庖女情刀定江山-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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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印神色一黯,“我知道,是我下令杀了他,你。。。。。。恨我是应该的,但是,我发誓我以后一定会弥补你。”
秋荻摇摇头,“说到恨,真的是够了,我恨了赵无庸十年,一心要为我弟弟报仇,直到养大我的养父去世,我才发现自己一直被仇恨蒙蔽,忽视了身边的人,忽视了我这个年纪该有的快乐和幸福。如果我弟弟还活着,我娘亲还活着,他们一定是只希望我过的幸福快乐,而不是替他们报仇。”
“你恨过谁吗?”秋荻忽然问。
秦印沉吟了一会儿,这样推心置腹的聊天,他是第一次,有点陌生,但是秋荻真诚的面孔很快攻破了他内心的防线。他愿意把心底从未与外人道的故事,和她分享。
“恨过,我最恨的人和你一样,都是自己最亲的人。”
“你父亲?”
秦印点点头,“我娘亲本是皇后娘娘出阁前的丫鬟,后来随她入了宫成了她贴身伺候的宫女。”
“想不到贵妃娘娘身世如此坎坷。”秋荻一阵唏嘘,这些皇室秘闻,市井百姓是不会知道的。
“我十岁那年,我娘亲去世了。”秦印咬了咬牙,“是被他赐死。”
“为什么?”
“因为皇后去世了,临死她留下遗言要我娘亲陪葬。”秦印面露痛苦之色,“当年皇后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他不甘寂寞临幸了皇后身边的宫女,就是我娘亲,皇后因为急怒攻心孩子小产了。而我娘亲因此也备受冷落,一度被打入冷宫,直到她发现怀了我,可我的出生并没有给整个紫灵城带来多少喜悦。我在形如冷宫的偏殿长大,直到十岁时娘亲去世,才被他接到身边。”
“这是他的错。”秋荻同情的说。
“我没有饿死他。”秦印说,“若不是我默许,那小宫女怎么能轻松通过重重关卡去给他送吃的。”
秋荻点点头,“我知道。”
“我是恨他,但是没想要他死。”
秦印见秋荻欲言又止,知道她是想问弟弟秦珏,“如果我杀了秦珏你会怎么样?”
秋荻一愣。
☆、第一百零一章 兄弟
秋荻已经意识不到自己跟秦印又聊了些什么,她眼前白茫茫一片,仿佛是永远到达不了的远方。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能睡,她的身体却发软,终于不支,倒在了榻上。
“秋荻。。。。。。秋荻。。。。。。”秦印紧紧抓住她的手。
她的手渐渐冰冷,她的呼吸越来越慢,仿佛随时都要停滞,却又险险的恢复,她呼吸一次是正常人呼吸五六次的时间。
秦印正要冲出去找天香,床底下却响起“咚咚咚”的声音,很轻很无力,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床下有东西!
秦印找来东西撬开地砖,只见里面蜷缩着一个白衣男子,浑身僵硬动弹不得,用唯一能动的一根手指费力的敲打着墙壁。地下室非常昏暗,秦印看不清那人的容貌,但是已经猜到这是秋荻偷出来的“花”。他抓起他的胳膊,把他拉了上来,随手解了他的穴。
那人挣扎着爬起来,大约在狭小的地下空间呆的太久,全身的关节都“咯咯”作响好像一扇年久失修的门。
他抬起头,秦印愣住了,“是你!”
慕容白也一呆,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已经陷入深度昏迷的秋荻,果断向秋荻走去。
“你站住!”秦印拦住了他,“不许你靠近她,你不在紫灵城了做你的皇帝,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慕容白盯着久未谋面的兄长,心中五味杂陈,他藏在地下,虽然被秋荻制住不得动弹,却听到了她和秦印说的每一句话。他从来都不知道,他眼中从来无所畏惧的兄长居然有着这样的故事。
说到底。终究是自己的父皇和母后亏欠了他们母子。
“我不想再与你为敌,我只想带走她。”慕容白说,“我早就放弃了秦珏的身份。我现在叫慕容白。”
秦印冷笑,“但是我想与你为敌。你觉得你有的选择吗?你觉得就凭你能带秋荻安全的出去?能给她安稳幸福的将来吗?”
慕容白迟疑了。
秦印看着昏睡的女子,身体单薄消瘦,即使是昏睡着嘴角都带着几分坚毅,她已经受过太多苦了,而这些苦很大部分来自眼前这个曾经是他弟弟的人。
“如果不是你她今天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入宫行刺我你以为她真是为自己的哥哥报仇为赵家九族报仇?都是为了你!”秦印低声咆哮着。
外面的守卫还是听到了屋里的动静,在外面扯着嗓子喊,“教主。。。。。。教主。。。。。。发生什么事了?”
