱眉:“那娘娘怎么一直愁眉苦脸的,奴婢还以为是在行宫受了气呢。不过娘娘,里头……住着谁啊。”
我笑一笑道:“没有谁,本宫只是在想一些事,心里高兴着呢。”
葭月被我说得越发茫然了,但终究没有再问我。
我低了头,指腹触及怀中的玉玦一角,想起瑶华公主的事解决了,总算有一件可以放心的事,不由得又笑了笑。
马车一路至宫门口,却听得外头有侍卫拦了下来。
我皱了眉,葭月已起身出去,她的声音随之传来:“这是皇后娘娘的马车你们也敢拦?之前出去的时候没看到吗?”
侍卫道:“姑娘对不住,皇上有令谁的马车都要查,还请……请皇后娘娘下车。”
我倒真是吃惊了,先前出宫的时候也没这么严,侍卫一看我宫里的令牌就给放行了啊。我才想着,葭月已挑起车帘进来,她气得脸色通红:“娘娘,那些人真是太不识好歹了,居然说要您亲自下车去!”
我蹙眉沉吟片刻,遂起了身下去。
葭月吃惊道:“娘娘……”
侍卫们见我下来,忙都朝我行礼,我一眼便瞧见守门的侍卫人数突然多了一倍不止!有侍卫上前来检查我的马车,我趁机开口问:“怎么回事?”
为首的侍卫忙过来道:“回娘娘,宫里潜入了刺客,皇上有令不得任何人进出,但皇后娘娘除外,但属下们也得盘查,还望娘娘恕罪。”
我听得震惊,果真是出了事?
可皇宫守卫森严,怎会好端端出现刺客?
“皇上有没有事?”我急着问。
侍卫低头道:“属下只是奉命行事,里头如何属下并不知情。”
我心急如焚,也没时间听他解释,马车也不做了,干脆提着裙摆就朝里面跑去。
“哎,娘娘!”葭月等一众宫人忙追着上来。
我越跑越快,去了乾承宫宫人却说殷圣钧晚上去凤仪宫了,我越发吃惊,他不是说晚上不来凤仪宫,所以才要我去行宫的吗?
脚下的步子一刻也不敢停,我一口气冲进凤仪宫去,里头到处可见禁军的身影,我竟看见林太医从碧雨轩出来!
我的心头一紧,不由得想起我临走时希儿站在门口那小小的身影……
“娘娘……”林太医见我过去忙朝我行礼,我顾不得看他,极快地往前跑去。
房门敞开着,我一眼瞧见全公公的身影,接着,我见殷圣钧愣愣地站在房内,半夏和茯苓跪在床前哭。
我推开宫人跑上前,床榻上,那抹小小的身影静静躺着,也不知谁用白布将他整个人都蒙了起来,脸都看不到。
跟在我身后的葭月惊叫一声,又忙捂住了自己的嘴,整个人瑟瑟发抖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我缓缓往前走了一步,鼓起勇气侧脸看了殷圣钧一眼,他的双眼通红,脸色出奇的苍白,我咬牙伸手欲拉住他的手,他却突然转了身,大步朝外头走去。
全公公吃了一惊,忙跟着上前,却见他行至门口,忽而重重地倒了下去。
“皇上!”我震惊冲过去,宫人们忙都围上来。
……
我真是没想到不过是出宫一趟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一想起我临走前希儿拉着我的手央求我带他一起出宫的样子我就觉得心如刀绞。
他不过是个孩子,到底是谁这么狠心!
太后吗?不,不会是太后……
“娘娘。”全公公不知何时来到我的身后,他的话语沉重,“刑部那边刚刚传来消息,十三逃了。”
十三……十三!
我睁大了眼睛回身看着全公公,他低下头去,开口道:“夜里的刺客身手矫捷,对皇宫很是熟悉,尤其是凤仪宫……眼下全宫戒|严未能抓住刺客,连刺客是否已逃出宫也不得知……”
对皇宫能如此熟悉的人,身手又好的人,除了十三还有谁?
记得从前我还在宫外时,十三便经常能自由出入皇宫,想来除了四处宫门,他一定有别的办法出入。可后来他被关收押,这些事我也就疏忽了。
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