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长醉-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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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头飞快一缩,果然明之一掌拍来,躲得刚刚好。
“你也知道你没个女生样了?再胡说,我明儿就告诉侯兄你该去学学佛法,修身养性。”
“别呀,大哥你可不能这么狠,我不过和我嫂子联络感情,你不至于推我去老尼姑那里吃豆腐白菜吧,亏我还天天求呀求,我叶大哥怎么还不来,是不是把我这小猴儿给忘了。”
听着两人一说一合,来来去去极为融洽,红绡都有些羡慕,但也轻松了很多。一路上,她只知道这一行的目的地叫离城,至于要去见什么人,有些怎样的风俗叶明之一概不提。他不说,她也就懒得问了,只是看他千里迢迢赶来这里成亲,也知道这里有人对他意义重大,到了这地心里还是有些忐忑,被细细这么一闹就全忘了担忧。
第 6 章
这山被细细称做和山,看来与别的山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跟着细细绕来绕去像是在一样的路上走。一峰过后又是一峰,路就像是没有尽头般,虽然红绡平日也是在山里来去,走的时间长了还是累了,只是忍着不说。
察觉到身旁的人渐渐落到了后面,明之也放慢了速度,见红绡略提着裙摆,走得已是吃力。
“细细,歇会吧,我累了。”
走在最前的女孩一脸不敢置信:“这就乏了,才走了一半呢。当初你带着我走这出城,从没听你说累。所以说,你不要整天窝在那闷死人的苍云山,多来这里锻炼锻炼身体才是。”
话是这么说,但人还是乖乖地回来,拉着红绡找个石头那么一坐,四仰八叉地一点形象都无。明之在旁边坐了下来,将包中的吃的递给了红绡,红绡只是摇头,连话都懒得说,只粗粗地喘气。
“我去给你找点水。”
细细先跳了起来:“我去吧,我去吧,这山我现在可比你熟了,你陪陪嫂子。”临走还挤挤眼:“大哥,我识时务吧。”
明之只能摇头,又坐近了些,将红绡的头轻按在自己肩上:“你靠会,我说了这山路远,早知还是坐船的好。”
“不妨事,我休息一会就行,是太久没有动了,我原不是这么不经事的。”
“细细这孩子口没遮拦,你不要介意,她呀,是被大家宠得无法无天了。”
“我觉得她挺好,都有些羡慕她,这么有活力。”
已经近晌午,但是山中树木茂密,徐徐地还有一些风,坐一坐还是怪舒服的。红绡走的时候还不觉得,但是这一休息,只觉得四肢都倦了,实在是一点都不想动了,想着还有一半的路,她有些无奈,只能自我安慰,这么隐秘的所在,定是个世外桃源。
可听着明之温润的声音,吹着林间清风,眼皮就重了,身子稍歪,明之下意识扶住带进了怀中,红绡朦胧中想她还是喜欢这个怀抱的。
再醒来时,红绡发现自己已是被负在背上,一惊,刚要做声可是想想现在的情形,出声或者更尴尬。叶明之的背也是瘦的,她的头就挨在他肩上,听得见他呼吸,手却稳稳托住她的身子,步伐平稳。
正走着的明之忽然感觉背上的人一僵,便知道她已经醒来,可她没有声响,过了一小会,竟是更紧地挨着他,明之微微一笑,将她托得更稳些。
如此向前,速度反而快了很多,红绡这才知道刚才两人都是刻意放慢了脚步迁就她,这一想就发现明之的背虽瘦却不是那种文弱的虚软,背着个大人走了这么远也不喘,他——只怕也是识武之人吧。
红绡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他,除了知道他名,知道他住在苍云山泡得一手好茶,再无其他,毕竟是要成为自己夫婿的人,连年龄都不知道是自己过分了。
“红绡,热不热?”正想着,明之却开口了,原来他知道自己醒过来。
“啊?……不热,”过了一小会,红绡凑在他耳边低声说:“我可以自己走的。”
