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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不老约-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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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侍女入内回报说,萧简求见。

“看来我也是时候回去了。”小砚就此离开。

别风寒(十)

然而进来的,除了萧简,还有慕空。

“他说了什么?”青骊开门见山问道。

慕空不答,萧简听青骊询问愁色更深,道:“你应该猜到了。”

“他真的这么说?”纵然结局了然于心,青骊却坚持追问,道,“你亲口告诉我,他是不是真的那样说过?”

慕空不明二人所说何事,但见青骊此时激愤,遂上前劝说道:“七姑姑,保重身体,别再动怒。”

稍作休整,青骊对慕空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我去看过三姑姑,她一切都好,丛葭也没事。想着你放心不下,所以我就想进宫转告你,在外头正好遇见萧师父,就一起进来了。”慕空道。

得知青蘼和丛葭无恙,青骊放心。

“七姑姑如果有话要转达的话,可以告诉我。”慕空道。

青骊思忖片刻,抬头看着慕空,恳请道:“你告诉她,我们有办法救姐夫出来的。还有,如果可以的话,替我将丛葭接出来,暂时留在你身边。”

慕空迟疑。

“你父殿一定派人围住了易府。”

慕空点头。

青骊抓着少年手臂,郑重叮嘱道:“一定要把丛葭接出来!”

她的害怕和担心昭然可见,某种直觉教她一刻都不能再多等,遂将少年推开,道:“现在就去。”

慕空纵然还有疑惑,但见青骊如此也唯有从命,匆匆离去。

见少年离开,青骊才稍有安定。

“你还是不放心五殿下。”萧简道。

“丛葭的父亲是顾庭书,这是改不了的事实。我知道他有多恨姓顾的,即使丛葭还只是个孩子,即使我是这个孩子的母亲,只要有机会,现在的他,一定会下手的。”她慢慢坐下,已然冷静,问萧简道:“他到底怎么说的?”

萧简负手,侧身站在青骊身前,剑眉凝蹙,沉重感叹,道:“易君傅确实贻误军机,罪责难逃,不可姑息。至于……她……没了易君傅,她可以做回最开始的选择。”

青骊冷笑一声,转过目光看着双眉未舒的男子。萧简对承渊义重,承渊却要利用挚友对青蘼的情深作为拉拢,巩固势力,这样相似于当初对她。

“也就是说,他现在这样做也是因为你,生死之交?”青骊站起身,总也不想承认。

萧简沉默。

“萧简……”

“不。”不拖泥带水,他回答得极其干脆。

“我什么都还没有说。”心头莫名划过一丝欣慰,即使是她如今失落失望,甚至是被萧简断然拒绝,她却忽然觉得高兴。

他转身正视不解的女子,唇角牵起同青骊一样浅淡却会心的笑意,道:“我和五殿下交的是命,和公主你交的是心。”

青骊忍俊不禁,虽然阴霾未去,却也有拨云见月之感。

“如今怎样把三驸马救出来才是最紧要的事。”萧简道。

提及此,二人神色又重。

“不能釜底抽薪,就算过了这一关,也不知道下一关要怎么过。我怕还没坚持到最后,就都乱了。”青骊忧忡。

“今时不同往日,别忘了你现在在雨崇,城楼的大旗上,写着的是‘扶苏’二字。”萧简安慰道。

青骊微笑点头。

“一天之内,连着拒绝了你们两兄妹,不知道回头会被治什么罪呢?”萧简打趣道。

青骊斜睨他,道:“办事不利。”

萧简轻叹,为难道:“等我想出救人的办法,就立刻过来找你。”

“恩。”青骊道。

至交两人相视而笑,青骊目送萧简离去,背影倦倦,她收了本就无力苍白的笑意,峨眉又蹙,浑身再觉一阵寒意袭来。她抱臂,瑟缩回软榻之上,阖眼睡去——外头风雪未停,她能听见朔风呼啸,吹彻心骨的寒冷。

翌日清晨,青骊忽被一阵急促的叩门声惊醒,门外传来小砚惶急的声音。

待青骊开门,才听说,青蘼昨夜自缢于易府。

冬季寒风豁然将门吹开,凛冽之气破门而来,吹在本就只着了单衣的女子周围。青骊却失神不觉,久久未有动作。

小砚将门关上,转身时间青骊已跪坐地上,清泪两行从脸颊滑落,目光却显得呆滞无神。

侍女将青骊扶起,搀回床上,捡衣帮其披上,道:“公主节哀。”

“我要出宫。”青骊道。

“承渊还没……”

“我要出宫!”青骊猛然站起,扬声道。

房门又被推开,此时走入的,正是承渊。

青骊眼见承渊走近,却执意出去,经过男子身边时,被拽住手臂。她不回头,眉峰紧蹙,道:“我要去看姐姐。”

承渊将她拽回身前,双手死扣女子肩头,道:“萧简和空儿已经去处理,你不适合看见那些东西。”

青骊试图按下肩头的手,无奈承渊扣得紧,她不强行挣脱,愤愤盯着承渊,道:“我要见姐夫。”

“不可能。”

“姐姐已经死了,是你逼死她的!”青骊诘责道,“易君傅是姐姐现在唯一的凭持,是你把姐姐逼上绝路的!”

