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长歌-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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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这就奇怪了。怎么会这样?”左青青双眉微蹙,十分不解的样子。
“这个问题可能只有师父本人和战门的人能回答了。”
“这倒也是,我这就起身去战门。你们自己回去没有问题吧?”
“没关系,多谢前辈了。”
“你的明心诀练到第几层了?”
“还不到第七层。”
“这样的话,你还不是白芊羽的对手。不过她现在身受重伤,短时间内很难完全恢复,你们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自己多加小心吧。”说完这些她就匆匆离开了山洞。
夏侯褚睿与德武两人又在山洞中休息了一会儿。夏侯褚睿有一肚子的疑问想要问德武,“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靖安侯府?又怎么会来投军?你既然知道这次的大将军是你的旧主,你为什么不去找他?”
连珠炮似的问了一堆问题,然而德武在左青青走后就当他是透明人一般,理也不理他。
“我已经不再是靖安侯府的侍从了,这些事情我没有必要告诉你。”德武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冷漠,“昨晚若知道那人是你,我绝不会出手相助。”
夏侯褚睿满心不解,德武究竟怎么了?少年时候的自己对德武虽然很排斥,但那只是自己当时的一个保护色,对谁都一样,并不是真的讨厌他。相反他知道德武是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可谁知道几年不见,记忆中那个憨厚善良的青年不禁外表染上了岁月的风霜,连性情都大变。
不说就不说吧,夏侯褚睿也并不怎样在意。追问别人的私事本来就不是他的作风,那些疑问也只纯粹是与故人重逢高兴所致。
“无论如何,多谢你。若不是你,我怕早就死了。”
德武一言不发,率先站起来走了出去。夏侯褚睿也跟着出去,两人一前一后往山下走,路上没有再多做交谈。
87。…九、愁肠岂异丁香结(7)
刚到山脚下,就遇到了白芊羽。此时的她已经重新蒙上了面纱,见到他们似乎也有些吃惊,厉声问道:“左青青那贱人呢?”
夏侯褚睿本就不怕她,在听完那个故事之后对她甚至还有些同情。因此纵然此时她的态度依然恶劣,他却平静答道:“左前辈已经走了。”
“走?”白芊羽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那个贱人会这么轻易就放过自己?难道……“你把你师父的下落告诉她了?”说完就冷笑起来:“果然是狐狸精,你这小小年纪她也能把你迷得颠三倒四吗?”
夏侯褚睿心智再老成也只是十几岁的少年,听明白她的意思后俊脸一红,怒道:“你胡说什么!”
白芊羽的眼中尽是不信与嘲讽:“不是吗?那她是怎么骗你告诉她的?”
“左前辈没有骗我,她只是跟我讲了你们与我师父当年的恩怨纠葛。左前辈才是受委屈的那一个,可是她也未对你恶言相向,你却口口声声的‘贱人’,真不明白师父怎么会看上你这样小肚鸡肠的女人!”夏侯褚睿被她激怒,忍不住评判起来。
“她受了委屈?”白芊羽的声音陡然提高,恨意顿现:“你居然说她是受害者?!她抢走我的未婚夫婿,用卑鄙下流的手段毁了我的容貌,杀害我凌宸宫一百三十二名弟子,她倒成了受害者?”
夏侯褚睿和德武同时大惊:“你说什么?!”怎么两人说的完全相反?!
“我与你师父自幼定下婚约,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若不是她横刀夺爱,你师父怎么会被逐出师门,成为江湖上人人不齿的叛徒浪子?战门和凌宸宫又怎么会沦为武林同道的笑柄?我成全了他们,她却在半夜折回毁我容貌,还加上溱岛特制秘药让我无法痊愈,终生都只能带着面纱。如此还不算,她生性放荡,勾引了你师父私奔之后才半年就与别的男人有染,你师父负气之下退隐江湖,一个绝无仅有的武学奇才就这样毁在她手中,如今竟然全成了她的委屈?”
