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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帝后难为-第20章

小说: 帝后难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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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用宵禁,外面的人可真多。”一行轻装简扮的人走在灯火辉煌的京城小路上,龙瑄炙从袖中伸出手紧紧握住身边女子的手:“别走丢了。”

“走丢了就站在原地不动,等相公来找我。”乐晖盈纤巧一笑:“只是怕相公不知我走丢了。”

“所以才紧紧拽住你的手。”因为有了她的手,手里才不觉得空荡荡:“有好看的宫灯,买几个回去张挂起来。”

“算是我门前的红灯么?”君王留宿,宫院门首的御灯便会点亮。

“俗气。”转过头:“少想那些有的没的。”

正要说话,身边经过的两个人引起了乐晖盈的注意:这个人怎么那么像二哥?既然是二哥,为何他身边还有一个俊美的不像男人的男人?用另外一只手揉了揉眼睛,绝对是他。

那个人也看见了她,挤了挤眼睛。乐晖盈一低头,两个人的手居然跟自己这边一样拉得紧紧的。这人是谁?他们在做什么?

“怎么了?”龙瑄炙感觉到身边的人异样:“手里全是汗,哪儿不舒服?”

“没有,走急了有些发热。”定下神,守将私离边关是死罪。二哥究竟在搞什么?

“那就慢些走。”龙瑄炙恍惚看见一个身影在眼前掠过,很像一直在北疆的安王龙瑄蕤:“老五?”

没有什么反应,看来是有些晃了眼。“什么老五?”乐晖盈听见了,赶紧问道。“刚才看见一个人,有些像老五。”龙瑄炙是兄弟行中的老大,所以称呼故去和仍在的兄弟俱是用排行来代称。

二哥,你有了断袖之癖也由着你。你找他兄弟做什么!两个人堂而皇之地跑回京城,在这儿招摇过市。怕人认不出来?这么着惊世骇俗,是不是也太过了。

“他不是在北疆吗,怎会在京城呢。只怕相公看错了。”

“想他也没那么大胆子敢私回京城。”转过脸看着身边的女子:“再说你二哥还在那儿呢,能蒙混过他的手眼,只怕老五没这个本事。”

乐晖盈低头:要是你知道是他们两个一起回来的,只怕就会说两人手眼通天了。擅离边关,还是藩王和守将一起只怕肺都要气炸了。

正文 第二章 独承恩宠 17

乐晖盈始终用余光看着两个在一起的身影,直到彻底消失在自己视线范围之内。两人不时的低头细语和笑容满面越发证实了自己所想,这要是被父亲和身边这个人知道可就没那么简单了。皇帝的胞弟和皇后的胞兄,想起来就觉得不可思议的两人怎么会在一起?二哥,你真有这龙阳之好啊!安王跟他哥哥看着倒有几分相似,这性情也差得太远了吧。

“这灯有这么好看,盯着看了这许久!”龙瑄炙声音蓦然在耳畔响起:“不过一盏走马灯,没什么吧?”

“上面的嫦娥画得好!”缓过心神。

“什么嫦娥画得好,明明是一只吊睛白虎。”龙瑄炙哭笑不得:“今儿看你就是神不守舍的,这到底是怎么了?”

乐晖盈指着上面道:“方才看的是嫦娥奔月嘛,怎么变成吊睛白虎了。”

“那都走过多少家了。”龙瑄炙见前面有个卖汤圆的小摊子:“去前面歇歇。”

乐晖盈眼尖,看见那两个人正好也是有说有笑地坐在那里吃东西:“不想吃这个,没家里的好。不如去那边喝莲子汤吧。”

“嗯。”龙瑄炙拉着她去了反方向:“是不是因为明儿咱们不住一处了,你才心神不安的?”

“啊?嗯。”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不知道这两个人会不会出纰漏,要是被任何一个人发现都是了不得的大事。

“要是你不想住到那边去,干脆我住你这边来。”没注意到她的心不在焉。

这回终于转过心神:“那不是离得太远了,早起不便。”好在听清了他的话,要不又是大麻烦一个。

“你说怎么办?”不知不觉居然带了些耍赖的语气在里面。

“相公,回家再说这件事。先看灯吧?”攀上他的胳膊:“前面那一家的那个莲花灯好漂亮,买一个回去好不好?”

