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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妙手生春-第101章

小说: 妙手生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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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老了呢,一眨眼都十六了,姚海棠惆怅了。

“姑娘,姑娘……”青苗见她发呆,连喊了几声。

惆怅着的姚海棠看了青苗一眼,问道:“怎么了,这都年节底下了,你不得忙着嘛,怎么还得工夫来跟我磨牙?”

青苗说:“我倒是不想来跟姑娘磨牙,可是南山窑那边出了点事儿,还非得跟姑娘说说不可。”

有气没力地趴着,姚海棠这会儿正小忧伤着呢,遂是不大在意地问道:“出什么事儿了,是器不对了,还是过节了要发红包,还是哪位王候家又要来订东西?”

看着姚海棠这提不起劲的模样,青苗也不多说,只言道:“南山窑有了私货,姑娘是知道的,宫里零零总总,加起来算是包了这三年的瓷器,而且说准了不得外卖。市面儿上忽然一见了南山窑的瓷器,这事儿就可大可小了,往小了说不过是件买卖,往大了说这可是欺君之罪,要命的。”

现在青苗也拿得准姚海棠的死穴了,掐准了她是惜命怕死,所以姚海棠一听就坐不住了。还惆怅个什么劲,忧伤个什么劲,赶紧一个骨碌站了起来:“不可能,人都是太平院帮着找的,断然不会出什么意外才是。”

“这世上事无绝对,人又哪来的绝对,事随时会变,人心就更是易变了。姑娘先去窑场里再说,车马已经在外边儿等着了。”青苗说着就拿了厚厚的披风给姚海棠,系带一拧就和她一道出了天然居。

上了车才知道安丰也在车上,他明显比姚海棠更深重,南山窑一直是他在负责,青苗只管着天然居就忙不过来了:“姑娘,南山窑那边实在没想到会出这般事,也是我思虑不周,只想着天然居的菜谱都没流出去,调味料的秘密也没泄漏,就满以为京城天子脚下,有太平院坐镇不会出什么岔子。南山窑出了这等事,是我对不住姑娘,这事一定给姑娘一个交待。”

一直跟着自己的人姚海棠是了解的,虽然她平时多不显,总是嘻嘻哈哈像是什么也不在意,什么也不上心似的,但是她心里明白。安丰是个责任心很重的人,做了事就会要求自己做好,南山窑守卫已经够严实了,出了这样的事儿只能说对方太过狡猾想着遂安慰了安丰几句,姚海棠说道:“这也不在你一个人,我还不是想着有太平院这座大山,什么事儿也没有。有人居然还能在太平院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等事儿来,也就说明真不是一般人。现在我们该想的是怎么把事儿圆回来,而不是先查窑场里的人。”

“是,姑娘说得对。”

眼看着快要到窑场时,姚海棠忽然看到街边有人揣着盒子跟揣了秘密似地,若要是逢着衣着光鲜的就会走到人身边揭出来给人看看,这就跟现代兜售H片儿的一样。

掀开帘子一指,姚海棠问道:“那是在做什么?”

车上的安丰和青苗一齐看过去,顿时间两人的脸上都生了忿色,安丰一声冷喝叫停了马车,人就大步流星要走,姚海棠就像是明白点了什么,叫住了安丰:“安丰,先别忙着过去。”

对于她的话,安丰还是听的,一听就折转了回来:“姑娘,什么事。”

“买下来。”姚海棠对坊里的几个师傅的手艺还是清楚的,别人可能看不出什么不同来,但是那几个师傅的细微区别她总是能经过仔细观察后看出来,所以才让安丰把瓷器买下来。

当然,一个是不够的,并不能说是师傅出了问题,眼下得多买几件才知道是不是这个环节的问题。如果不是,至少说明窑场里的师傅还是可靠的,那也不算寒了她这心。

窑场里的师傅是她手把手教的,她总认为手艺应该是纯粹没有机心的,所以她不希望是师傅的问题。

应了一声,安丰果然悄没声息地去把那盒子连同瓷器一块儿买了下来。拎到车上后,姚海棠打开一看,是南山窑里她最爱的青瓷,新出的梅子青。

瓷器里姚海棠除素白就爱青,不管是开片的青,还是梅子青、天青。细细地摩挲了一番,姚海棠忽然笑了,对青苗和安丰说:“不去窑场了,回天然居去。”

“怎么了?”

