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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骄妻夜行-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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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大人还在夫人房里呢。”浣纱笑嘻嘻地:“姐姐,上次赵姑娘被老爷身边的穆大人教训了一场,可是老实安分多了,如今都没瞧见她出缀锦阁呢。”

澜惠答应了一声,注意力不在这上头。曾献羽在小姐这里也不算新闻,穆辰是穆云的亲哥哥,他们兄弟两个多少年不见面了。沈菱凤心里清楚她跟穆云的事情,若是以前她一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早早就给她一个结果。只是如今也只剩下无尽的苦涩等着,想要怨恨命运的不公,只是想想沈菱凤,她的苦楚岂不是远胜于自己?每次想到这里,就是有再多委屈也都不能拿出来计较,小姐都没有怨天尤人,她算什么?

“你说大人在夫人这边?”回过神,澜惠又追问了一句,跟浣纱的好奇一样,曾献羽待在这边的话,小姐能答应?

“可不是,夫人还打发我出来了。我也不知道大人跟夫人说什么呢。”浣纱惊讶地了不得:“姐姐,你说大人跟夫人是不是从这以后就全都好了?要是这样的话,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也就有了好日子过了。用不着老是担心会被人欺负了。上次来了这个什么赵姑娘,全然不知道天高地厚来着。还以为夫人就是小门小户的姑娘们,任凭她欺负。”

“谁敢欺负你啊,就冲夫人这么喜欢你。也没人敢欺负你。”澜惠笑着从腰间的绣花荷包里掏出一枚梅花锭子给她:“这个是最新的花样儿,早间夫人才给我的。别又弄丢了,再像上次似的,我可不管你了。”

“多谢姐姐。”浣纱笑逐颜开,跟澜惠在一起又说又笑,好像是得到天底下最好的东西:“姐姐,我听到锦弗姐姐跟夫人说,什么华妃娘娘有喜了。这个华妃娘娘有喜,跟咱们夫人有关系么?”

“宫里的主位有了身孕,夫人是命妇身份。一定是要叩贺的。”澜惠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这可不是个好事情,华妃知道她跟宜王太多的事情,若是在皇帝面前承宠,便把他们的旧事告诉了皇帝。那可就不妙了。

“我哪知道这些啊,不就是觉着古怪才来问姐姐的。”浣纱瞪着大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眸滴溜溜一转,多少心眼都藏不住,尾巴一定会露出来。

澜惠心底却存了事情,别人不知内情,她跟锦弗两个心里清楚得很。华妃就是拿准了小姐不会跟她计较太多。才敢越来越放肆。上次居然敢在小姐面前端起主位娘娘的款儿来,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帮她。没想到养虎为患,难怪老爷当初对这件事就不喜欢,还说小姐总有一日会后悔,看来老爷说得还真是应验了。

跟浣纱一路说说笑笑。浣纱新得了梅花锭子肯定是欢喜的,蹦蹦跳跳一刻不停。澜惠看着浣纱,好像是看到曾经的自己,本来颇有些沉重的心思,一下子也丢到脑后去了:“你慢点儿走。等下仔细摔着了。”

两人到了院门口,锦弗远远在廊下坐着,手里拿着绣箩在那里做针线。浣纱冲澜惠挤眼:“姐姐,我没骗你吧。你瞧,锦弗姐姐还在院子里当这个外围防护呢。”澜惠笑着要拧她的嘴:“浣纱,等哪天我非要跟夫人说,好好治治你这油嘴滑舌的毛病,如今是打趣我跟锦弗,说不定哪天就说到夫人身上去了。

锦弗听到有人说笑,循声望过来,居然是他们两个。一面摆手,一面笑着过来:“我说哪来的这么热闹,就是你们两个来了。”

澜惠指指紧闭的房门,微微努嘴:“在里头?”锦弗点头:“夫人早间说让大人去告假,果然是去了。这里头的缘故恐怕只有他们知道了。”浣纱自忖自己还不到在这里听她们说话的份儿,没敢跟在旁边。一个人在门口去守着。

澜惠放了心:“浣纱说,你一大早跟小姐说,华妃有喜了。这事儿是真的?”