原本冷淡的神情因为青骊盛怒的眼光也起来波折,他仍压制着已被点燃的怒意,咬着牙道:“不是。”

“先抓了易君傅,再试图用姐姐作为拉拢萧简的筹码。你不是不知道这种事是姐姐心里的刺,当初下嫁郭培《奇》枫已是迫不得已,和易君傅在一《书》起也是为了你,但你现在居然《网》还要捅她的伤疤,你怎么下得了手!”她双目盛泪,带着极怒,近乎仇视地盯着承渊。

“姐姐和萧简从来没有忘记彼此。我知道姐姐半生受苦,这样做也是想他和萧简终成眷属,而且留着易君傅也确实无用了。”承渊凛然。

青骊缓缓从承渊的钳制下抽开身,注视着兄长未有半分悔疚的神情。面对承渊如今的漠视,她或许应该相信小砚所说的天性。

她将即将涌出的眼泪忍下,又要走出去,然而却被他从身后抱住。她忽然哭了出来,却是无声。

“青骊。”他紧紧将她拥在怀里,恳求着,放弃所有的骄傲和冷漠,“现在就剩我们了,就剩下我们两个了……”

“放我去见姐姐。”眼角里事承渊闭目的神情,男子眉宇间有和她一样的悲伤,而她却像被掏空了一样在他怀里毫无力气。

“给我点时间,青骊,给我点时间。”他的恳求里还有门外不曾停歇的风声,呼啸而来,冻结了往昔。

深冬的雨崇堆积着深雪,这是南方历史上少见的来势汹涌的一场降雪,除却中间稍有歇息,风雪几乎湮没了这座城里所有的生机,车马难行,人迹稀疏。

积厚的雪地教马车难以前行,终于快到易府摸时,车轮陷入雪坑,难以拖出。

青骊说,要走着去看青蘼。

她披着大氅,怀里抱着手炉,被承渊拥住肩膀慢慢走向已经积累了无数白雪的飞檐青瓦。

曾遇见过比这更要肆虐的狂风大雪,那时候她倒在雪地里,四肢无力,是承渊将她寻到,不顾一切地抱着她离开。那个时候她不知道应该去哪里,而现在,却是兄长相伴,听她意向。

她一步步走着,终于到了易府大门口,抬头,却见挂起的匾额上,也积着雪,白金相映。她几乎已经快提不起步走上身前的石阶,她说:“哥哥,帮我。”

承渊俯身将她抱起,众目睽睽之下,踏入易府大门,走入青蘼灵堂。

眼前飞雪,缭乱纷扬。她蜷在承渊怀里,温柔无声。

“到了。”承渊柔声道,将她放下。

黑白缟素,肃穆安静。棺椁就安置在灵堂正中,而易君傅已守在一旁,见青骊过来,他颔首,递上三株长香。

青骊亲自点香,在青蘼灵位前叩拜。

“我想陪姐姐过完头七再回去。”青骊道,声音苍白淡淡。

她又见萧简正在行礼,男子神情肃正,默然而行。

“我让小砚留下来陪你。”承渊道。

青骊点头。

于是她日日在灵堂里枯坐,心中默念经语佛言,看着灵堂中烛火斑驳,照着缟素交缠,寂静悄然。

这日夜里,青骊依旧未归就寝,跪在青蘼棺椁前,垂首诵念,直至听见人声脚步,她才睁眼,停下手中拨转的念珠。

“还没到时间呢。”青骊未曾回头。

来人跪在她身旁,道:“夜里睡不着,就想过来看看。”

承渊衣上雪尘未去尽,这会儿已经化开沁入衣料里。

“你是不放心什么呢?”青骊幽然问着。

他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女子,她穿的还是平日的素衣长裙,只是发间别着一朵白花,未施粉黛的脸看来憔悴。

