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生春-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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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这都成习惯了,才两天呢,姚海棠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这厨娘的帽子一时半会儿是摘不掉的:“先做汤吧,岩鹞子和罗汤,其他的有什么材料就看着做。”
往厨房走时,半道上姚海棠又停了下来跟掌柜说道:“掌柜啊,我问你件事,知不知道这个花纹是什么,我记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姚海棠就着柱子画了一个花纹,是她在四仪八方台顶上正中央看到的图案,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掌柜的一伸脖子看了两眼后说:“这都不知道,太和门上不就有,一模一样的,比你画的可好看些”
太和门?好像是皇宫朝东的大正门,据说是捷报、喜报才能从太和门进皇宫,只是四仪八方台和太和门有什么关系?
87.太和门
做得了饭菜后,大家吃喝罢了各自去午休,姚海棠是心里有事儿睡不着,虽然她也困了。困但是一沾枕头还是清醒的,她只好坐起来,然后又手残地把窗户打开了,窗外只有空空的巷子和细碎的雨声。
一阵风从窗口灌进来,吹得她浑身上下冷嗖嗖的,已是三月中,本该是春暖花开最宜人的时候,却因为一直下雨依然冷得像是冬天。颤抖着手合上窗,揉了揉冻得僵硬的手指和脸,姚海棠咕哝了一句:“没出息。”
说罢整理了衣服,穿得暖暖和和的朝楼下去,太平院的人一见她又要出去,就问明了她去哪儿:“太和门。”
太和门就在太平院外,一和一平,太平院的人一听说她要去看太和门,非常爽快地拉来了车马:“好在今天雨小了些,想看太和门上的花纹就容易得多了,其实最好还是月夜来看。”
这月夜观太和也是景城一景,有不少诗人画家为月夜观太和题诗作画,但在姚海棠看来,那无非是些歌功颂德的东西。试想一下,故宫是很美好,可故宫的城门也就那么点儿味道了吧缓缓行至太平院外,马车并没有停下来,只是姚海棠却头一回见识到了这太平院的所在,从前她看到的多是分设在各自处的院子:“太平院和普通的衙门也没什么不同嘛,这样看着和刚才见过的吏部衙门没什么区别啊”
闻言,太平院的人说道:“有区别要是能从外边儿看出来,那就不叫太平院了。”
“那倒也是,不过你们的衣装车马都不像普通衙门,人一出来就坏了味儿了。要哪天真能隐于百官群臣之中,那太平院才真正能算是一柄利刃。”姚海棠感慨地说了一句,她总觉得这些人应该是潜伏在平常的生活里,随时等着抓别人违法违纪的把柄,然后将人绳之以法。
“那天姚姑娘不是说最可怕的不是吃饭时看到碗里有一条虫子,而是在饭里看到半条虫子么。这看得到的半条就是太平院的衙署,看不到的已经在肚子里了”太平院的人答这番话时非常自信,足见对太平院这些人都是很有归属感的。
越过太平院大约一刻钟就到了太和门外,太和门外并无重兵把守,但是隐藏在太平院外各处的箭弩随时准备把可疑之人射杀于太和门外。太和门外的守卫远远看到太平院的马车来了各自不动,只是偶尔能听到轻微的箭弩归位之声。
“姚姑娘,到了。”
随着这一声,姚海棠挑开了帘子抬头去看太和门,太和门上果然有和她今天上午在四仪八方那儿看到的一模一样的花纹。与其说花纹,这时再细细看起来,不如说是图腾一类的东西,只是四仪八方台那边时长日久,多少有些模糊了。
“这个有没有什么说法,我看着应该是另有意义的。”姚海棠这时才觉得有太平院的人在身边真安逸,简直就是一人形百度,想问什么只要一张嘴就成,比百度可智能多了。
其实这个问题,问京城哪个百姓,大概都能说出一二来。不过太平院答这问题,绝对是最简单明了直接的:“这是四方古神兽,相传千百万年前,四方古神兽合四为一,最终成了这个模样。”
“哦……我明白了”怪不得她觉得眼熟,这是中国神话传说里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图腾化形而成。并不是具体的动物形象,而是图纹,四个绞在一块儿,不说破她还真是看不出来。
这就像龙一样,是各方征战后合而为一的一个图腾,只是这四方古神兽是在神话传说里合而为一的:“等会儿,中间那是个什么,好像上面也有花纹?”
