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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一里江山-第23章

小说: 一里江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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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痛恨自己的软弱无能,更痛恨自己的瞻前顾后。

这个人,害死了我秦氏一族那么多的人;在我终于有机会与他面对面站着时;我竟耐他不得——

若我不是弱女子,若我能不顾生死,一剑刺向他;那该有多好?

我下意识倚向昭儿并强忍住喉咙间的腥甜,借着她的力量,才没让自己跌坐在地。虽是如此,我的视线却无法从周绅的身上移开,甚至连眼中的怨恨也无法再遮掩。

此时能让我倚靠的人本该是阿邵,但此情此景之下,我无法再靠近他半分。

周绅到来之后,从头到尾不曾说过一句话,也不曾多看阿邵一眼,我并非眼盲心盲之人,又怎会看不出他们之间的波涛汹涌?

可,纵是这般又如何?不管我如何催眠自己,都无法在这一刻让自己忘记他们是父子这个事实。

我极想肆无忌惮的依赖着阿邵,但我知道,我不能。

雨中的周家随从早已进了喜堂,分立在周绅四周,雨水自他们的身上淌落在地,所站之处皆汇聚了一滩小水渍。

周绅朝周晟使了个眼色,转身,撑着伞缓缓离开了喜堂。

我死死的盯着他的背影,即使他已走远,我心头的恨意依旧散去。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后,周家的随从们迅速的朝我们涌来,将阿邵紧紧的围在了中间。周晟笑脸盈盈,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公子,我们今日是特地来恭迎您回府的!”

阿邵的右手紧握成拳,手背之上青筋浮动,如今的他伤势已愈,若是奋力一搏,他们也奈何不了他。然而周晟却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哦,属下险些忘了,春婆婆也是要一同回府的。”

这话中的意味过于明显,阿邵迅速朝春婆婆看去,只见两名随从不知何时靠近了春婆婆,一左一右的架住了她。

昭儿的手紧紧的缠着我的手臂,低声问道:“满儿姐姐,怎么办?”

春婆婆是阿邵的软肋,只要挟持了春婆婆,阿邵便不会做任何反抗。周绅此举意在让阿邵随他离开,若伤了春婆婆,他便没了筹码,故而他定是不会为难春婆婆的。我勉强站稳了步伐,低声应昭儿:“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阿邵紧握成拳的手渐渐松开,复又握上,来来回回反复了几次,终于松开,而后转身走向我。

他的举动看在周晟的眼中无疑是在妥协,故而周晟并未急着催促他离开。阿邵在我一步之遥处站着,好一会儿后,微微苦笑,问道:“你可有话想与我说?”

我沉默不作声。

又能说什么呢?

我们皆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也无法选择父母。

阿邵静静看了我许久,低低叹了一声,道:“等我回来!”

如此动听的一句话,在此时听来,让我心头莫名的酸涩,兴许有些想哭,却哭不出来。

阿邵转身走向春婆婆,挽着她的手臂冷冷的朝周晟说道:“走吧!”

见阿邵挽着春婆婆离开,周晟应了声“是”后,恭敬尽责的跟上前去,周府那些随从们见他们离开,纷纷秩序的跟在周晟的身后。

窄小的喜堂在他们离开之后顿时变得空旷,我目送他们的身影没入雨中,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软软的靠向昭儿。

昭儿满脸担忧的看着我,道:“满儿姐姐,我扶你下去歇息一会儿吧?”

我摇头,只让她搀扶着我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不知何时落在地上的那块红盖头被人无意间一番踩踏后,艳丽的红色上染了污渍,早已脏透,喜堂上的红烛依旧燃着,烛泪一滴滴滑落在烛台上,生生透出一股凄凉。

烛光映在身上这袭嫁衣之上,我只觉得它红艳刺眼。我的视线无意间落在裴炎身上,他见我正看着他,竟同我笑了一笑,那笑容尤为真诚可亲。

毁了我的亲事,他自是开心的。

裴毅也寻了张椅子坐下,道:“不知郡主可否让这位姑娘先离开?老臣有要事禀报。”

他是个十分聪明的人,只字不提为何我会出现在邕州这事儿。我想他心中应该明镜似的,那些问题他无须问出,便已有了答案。

昭儿的双手瞬间握紧了我的手臂,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昭儿,你先回屋去歇会儿吧!”