“可是她……说的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哈,所以我说她那张脸还真能骗人。她无非欺你们不是江湖人,对江湖上的事一无所知罢了。你向随便一个江湖人打听,看她溱岛与我凌宸宫谁是正道谁是魔道!”白芊羽眼中满是嘲讽:“小子,对着这样一个荡妇,你们都还太嫩了。你都跟她说了什么,快点原原本本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此时的夏侯褚睿与德武完全被弄迷糊了,根本分不清楚她们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那你为什么要相信她?只因为她对你笑?”白芊羽毫不留情地嘲讽他。“既然你能告诉她,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这……”夏侯褚睿下了决心,既然这是一桩悬案,自己无论如何是没有办法弄清楚了,不如丢给老头自己解决,反正是他惹出来的祸。老头武功那么高,即使她们两人联手怕也难是对手,何况总有一个是和老头一边的。这样还能免了自己的这场无妄之灾。打定主意,他道:“我师父可能回了战门,别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已经四年没有见过他了。左青青已经动身去战门了,你若要去就抓紧时间吧。”
“怎么可能?他早就被逐出师门,他那么骄傲怎么还会回去?”
“这我不知道,但四年前他是这么告诉我的,我也是这么告诉左青青的,信不信由你。”
白芊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我就信你这一次,若是你敢骗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
夏侯褚睿与德武在营地门口分了手。德武回了自己的队列去继续操练,夏侯褚睿则进了将军大帐。夏侯正则与诸将领正在议事,见他进去,板着脸责问道:“一大早就不在将军府也不在营地,去哪里了?”
“只是出去走走,不小心迷了路。”
“是吗?”语气中满是怀疑。
夏侯褚睿猛然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将军这是什么意思?”早已不再对对方抱希望的心在此情此景中再次愤怒起来。他居然怀疑自己?!
夏侯正则被他凌厉的目光瞪得有些狼狈,其实他那一句“是吗”纯粹只是习惯性的问话,却没想到又伤害了敏感的儿子。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他状似随意地挥了挥手道:“下去吧,你对这里不熟悉,以后不要随意出去。”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诸位将领都觉得奇怪不已,不禁开始猜测这个小文书的真实身份,为什么他敢瞪将军,而将军还真的害怕。
夏侯褚睿收敛了目光,一言不发地退了下去。回到为文官准备的临时小帐篷里,刚将衣服的扣子解开,一位军医已突然走了进来。看见他立刻惊叫出来:“夏睿你怎么了?你受伤了?”夏侯褚睿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是将军的儿子,一直用了假名,夏侯正则也拿他没有办法。
军医走过来脱下他的外衣,仔细检视了伤口之后满面凝重。“你老实说,你怎么会受剑伤?”
“我早上起得早在外面逛了逛,不小心迷了路遇见了流窜的匪盗,被他们刺的。”
“唉,你干嘛乱跑呢?战乱时候盗贼四起,这里本来就不安生,你人生地不熟又是文官,很容易被人盯上的,以后要小心啊。”
夏侯褚睿胡乱点点头算是答应。那人重新拿了金疮药和纱布来帮他仔细包扎了。夏侯褚睿想了想问道:“您知不知道这营中有一个叫德武的人?”
“啊,你是说林将军手下的那个德武吗?知道啊,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他到这里来多久了?”
“有三四年了吧,也记不太清楚了。他可是一员猛将啊,林将军对他器重的很。”
“是吗?”夏侯褚睿陷入了沉思。看样子德武离开靖安侯府之后就参了军,这些年一直待在西北。那么也就是说他对这里应该很熟悉了。自己若想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不熟悉这里是不行的。德武正好能当他的向导。想到这里,他跳下床跑了出去。
88。…九、愁肠岂异丁香结(8)
谁知德武听了他的想法之后断然拒绝:“我已经不是你家的仆从了,没有必要听你的话。”
“你当然可以不听。但我不是以夏侯正则儿子的身份跟你说这些,只是当做一个故人的请求,怎么样?”
“你想做什么?”