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太平院的人见指的是四方古神兽中间的圆珠子就答道:“山河日月珠,神话传说中这一颗珠子,有四时景致,山河日月。只是谁也没能看出来,也没人能说出来这怎么做出来的,在神话传说里也没有来路。”
小珠子有四时景致、山河日月,那微雕就可以表现出来,并不是太神奇的东西,只是在这样的时代里会让人觉得奇妙而已:“原来是这样啊,太和门上的东西一直没修缮过吗?”
只见太平院的人摇头说:“当然不是,东朝立朝之初就修缮过了,当时这里已经残破不堪了,周朝后期国为空空,连日常的开支都开不出来,哪有银钱来维护这些。”
“换下来的东西在哪里,还能找到吗?”姚海棠觉得现在的人既然看不出来,当然也仿不出来,所以肯定那颗珠子还能透露不少信息。
“在太平院的库房里,太平院的衙署从前是工部的,不少东西都还存在那儿,工部的人不来要我们自然也不会给他们去送。”太平院的人说完又问了一句:“姚姑娘要去看?”
想了想,姚海棠说道:“嗯,去看看吧。”
既然出来了,就要找着点儿答案,不能白瞎了不午睡的午睡时光啊这时乔致安不在太平院里,所以姚海棠非常自在地坐在那儿等着看山河日月珠的原本。只是她没想到弄出来的有十几颗,一一摆在她面前时,她直接就反应不来了:“怎么会有十几颗?”
“哪一朝哪一代都是要修缮的,这些东西寻常人也不敢碰,一朝一代还不都是在各处的库房里,后来东朝立朝,清点了各衙门后才把这些东西都送到了工部。”说着太平院的人又把右手边的第一颗往前挪了挪:“这是最早的一颗,按姚姑娘的话说这是最古老的一件儿。”
看着那个保龄球大小的圆球,姚海棠蹲下来用指尖轻轻地摸了摸,确实感觉到了很细微的线条,密密麻麻的,感觉就像是在上面写画了什么一样。再去摸另外的,发现虽然有起伏,但远不像这么细密,越到时代近的就越不介原来那颗了,最离谱的一颗上面干脆就只刻了山河日月珠这几个字。
“这是哪一朝的?”姚海棠指着那刻着山河日月珠这几个字的圆球问道。
“代朝,立朝约二十余年既亡。”
“那这最早的一颗是哪朝的,立朝多久。”姚海棠指着那最细密的一颗。
“已不可知,只知道那是有一个很强盛的政权,立朝也应该是最长的。”
最后一颗是东朝早些年换下来的,就是一个光溜溜的球而已,上边儿什么也没有:“四仪八方台最顶上多少年换一次?”
“那上面从来没换过,到现在没有人能做出一模一样的来。”
看来她今天得到了不少答案,姚海棠看了良久后,说:“行了,我们回去吧。”
一片空白的东朝圆球,东朝立朝已经到第三代了,那就说明冥冥中有些关系,又没有太多关系。如果她没猜错,东朝就好比是一片空白,怎么书写完全看执政者的意愿。
看来要么换掉四仪八方台的,要么又重新錾刻太和门上的山河日月珠,这俩样儿对她现在来说都挺困难的。不是她做不出来,是做出来了没人肯换。
而且她现在也只是一个想法,并不见得就一定是这样的。
回了客栈后,姚海棠关上门,取了一块玉料来,这是前两天上街买的,微雕这东西她当然不会,那在米上刻字弄出一卷经书来的本事她可没有。
所以她只是琢了个干干净净的玉球出来,四仪八方台上的山河日月珠只有掌心大小,所以她琢的玉球也只有乒乓球大小:“要在这上门錾山河日月图,那得老高老高的技艺,而且得用放在镜才行吧。放大镜……放大镜”
姚海棠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如果她能把放大镜这东西弄出来,就绝对不用担心没人能把山河日月珠复制出来,古代的能工巧匠可厉害得很。只是放大镜这东西现在要做实在太过麻烦,首先得造玻璃吧,玻璃她倒是知道配方,可她试过只能做出很次的东西来,所以在造玻璃上,她是不成的。
“姚姑娘,姚姑娘……”
她想着事的时候,忽然有人在外边儿喊她,开门一看却是四方堂的人:“怎么了?”
“于先生请你过去,不知道姚姑娘现在得不得闲?”