“可是……”昭儿有些迟疑。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保证道。

她见我坚持,迟疑了一会儿,便出了喜堂,待到快要跨过门槛时,她又回头望了我一眼,见我颔首,才无奈的离开。

昭儿前脚方走,裴家的那些侍卫后脚便跟着退出了堂内,末了裴毅看向裴炎,道:“炎儿,你也回避一下吧!”

裴炎深深望了我一眼,便走了。

门被不轻不重的阖上,厚实的门板将外头的一切都从我的视线中隔开,那一瞬间,我竟又想起了阿邵。

“郡主可在听老臣说话?”裴毅不大不小的呼唤声将我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我这才看向他。

裴毅坦然的看着我,竟不再做声。

我不甚耐烦,明明是他有话要说,却又不做声,难不成是想要我求他开口吗?我也不隐藏自己的情绪,冷笑道:“裴伯父,你有话不妨明说,我并不擅长猜别人的心思。”

裴毅也不恼,慢条斯理,神情自若的问道:“郡主难道不好奇,为何我会与周绅那老贼一同出现在你面前吗?”

我浑身一震,原本混乱的思绪渐渐变得清明。

前有裴炎一番闹场,后又因为周绅的到来而让我的恨意倾巢而出,才会忽略了如此重要的一点——

为何他与周绅会并肩到来?

自裴毅举兵起义后,便注定了他与周绅无法和平共处,他们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是决计不可能凑到一块的。

不单是他,顾、宋两家的人遇了周绅,也会是如此。

今日若非我亲眼所见,我怕也不会相信裴毅会与周绅走到一起。我敛了多余的情绪,平静的说道:“满儿自是不知,还请裴伯父解惑。”

“郡主当然不知。”裴毅轻笑,道:“此时郡主怕是在埋怨裴炎坏了你的好事吧?你可知如今这外头是何等形势?齐人举兵三十万,轻而易举就攻下了我们边境的两座城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裴毅的话在我的耳畔轰然炸开,让我的脑海一片空白,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我们大秦的每一寸土地,都是秦氏先祖奋血浴战所打下来的,这些土地上沾满了秦氏先祖和大秦千千万万将士的鲜血。

昔年大秦国力强盛,四周邻国莫不向我们进贡,若非如今内乱肆虐,战乱让大秦渐渐落败,外人哪敢扰乱我朝边疆?而如今,齐人竟轻而易举的占去了两座城池。

齐人尝到甜头,必会得寸进尺,更加肆意的侵犯大秦。此番若不能让齐人退兵,周遭的其他邻国定会落井下石,有样学样,乘机进犯大秦。经年遭受战乱,民不聊生的大秦自是无力抵御太多的外敌,待到那时,大秦怕是要亡矣。

“若外敌不清,大秦气数便是尽了。”裴毅冷笑道:“齐国丞相曾修书与我,欲与我合作,谋取这大秦的江山。只可惜他看错了人,我裴毅岂会做出那等通敌卖国之事?”

裴毅虽艰险狡诈,却是绝不会做出通敌卖国那等事的。

我蹙眉问道:“若是齐人收买了周、顾、宋这三家当中的其中一家呢?”

“郡主的怀疑确实有理,但他们不会那么傻!”裴毅却冷笑道:“若与齐人联手,大秦便成了齐人的大秦,他们这十多年的处心积虑都白费了。”

周氏如今渐渐落败,早已屈居下风很久,若与齐人联手,便有翻身的机会,齐人又怎么会舍弃周氏而去收买裴毅?裴、顾、宋这三家如今势头正旺,相比起来,周氏一族无疑是更容易收买的。

然而让我惊诧的是,周家居然没被齐人收买,反而决定与裴毅等人联手共同退敌。我沉吟片刻,问道:“裴伯父想让我怎么做?”

“要想保住大秦,不单要打败齐人,更要大败他们。故而我们一致决定联手退敌,其他恩恩怨怨,等大败齐人之后再说不迟。”裴毅意味深远的看了我一眼,“郡主需要做的,便是随军出征!”

随军出征?

