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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小宅门-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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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头天朗气清,竟是男的的好晴日。

    金秀yù高高撅了一下嘴,将针重重往绣绷上一扎,“哎哟”,不意便扎到了自个儿的手指。

    net云忙扔了绣蓝,扑过来抓住她的手,一瞧不过是扎了一下,并未出血,连个针眼子都瞧不见,这才放心。

    “少nainai真是,何必做这劳什子活计,好好养身子才是正经。纵使大少爷真对那柳姑娘有些什么心思,如今人都要送到家庙里娶了,一年八月的,也见不着面儿,怕她什么!只要再过上七个月,生个孙少爷,还怕拴不住大少爷的心?”

    她话音未落,已经一凿票被真儿敲在脑袋上。

    “有你这么编排主子的?我看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真儿大大地白了她一眼,继而望着金秀yù道:“大少爷的心思,这傻丫头不知道,怎么连少nainai也怀疑起来。我瞧着,大少爷虽是未说,对柳姑娘这样侵吞家财,外欺乡邻,置人命关天的大事于不顾的行径,最是痛恶的。按说,柳姑娘这样的罪行,就是送官法办,也是理所应当,大少爷之所以只罚她洒扫家庙清修悔过,还不是为了少nainai和孙少爷积德!”

    金秀yù一愣,低头mo了mo自个儿的肚皮,才想起来,才想起来,可不是这么个理儿。各家各姓,若是家中有人怀孕的,莫不是祈福行善,为未出生的孩子积德。

    “再者说,难道洒扫家庙,就是件轻松好玩的事儿不成?”

    net云诧异道:“不过扫地罢了,还能有什么!”

    真儿摇头,神秘地笑道:“你到底在李家时日尚浅,竟不晓得,这洒扫家庙,也是家法之中一项顶顶重的惩罚了。”

    莫说net云诧异,就是金秀yù,也是十分疑huo的,她进mén之时,老太太可没跟她说过这些个家法条款。在她想来,也是同net云一般不过是在家庙扫地罢了,能严重到哪里去?

    真儿道:“不是明儿要送走柳姑娘么,到时候自然有人宣告,我现下就去老太太那边,一问就知。”

    真儿笑笑,也没说什么。

    两人扶起她,虽说是个大晴天,却仍比前些日子冷了许多,一层秋雨一层凉呢,何况前儿一连下了那么多天,这天气着实冷了不少。

    真儿从内室取来一个斗篷,披在金秀yù身上。

    net云又另外点了往常跟着外出的几个丫头,吩咐了hua儿带人看院子,一行人伺候着金秀yù往长寿园而去。

    她们倒是不想让金秀yù辛苦,只是她自个儿说,孕fù多走动有利于生产,之前大夫也说不可坐卧太久,要时常走动,因此也没有违逆她。好在从明志院到长寿园,也不算远。

    到了园子里头,老太太正跟着青yù、秀秀等人说话,见她来了,一如既往地摔手叫起来:“我的儿,你何苦巴巴地过来,这多长的路呢,可得担心着!”

    金秀yù在丫头们的伺候下坐,哭笑不得道:“nainai,你可别次次这般,这会儿还没显,哪里就那样呆笨了,走几步路不打紧的。”

    老太太不以为然道:“正是头几个月,才要特别小心,你这是头一胎,可不能有闪失。”

    金秀yù不愿同她争论这个,便问道:“阿平呢?”

    “喏,管先生是回不来了,也不知往哪儿躲出去了,见不着人影,他这功课呀,自然就停了;如今阿喜又不在,他天天对着我这个老婆子,能有多大耐心!这不,一大早,叫人套了车,带了马,出城跑马去了。他跟阿喜两个,盼这个,盼了几个月呢,可惜总不能成行,这回他等不及了,自个儿就去了。”

    金秀yù想起上回去碧螺山礼佛,若不是碰到李勋那个登徒子,扫了兴,她也能跟阿平阿喜一块儿跑马呢。这会子却是不成了,有了身子,起码得等生产完,做完月子,才有机会。

    “我方才来,瞧nainai这边说的热闹,是什么样的事儿,也叫我听听。”

    老太太点了点青yù道:“她是口齿伶俐的,叫她说给咱们听。”

    青yù笑道:“如今咱们淮安,除了洪水退去,还能有什么喜事儿盖过他?”