看来于先生是好多了,姚海棠跟着来人一块到了于先生客房里,杨师傅和周师傅也在那里:“杨师傅、周师傅,于先生呢?”
“小姚姑娘啊,我看以后你到四方堂去,别的不说,做的菜肯定是人人爱吃的”
……这话哪里来的,她怎么听不明白,怎么忽然一下子就说到菜上去了这时于先生挑了帘子从里间出来,明显看得出来气色已经比中午回来时要好得多了,至少这时候能走动了不是:“小姚姑娘来了,来来来,坐。”
依言坐下,姚海棠觉得他们好像有什么事儿跟自己说……“小姚姑娘,我们接到了堂里的信儿,后天就启程了,所以才想着提前问姑娘一句,你愿意不愿意去四方堂。”
原来是这件事,可是她还想着四仪八方台和太和门的事呢 去还是不去呢?
88.香渐远
当然是要去的了,四仪八方台不是一时一日之功,她现在还没有那样的功力,不过那个光溜溜玉球她很想去试试有没有效用,可又不敢轻易试。毕竟是国器,万一真要是有什么奇特的作用,到她手里出了差错那她就是千古罪人。
这么一想,她心说还是算了,以后自己先按四仪八方台弄个模型试试看,直接用四仪八方台她怕出问题。事情如果没有把握就不要轻易试,就像……想着叹了口气,姚海棠抬头说:“好,我和于先生一道去四方堂看看。”
她这边才答应下来,其实太平院就已经知道了,四方堂在隐匿行踪上实在不如太平院。乔致安觉得这件事迟早杜敬璋都会知道,因而亲自到了和园把姚海棠去四方堂的事情告诉了杜敬璋。
其实在这件事上,乔致安也有些迟疑,四方堂固有的防守力量是不错的,而且也没人会上四方堂生事,姚海棠去那里自然是安全。不过一旦姚海棠去了四方堂,那可能就注定了这姑娘脱不开身,而且会在京城诸事中越陷越深。
四方堂说是不涉世,可四仪八方台以及各类器总是涉世的,所以姚海棠去四方堂只能说是个安全的去处,却未必见得安生。乔致安的考虑总是要多一些,而杜敬璋则是从来只问一句:“她很想去吗?”
“是。”
“那样的地方,对她来说肯定是向往的,让她去吧,天下之大她还有很多事可以做。致安,撤掉太平院的人,以后就让她由着自己的意愿去活吧。”杜敬璋之所以要叮嘱一句,就是因为知道乔致安惯于安排一些事。
“是,属下明白。”乔致安又何尝愿意安排,只是有时候他主观地认为这比较好。而他和杜敬璋在某种程度上是相似的,他们都会希望自己所看重的人过得好,所以会做出一些安排。
不同的是,杜敬璋的安排通常会留很大的空间去让人选择,而乔致安则恨不得处处都安排到。
乔致安走后,杜敬璋一人站在园里想了很久,莫明又出了院子走进了梅林里。这时梅花早已谢尽,满树的枝叶青嫩欲滴,杜敬璋站在梅林里伸出手,柔嫩的叶芽儿从指尖舒展开来,他的眉眼却像是屋檐下的蛛网结了尘埃一般,风吹不净雨涤不尽。
“到得如今才明白,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
这时杜敬璋想起了姚海棠说的那几句话:“京城太拥挤,容不下太多的情感”
此时此刻才觉得这句话很正确,却也很苦。
一声长叹后,杜敬璋恍恍然转身向院子里去,院子里有一树海棠花,正在打着花骨朵。在东朝那叫芳来春,姚海棠总说这是海棠,杜敬璋也就随着她认这做海棠花。
“公子。”
“嗯。”
“进去吧,雨冷风急莫伤了身子。”陈平益明白,自家这四公子怕不仅是不合胃口了,心也不舒适了。
站在海棠树下寸步未动,杜敬璋忽然侧身问道:“四方堂的人什么时候走?”
打着伞的陈平益摇了摇头,他还真以为公子能不惦记呢:“后天上午。”
四方堂离京城并不远,但是有些距离不是地域上的,有时候近在咫尺也远如天涯。杜敬璋又看了眼在打着花苞的海棠花,回过身来说:“我出去一趟,不用跟着了。”
一听这话陈平益就知道,杜敬璋这是打算去看姚海棠了,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