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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不老约-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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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父皇要我过来问问,过几日冬猎,你和姐姐要不要一起去?”承渊道。

“又到冬猎的时候了吗?”青蘼像在自言自语,“这个时候还要去冬猎吗?”

“祖宗留下的习惯,父皇也希望趁着快过年,讨个好兆头吧。”承渊说话时,不自觉蹙起了眉。他知道,这不过是皇帝用来稳定人心的做法,也算是自欺欺人吧。

“那青骊你去吗?”青蘼问。

“去!”青骊回答得干脆,重新看着紧闭的窗,目光又飘忽起来,“我感觉自己很久没有出去了。”

视线中的青骊凄然哀伤,目光里却有迷茫。承渊默然凝视,看着长时间来只是匆匆相见的女童。她不知道那些短得可怜的见面机会都是他争取来的,即使曾经青蘼那样委婉却深刻地告诫过自己,他依旧执迷,逃避过,却还是被某些东西拉了回来,阻力和推力,纠结得深不可解——他当真在意这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挚亲。

“那我这就回去告诉父皇。”承渊一面说,一面站起身,目光停留在青骊身上,有些不舍,却最终还是挪开了。

“哥哥慢走。”青骊起身相送,却止步于少年一声“你多休息吧”。

看着承渊走出视线,青骊又坐下,拿起几上的茶,才发觉已经凉了很多,遂叫道:“司斛。”

不见侍女回应,她又叫了几声,才有另一名侍女进来。

“茶凉了,都换了。”青骊吩咐道。

“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喝茶了?不是以前觉得苦吗?”青蘼笑问。

“那是以前只喜欢吃甜的,但是这样不行。什么都要尝一点的。”青骊也笑,仿佛银河抖落在眸里,晶晶亮亮,迷离闪烁,“姐姐,你说是不是?”

青蘼看着青骊,良久后才幽然道:“是。”

仿佛凝滞的空气里弥漫着暖阁里焚着的淡淡香气,长久萦绕在沉默的姐妹之间。

这样长时间的静坐,青骊听见外面好像又起风了,可以透过门窗吹进来,彻骨冰凉。而那个少年,才离开没有多久,此刻,应该正走在风雪之中吧。

就好像生命里,总还有机会,安安静静地亲身感受那一番寒彻骨,好好地看一场雪落。

雨崇城外卷茏山上,青骊牵着清携,低头走在足以淹没脚背的雪里。

“公主近来的心事似乎更重了。”萧简同样牵着马,与青骊并肩走着。

“萧简,你说现在这样好不好?”青骊驻足,俯身捧起地上的雪,冰冷地刺着肌肤,而靠近掌心的那些已经融了,化成了水,一滴滴落下。

“也许是对我们最好的了吧。”萧简的回答渗透着无奈,看着青骊松手,那捧雪落在地上,碎了。

青骊深深呼吸,冬季里寒冷的空气进入身体,却仿佛在瞬间清醒了神志,但是下一刻,她又觉得冷了,握了握拳,双手来回搓一搓,“以前,都不会这样的。”

那双过去同样被承渊呵护着的手,现在再也没有人会将它裹在掌心,再也没人会对着它呵气,也再不会有人说“当心冻着”。

“萧简,知道为什么我求父皇带你出来吗?”青骊转身看着萧简,少年的疑惑溶解在她友好的微笑里,“因为只有你不会劝我,不会躲我,有些话,我也只能对你说。”

“公主……”

“别看我比姐姐小,她从小教我的东西,我都会了。而且,我待在父皇身边的时间比她更长,看见的比她更多,只是以前还没来得及弄清楚。但是现在,我明白一些了。八岁,萧简,我觉得,其实我比姐姐知道得更多,但我没她那样逆来顺受。”女童原本在雪地里划着什么,说到这里,她起身,抬头看着比承渊还高的少年,目光真挚,问:“萧简,你恨姐姐吗?”