“就怕你不喜欢。”低头看看她的笑靥:“赵希。把那盏莲花灯买下来。”

清晨,外面方才有了些许动静乐晖盈被惊醒了。撩起床帏看看外面。赵希地身影映在屏风前地帏帐上。

“皇上,四更了。”轻轻推了推身边熟睡的人。

“就到四更了?”睡了一个月的懒觉,猛地早起很有些不习惯:“这么快。”

“昨晚歇得迟了些。”披着寝衣下榻,赵希看她起身便招呼伺候盥洗的宫女进来。

“你起得这么早做什么?”任由宫女伺候着洗漱,龙瑄炙忍不住问道。

乐晖盈笑笑,接过赵希拿来的朝服冠冕。亲手帮他穿好,顺了顺冠冕上的琉珠又帮他系好腰间的玉带:“今儿可是万岁爷新年之后的第一次御门听政,臣妾焉敢怠慢。”

“记得倒是清楚。”龙瑄炙看她熟练地整理着自己的朝服:“得了,以后把这些事儿全交给你。别人都不及你。”

“又不是皇上身边的掌事宫女。”乐晖盈蹲下身捋了捋下摆:“好了,皇上该走了。”

赵希打开寝殿大门,乐晖盈带着宫女们送他出了宫门。眼看他上了龙辇,方才转身进来。

榛遐早已备好乐晖盈梳妆用的东西,看她一脸倦怠地进来:“要不娘娘再睡会儿?”

“不必。”也不忙着更衣,只是坐在妆台前:“你跟莫颜两个人把皇上一应的用物收拾出来,等会儿要是清雪过来就交给她。”

“娘娘何必急着收拾这个,难保皇上晚间不过来?”榛遐给她梳头:“要不,又该着恼了。”

“晚间不会过来了,只要是到了乾靖宫大殿他就是皇帝。也知道权衡一切利弊,有时候言笑无忌只可一时却不是一世。又不是一人之皇帝!”铜鉴里的人怎么会在眼角眉间有了这么多顾虑?

莫颜正在整理着床榻:“娘娘,万岁爷的扳指落下了。”

那个白玉扳指是他日常戴在左手拇指上的,从不轻易取下来。昨夜就寝之时并没见他拿下来:“你在哪儿看见的?”

“枕头下面。”莫颜拿着扳指过来:“您瞧。”

“把门关上。”接过扳指沉吟半晌:“谁也不许放进来。”

“是!”两个人放下手里的事,赶紧出去闩门。

只是在寝衣外披了件袍子的乐晖盈坐在妆台前,打开铜鉴旁抽斗里的木匣子:“你们看。”

“这不是万岁爷那天给您的血玉凤凰吗?”莫颜道。

将扳指和玉佩放在一起,一红一白分外惹眼:“扳指不是落下的,是有意放在枕头下给我的。”

“既然要给小姐,皇上为何不明说呢?”榛遐不解地望着她。

“这些时候不止一次说让我去乾靖宫住,我都没答应。昨晚上在宫外又说要在这儿常住,我当说笑也没接下这话。如今竟然又把扳指放这儿了。”无奈地看着眼前的东西。

“小姐太多心,这些旁人一辈子也盼不来的。”榛遐笑着把两样东西装进匣子:“加上娘娘先前的凤印和九凤簪,这下可有四样了。”

榛遐一句无心之言,乐晖盈顿时明白这扳指意味着什么:“这儿有这四样东西的事,可不许泄露一个字。”

“过些时候就是老爷寿日,娘娘何不借着赐礼之时与老爷见一面呢。也好把这件事告诉老爷知道。”莫颜征询似地说道。

“父亲知道了,又是一场麻烦。”撑着头倚在妆台上:“实在不想他总是心烦这些事。”

“兴许是娘娘想得太多了,指不定是万岁爷一时忘了放在枕头下了。”莫颜看她一脸郁郁,心中也不是滋味。

乐晖盈摇头:“这是素日从不离身的东西,一时忘了赵希必然会来取了去。”

“那万岁爷把这些都搁在娘娘这儿做什么?”榛遐反问。

看着面前两样东西,乐晖盈宜嗔宜喜的脸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他为何总要这样去防着自己,难道这才是天子?

“奴婢给皇后请安。”赵忠拿着敬事房的红册子来到乐晖盈面前:“请皇后御览。”

“起来说话。”接过册子,一页页地翻看着。徐沁承恩的次数居然是榜首,乌雅的也不少,但和她一比就相形见拙了。只是每次依旧是赐药,没有一次例外。倘或被她们知道,在那将近一月之中,自己不曾喝过那药便又是众矢之的了。

“皇上还是每次吩咐赐药?”虽然册子上记载得明明白白,依旧希望能有一次例外。

赵忠颔首:“这么久了,除了娘娘没有不赐药的。”

