庖女情刀定江山-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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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盈打断他的思绪,略带羞怯的柔声道:“公子,那。。。。。。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呢?”
慕容白一呆,努力把白天那女子的脸从自己脑海里赶走,温柔的拍拍她的手,“天色晚了,你早点去休息吧,晓慧已经给我铺好了床,以后这些事你就不要再亲自操劳了,交给丫鬟们就好。”
“公子。。。。。。”花盈扁了扁嘴,神色委屈,眼中已经是泪光莹莹。
“我是怕你累着”慕容白微笑着安慰她,“傻瓜,我不是嫌弃你,你不是我的丫鬟,,你这么操劳我会觉得是我没有尽到照顾你的责任。”
花盈终于破涕为笑,突然踮起脚在慕容白的脸颊上印上轻轻的一吻,迅速跑开了。
慕容白呆呆的看着她欢快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阵晕眩,接着头疼的好像快要裂开来,脑海里突然涌入大量记忆碎片,看不清楚拼不起来,却刻骨铭心。
终于,他支撑不住,软软的倒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黑暗的树影里传出一阵重重的叹息,一个粗布青衣的瘦小身影走了出来,吃力的把他背在背上,嘴里嘟嘟囔囔,“真是比猪还沉啊,不过是被心上人亲了一口,幼小的心脏就激动的受不了,若是再来点别的还了得。”
慕容白听得耳边熟悉又陌生的碎碎念,努力想睁开眼睛,却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片很深很深的黑暗中,没有丝毫光线,眼前是永无止境的虚无。只有那个声音是清晰的,是一个女子,她在耳边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一会儿骂,一会儿又柔声细语。
“臭猪头,都要娶媳妇了,以后要好好的,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你好好的。我现在也不错,有银子花,有肉吃,可惜现在改行了,没时间自己做卤大肠吃。”慕容白听见她清晰的话语,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却徒劳,听到她起身欲离开的响动,努力想伸手抓住她,身体却像被千斤巨石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房间里终于彻底安静下来,慕容白开始陷入长长的梦境。
他看见一身白棉布衣的少年手持长剑,浑身浴血,腹部中了两支箭却仍然咬牙坚持护在一身紫色锦衣的自己身前。
他看见自己的兄长秦印高高站在城墙上冷酷的微笑,指挥着士兵不停的收割着无辜的生命,长剑冷冷指向自己。
他看见父亲躺在寝宫的华丽龙床上骨瘦嶙峋,饿极了只能生啃老鼠。
他看见越来越多的士兵涌向自己和白棉布衣少年,口里叫嚣着,“太子谋反,太子谋反逼宫!”他张嘴想说自己没有谋反,喉咙却好像被人扼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白棉布衣少年以命相逼,脱下自己的长袍穿上了他的紫衣,一把将他推下桥,微笑着说:“殿下,要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接着他陷入了一片混沌,混沌过后,他发现自己身在一条小船上,蓝眼睛的异族少女正温柔的看着他,对着他狰狞的伤口流眼泪。他伸手想替她拭去眼角的泪,耳边却响起一阵突兀的呵斥,“你这不吃不喝是要作死么?”
他环顾四周却只看见梨花带雨的花盈,他告诉花盈自己叫慕容白,那个白棉布衣少年的名字。他不想再做秦珏,慕容白用自己的命换了他的命,他就用他的名字替他活下去。
梦境里,花盈带着他一路奔逃,躲着官兵的搜查追捕,历经艰苦,终于回到了玉门关。
大梦初醒,天已经大亮,慕容白揉着还有些发胀的脑袋,这些场景已经在梦里重复了千百遍。他不明白梦里为什么会出现那个突兀的女子声音,看似凶悍的呵斥,却是包含着满满的关心,那句话所带来的温暖和感动,让他每每想起就有流泪的冲动。
和花盈的完美相遇,相知,相许,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少了什么,似乎就是少了那么一份凶悍的关怀。