锦弗点头:“小姐说她不敢乱说话,我心中可真是没底。万一在宫里说出去一点儿,小姐跟宜王可就不止是清誉受损了。这里头还有好几条人命牵着绊着呢,虽说是皇太后回宫了,不敢太过分。可是华妃毕竟怀的是皇家骨肉,不看僧面看佛面,皇太后还能不疼自己的孙儿?再说皇后一直无所出,要是华妃真的生了皇子,日后可有好戏看了。”

锦弗想的事情跟她想的一样,澜惠方才露出的一点笑容,就因为这句话马上收了起来:“我听到浣纱这么说以后,心里就在这么盘算着。反倒是小姐如今对这些事倒是不上心,要是小姐能安心跟曾大人过日子也是好的,只是看她这样子,就是操的心太多,谁的事儿都放在心里,我就替她担心,万一哪天出点事,非要把自己折进去才算完。”

没想到两人都是同样的不放心,而且是为着同一个人。这就是关心则乱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希望这件事最后不要真的发生。甚至希望沈菱凤能够放下很多事情,就跟曾献羽这样子过下去好了,这也总比叫人提心吊胆来得好。只是事情越走越远,已经不是别人能够掌握的了。

☆、骄妻夜行 第二卷 相对 第六十七章 执拗

曾献羽看到沈菱凤一副不甚了了的样子,本来要说的话只好收了回去。想要跟扯闲篇的闲情逸致却越来越浓烈,也知道沈菱凤难得给点好颜色他看。只是沈菱凤的好颜色,并不是所谓的笑逐颜开,或是说沈菱凤平时都是耷拉着脸的说话。他不习惯沈菱凤冷冰冰的淡漠,哪怕是笑容都是冷冰冰的,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她发自内心的展颜一笑。

“你这些时候好些了?”没话找话,只是希望在这里多待些时候。沈菱凤不发脾气的话,或许就好多了。

“好多了。”慢吞吞做着针线,曾献羽在旁边坐着还真是不习惯。不喜欢身边有人,是因为一个人呆着惯了,不喜欢有人盯着她看,会让她浑身不自在。也是因为从来没有人把她掬在手心里,她只是习惯好像是画像上的人一样,被人远远看着,就是一幅卷轴,就那么静静挂在墙上,哪怕是笑容凝结在唇畔,好像是凝结的冰花一样,不真实也挺好。

曾献羽也不死心,只要她肯跟他说话就好:“那天敏敏的事情,是她不对。太不懂规矩了,早就该有个人给她个教训,也好让她以后知道什么是规矩是礼数。”

锋利的针尖扎到了手指,沈菱凤猛地一缩手:敏敏,好亲热的小名。不是时常有人跟她说,他们之间是清清白白的,两个人互相守着礼数。可见这话倒是真真假假了,真作假时假亦真。不知道谁是真来谁是假了。他们应该是世上最可笑的夫妻:努力向对方证明自己的一片真心,其实两人心里各有乾坤,要是雷公此时劈下雷霆,两人都要被劈死才算完。

“穆侍卫是先帝恩典,赐予父亲的。自来性情严厉,赵姑娘这般没规矩,父亲容得下容不下暂且不论。穆侍卫秉承先帝旨意,给她这场教训,便是日后怪罪也不为过。”手指尖上一点殷红,好像是盛开在冰雪里的红梅:“唯独一点叫人觉得不妥当的。穆侍卫手重了些,让赵姑娘变成那副模样,也别怪大人心疼。”

“我什么时候心疼了!”曾献羽微微提高了声调,等一对上沈菱凤的眼眸,却又不自主低了下来:“我是说她必然该受这场教训,谁都没错,是她错了。”

“是。”放下针线,手指尖微微发涩,一点都做不下去。赵敏能让曾献羽心里不痛快,隔了这么久还要把这话提起来说。心里不记着挂着,会要放这么久?至于赵敏在他面前说了什么,那到不必在意,难道她不说她就不知道。

曾献羽真的是有些急了,她这个语气说话。真的是会把人惹急了。总是把人隔绝在千里之外,即使他们有了孩子还是一样。若是日后的几十年都是如此,孩子见了是不是也会对他拒之于千里之外?难道出身不济,就是这一生都无法弥补?人人看他,均皆称羡,说他曾献羽何等荣耀。只是这样的荣耀,不身在其间谁都无法领略其中滋味。

“你跟她不是混为一谈的。她是她,你是你。”越说越乱,一定要向她说清楚什么,可越是这样就越发说不清什么。就连他自己都不觉得这其实是个死结,是个无底洞:“我不懂,你为何总要跟她说到一起。她不对不好。有管教她的人,并不用你来操心的。如今你是有了身孕的人,哪能事事都亲历亲为劳心费神的?”这话是早就想说的,太医每每诊脉之后都说她是劳心太过,不论什么都要放在心里绕上好几遭才罢。要不是这样,怎么会血不归经?