恨这个字从她口里出来得太容易,他从来没将恨与青蘼联系在一起。青蘼,那是他少年时光中最为牵绊的一个人,懵懂的开始,然后一切还没来得及发生就被遏制,尽管有些东西并不受自己控制在逐渐生长,但这是事实,与恨无关,他和青蘼,都是无奈的。

“公主想太多了。”萧简微笑,“今天没带弓箭出来,也没人跟着,时候不早,我们回去吧。”

“嗯。”青骊点头,然而目光触及到清携的时候,原本的短暂的笑容顿时消散。她伸手抚摸清携,指尖仿佛触动到回忆,当时承渊在她手心写下“清携”这两个字时的感觉,这样清楚。

“公主?”萧简叫道。

“这就上来。”青骊擦去雪地里的字迹,上马,先萧简一步勒起缰绳,掉头回去。

这个时候的卷茏山被罩在夕阳的斜晖里,白雪镀金,相安静好,掩去了雪的凛冽,有橙红色暖暖的光泽。

快到大营的时候,青骊望见大营门口正从马上下来的少女。月棠一身浅蓝色的骑装,笑得格外满足,对着身边白衣的少年。而他,也对着她浅笑,在落日霞光里,在众目睽睽下。

“公主。”萧简叫了叫失神的女童。

“嗯。”青骊回神,同萧简继续前进,看见承渊回头,他的目光带着些许错愕。

到了大营口,青骊跳下马。这是她从来的习惯,不管何时,何地,有谁看着,她就是这样干净利落地跳下来。

“青骊公主。”月棠以礼相待。

“哥哥也回来了。”青骊笑看着承渊,对月棠的话置若罔闻,而后转身对萧简道,“萧简,我和你一起去马厩。”

青骊牵着清携经过承渊身前,他看见女童已经冻红了的手,忽然想开口说什么,却停止在又经过眼前的萧简。有些感觉分明很奇怪,不应该有,却偏偏因为正在离开视线的那两个人而滋长。

她不了解,他看见她和萧简一起的时候,就像她看见他和月棠互相给与微笑的时候。

“公主,你跟五殿下,应该好好谈一谈。”萧简劝道。

“不会有结果的,他躲了我十个月。而且你没看见刚才他和月棠的样子吗?我干嘛还要自讨没趣呢。哥哥是我的,也只会是我的哥哥。”青骊将马牵进马厩,“萧简,你是不是应该趁这个时候和我姐姐谈一谈?”

一时语塞,萧简才放下的手扶上木栏,怅然道:“谈不谈都一样,也许说了,情况更糟。”

青骊凑上去,调侃道:“你是真的没自信,还是不信我姐姐?”

情绪转变得这样快,有时候萧简根本判断不出青骊的心情,但只要她还会笑,并且没有他能感知到的愁,凭借两个人将近一年的相处,他已然对此欣慰。

“不逗你了。”青骊呵呵笑着,“差不多该晚膳了,我去父皇那儿,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你说了不逗我的。”萧简回到。

青骊笑得更欢,“好,我错了。真走了,你不后悔?”

“再说,是公主我都不客气。”萧简挑眉。

“对本公主不敬,吃饱了再和你算账。”青骊说着转身离开了马厩。

他们时常会这样玩笑,将心底的某些幽怆翻出来,说一说,总比一个人困顿在里头好上许多。好像青骊这样,而他从来不敢触及青骊的伤,一点点的痛,对她来说,都会持续很久很久。

清梦暖(十三)

皇帝主帐内,侍者已经摆好了晚膳,青蘼和承渊也已经到了,而少年身边,还站着蓝衣的月棠。

“父皇,我觉得不太舒服,先回去了。”青骊的不悦很直接地表现在脸上,然而转身才要走,却被皇帝叫住。

“进来了才说不舒服,过来给朕看看。”明知青骊有意避开月棠,皇帝并不责怪她的任性,这一声里却也有关心。

迟疑着,青骊还是到了皇帝身边。一路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将自己粗粗收拾了一下,入了大帐之后,帐里的暖意也彻底化去身上残留的雪寒,只是面容上有些湿润。

“和萧简一声不吭地跑出去,你以为让人传个话就了事了?如果真出了事,怎么办?”皇帝一面说,一面拉着青骊坐下。

青骊乖巧地坐在皇帝身边,道:“有萧简在,我怕什么。他是会拼了命保护我的。”

“是吗。”皇帝的话听来随意,然而带着三分笑意的脸上却隐隐有些思量。他看着坐在承渊身边的青蘼,少女安然静默,低眉无声;再转头,青骊有些得意的笑容就显得明朗热闹许多。

“那是自然,萧简是我师父,哪有师父不保护徒弟的。”青骊笑靥如花,提起萧简的时候神采里有些飞扬的明媚,牢牢地抓住了皇帝的视线。

“这些没规矩的话,就你说得出来。”皇帝笑着,拿起碗筷。

“平时和萧简学射箭的机会又不多,好不容易这次父皇允许我带他出来,当然要多花点心思和时间去学。而且萧简也教得好,我很喜欢和他学。”青骊道。

女童满是赞扬的口吻,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萧简的名字,停在承渊耳边,绕在心头,眼里是青骊笑得开怀的眉眼,就好像过去,她提起他时的样子,是从眼底绽出的笑意。