还没等明之回答,走在前头的细细已经大声笑了:“秦姐姐,你就让大哥背着吧,这山里人娶媳妇本来就是要背进来的,何况你又走不惯山路,待会走出血泡了我大哥岂不是心疼死。”
明之摇头,由得她胡扯。
不是记忆里宽厚的肩膀,小时候,只觉得那人如山一样高大,总是轻松地将自己背上,然后回头笑得比阳光还要耀眼,说小妹可要抓紧,我们要飞了。于是她每次都抓得紧紧地,以为这样就能永远一起,一直到很久以后,才知道抓得再紧,也是要放手的,若他不愿再背负。
这是第二个背自己的人,在很长的一段岁月里她都习惯了万事靠自己,不愿再麻烦别人半点。渐渐地就忘记了撒娇忘记了软弱,连自己都觉得可以将自己照顾得很好,忽然这男子说要她多心疼自己一点,要她对自己好一点,这一刻,她忽然觉得是真的对自己太苛刻了,倦了。
终于远远地看见了城墙,那绕城的水就是离水了吧,这里的人取名也怪,离山和水怎么听怎么别扭。
“明之,我自己走过去吧,要不也显得太娇气了。”
明之依言将红绡放了下来,见她稍理衣裳与鬓发,下意识地,明之伸手将她头上略歪的发簪扶正了。两人原本就挨得近,这一扶远看就仿佛将她纳入怀中,连彼此地呼吸都听得见。
“怎么这么多人?我的天哪!秦姐姐,大家一定都是看你来了,你要知道我大哥带个女人是多么稀奇,简直就是离城第一号稀奇事。”也无视这边二人暧昧的气氛,细细不由分说挽住了红绡的手,带着她向前走,只留下明之的手还悬在空中,只能对自己笑笑。
果然那门口已经站了一群人,明之见了旧人很是高兴,脚步加快先迎了上去,红绡仔细一看里面是有认得的人的。
对于自己天生的记性,红绡是有些无奈的,她总是能够想起多年前的人与事,即便是细节,在脑海中搜罗一下也能一一记起,很多时候人烦恼的不是记不住,而是忘不掉。
为首的那三人居左的是侯仪江,五年前他还极为年轻,新一代的剑手中数他最为出色,他的快剑连心高气傲的秦染也赞赏有加,侯家富可帝国的财富更为他蒙上了一层光环。他就是细细的哥哥吗?侯细细,不想竟是有这样不凡的来历。
中间那位虽不是什么武林高手,来头也不小,洛无欢——人称琴医双绝,当年也曾在红绡舫上与秦染共奏一曲为她伴舞。
如此看来,右边那位壮汉虽然素未谋面,肯定也不是什么小人物了。
原以为找了一个书生,又因明之身上淡淡药香,猜想过他或许是医生,但以这两人与他颇为熟练的情形来看,只怕叶明之也不那么简单了——叶明之,在她的记忆中并没有哪一号人物叫相似的名字,或是与之相关联,莫非这不是真名?
这一想,脚下也就踌躇了,再看着那边也算是旧识的人,红绡甚至想掉头走,只怕再往前一点就要踏回另一个世界。
原来这天下也不过这般大,绕来绕去,居然还是离不了与秦染有关,原来这世间竟无一个没有秦染的地方!
许是走神,一不小心腰间的红绸被路边树枝挂住,红绡自己浑然不觉,一移步“滋”一声,红绸扯破了。
第 7 章
撕裂的声音终于拉回了红绡的思绪,一时她竟有些反映不过来,只呆呆地看着那在尾部裂成两半的红绸,一角还紧紧挂在枝上紧绷着。
她扯了扯仍是不动,一咬下唇用力一拉,人趔趄两步,一小块红绸留在了枝头。
“哎呀,多可惜呀,这么漂亮的红绸,怕是不能用了。”细细不明就里,将枝上的红绸小心取下递给红绡。
“是呀,是不能要了。”红绡的声音恍恍惚惚。
看到后面的二人迟迟没有过来,明之与众友告了声歉,走了回来,一眼便看到红绡手里的残绸:“我看看,冯师傅就在这离城,或许他能修补的。”
“就是不能修补,冯师傅也一定能织出一条新的给你。秦姐姐,你或许不知道,我听说冯师傅当年是宫中第一织工来的,不用担心。”
她如何不知,这红绸当年就出自冯蓼之手,秦染亲自从天山取冰蚕丝,加以绿尾虹雉细羽,借来寒冰梭共花了六月方成。将红绸系在她腰间时,秦染将她高高抱起,笑声朗朗:“小妹,这绸世间再无第二条,以最珍贵之物送最珍贵之人,这般珍贵此生无双。”
此生无双,现在想来只觉好笑。
轻轻解下腰间的红绸,红绡手向后一扬看也不看,笑盈盈执起明之的手,浑然不理细细的惊呼:“这等旧物,不要也罢,我们走吧。”
这红绸是八岁那年秦染送的礼物,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离身,就偏偏损在这离城门口,或许也是注定的吧。
