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天下:妃子谋-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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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难弃,舍美人
“唇亡齿寒,楚国与安国仅汉口相隔,若楚国受难,安国亦难太平。你本就该施援相助,却偏偏让薛蒙立为我后,上官燕黎……”她感到心口一阵难忍的刺痛,艰难地直呼他的名讳,“我一直想问你,提出那个条件时,你到底安得是什么心?”
…………………………………………《妃子谋》…………………………………………
他却只是沉默,气氛愈发僵持,景颜早就想亲口问清问明这个问题,哪怕得到的答案,与她当初猜测的一样。
“真的,是想致我于水火之中不顾么?想让薛蒙遭人诟笑,讥讽他堂堂楚国君主,却立了一个别人不要的女人为一国之母?”话至此,景颜不由自嘲的笑了两声,“上官燕黎,我早知你狠毒,却没想你竟这般残酷无情。起初去楚国前,你分明答应我,若我能保住楚王性命,你便赦免清雨,并将她贬为庶民,还她自由之身。可是我回来后听到的,却是她惨死狱中,看到的却是我凌氏一族莫名抄家,父亲被斩,母亲及哥哥在异国他乡颠沛流离,路子歌及玄音下落不明!”
她的心早已痛成一片,疼得她快要感觉不到自己还是活着的,压抑了太久,隐瞒了太久,若再不统统说出来,若再继续在他面前伪装掩饰,装扮成安然无事的薛霓夕,总有一天,她会连自己究竟是谁都不知道。
“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我么?”她步步后退,痛不欲身地向他摇头,“那我宁愿不要!”
上官燕黎见她那般痛苦,却只是淡淡地回了句,“当初七哥以先皇的传位令牌作为交换,换你自由让朕送你出宫,朕以为你会和七哥在一块。可是后来我听人传言,说你与楚王薛蒙走得甚近,两人常密谋私见,暧昧难明。朕心想,既然你与薛蒙情投意合,倒不若让朕顺水推舟做个顺水人情,以交换条件为由,**之美。”
“又是许公公传给你的消息吧?”景颜只觉好笑,挑眉冷笑,“那么依他之言,是不是我与哪个男人走得亲近,便是与他有染么?上官燕黎,你何时变得这样浮浅,连这种捕风捉影毫无根据的传言也相信?”
“怪不得朕相信。”他凝眉轻蹙,深邃的双眸停在她深锁难解的眉宇,“你与四哥及七哥,至今不都是暧昧不明的么?”
啪!
屋内响起一声脆响,细致脆弱的瓷杯摔得粉碎,一时气极景颜难掩心中愤懑,竟用力将手中的瓷杯,猛地摔向上官燕黎坐着的墙角。瓷杯划过上官燕黎的脸颊,轻脆地落向墙沿,瞬间便跌落成无数的碎片。
她的手还未收回,已然被上官燕黎握住,对于她的无礼格外愤怒,“怎么,难道朕说的不对么?你如今到底在气些什么?气朕错怪了你?”
“那你呢,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夜夜妃嫔承宠,我何时说过皇上一句?更何况,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是做出的事,却更像是对我恨之入骨。”她咬着下唇,哽咽道:“若非你假装忘记狩猎场之事,若非你在宫中待我刻薄处处刁难,若非你刺进我后背那一剑……我又怎会一而再再而三告诉自己,不要再继续像个傻子似的贪恋你的温暖。上官燕黎,你可否告诉我,你到底要我怎样,你才甘心,你才肯收手?”
像一年前那样,被他的一道圣旨害得险些家破人亡,还是被他打入冷宫,亦或驱逐出安国深宫,再不可以凌景颜的身份返京。
“你在期待些什么?”他走近她身边,指尖抚过她柔嫩的脸颊,触及到她眼角的冰凉,他凝眸轻语,“期待朕真能给你一生相思为一人的爱情么?”