“呵呵。”皇帝笑了两声,又问,“你们今天又做了什么?月棠,你先说。”

月棠有些羞涩,顿了顿,方才抬起头,回道:“出去赏雪的时候,刚巧遇到了五殿下,所以就一起走走,没多久就回来了。”

那是少女独有的娇羞,浅浅的红晕浮在双颊,青涩的话语里却有莫名的兴奋跳跃,一点一点,都能听得清楚。

青骊失手将碗碟打翻,弄脏了衣裳。她立刻起身:“衣服脏了,我回去换。”

侍者进来收拾,小小的混乱里是青骊匆忙离开的身影,却只有承渊听见一声像是抽泣的声音,几不可闻。

入夜之后,青骊却没有留在自己帐里,也没去找青蘼,就在大营比较偏僻的角落里静静坐着,披着裘衣,毛茸茸的立领一直裹到下巴,宽大的披风罩住了全身,就露了一只手在外面,握着树枝,慢慢写着什么。

听见脚步声,她立刻把那些痕迹擦去,用脚,用手,显得有些仓皇,一直到听见熟悉的声音叫起自己的名字,她才仿如雕塑一样站着,看着身前月光,照着莹莹白雪。

“我刚才去找你,但没见你在账里。”承渊走近,看着青骊脚下的一片狼藉,顿时沉默。

“帐子里太闷了,所以就出来了。”青骊道。

“我刚才问过司斛,从回去之后你就没吃过东西,饿不饿?”承渊柔声问道。

“这也是父皇让你问的?”青骊转身定定看着承渊,问得有几分稚气。

承渊愕然,道:“不是。”

青骊又盯着他看了片刻,最后噗嗤一笑,道:“那我可以不回答你。”

“青骊。”仿佛回到过去的自然,这一声里有对她的宠,也有对她的无可奈何,“跟我回去吃东西。”

青骊笑得更欢:“你做给我吃?还是你喂我吃?”

承渊无语。

“如果是萧简,他一定会说,请我吃好吃的。然后我就稀里糊涂地跟他走了。”青骊笑道,“只有哥哥,该骗我的时候不骗我,一点都不好玩。”

“我不会骗你的。”比起青骊的轻松,少年脸上的严肃显得十分郑重,“不会。”

“那就是说,你是真的打算不理我了?”青骊也收敛了笑容,气愤却有些无力地质问着身前的少年。

“什么时候?”

“就是之前!就是你每次代父皇传话之后都不问我别的!就是每次我去找你,你都忙得没空顾及我!就是后来连你的书房我都不能去!就是每次我只能对着萧简说原来想说给你听的话……”话到后来,青骊已经开始哽咽,她看着无措的少年,月光皎洁地斜照在他身上,如玉温润。

“青骊……”握紧又松开的手,在轻微的起起落落之间终于拉过已经泪水肆意的女童,像过去那样抱着她,心疼地叫着她的名字,“青骊,别哭了。”

“如果哥哥不要我了……就告诉我……我知道应该怎么做的……”青骊再承渊怀里啜泣,断断续续地说着。

“你哪只耳朵听见了?哪只眼睛看见了?我们是兄妹,亲生的,血浓于水,你知不知道?”最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是唯一可以用来作为回答的借口。“这个世上,所有人都可能不理你,我不会。一定不会!”

“嗯。”十个月来的心结解开,青骊满足地靠在承渊身边。

“你有什么话想说的?现在就可以告诉我了。”承渊低语,替青骊擦去眼泪。

“我没话要和你说了。”青骊伏在承渊胸口,听着微微传来的承渊的心跳,却在偷笑。

“真的没了?”承渊问。

青骊想了想,正要开口,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从承渊怀中跳开,脚下没站稳,跌在了地上。

“被别人看见了,成什么样子。”青蘼从阴影处走来,月光下被拉长了的影子和她一样萧寂。她看着跌坐在雪地里的青骊,伸出手,道:“我让人煮了东西特意拿过来给你的。”

“哦。”青骊拉过青蘼的手站了起来。

“赶紧回去吧,不然东西就冷了。”青蘼关心道。

“嗯。”青骊伶俐地点头,这就拉着青蘼离开。

承渊立在远处,目送那对姐妹离开,青骊的背影显得欢快,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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