像我这般不懂武功不懂打战的小女子,上了战场无疑是在拖大家的后退,于行军而言并无好处。这让我既疑惑又迟疑,久久不曾应声。

裴毅以为我在顾虑自己的安危,淡淡说道:“郡主无须担心,自会有人护你周全。”

我也不辩解,只道:“一切凭裴伯父差遣。”

“除此之外,郡主还须做一件事,那便是与我一同去邕州行馆。”他视线在我身上停了停,似笑非笑,道:“郡主这身衣裳还是换了吧,闹剧该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_╰)╭终于更新了。

☆、第二十八章

邕州行馆依旧富丽堂皇;这地方本是皇帝的行宫,斥了巨资建造而成,水榭楼台,每一处都是精心雕琢而成的。行馆的四周林立着许多的侍卫,街道上甚至还有侍卫在来回巡逻着,将整个行馆的外围保护的水泄不通。

下马车时;雨终于停了;雨水冲淡了节日的喜庆,将街道冲刷的干干净净的,我看着湿漉漉的地面;有些木然。

我身上的大红嫁衣已经换成了寻常的衣裳,素雅好看,却让我的心莫名的疼。

我又想起了裴毅的话。

他说闹剧该结束了。

原来,我所谓的幸福,在别人眼中不过是一场闹剧。

裴炎靠近我时,我下意识就避开了些,他见状敛了敛眉,随即一言不发,笑开。他长的本就好看,笑时更甚,我亦是俗人,喜欢精致而又美丽的东西,可今日我当真无心欣赏这些。

裴毅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上前一步不着痕迹的将我与裴炎隔开后,不急不缓的说道:“郡主,请吧!”

他的话语之间极为恭谦有礼,但我却只觉得虚假无比。我抬首看了前方的邕州行馆一眼,朝前迈出了脚步。

行馆里头亦是几步路便可见到侍卫,那些侍卫都做着随从的打扮,他们的手都紧紧的按在腰间的剑柄上,一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谨慎模样。

裴毅似乎对这座行馆极为熟悉,进了行馆之后不久他便走在了我的前头,熟练的带着我穿过了好几条蜿蜒的走道,而后在大厅门口停了下来。

或许称这儿为大殿更为适合,这儿是行馆中专门修建来让皇帝议事的大殿,建的颇有气势,但规模要比汴京皇城中的太极殿小上许多。与太极殿不同的是,里头两侧都摆放了桌椅,以供人入座。

这儿与皇城自是无法比的,我踏进大殿时如是想。

大殿之内左右两侧的位置上早已坐了人。

左边坐着一名满脸虬髯的中年男子,虽是坐着,却仍看得出此人极为壮硕。他的身后立着两面侍卫,也是十分壮硕的,瞧着倒也契合。

右边则坐了两名男子,身后也立着侍卫。其中与裴毅差不多年岁那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儒雅,虽不比裴毅好看,却气度非凡。他的身侧坐着的年轻男子一身淡蓝色长袍,正端着茶浅饮,姿势极为优美。

这二人都是我认识的。

年长的那位,便是顾家的大家长顾渊,而他身侧的则是我曾在岩都元帅府见过的顾西垣。

顾家的几名公子长得都神似顾渊,其中顾西丞是最像的,我最后见到顾西丞时,他才十五岁,却已像足了顾渊年轻的时候。

我下意识多看了顾渊几眼。

顾西丞若能活着,待到了他这般年纪,约莫也是这个模样吧?

顾渊对面那名虬髯男子忽爽朗一笑,道:“想必这位就是昭仁郡主了!”

他言语之间不若裴毅的恭敬,我顺眼看向他,他却只坐着不曾起身,有些倨傲。我约莫也猜到了身份,能在此地与顾渊面对面坐着的人,除了宋家的宋世钊,再无别人。

宋世钊武将出身,若非宋家一直屹立不倒,大家怕都当他是个莽汉。我倒不觉得他有什么不敬之处,毕竟现在的我没有任何让人向我恭敬低头的筹码。

此前裴毅并未与我说起来这行馆的目的,现在他虽未明说,我却已明白了许多。今日倒是个神奇的日子,几家人算是都到齐了!

顾渊比起宋世钊要圆滑许多,他领着顾西垣上前见礼,微微弯腰,道:“顾渊见过郡主。”

我微微一笑,道:“顾先生无须多礼,入座吧!”

顾渊曾为众位皇子的老师,我有幸听过他教学,遂称他为“先生”。

见我这般说了,他也不推辞,便入了座。

我自然是坐在主位上的,裴毅在宋世钊身侧寻了个位置坐下,裴炎亦入了座,正好与对面的顾西垣两两相望。

此前我只听人说起过宋世钊,却从未见过,对他并无任何了解。倒是顾渊,我要熟悉的多。

士族在朝中根深蒂固,很容易便能影响到朝局,尤其是身为士族之首的顾家。我很小的时候便知皇伯父很善待顾渊,那时年纪小,并不懂其中的厉害关系,只懂得仗着伯父的宠爱肆意妄为。

皇伯父下旨赐婚时,我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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