第五十八章 落花流水两无情
花盈又亲自端了早餐来,看着慕容白吃完才欢欢喜喜的收了碗筷出去。
伺候慕容白的丫鬟晓慧看着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慕容白温和的问道,“可是你娘的病又不好了?不行你就放假回家照顾她几天。”说着手探入怀里想摸些银子,不料却摸了个空,昨天发棉衣时把银子都给了个小乞丐。
“不不不”晓慧慌忙摇头,“多亏公子上个月给的银子救急,我娘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只是。。。。。。”晓慧支支吾吾半天还是没有勇气说出真相,只得掩饰的说,“公子以后早餐想吃什么,晓慧可以给你做,晓慧也不会别的,面点做的都还不错。不。。。。。。不用劳烦花盈小姐。”
慕容白想了想,点头道:“也好,你也不用多麻烦,有点白粥和咸菜就好了,如果能来一点卤大肠应该也不错。”
“卤。。。。。。卤大肠?”晓慧愣住了,咸菜也就罢了,卤大肠这种平民的不能再平民的东西,公子身份如此贵重怎么会吃那种东西,连侯府的丫鬟小厮都不吃。
慕容白也觉得自己这个要求奇怪的些,忙道:“没有就算了,我只是突然想起来随便一说。”
“是,那明日晓慧早点给公子预备着。”晓慧毕恭毕敬的福了一福退了下去,心里松了口气。
一向勤勉的慕容白今天却平白的生了些许懒意,既不想读书也不想习武,难得去了侯府后花园散步。只见两个小厮抬着一筐上好的李广杏往南角那边陈崇乐的院子里去。
“小姐从来不吃杏子的,这是谁买的?”慕容白奇道。
“回公子,就是小姐让买的。”小厮恭敬道,“小姐说下雪了,正好做冰极鲜杏。”
“冰极鲜杏?”慕容白有点好奇,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让从来不吃杏子的陈崇乐巴巴儿的买了这么多,且去瞧个热闹。
陈崇乐见慕容白和杏子一起来的,高兴的眉开眼笑,“白哥哥真是来的巧,昨夜跟秋荻聊了半宿洛安的各种吃食,把我这肚子里的馋虫给勾起来了,今天求了她好久她才答应给我做冰极鲜杏,你可是有口福了。”亲哥哥久病,虽然也是疼爱她却不能时常陪她,慕容白一来,心无城府的陈崇乐对他自然亲厚起来,像亲兄妹一般。
慕容白看着满框金黄的杏子,拈起一粒放在嘴里,立刻酸的龇牙咧嘴,皱眉道:“这么酸的东西冰起来难道会好吃?”
陈崇乐眨眨眼,“那不是洛安小吃么?你没吃过?”
慕容白想了想,摇摇头,又点点头。
陈崇乐看他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样子,掩嘴偷偷的笑,“真是个傻哥哥,吃过没吃过都不清楚。”
慕容白揪了揪她一缕小辫子,“居然笑我,等一下你请的高人做的不好吃,我可要看着你全吃干净。”
陈崇乐冲他扮了个鬼脸,“我要去小厨房观摩了,你呢?”
慕容白往太师椅上美美一坐,端起茶呷了一口,悠然道:“君子远庖厨,我自然是等着吃了。”
“你就是个懒猪头,还装君子。”陈崇乐翻翻白眼,一路嬉笑着小跑进了小厨房。
秋荻正坐在小板凳上拿着刀飞快的给杏子去皮,一粒金黄的杏子在手上上下翻飞,一眨眼功夫就剥去了外皮剩下完整的果肉。
陈崇乐一旁看着只觉得眼花缭乱,这冰极鲜杏还没吃,光看这第一道去皮的工序就已经人人赏心悦目。
“没想到你除了会看病居然还会做点心。”陈崇乐充满崇拜,“改天我们一起骑马出去猎狐,沙漠里的狐好多,打上几只就地生火一拷,那滋味。。。。。。”陈崇乐不禁砸吧着嘴,一脸向往。
“看病嘛,我很业余的,做菜才是我的专长。”秋荻含笑看着她,眨眨眼睛,“你还是先让那位圆通先生先给你哥哥瞧,兴许就治好了。”
陈崇乐点点头,却说:“那是自然,你是深藏不露的大师中的大师,得在后头压轴。自从见了你,什么圆通先生申通先生,我都觉得他们弱爆了,一天到晚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哪有你这么有趣。你不觉得圆通很像镖局的名字?”
秋荻一愣,哈哈笑起来,这陈崇乐虽然是生于江南,但是久居边关身上满是大漠儿女的爽朗和豪气,昨夜居然找她聊到三更,最后大大剌剌的同自己睡在了一张榻上,不拘小节的性子倒是十分招人喜欢。
剥好皮的杏子裹上淀粉,再沾少许面粉,放入低温的油锅了一炸,再炒上一锅糖,将炸好的杏子放入糖里一滚,光瞧那金黄透明的颜色就已经让人食指大动。
陈崇乐激动的,等不及放入雪缸里冻好,立刻抢了一盘,拈起一粒滚烫的杏子放如口中,酸酸甜甜的味道让她感觉舌头都要开出花来。立刻跑去前厅拿到慕容白跟前献宝似的炫耀起来。
慕容白半信半疑的拈了一颗放在嘴里。
“怎么样啊?不错吧?”陈崇乐满脸得意。
“急了。”慕容白说。
“什么急了?”
