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妻夜行-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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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菱凤换了件月牙白的长裙从屏风后出来,好像是腰间多出了什么东西。随手拿起来,是绣了一半的鸾绦,缠缠绕绕纠葛不清的缠枝莲。她从来不喜欢做这种花样的东西,况且就是日常起居的用物,也是锦弗和澜惠两人打理,上次那个荷包是有人央告了多少日子才做的,最后还不是付之一炬?
“谁的东西?”把鸾绦递给紧随其后的澜惠:“怎么在我这儿?”
“不知道,早先收拾东西的时候都没瞧见。”澜惠看了好一会儿,愣是没想起来。锦弗一脸莫可奈何的神情,端着个大托盘进来:“小姐,今儿十六。”
“十六?十六怎么了?”沈菱凤一时没有回过神:“是有什么要紧事儿?”
“大人在京里呢。”锦弗最不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这件,相信沈菱凤比她更厌恶:只要曾献羽在京城,每月的初二、十六就是曾献羽跟她同房的时辰。以前他不在京城用不着操这份心,现在回来了,烦恼随之而来。早知道连这两天都蠲了。
沈菱凤本来就不欢实的眉眼立刻黯淡下来,乌云盖顶来得真快:“鸾绦是你放的?”
“嗯。”锦弗点头:“昨晚上奴婢就开始琢磨了,好像只有这个法子。”
沈菱凤会过意,这个不是鸾绦是喜带。要是曾献羽知道自己在月事里不就不用来了?再说人家身边还有个讨喜可爱的岭南王郡主,岂不比自己好得多。
澜惠打了一下锦弗:“要是那个赵姑娘有喜了,怎么处?”别看澜惠不说话,有时候还带着点结结巴巴,裉节上人家来一句,让沈菱凤都没了说辞。锦弗光顾着让她过了眼前,却没想到那件事似乎更重要。
“够了。”沈菱凤眉头紧皱着:“把那东西收起来。”捋衣在香案前坐下,案上放着一套光洁润滑散发出淡淡光晕的茶具,煮好的淡茶散发出馥郁的茶香。
两个丫头互看了一眼,今儿这是怎么了?换做以前,早就点头答应锦弗那个不是主意的主意了。是不是因为多出个什么赵敏赵姑娘,小姐就变得跟以前不一样,说不定以后就都变好了?
“小姐,明儿兵部侍郎家的长男弥月,这是写好的礼单。”锦弗把红封放到桌上,屋子里忽然黯淡下来,扭头看到曾献羽站在门口。看来记得今儿是十六的人多得很,大概只有沈菱凤不记得是几时。
“大人。”他们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所有人都要出去。锦弗跟澜惠两个人福了一福,收拾好桌上的东西相继退了出去。
第一卷 京城 第十章 药
沈菱凤慢吞吞喝着她的茶,多了个男人在屋子里,到处都会充满他的气息。但是她手里握着的茶杯,是那个人给她的。那么在她手边,还是有他的气息。
曾献羽心里忐忑了一下,连他自己都不觉得,自己心里好像还是很盼望每月的这两天。男人都会有三妻四妾,赵敏明媚动人,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喜欢。看到的时候挪不开眼睛,出自于男人的本能。
没说话,在她对面坐下同样端了一杯茶,沈菱凤睫毛动了一下,依旧是低垂着眼帘不说话。她能跟他说什么?她跟他有什么可说?
“茶淡了些。”曾献羽放下茶杯:“前些时候叫人带回来的茶叶,味道重些。”
“在大房里。”抿了口茶:“我喝不惯。”
“胃口是可以变的,人也一样。”曾献羽手指触到杯底的铭文,用心比划了一下:“这套茶具差了一个闻香杯,换一套?”
沈菱凤放下茶杯:“大人如今是当朝炙手可热的一品大员,想要官窑订制各色器皿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不过到底是官窑,御窑的事儿就不要跟着掺和了。至于闻香杯,难道大人不知进贡的御茶,压根没有闻香一说?”
“夫人知道的事情比我多多了,御窑御茶的事情第一次听说,省得下次有人问起,我自己露怯。”曾献羽好像没听懂这段话里有话的故事,对面横眉冷对的沈菱凤很不屑他这样没轻没重的言辞。只是他并没有说任何不该说的话,不知道内情,大可以装傻。为什么每次都要说出来,让所有人都不高兴?