舌尖上的血腥气渐渐散去,还是有一股咸腥味在那里,根本就消失不掉。难道是不慎将舌尖咬破,不知道的人以为她要嚼舌自尽?

“大人的话,我倒是受教了。打从今儿起,赵姑娘跟大人的事,我一字不问一字不说,当做是没有这个人没有这件事就罢了。”

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赌气的意味,沈菱凤自己不觉得,曾献羽也不觉察不出来。两个成婚多年的人,对这件事居然是一窍不通。沈菱凤心中始终觉得只会挂记着她的亮哥,即使男婚女嫁以后,都无法改掉这个习惯。只是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曾献羽的挂念又岂是一星半点?若是曾献羽有什么,她还能不放在心里?

曾献羽被她一句话堵得脸色发白,嗫喏了好一阵还是止住了。门外一阵脚步声,一腔火气有了发泄的地方:“谁在外头?”瓮声瓮气的,一听就知道是一肚子邪火没处发,都发到这上头来。

“是小人。”外头答话的人是曾献羽的贴身小厮:“宫中杜太监来传旨,说是请夫人即刻进宫。”

“知道了。”曾献羽答应了一句,侧脸看向沈菱凤:“你不要我进宫去,如今皇上传旨要拧进去,这却怎么处?”

沈菱凤这点神智始终是异常的清醒,似乎外面澜惠他们的话全都应验在这上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大人尚且如此,何况于我哉?”她跟他相处一室,已经是气闷异常。不顾自己有孕在身,猛地过去,一把拉开门。

廊下站着的三个人全都吃了一惊,澜惠跟锦弗两个赶紧过来:“小姐。”

“预备朝服大妆。”沈菱凤青着一张脸:“叫人预备大轿,别叫上次那个鞍车伺候了,颠得人难受。”

“是。”刚才说的话,他们也听到了。锦弗跟澜惠也知道这一刻非来不可,皇太后回宫必然是怒气正盛,对帝后必然是要发火的,这时候不找沈菱凤进去,谁去消了这场无妄之灾。恐怕小姐心里头也清楚得很,她得到的事情永远都是让自己为难,旁人谁都无法消了这场灾祸。

“你们两个谁都不许在老爷面前多一句嘴,要不都不用待在我身边了。”心里同样蕴着火气,说话的时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这个架势把两个丫头吓了一跳,谁知道等下还有什么事儿出来。

☆、骄妻夜行 第二卷 相对 第六十八章 皇家婆媳

不知道是后来那句话有用还是因为沈菱凤看起来脸色不好,锦弗跟澜惠两个伺候她梳妆的时候,谁都不敢多说一句话。戴上珠冠的一刻,攒珠勒子勒得紧了些,沈菱凤忍不住探进一只手指:“勒得太紧了。”

“小姐,这么着可使得?”锦弗也觉得自己是勒得紧了些,松了一点点。

“也就这样了。”沈菱凤心中有气,外加进宫以后可能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她,脸色不怎么好看。看在自幼丫头的份上,还是不能多多绷着脸:“我方才那话不是说你们。”语气比之于方才柔和多了:“少绷着脸,没那么多委屈。”

“先时可不是觉着委屈,要是小姐不说的话,奴婢们心中可是委屈的很。”锦弗笑起来,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她就是这个脾气。只是也不喜欢跟别人多说,唯独身边这两个人知道多些,晓得她的委屈不为人知。

“没工夫瞎蘑菇,等会儿你们都跟着我进宫去。”有些头疼,除了她换个人去拆这个鱼头,行么?

“小姐,这又是怎么了?非要您去做这件事?”澜惠抱着她的朝服过来,厚重而朝服还要加上大带,这种衣服想起来就累得慌。

沈菱凤眉头皱了一下:“若是没猜错的话,皇后估计在皇太后那儿受了气。皇上心里不痛快,谁进去都会碰钉子,或许他也碰了钉子。这才叫我去的,我都想不出除了皇帝谁还能想得出这种心思,叫我去解这场晦气。婆媳之间原就是解不开的结,难道他竟不知道?”

“要小姐去给皇后解围?”锦弗皱眉:“这种时候倒是记得小姐的好处,难为小姐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做了什么。”

“要是他想不出,我又能怎样?”沈菱凤任由澜惠给她穿好朝服:“细想想,我要是不去这一遭原也不错,只是想想自己背后还有那么多事情,不去不行。”沉吟了一下。一字一句吐出几个字:“毕竟,如今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外家是凌家,沈家已经什么都没了。一个皇后加上一个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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