    洪水退了?!这可真是老百姓的大喜事儿呢。

    青yù说到,淮安城里是没进半点子水,因此家家户户都是照常过日子,城外却是另一番天地了。洪水肆虐过后,房子没了,田地没了,还有落魄的,连佳人也没了。

    处处狼狈,处处萧条,满目疮痍啊。

    淮安城里头,一个知府一个知县,都因为这次的洪灾出在河工上的贪墨。长宁王如今不是在淮安么,一句话,将两个都摘了官帽子,从地下先挑了人上来盯着职务,修书一封上京,派人下来押解这两个狗官进京定罪。

    金秀yù想起淮安知府,正式她曾经去送过蜡烛的侯知府。想到那位敌我不明的侯芳小姐,与她虽只见过两面,却有着添妆之谊,她这样以为千金小姐,若是因父亲之罪成为阶下囚,不知该是如何的凄惨境况。

    人生无常,不由叫人感叹。

    知府知县既然罢了职,这淮安城的长官就只剩下长宁王,还有北市军营那边的几位军官。打今儿开始,都在城外头忙着救灾呢。

    洪水过后,最怕的是什么?是瘟疫。

    尤其是泡在水中的尸体,最易引疫病。

    万幸的是,如今的天气已经冷了下来,低温总是能够使病率少一些。

    好在当日洪峰一下来,淮安城便四mén紧闭,城外的逃难民众,没有一个来得及进城,自然也就更不可能将病带进来。

    长宁王就带着众下官衙役,还有军营的兵丁,在城外,搜罗死难者,焚毁尸体,又命设粥棚,接济被毁了家园的难民,以及其他更多的善后事宜。

    求赈灾银子的折子,是随着两个狗官的罪证一起送上京的,既然有长宁王坐镇,想必很快就能有批示下来。

    李家身为淮安富,名mén望族,自然也为赈灾大大出力,一口气就在城外设了十八个粥棚,按长宁王所说,粥cha筷子,都能不倒。

    李家上下,老的老,小的小,金秀yù这位nv主人也因怀孕不能cao劳,只剩下李承之一个能主事的人,自然是又得天天往外头跑了。

    这说着说着,便又说道柳弱云和来顺的事儿头上。

    老太太对这两个恶奴自然称不上怜悯,听了net云的抱怨,也跟真儿一般笑话起来。她指着青yù道:“你来说说,你洒扫家庙究竟是怎么一个章程。”

    “洒扫家庙,乃是家法中一重罚。受罚之人,每日均需跪拜祖先。因柳姑娘是妾室,终身不得进入家庙,故而需净身素面,燃香三柱,于家庙mén外,秉持恭敬心,在列祖列宗前叩三百六十九次。另,每日早中晚各洒扫一次,庙外各处廊院台阶,均需做到一尘不染。每洒扫一次,需秉持忏悔心,诵文珠菩萨心咒,消除罪障。日日清水素食,不可与人jiao谈,不可与人接受,不可一日废业。”

    金秀yù和net云听了,方才明白,为何人人都说洒扫家庙乃是一项重罚。

    由此可见,李承之并非有意偏袒柳弱云,不将她送官法办,或者一是为金秀yù及其腹中胎儿祈福,二则也是洒扫家庙本身已罚得甚重。

    众人正说着,就见外头脚步沉重急促,mén帘高高一挑,李越之气呼呼从外头冲进来。

    老太太和金秀yù往他脸上一瞧,顿时唬了一跳。

    只见他白yù一般的面庞上,从右眼角往下至嘴角,爬着一条暗红sè的血痕,足有小指粗细,触目惊心。



………【第一百四十八章 打脸了】………

    老太太立时便慌了。

    “这,这是怎么了?快,快叫我瞧瞧!”

    老太太站起身子便朝李越之扑过去。

    李越之扭过脸,似是不愿让她瞧见脸上的伤口。然终究还是叫老太太将脸给掰了过去。

    “这是谁给nong的?”

    李越之沉着脸,嘴net抿得紧紧的。

    金秀yù在旁边,将他脸上的伤看的一清二楚,想着他年纪的男孩子怕是已经自尊心作祟了,不愿将什么事情都带回家里来说。

    他不愿说倒也不妨事,还有跟着他的下人在呢。

    金秀yù转身看着他贴身的银盘,问道:“二少爷脸上的伤是哪里来的?”