懒得答话,沈菱凤转身去了里面。类似的事情发生得太多,即使有什么觉得不合适的地方,曾献羽好像有点迫不及待,又不愿被沈菱凤小瞧,等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才跟着进去。
换掉外衣的沈菱凤可以用弱不禁风来形容,好像很久以来都没有变过。自从成亲那天开始,都是这样单薄。抱在手里会觉得硌得慌,还有不论几时都是一副桀骜不驯的表情,哪怕是在床笫间,情热的时候也一样。以为她不会动情,细密的呻吟还有身体的反应不会骗人。
曾献羽好像是掬着一块稀世奇珍,明知道过了这一夜还是路归路桥归桥,只是在拥有的时候,就不愿放手。
朝里面翻了个身,不习惯外面有个温热的躯体。数九寒冬的时候,锦弗和澜惠会很细心的往被子里加上两个汤婆子,外带屋里暖融融的地龙熏笼,永远都不会感觉到寒冷。最难过的就是乍暖还寒的时候,丝丝寒意就会在不经意间钻进来。
那个人好像是刻意的,健硕的手臂伸过来把人抓到怀里,这一下让寒意侵袭的缝隙就消失了。口鼻间呼出的热气在耳后吹得痒痒的,他每次都是不依不饶的,不把人折腾得筋疲力尽是不会放手的。
“嗯。”生理上的反应绝对会出卖她的主人,沈菱凤不自觉地抱紧了那个勾起她欲望的男人,散落的秀发缠绕在脖项间,跟黏腻的汗水交织着,把两个人勾缠在一起。
曾献羽含住她明媚的胸珠,舌尖不住挑逗着敏感的肌肤。好像是胸腔里的氧气被耗尽了,沈菱凤胸部急剧起伏着,手臂把他抱得紧紧的。就是这个动作,很好地鼓励着曾献羽,越来越猛烈地撞击着她的身体,琉璃色蔻丹染就的指甲掐进了曾献羽的肩胛,吃痛皱紧了眉头,取而代之的就是更猛烈的撞击,在女人体内释放了自己。
这一次持续的时间大概比前两次加起来的总和还要多,身下压着一具温热而黏腻的娇躯,低头看的时候已经两眼鳏鳏,应该是累极了。很小心地从她身上下来,拢好散乱的头发,又顺手掖好散开的被端,把她抱进怀里沉沉睡去。
锦弗偷偷看了两眼一大早就不怎么高兴的人,只要曾献羽在府里,只要是每逢初三十七的早上,她跟澜惠就难得当这个梳头的差事,偏偏这位大小姐绝对不答应让人替了他们。
“药。”冷冰冰迸出一个字。
“小姐?!”就知道会要这个,昨天傍晚的时候,澜惠说要是没孩子会怎样。两人还在外头计较了半日,万一真的那什么赵姑娘真的有喜了,小姐日后可怎么处?操半日心,落得的结果小姐根本就不在乎,这个药她还是要吃。
“拿来。”沈菱凤这次说了两个字,她不要有孩子,不要跟曾献羽再有瓜葛。
“是。”不用吃,光是那个黑漆漆的颜色,加上刺鼻的味道就知道有多难吃。但是沈菱凤每次都是拧着眉喝个干净,喝药的时候一扫大家闺秀的腼腆,也不知道这药吃了有什么好。
药有点烫舌,味道苦涩到心里。沈菱凤不是第一次觉得药难吃,但是这次变得格外难吃。
“夫人,夫人。”管家慌慌张张从外面进来,丝丝白汗从额头上沁下来。沈菱凤皱着眉头,碗底特别烫手,重重搁在案上:“怎么了?”不耐烦,隐而不发都有。锦弗为管家捏一把汗,差不多是在老虎嘴上拔毛。
“夫人,出事儿了。外头不知是从哪里来侍卫,将咱们中门团团围住,为首的那位将军也是跟咱们大人一样的服色,虎视眈眈的。拦着大门不许人进出,不知道是个什么缘故。”管家不是没见过大阵势的人,但是有人这样无礼擅自乱闯还是第一次。
沈菱凤定神想了想,若说有人跟曾献羽一样的服色,尤其是武官中的官员,除了一等龙骧将军以外找不出第二个,但是这位一等龙骧将军在外戍边,轻易不回京城。那些职位官职不及曾献羽的,想要以下犯上,还是到将军府门口闹事,不会有人有这个胆子。
“锦弗,你跟管家一起去外书房叫来长史官,请他去看看是谁在外头。”沈菱凤自重身份,怎么会轻易去见外头的官员。不论是圣眷正隆还是久负盛名,对她来说都不过了了。
第一卷 京城 第十一章 有人闹事
“是。”锦弗答应着跟管家一起出去,走到门口一扭头,桌上那碗药散发着阵阵热气,小姐的心思大概不在药上了,只是那张阴云密布的脸,谁知道她心里到底是是在琢磨些什么?有人胆敢到将军府门口闹事,还是曾献羽在家的时候,简直是目中无人到了极致。锦弗都觉得忿忿不平,换成是沈菱凤的话,可能心里会有更多的不痛快。
长史官显然也知道了这件事,正在二门处等着锦弗:“姑娘,外头闹得不成样子,夫人知道了?”