居右的大汉大笑起来:“弟妹如此爽快,对我胃口。在下游樊,一介莽夫不会说什么中听的话,姑娘既然是明之未过门的妻子,也就是我妹子,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同我讲,就是这傻小子欺负你,我也帮你教训他。”
“游大哥,洛公子,侯公子,红绡这厢有礼了。”
洛侯二人连忙回礼,侯仪江搭上了明之的肩膀:“看来叶兄常在小嫂子面前提及我们,小嫂子又好眼力,一眼即认了出来。”
明之低头看着身边的人儿,也是纳闷,一路上并未与她提及离城的人事,想着不要她因自己的描述有了先入为主的观点,得自己慢慢认识慢慢体会,才能明了离城是多自在的地方。
“二位都是闻名遐尔的翩翩公子,在下有幸曾与二位公子都曾有过几面之缘,想来也是年岁已久有些模糊了。”
如此一说,洛侯仔细一看,这女子清丽素雅,虽称不上绝色,与明之站在一起也是诗画般的人物,果然有几分面善。'网罗电子书:。WRbook。'
“秦姐姐,原来你见过我哥哥呀,唉,你怎么就没有看上我哥呢?你要是做我嫂子我肯定什么都不用怕了。”
秦!细细这一唤,二人如梦初醒,洛无欢定力好些低呼一声,侯仪江已是大叫出来:“红绡,你是秦红绡呀!”
这么一唤,后面的人俱是震惊,表情各异了。
只有细细当初幼年就已在这离城住下,并不明了秦红绡有什么稀奇。“秦姐姐,你好有名呀!”细细那圆溜溜的眼珠子转来转去,想从自己脑中有限的名人录中搜刮出这么个名字。
洛无欢如箭般略了出去,想拾起被红绡信手扔进河中的红绸,哪里还有影,在水边垂手顿足:“秦姑娘,在下若早知是你,哪怕是再难也会将那绸复原,这样丢弃实在太可惜。”
红绡觉得手心一暖,是明之悄悄握住了自己的手,见他目光清澈如水,笑着依进了明之地怀中:“如今我即为人妻,那不过是年少时的戏耍之物,你还如此看重实在是抬爱红绡了。”
“好呀,明之!怪不得不见你成亲,原来之前为你引见的那些女子是看不上眼呀,你小子哪来的好运!”游樊笑着拍明之的肩,年过四十的他也算阅人无数,见面前这女子娴静如兰神色淡然,自是有她的故事,也自是不愿多说的,这离城里多的是摒弃过去的人,这或许就是明之带她回来的原因吧。
见侯仪江像还有话要讲,干脆拍拍手:“好了,明之他们走了大半天早就累了,大家还是先进城去,有什么话非得急着站在这城门口说完,别让人家小弟妹一来觉得咱们离城不欢迎。”
一路往城里走,红绡觉得这城与别处并无太大区别,甚至还落后些。窄窄的街道都是青石铺就,全没一条宽敞大道,两边的商铺也不过卖些寻常东西,往来的人衣着朴实大多无功夫。这一大群人大约也是城里有名望的,还有陌生的脸在其中也无人多看几眼,倒是明之人缘相当地好,一边走一边招呼不停,最后居然在街边的棋摊前被硬拉住了,再三推脱都不放人,明之只能苦笑望着红绡。
“不妨事的,大家兴致高,你就陪着下两局吧。”
那围在棋盘前的众人像是这才看见多了这么个人,吆喝起来:“哟——叶小子,怪不得拉你不住,原来是带了婆娘呀!来来来,小姑娘,陪咱几个下两盘再和你的小相公回去。”
“古老,许老爷子,秦姑娘第一次来,水都还没喝上一口,你们这样拉住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哎呀,你这烦崽子说的什么话,难道这下棋还不比喝水重要。”
老人一句抢白,游樊想做个好人也不行了,这离城的人都知道两个老小子为了下棋是命都不要的,谁敢和他们抢人。
“好了,游兄,你们要不先回去吧。待会我带着红绡自己回停云轩就是了。”最后还是明之搭腔,才解了困。
就这样,红绡进城才不过走了几百米,就硬是被拦了下来,与明之在这街角临时搭起的棋摊子足足呆到夕阳西下。
古老——红绡这会已经知道他是西江门的前掌门古青——本来是想着明之厉害先赢他老婆两局高兴一下再换人,不想红绡从小都是明师教授,十二岁时已经输走了三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