秦印死死盯着慕容白。双手紧紧握拳,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刚刚他才答应了秋荻放下恩怨,可慕容白一出现,他的心全乱了。他明知道这一切都是秋荻的算计,却对她怨不起来。
守卫还在拍着门,已经作势要破门而入了。
慕容白紧张的看看他又看看秋荻,闭上眼睛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你说的没错,都是我的错。我给她带来的从来只有灾难。请你带她走,离开这里,我。。。。。。愿意任你处置。”
秦印一呆。“你为了她放弃了江山,如今也愿意放弃性命?”
慕容白决然点头。
秦印冷冷一哼,扬声道:“没事,秋姑娘刚才摔了一跤,你们退下,不要打扰她休息。”
门外的守卫迅速退开去,秦印在床榻边坐下来,看着秋荻发呆。
“你知不知道当我说要杀你时,她看我的那种眼神。”秦印低低的说。“不是愤怒不是仇恨,而是怜悯。居然是怜悯。”
“她是不忍我们兄弟相残,所以宁愿自己涉险进宫替我杀你。我们之间不论谁杀了谁。活着的那人都将后悔一生。”慕容白右肩隐隐的疼了起来,他不禁按住了右肩,思绪回到了他五岁那年。
那一年,秦印十岁,刚刚失去母亲的他被父皇接进长安殿和他做伴。那时他还小,只知道母后在一个华丽的盒子里睡着了,贵妃娘娘也睡着了。宫女和嬷嬷告诉他,母后薨了他要难过才对,可是真的不难过,因为身边多了一个可以一起玩耍的哥哥。
哥哥每天都皱着眉头,从来不笑,对他也是冷冷的,可只要自己百般央求耍赖哥哥就会给他做竹蜻蜓,带他爬御花园的树摘果子。
有哥哥真好,他心中好欢喜好快乐,每天早上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哥哥玩。有一天他独自一人偷偷跑到人迹罕至的后山想看新来的花豹却迷了路,无助的坐在地上哭泣,他的哭泣引来了一头吊睛白额大老虎。
后山是父皇圈养奇珍异兽的地方,那里有温驯的羊驼,美丽的孔雀,也有暴烈的虎豹。因为饲养认得疏忽,那只大老虎的笼子居然忘了关。
天已经渐渐黑了,远处灯火点点,是父皇领着侍卫满世界找他,甚至派人跳进荷花池里捞他。而他微弱的呼救
声却被山风吹的无影无踪,只传到面前这只大老虎耳朵里。
大老虎的两只眼睛像灯笼一样盯着他,一步步走近他,张着血盆大口仿佛一口就能咬掉他的脑袋。
慌乱中他捡起地上的一根枯树枝跟老虎对峙着。
大老虎丝毫没有把他这小小孩童和那根细弱的树枝放在眼里,尖利肥厚的前爪携着一股腥风朝他脖颈处拍过去。
“阿珏!”一声惊呼,另一个身影已经将他扑倒,大老虎的厉爪在他们的肩上各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爪痕,而老虎的咽喉也插着一把利剑,哀嚎着迅速逃离。
他搂着哥哥的脖子哇哇大哭,铺天盖地的血在他眼前弥漫,他从未见过那么多血,他的血和哥哥的血流在地上汇合在一起,像一条小河流,却比河水更浓稠。
哥哥咬着牙替他包扎好伤口,背着他一脚深一脚浅,颤颤巍巍的下山去。
他趴在哥哥温暖的背上,心中再无惧怕,他问:“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因为我是你哥哥,你是我弟弟。”哥哥说,“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这样的幸福时光维持了两年,哥哥偶然在冷宫见过从前服侍贵妃娘娘的贴身宫女之后,对他越发冷淡起来,直
到后来他们即使见面也如同陌生人一般。
秦印见他摸着右肩所有所思,不由得也摸了摸自己的左肩,肩上可怕的疤痕他已经请御医替他消除了,只余下
一个浅浅的印子。曾经的兄弟情深也随着他知道母亲去世的真相之后荡然无存。
可如今,有些东西似乎并不是只要不去想,不去看,不去承认,他们就不存在。
“我带你们出去。”秦印咬咬牙道。
☆、第一百零二章 出逃
秦印抱着秋荻走出小茅屋,身后跟着已经换了一身黑色长袍的慕容白。
园子里的守卫不以为意,恭恭敬敬送他们离开。
秦印领着慕容白回到自己的住处,“你们先呆在这里,我出去看看情况,天黑了我们再行动。”
“等一下。”慕容白道。
秦印不悦的挑眉,“你不信我?”