“听说你一直这样一守就是一整个晚上,谁劝都没用。”承渊道。

“反正睡不着,不如多陪姐姐一会儿,过了明天,就没机会了。”青骊起身,拈香点上,双手合十祝告,而后道:“我仿佛回到当初留在出云庵的日子,每日安宁,那些事都仿佛没有发生,但眼前这幅棺椁赫然,容不得我忘记。”

承渊到她身旁,看着香烟渐起,如同点燃了旧日时光,熏烟袅袅。

她绕着棺木缓缓走着,指尖触上棺盖,像是过去触摸着青蘼衣角,有旧时女子身上的淡淡香味,却已隐约飘渺。

“姐姐这一生,就没有为自己活过,小时候为了我们,后来为了大珲,我想着以前她弹琴的样子,却是再也听不见了……”青骊停在棺椁前,垂首贴上。棺木冰凉,透过脸颊传遍全身,她想再抱一抱从来疼爱自己的亲人,说一句,对不起。

她仍然依恋着,只是没有过去那样表达得强烈清晰。她的凭持就是至亲骨肉,承渊或者是青蘼,她和已逝的女子一样,其实从未自主,总也受制于人、于世。

他驻足在她身边,伸手抚上遮在她额前的发,温柔如旧,却已凄凉,道:“别这样,现在我们更应该顽强走下去,这也是姐姐的心愿。”

“嗯。”她轻声回应,再阖上眼仿如睡去。

更大的风声传来,摧枯拉朽一样带着毁灭的味道,就连台上的烛火都不由一颤,晃动了他们的身影。

青骊走出灵堂,扑面而来的寒气教她不太适应,却是身后宽厚温和的臂膀给了些力气。她从承渊手中接过手炉,抱在怀里,静静看着夜色里斜飞在扑朔灯光中的大雪,悄然无声。

忽的一盏等被吹灭,又被吹离了原来的地方,最后滚落到她脚下,已然破损。

破损的灯罩上写着字,青骊低头看着,却仿佛看见曾经有一盏写着“流觞”二字的挂灯,零落损毁在她脚下——却是她自己造成的。

“还是进去吧。”承渊劝道。

“这话,我已是听得很多。不管在哪里,总有人这样同我说。进去吧……”目光穿过雪帘重幕,旧事过往,纷至沓来,是谁都好,如今却只是她和承渊一起在这里看雪,甚至是连共同回忆过去都不是。

“那也是你不会照顾自己,总要人提才是。”他浅浅微笑,将女子的大氅又紧了紧,看着已经吹到她眉发间的雪花,有些晶莹,胜过她此时黯淡的目光。

“是你们太小心了。”她退后着靠近灵堂,像是舍不得这雪一般不肯回头。终于转身的时候,她几不可闻地一声叹息,如同飞雪被风吹开,不教承渊听见。

他陪她坐在灵堂中,将她揽住。她瘦削的身子靠着他,仿佛没有重量一般。

她说起过去给承捷守灵的情形。深夜里,也是这样孤灯清影。那个时候,他们还不能像现在这样靠在一起。

“也有十多年了,你一直记着,不累吗?”他摩挲着掌心里她的肩,垂下眼去看其实并不能看清的她的神情。

“你还记得当初在二哥灵位前发过的誓吗?”她见承渊不答,自己举起手,重复道,“扶苏承渊枉顾兄长性命视为不义,今于兄灵前起誓立约,吾妹青骊为证,承渊必为大珲鞠躬尽瘁,诛异伐外,至死而终。”

他惊讶于她的只字不差。

“诛异伐外,至死而终。”她再念起这八个字,不由一阵酸楚,往承渊怀里靠了靠,道,“这该是要有多累,才能完成的誓言。”

他伸出另一只手将她抱紧,像是自己也冷了一样渴望从青骊身上得到些什么。

青骊回抱住,听着如同鬼魅横行的风声,自言自语道:“不知道这场雪,要下到什么时候。”

“该不会太久了吧。等雪停了,就是我们最后和寒翊对阵的时候。”承渊阖眼。

“那趁风雪未过,你好好睡一觉吧。”青骊低声在承渊耳边呢喃。

“嗯。”他点头,被风席卷而来的睡意忽然变得浓重。已有多年没有安稳地睡去,身边有最亲近的人,没有杀伐和责任,只有她轻柔的一声,仿佛吹到梦里,恬淡知足。

黎明总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她却不觉严寒地站在雨崇南面的城楼上,望着已经减弱的雪势,等待着什么。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不动。待那人走到身边,她才说“谢谢”。

“你不怕他回来吗?”依旧暗着的光线里,他仿佛可以找到青骊目光的尽头,而后同她一起望着那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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