“今儿皇上招幸的是谁?”放下册子,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

“娴妃娘娘。”赵忠也琢磨不透皇帝究竟在想什么,皇后倒不是骄妒之人。怎么反倒是皇帝不肯让嫔妃们留种。

不用想了,最后一定会赐药。“本宫知道了,下去吧。”

正文 第二章 独承恩宠 18

倚在软枕上,实在不想再去揣摩他的心思。大概是半个月没见了,他兹要出了这门就是帝王是一点也没错的事情。

“娘娘,明儿是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皇上说上次和娘娘说的让先前不曾进宫的宫嫔入宫就定在明日了。”清雪进了寝宫,微笑着行了个常礼:“希公公已经在永福宫预备下,娘娘明儿去选看就行了。”

“嗯,这次是几个人?”有点心烦,怎么又有新人进来。还嫌不够乱?

“大概是五个,上次只有徐充容和乌昭仪还有几个婕妤一块来的。余下的便记不清楚了。”清雪呈上名册:“一切皆由娘娘做主。”

“皇上这几日夜里看折子到什么时候?”总是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他,要习惯没有他在身边的辰光。毕竟这样的岁月将要伴随自己漫长的一生,若是时刻牵肠挂肚那以后在这冷寂的深宫如何度日。

“总要到起更才歇着。”清雪看她又清瘦了些,若是回去这么说那位爷只怕就坐不住了。

“好生伺候皇上,时时提醒早些歇着。早间起得早,歇得太晚只怕吃不消。”放下始终没打开的册子:“榛遐,把刚做好的春饼拿来让清雪带去。”

榛遐提着一个食盒进来:“清雪姐姐,这是明日应节的春饼。应着‘咬春’之说呢!上面是给皇上准备的,下面一格是娘娘特意留给你和希公公的。”

“奴婢谢娘娘。”清雪忙着跪下磕头。

“罢了,趁热吃。凉了就不是味儿了。”乐晖盈微微一笑:“下去吧。”

“奴婢告退。”清雪提着食盒退出寝宫。

低头看看手里地册子。一下扔到一旁的几案上:“什么时辰了?”

“还没掌灯呢。”莫颜看她脸色不好:“娘娘。传膳么?”

“不想吃。”摆摆手:“我想出去走走。别跟着。”

“那娘娘加件衣裳吧。风大别招了风寒。”莫颜拿过狐皮披风给她笼上:“就奴婢一人跟在后面可好?”

“不必。”说完,一径出了寝宫。

夕阳的斜晖洒在甬路上,三三两两的宫女太监见到她无不匍匐行礼。只是一个人旁若无人地走着,不想说话不想去理任何人。难道只是短短半月不见就让自己这般萦之绕之,这样下去以后的岁月要怎样渡过?不动心,怎么就无法做到。他曾问自己可曾记得幼年时怎样称呼于他,一直都没有叫出口过。甚至在梦中都不敢把那三个字付诸于外,直到那天他一句娘子,却让自己再也无法心静。他是一个君王,永远也不可能与己如民间夫妇一般。天下最难为的夫妻,莫过于天家帝后夫妇。

龙瑄炙站在乾靖宫西暖阁阁楼上的窗户旁,远远看着甬路上一抹清瘦的身影在夕阳照耀下显得越发修长。莲青色的披风在依旧有些凛冽的寒风中有如那清冷的颜色一样单薄,说不出的寥落和孤寂。

一直以为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能够淡忘掉对她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只这半月以来,临幸嫔妃竟然有些虚应故事,每当赵忠来问是否赐药之时。总会不由自主想到她,自然也就毫无疑问地吩咐熬药。

只是,她若真的有孕。那接下来又当如何?是不是真的要在以后的帝王大业中,与先帝一样?母后薨逝在冷宫,这冷宫果真还要一位皇后去幽居?只要一想到她如花的笑靥在寒宫冷院中消磨殆尽,便会生出无尽寒意。

姗儿,为何这些时候你都只是给我请安后即便离去,莫非你懂了那扳指的含义?当先帝把扳指套在我手上时,一字一句告诉我:这扳指是天子身份象征。日后,若有皇子执此扳指便是嗣君身份。我从手上取下那扳指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你是未来天子生母的身份。除了你,不会有第二人会生下皇太子。姗儿,我如何待你才好?

牙箸指着膳桌一碟新样的点心,龙瑄炙尝了一口便知不是御膳房的手艺:“这是什么?”

“回皇上,这是奴婢去给娘娘送候选妃嫔册子的时候娘娘命奴婢带来给万岁爷尝鲜的。叫做春饼,明日二月二龙抬头,娘娘说是取‘咬春’之意。”清雪上前答道:“春饼里一共配荤素各色小菜数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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