“知道了,这才叫我来找您的,请您到外头瞧瞧去。若是不成的话,该去兵部把大人请回来。”锦弗很认真地想过,大概沈菱凤要她出来瞧瞧,最后也就是准备这么说。这些事,她总不会亲自出来吩咐下人。要是没有什么赵敏赵姑娘的话,说不定还不会闹到这个地步,偏偏又多出个什么外四路,专门来惹是生非的赵姑娘,除了会多出太多不必要的麻烦以外,就是很多让沈菱凤操心,然后更多的不高兴。
“老爷不在兵部。”长史官暗地跺脚好几遍,早朝以后交割了当天的差事,曾献羽带着赵姑娘到郊外打猎行围去了,走的时候吩咐过,有事的话也要等他回来再说。没看出这位刚带回来的赵姑娘会这么受宠,好像昨天是十六来着。
将军府所有人都知道每逢初二、十六是怎么回事?有时候还有俗称的被头风出来,没想到今儿就应验了。差使真是越来越难当了。
“不在兵部,去哪儿了?”锦弗脱口而出,怪不得有人来撒野,真以为他们家小姐好欺负,岂有此理!
长史官摇头,他敢说曾献羽跟赵敏两人到郊外行围打猎去了?就是不要脑袋也不能说这话,话说后院那位正主儿会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心里一准是明镜儿似的,不过是聪明人绝对不会点破让大家都难看的闷葫芦。
“大人是朝廷命官,去哪里自然有朝廷定规,岂会随意告诉旁人?”沈菱凤冷静而严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好糊涂的问话,难道是要她来问这些的?
“夫人。”长史官稽首为礼:“属下参见夫人。”
“外头是什么人?”沈菱凤懒得追究那个人的去向:“大人纵有大不是,也要有皇上谕旨责成有司拿问,岂有到将军府兴师问罪的道理?”
“属下也是刚听到信儿,匆匆赶来。没想到锦弗姑娘也来了。”长史官很会撇清自己,尤其是遇到沈菱凤这样精明能干的人,她面前只消说清楚就行,是非黑白她心里清楚得很。
老狐狸!沈菱凤心里暗自骂了一句,跟我来这套。脸上还是纹丝不动的沉稳:“既然是这样,那就瞧瞧去,到底是谁来了。”
长史官不敢走到她前头,老老实实跟在后面,锦弗和澜惠两个外加无数的婆子丫头都尾随在后面,一群人就像一只不掉的尾巴,沈菱凤早就习惯了这只大尾巴。当做是一把保护伞好了,有一天要是没了会很不习惯的。
没有直接到府门外,隔着太湖石堆砌的假山,已经看清楚外面穿着一品武官服色,趾高气扬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是谁了。
“既然大将军不在府中,那我就只有如此回复皇上。曾献羽目无君上,该当死罪。”得意洋洋,好像是天地下最光彩夺目的人就是他,睨视一切也是应该的。
“议定一品大员死罪该由都察院会同三司,于大朝之上奏明皇上,核准之后再由六部尚书议定才能明正典刑!何况一等骠骑神威将军,是皇上亲封,岂能轻易定罪?你是甚等样人,胆敢口出狂言!”沈菱凤清朗而疏冷的声音骤然响起,中气十足。能够很清晰地传到所有人耳朵里。
“谁?”外头那人声若洪钟,仅从语气上辨别,也应该是习武之人。沈菱凤从太湖石的假山缝隙中看过去,不过是个粗陋的武夫,即使正一品的武官服色穿在身上,也不过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摇头晃脑一番,没看到说话的源头。这就奇了怪了,总不会是从哪里跑出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来管这个闲事,赵敏可是他先看到的。曾献羽居然敢横刀夺爱,那就别怪自己在皇帝面前给他上眼药了。明着说的话肯定不行,皇帝对曾献羽还是很看重的。为了个女人争风吃醋的话,第一个要翻脸的就是皇帝。至于接下来的事情,还要看自己是不是有那个本事。就在最险要的当口,怎么跑出个程咬金来了?
“吴兴沈氏!”冷冰冰抛出四个字,曾献羽的夫人是不管用的。来给曾献羽难堪,那样表明身份岂不是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