“不是”慕容白摇头,“那边尽头的那间石室里关的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秦印冷冷的说。
“我一开始以为是秋荻,,后来听你们聊天,莫非真的是三妹?”慕容白问。
秦印微微一笑,“她是我妹妹,我怎么会让她身处险境,秦嫣我早在出关之前安顿好了,现在里面的那个是假
扮的。”
慕容白总算松了口气,看了一眼秋荻,“我们必须尽快出去找大夫解她身上的毒。”
秦印点点头,“我在地下室看到了一些药渣,这毒应该是她自己配的,她配的毒普天之下能解的恐怕只有天香
。”
“不行,那个女人绝对不会替她解毒,我们只有尽快出去。”慕容白急道,“出去再想办法。”
秦印表示赞同,关切的看了一眼秋荻就出去了。
主殿之上,天香正指挥着人布置今夜的宴会,大祭司今夜出关,要好好的替他庆功。见秦印过来,天香的脸冷下来,不软不硬道:“教主这么忙的人还有时间来这里闲晃啊。”
秦印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问一旁的一个主事,“准备的怎么样了?酒水都备好了吗?”
“回教主,都准备好了。”
秦印点点头。“酒一定要够,弟兄们也很久没有开怀畅饮了,派人去附近镇上多拉一些回来。再准备几只烤全羊,今夜大家分甘同味。不醉不归。”
“是!”主事满脸欢喜飞奔而去。
“算你还有点心。”天香白了他一眼。
秦印拉起她的手放在手心里轻轻摩挲着,“对不起,早上吓到你了,我是急昏头了。”
天香惊讶的看着他,眼睛里渐渐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迷醉。不可否认,秦印充满了男性魅力,再加上浑然天成的帝王之气,一旦温柔起来很少有女人抵挡的住。
“知道就好。”天香娇嗔的轻捶了一下他的胸口。“我以为你有了新人就忘记旧人了。”
“是我一时鬼迷心窍了,今日仔细看那丫头,瘦巴巴的要什么没什么,哪有你这么解风情。”秦印在她饱满的翘臀上轻轻一拍。
天香“嘤咛”一声,已经半倒进秦印的怀里,耳语道:“这太吵了,我们回房去。”
秦印点点头,搂着她的腰往她房间走去。
“我想去你的房间。”天香撒娇道,“从来都没有去过你的房间。”
秦印捏捏她胸前高耸的云峰,“臭男人的房间哪敌的过你的闺房。又香又软。我们快点进去,我等不及了。”
天香笑着推开门,两人滚在了床榻上。
夜幕降临。闭关了足足一百日的风火神教前教主,如今的大祭司何其聊出关了,整个风火神宫处处洋溢着喜气。
这是一个狂欢夜,所有的人都在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秦印跟何其聊不停的推杯换盏,怀里是千娇百媚的天香,一副纸醉金迷乐不思蜀的样子。他的脑袋里却是清醒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把他灌醉,把他们都灌醉。
三更天。主殿上的人已经是东倒西歪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高高低低的鼾声此起彼伏。秦印骤然睁开迷醉的双眼。在试探过何其聊和天香都熟睡之后,伸手从天香怀里拿出了一支钥匙。
慕容白背着秋荻紧随其后穿过一个又一个石洞。
“前面就是出口了。出去往西五十里就是楼兰的扜泥城,东边二十里的镇子不能去,那里多数都是教民。”秦印一边轻声嘱咐一边将大门打开。
沉着的石门一点一点往上升起,外面是白晃晃的大地,这是个十五月圆夜,月亮高高挂着,俯瞰着大地。
终于离开了地宫,两个男人不由得相视而笑。
很快,他们脸上的笑容敛去了,因为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几十个黑衣人,而站在最前面的是大祭司何其聊还有圣女天香。
天香的目光留恋的停在秦印脸上,轻轻摇头,“教主。。。。。。真可惜呢,我对你可是一心一意的,你却要为了这两个人抛弃我?”
何其聊阴沉的盯着秦印,又看看慕容白,“这么晚了,你们打算去哪里呢?”
“何其聊”秦印泰然道,“我不愿意在这里呆了,现在要带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