“你太急了,这个放到雪缸里冰冻过更好吃。”慕容白斯理慢条的说,熟悉又陌生的酸甜味在口中弥漫。秋荻端了盘凉好的杏子过来,看见慕容白也在,当场愣在那里。
慕容白见了她也是一阵发呆。
陈崇乐的目光从慕容白身上溜到秋荻身上,又从秋荻的身上溜到慕容白身上,“你们俩认识啊?”
“认识。”秋荻说。
“不认识。”慕容白说。
两人异口同声却是同时说的不同的答案,陈崇乐一下子就糊涂了。
秋荻有些尴尬,勉强笑了笑,“慕容公子昨日给玉门关没钱过冬的人发棉衣,这份善心,玉门关百姓谁不知道,不认识慕容公子简直就是瞎子。”
陈崇乐笑了起来,打趣道:“我看你们两个互相看了半天,以为这就是传说中的万里他乡遇故知呢,原来。。。。。。”陈崇乐“嘻嘻”一笑,一脸高深莫测,“原来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秋荻脸一下子就红了,瞪了她一眼,“再胡说可就没杏子吃了。”
慕容白却微笑的看着她,感到莫名的心安。陈崇乐喝了一口丫鬟送上来的茶,轻皱了眉头,问一旁立着的丫鬟道:“日常泡茶的美玉呢?怎么是你来泡?”
丫鬟诚惶诚恐,答道:“美玉姐姐前日被大公子叫去伺候奉茶了。”
陈崇乐脸色一白,一掌拍在桌上,茶杯一跳,水泼了一桌子,太过浓郁的普洱茶汤洒在暗红色漆面的桌子上,蜿蜒成血迹的模样。
第五十九章 便宜师弟
陈崇乐道:“去请圆通先生来。”
丫鬟福了一福,快步去请圆通先生。
陈崇乐对秋荻道:“你也是大夫,不如也一道去看看,本想着让你好好休息上一天再去看我哥哥,但是。。。。。。”陈崇乐顿了顿,“但是我怕哥哥病情恶化。”
秋荻点点头,正有此意,她也想早点给陈崇云瞧完病早点离开侯府,总不能在这里等着喝慕容白和花盈的喜酒。
他们到东院的时候,那位神秘的圆通先生还没有来。
只见陈崇云坐在院子里的一棵老树下闭目养神,脸色苍白中带着青灰,好像终年不见阳光似的,黑眼圈也十分严重,睁眼看向秋荻的目光让她有些不寒而栗,整个脸色根本就不像活人。他坐在一把特制的轮椅上,身后立着一个婢女,畏畏缩缩的伺候着,正是前几日被他要过去的美玉。
美玉见了旧主,神色急切,却又不敢说话,只拿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含泪看着陈崇乐。
陈崇乐微微冲她点点头表示安慰。
陈崇云对秋荻倒是很礼貌,主动问好,“抱歉,我双腿不便,不能起身迎接秋姑娘。”
“大公子不用客气。”秋荻微微笑了笑,心中有些许怜悯,来的路上她已经听崇云详细介绍了他的病情,他在轮椅上已经坐了十年,而且近五年来,每到月圆之夜便痛不欲生,整个侯府都能听到他的哀号,那种痛苦的声音听起来仿佛是地狱传出来。而再过五天就是十五月圆,所以陈崇乐才又出去游荡了大半个月,想寻高人来治愈兄长这奇怪的病症。
等了许久,还是不见圆通先生来,陈崇乐有些着急了,“秋荻,不然你先给我哥哥看看,你的医术我是亲眼见着的,我信你。”
陈崇云配合的伸出左手给她。秋荻点点头,手指搭上他的脉,指尖触到的是冰冷的皮肤,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温度,可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苍白无力的年轻人,脉搏却十分强健有力,根本看不出什么病症。
陈崇云脸色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又一个庸医。
千呼万唤,那圆通先生终于露面,一个四十出头是矮胖中年人,一头浓密的黑发盖在头上好像戴了个大帽子。他站在门口看着正在把脉的秋荻,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清清嗓子,冲陈家兄妹作揖,“见过大公子,二小姐。”又轻蔑的看向秋荻,“这位是?”
陈崇乐明显看出他脸上的不悦,生怕这个花重金请来的大师不高兴,一甩袖子走了让兄长失去一个治愈的机会,忙道:“这是我的一个朋友,略通黄歧之术。”
圆通轻蔑的轻“哼”了一声,鼻孔对着秋荻道:“黄毛丫头略通岐黄便想来挑战这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