“不是我们窑场里的,我们窑场里的瓷器既薄且轻,强光之下会透光。这个虽薄虽轻,却不透,不润,表面上虽然有些相似,但到底地子不同。而且,咱们窑场里上底足时底足上会带有镀匣时留下的花纹,虽然很不起眼,但终归是有的,假货就是假货,永远真不了。”姚海棠说完就在想,是谁想着要给她一棍子。

她虽然好沉默不语,平时也多没脾气,但是真被人欺负到了脸面上,那她也不会讲什么客气的。

在这方面,她受了杜敬璋的影响,人于我无虞,我便与人无害,人若要欺我辱我,那我不整死你也得整残你而青苗和安丰一听不是自己窑场里的,都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俩都算是太平院的人,总不愿自己人出什么问题:“姑娘,这事我们得想办法,宫里那边总要给一个交待。”

想想也是,姚海棠侧着脸看了看外边的天光,歪着脑袋问道:“这会儿乔院长是在太平院还是在太平里?”

“应该还在太平院,这会儿衙署都还没放班,姑娘是要去找院长?”青苗就想,其实这也不算太大的事儿,给宫里递个说法就得了,找乔致安那事情可就算是闹得大发了。

姚海棠点头说:“嗯,要循根查源、顺藤摸瓜,既然有人喜欢仿,那我对抓些小鱼小虾也没兴趣,正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把源头端了,以后才不会出这样的事。查探这样的活儿可不是我擅长的,当然只好找乔院长帮忙了。”

她的话让青苗和安丰一时无语,互相看了一眼后齐齐看向姚海棠,姚海棠却是毫无压力地一摊手表示自己是很认真的,这念头一点儿水分都没有。

“可是这样是不是闹得太过了。”

可姚海棠这人,一旦真生气了,那就必然得做点儿什么,要不然她得觉得自己冤枉:“过……这样的瓷器,好好地卖未必价钱会低,却偏偏要来坏我的名头,还给我惹会丢命的祸事儿,我不闹得过点儿,别人得以为我好欺负。这样的事儿得杀一儆百,下次谁还敢做类似的事儿,就得掂量着想想今儿我怎么的”

过了几条街到了太平院,院儿里正在准备放班和值班的事宜,一看有马车停在了太平院门口,院里的黑衣人谁不得觉得新鲜。只是等姚海棠一下来,就不新鲜了,又各自办自己的事儿去了。

见到乔致安后说明了事儿,乔致安就说道:“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前两天就知道了,正在查着,有点棘手。”

能让乔致安说棘手的,怕就不是一般的棘手。

他这态度姚海棠扫了一眼,然后就问道:“已经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了?”

有时候笨人不是笨,只是实心眼,姚海棠一聪明起来,乔致安也只能摇头应道:“是,知道了。”

她就知道,这种事儿找太平院一准没错,她才想到太平院就早已经办到了:“我想知道是谁。”

乔致安看了她两眼,然后挥手让旁人都退下了,等屋里只剩下他和姚海棠时,他才说道:“慧思公主。”

但是这个答案不能满足姚海棠:“如果只是慧思公主的事,你不会这么迟疑,你们可是向来巴不得慧思公主闹出点儿事来好揪个尾巴”

只听得乔致安一声喟叹,尔后看向她说道:“何妨糊涂一些……”

“我向来是个糊涂人,可以糊里糊涂地活着,但不能糊里糊涂地死,那样我会死不瞑目。”姚海棠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来,能干出这种事来的,明显是很有针对性,乔致安这会儿应该大张旗鼓地去把人当萝卜削着才对,怎么反倒连她都欲语还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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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有情人

有时候人都有共性,发生了不好的事儿,如果相关的人可能是交情不错的,就越想知道是谁。姚海棠现在就这么份心思,当此暮色四合处处渐掌起灯来的时候,满满一屋子沉沉发灰的色泽,就如同她现在的心情。

说句实在的,谁也不愿意听到,但发生了逃避不是办法。有时候有些事,不是一闭眼就能过去的,因为知道一睁开眼事还在那儿呢所以姚海棠执拗地想知道是谁,她看着乔致安既不喜也不怒,连半分怨气也没有,她表达出来的就是她要知道是谁,就像她说的那样,可以活得糊涂,但不能死得糊涂。