“我想上战场,想找出制敌的方法,这决定我必须先了解这里。”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想,可能是阮元君想让我来,而且不想让我再回去。”夏侯褚睿简单说了一路上所遇到的那些杀手以及自己的一些猜测。“既然她将我送到了这里,那么我就一定要在这里有所作为,将来回京我才能真正脱离夏侯家。”
德武似乎被他的话触动,良久轻轻点了点头。“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
“不要对靖安侯说我在这里。”
他的这个要求提的真奇怪,但夏侯褚睿还是答应了。“我只保证自己不会说,但是别人说不说我就不能保证了。”
“这个不劳你费心。”
见德武这么坚决,夏侯褚睿不禁想起了当年府中的流言。难道他真的是喜欢墨书才离开夏侯府的吗?他对靖安侯府的人的态度有如此大的变化,似乎也只有这一个解释。
“现在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了。侯爷以前是我的主子,我不能对他怎么样,可是我也没有办法继续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地留在他身边。所以事情一有定论我就离开侯府直接来了西北。”
“你明知道墨书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你还喜欢她?”
“白芊羽和左青青也都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你师父也喜欢她们。感情这回事没有道理可言,先喜欢上了,就算之后知道对方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完美,也没有办法改变了。无论左青青是正道还是魔道,她有一句话说得对。一生只爱一次,一次只爱一人。不能妥协,不能勉强。你现在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这样的事,所以你不会懂这种感受。”
即使德武是背对着他,只听声音夏侯褚睿也知道他现在的表情一定是疼痛而哀伤的。心中不禁有些自责又揭开了德武心中的伤疤。
“你想过报仇吗?”
“想过,但是只能限于想想。靖安侯救过我爹的命,我这一生都要用来报答他。只是现在恩仇相抵,我们从此再无瓜葛。”
夏侯褚睿不再说话,德武没有再回头,挺直了背走了出去。
还未等夏侯褚睿像夏侯正则表明心意,军营里就出了事。在外围巡逻的士兵抓住了三个叛军派来的奸细,带到了夏侯正则的大帐外等候他的处置。夏侯正则命人将三人带入帐内,他要细审,最好能从他们口中挖出叛军的一点消息。
三人被押着跪在夏侯正则面前,无论他问什么,他们都低着头一言不发。夏侯正则大怒,一掌拍在桌子上,在场的所有人心头都猛地一惊。正在这时,跪在两边的两个奸细突然用后肘猛击身旁士兵的腹部。那两个士兵突然吃痛,捂着肚子弯了一下腰,两人趁势抽出他们腰间的佩刀,手起刀落就结果了两名士兵。
跪在中间的那人飞身而起,曲掌成拳,直扑夏侯正则的面门而去。夏侯正则大惊,慌忙闪避。帐内的守卫蜂拥过来将三人团团围住。
那三人似乎不是平常的士兵,看他们出手狠辣,招式也不一般,显然身负某个江湖门派的武功。夏侯正则虽然在沙场战无不胜,但是与一个江湖人士单打独斗,根本不是那人的对手,没几个回合就被那人一掌击倒在地。
大帐内的动静惊动了帐外的守军,都拿着兵器冲了进来。然而那三人的目的显然只在夏侯正则,并不与守卫厮斗,合力攻向夏侯正则。守卫投鼠忌器,不敢上前。
一直站在一旁没有动的夏侯褚睿突然如闪电般出手,几下就撂倒了其中一人,劈手夺过他的佩刀,将另外两人也挡了下来。
四人对峙,刚刚虎口脱险的夏侯正则惊魂甫定地看着自己的小儿子,一时坐在地上忘记起身。手下将领趁机忙上前将他扶起,退到一边。
夏侯褚睿一心想要速战速决,再次出手招招直攻对方要害。那三人仗着自己的武艺,原来根本未将此次任务放在眼里。此时突然半路杀出这样一个武功极高的少年,心中不禁大骇,招式一时也凌乱起来。
夏侯正则高声叫道:“褚睿,留下活口!”
夏侯褚睿的目光瞟了过来,夏侯正则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又是焦急又是尴尬,但是大局为重,还是又说了一遍:“留下活口。”
夏侯褚睿虽然神情冷淡,但下手还是留情了两分。一脚踏上其中一人的小腿骨,只听“咔”的一声那人的小腿应声而折,抱着腿痛哼着倒在地上。反手一刀劈向另一人的胳膊,那人闪避开来,用两只手夹紧他的刀。夏侯褚睿一时受制,另一人趁机冲过来,手中的刀直刺夏侯褚睿的腰眼。
众人一声惊呼,夏侯褚睿一个后翻,一脚踢向对面那人的下颚,又在半空中使力,手中大刀自第三人的头顶深深扎入。
那一刻,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