    银盘怯怯地看了一眼李越之,后者一瞪眼。

    金秀yù侧目道:“net云,你扶二少爷过去敷yao。”

    “哎!”net云笑嘻嘻过来,握住李越之的手臂,将他拽到一边坐下。

    老太太一叠声地叫人拿yao,青yù指派着小丫头们,打水的打水,取yao的取yao。

    他们那边一团忙1uan,金秀yù到另一边椅上坐了,银盘尚未回话,自然也得跟着。

    “说罢,怎么回事儿?若说是普通人家倒也罢了,咱们李家的二少爷,淮安城里那个不认得,还有谁敢往他脸上chou这么一鞭子?”

    银盘吃惊道:“少nainai怎知是鞭子netbsp;真儿一撇嘴,戳了她一指头道:“傻丫头,那伤口如此明显,又是那样的形状,明眼人还看不出是鞭子netbsp;银盘抿了抿嘴,深以为然。

    “少nainai慧眼如炬,二少爷脸上确实是鞭伤,伤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咱们的本家亲切,李勋少爷。”

    金秀yù大吃一惊,忍不住望了望net云,后者也正1ù出诧异的神情。

    “仔细说。”

    盘压住自个儿的不忿,将来龙去脉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李越之是一大早出mén的,带的人不多,林妈妈便没有跟着,贴身的只有一个银盘,还有四五个家丁,带了两匹马。原本想着出城跑上几圈,因着城外正收尸防疫,城mén依旧紧闭,不许人随意出入,故而李家一行人在城mén口打了个转,并未出去。

    这东南西北四市,东、南、西三市都是居民所在,街道狭窄,并无开阔之处,只有北市,因着是军营所在,既有校场,又有空旷之地。校场是军机重地,李越之一个小孩子,自然进不去,旷野却是不归军队所有的,民众随意。

    李越之带着人到了空旷处,便解了马,叫银盘陪着他,很是跑了几圈。

    正洒脱高兴着,不期遇见了四房的李勋。

    意外相遇,李越之因嫂子金秀yù被欺负的事情,对李勋打过一次闷棍,对他自然称不上好感。李勋那次吃了亏,暗里也知道是李越之和李婉婷干的,不过当时念着金秀yù的面子没有追究,但心眼里,肯定也积怨着。

    恰巧,这回正是他不知在哪里喝醉了酒,即使骑在马上,也满脸酡红,摇摇晃晃。

    那会子是因李越之要银盘陪他赛马,与李勋迎面相遇时,银盘正远远落在后面,离着老远。其余家丁也在远处。

    她远远瞧着,只觉李勋同李越之说了什么,惹得李越之不高兴,tǐng直了脖子,言语神态很是jī动,然后就是李勋飞起一鞭子,将李越之给打了。

    一见主子被打,下人们自然又惊又怒。银盘和远处的家丁都忙着赶过来。

    李勋大约也是被自己这举动吓到了,并没有进一步做什么,扭转马头就跑了,惹得几个xìng急的家丁在后头跳脚骂娘。

    银盘一面说着,一面情绪便jī动起来,愤愤不平。想来也是,李家的人,不说主子,就是下人,也没什么人敢欺负,没成想这回惊叫自家人给打了脸。

    金秀yù皱紧了眉头:“有事李勋!?”

    李越之那头也听见了银盘的话,自个儿小小男子汉叫人欺负了,回家找nainai和嫂嫂两个fù道人家哭诉,那多没意思。只是他拦不住银盘,一张嘴竹筒倒豆子都说完了,由不得他掩盖,只得罢了。

    有net云、青yù等人给他处理伤口,擦洗上yao,老太太cha不上手,就在旁边瞧着,心肝儿rou地疼。

    她年纪虽大,却依旧耳聪目明,银盘的话,也一字不落地都听了进去。

    “这李勋,愈地不像话!当初我就说,四房上下没一个像样的人,这勋哥儿的名声也一塌糊涂,每回都拦着不叫他进商行当差。如今,承之好容易才给他安排了个管事的位子,听说是三天两头闹笑话。这正事儿不做好,竟然还敢动手打我孙子,良心都叫狗给吃了!”

    老太太越说越生气,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

    金秀yù忙站起来走过去,一手扶了她的胳膊,一手替她抚着背,柔声道:“老太太消消火儿,仔细伤了身子。”

    老太太呼呼吐了几口粗气,值了银盘道:“你来说,那李勋同我的阿平起了什么争执?他因何打人?”

    银盘低着头,为难道:“当时奴婢离着远,并未听清。”

    老太太泄气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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