有些事终究也不是乔致安擅长说的,他知道怎么去应付拥有天底下最复杂人性的人,但却不知道简单的人该怎么应对,所以终了乔致安只答了一句:“去问公子吧。”

“就这么点儿事还去问杜敬璋,再说了,你也知道的,现在他不太好见。有道是一事不烦二主,既然院长知道,何妨就直接告诉我。再亲近的人也不要紧啊,我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事实。”姚海棠倒是想去看杜敬璋,可人现在是养在深闺里,且被皇帝派着的人保护在家里养着伤。

恰在两人都没话说了的时候,外边儿忽然传来了青苗的声音:“院长,我把姑娘领回去细细跟她说吧,姑娘家之间总好说话一些。”

闻言,乔致安顿觉如蒙大赫,立马起身把姚海棠送了出去:“海棠姑娘,我只是不知道这些事该怎么跟一个姑娘家说,多担待。”

知道待会儿事会有答案了,姚海棠那执而拗地表情不见了,且是满脸嘻笑地对乔致安说:“乔院长,其实吧,你应当多亲近姑娘家,孤家寡人总是不好的,那样你永远都不知道有些事怎么跟姑娘家说。”

她这话说得乔致安直愣眼看着她,满院子正在陆续放班的黑衣人也侧目看着她。也不知道是谁先咳嗽了一声,然后就是满院子咳嗽着往外走的人,脸上多是一模一样的兴味之意。

看这场面姚海棠当然知道自己说了点儿不太“解语”的话,于是赶紧和青苗一块儿溜了。

留下乔致安站在院子里良久后,说道:“看够了吗?”

顿时间在外边儿等着看热闹的一哄而散……而在天然居里,姚海棠则看着青苗,等着她的答复。青苗倒是一点儿也不纠结,直接了当地说出人来了:“言公子。”

初一听到是言行云,确实让姚海棠有很短暂地怀疑,因为言行云其人是真正的君子,姚海棠不觉得他会在朋友背后使阴招儿,而且他也没必要。

但是这念头才从脑子里过,她就知道为什么了,如果说杜敬璋是她的魔障,那慧思公主就是言行云的癔症:“说到底还是慧思公主的事,言行云断然不会在背后玩这些招数,他自来是个光明正大的人。”

“是啊,言公子一世如白壁无瑕,可谓是绝世无双,只是丢不开慧思公主这一点杂色。”青苗也很是感慨,言行云只怕自己且是自责得很,青苗当年也久在京里。更何况当年还陪过慧思公主出嫁,这两人的事她最清楚,所以也自然了解这两个人。

“不怪他,青苗你发个帖子给言行云,约他来天然居喝酒。”姚海棠当然不会因为言行云挡在前边儿而善罢甘休,既然这气已经撒到一半儿了,那就不能半途而废。

她却让青苗误会了:“姑娘,你还要把这事儿闹开来啊?”

只见姚海棠眉眼弯弯地一笑,却见了几分狡黠:“当然要闹,别人闹我闹得满城风雨,就不兴我闹回去。我虽然不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人,可也不肯吃亏吃太大的。”

对此,青苗无言以对,只得转身去写帖子,至于到底姚海棠怎么处理她不问,反正都得在她眼皮子底下进行,到时候看着就行了。

帖子送到言相爷府上时,言行云却没有拆开,而是颇有些羞赧之意。姚海棠在他最失意的时候拿他当朋友,虽然当时可能只是一时际会,但后来种种般般,总是真心实意的。

姚海棠这人爱笑爱闹,又活泛开朗,本身就容易交得到朋友,但言行云知道,姚海棠惯来不与人深交。他就是深交了的那个,但他做的事却怎么也不是朋友该做的。

“公子,您不看么?”

“下去吧,我自己看就是了。”言行云说着挥退了随侍在侧的人,然后自已打开帖子看了起来。

自然,姚海棠在上边儿没胡写什么,只是一句:“约酒温红炉,虽寒犹自期。”

这话在言行云看来有些意味深长,其实姚海棠就是随手一写,虽然是她原创的,可未必代表她所想的和别人看的意思一样。她大概是在形容——红泥炉上温着酒邀你来喝,虽然风雪天寒却仍然满怀期待你的到来。

可是言行云看成了什么:“虽然天寒人亦寒,但我仍然还期待你的到来。”

这让言行云觉得有些羞愧,姚海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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