她知道他在戏弄她,可是她早已不再是一年前那个可以被他玩弄于股掌间的凌景颜,为何逢场作戏时,他能入戏那样深,他的每一次牵手,每一个拥抱,每一次亲吻,都让她恍然若梦,产生他是真的爱上了她的错觉。
可是如今的他,才是真正的上官燕黎不是么。
“既然皇上不能,那就不要再口口声声说什么爱我,你没有资格。”她不愿再与他多做纠缠,此事多说无易,他们彼此伤害,似已成习惯。哪怕遍体鳞伤,也不亦乐乎。
“安国五万大军,楚国绝不会白白相借,他日若安国有难,我楚国定会竭力相助,还望皇上允许我与援兵一同启程返回楚国。”
“朕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朕之所以留你,不过是看在你如今是楚国公主的身份。你若敢乱来,朕大可不必倾襄相借五万大军给薛蒙抗敌!”
亏她还以为这三个月他待她情深义切,统统是真的,却原来不过又是另一场虚情假意。比之慕容华裳,她又有何区别。都只是沦为他手中可利用的棋子罢了,只不过她的下场比之慕容华裳,还要狼狈。
心碎了一地。
比之那散乱成灰的瓷杯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知道你从不做亏本的买卖,若你愿让我与援兵一同返回楚国,我会告诉你关于慕容连城和兵钥的秘密。”
已经是多少次了,心灰意冷,却又抱有一丝希冀,以为他只是无奈,只是无法舍弃他的江山他的子民,可是为了他的江山几次三番的置她不顾,未免太过薄情。
上官燕黎,当真是个薄情的男人。却又是个,当之无愧的明君。
在最后一刻,他终究还是选了他的江山而弃她不顾。
“你为何会知道兵钥?”上官燕黎警惕地望着她,此事为安国机密,全安国也不过寥寥数人知道,为何她竟会知道的一清二楚,听她言下之意,似乎还知道兵钥藏在哪里。
“我为什么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能够拥有兵钥,不是么?”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连多看他一眼的心情都没有。只想尽快离开这座深宫,尽快回到楚国和父母相见,或许见到玄音和水洛之后,她会好一些。至少不会像在这座牢狱中,难以喘息,几近窒息。
上官燕黎亦不愿多语,开门见山地问道:“兵钥在哪?”
“待我平安无事地领着援兵到了楚国,兵钥的秘密,我自会言无不尽倾数告知。若皇上怕我骗你,当然也可以不放我走,更可以不派援兵前往楚国。但兵钥一事,将永远成为皇上致命的弱点。要挟着安国安危,让皇上终世不得安宁。”
景颜的激将法显然起到了作用,上官燕黎手握成拳,随后沉声道:“三日后,朕答应让你领兵返楚。”
“明夜子时。”她的语句里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明夜子时,兵马需上路。”
“仅一日时间,怎么可能……”没等上官燕黎拒绝,她已经掀起珠帘作势要离开,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这是皇上的事,与我无关。”
说罢,脚步声渐渐消散在殿外。
上官燕黎并未去阻拦,只是缓缓地抚上早已疼成一片的心口。
呼吸,变得艰难起来。
这一次,再没有转圜的可能了吧,他已将话说的那样死,她也应该死心了吧。
这或许是他此生演过最好的一出戏。
今日的言语,伤你于无形。来日你若能自由地望着苍穹浅笑,我亦不奢求你能记得我的好。但是景颜,若我的冷言冷语我的残酷无情,能够让你安然独享世间凡世的快乐,我亦不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妃子谋》……………………………………
锦蝶及雨兰一直在殿外候着,只是分明看到景颜的面上并无欣喜,反倒像是,痛哭了一场,失魂落魄的,好似失去了一切。
两人原本想上前去追问景颜究竟这短短的一个时辰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屋内会忽然传来叮当的脆响,为什么原本相安无事甜蜜亲吻的两人,会变得犹如陌路人般互不理睬。但如今都知道景颜心情不好,便纷纷退了下去不再打扰。
屋外雨尚未停,这阴雨绵绵的雨季,不晓得还要将这座灰城淋成怎样方肯罢休。
她撑起一把油纸伞,并未让锦蝶及雨兰跟着侍候,独自一人迈着清浅的步子走过石桥,雨落轻摇,落进碧波轻漾的湖中,掀起片片涟漪。
可是她却没有一丝心境去欣赏这雨中美景,如今,她的心头混乱一团,犹如纠缠不休的乱麻,却迟迟不能狠心斩断。
到了倚芙殿时,绣织绵鞋已经湿了一片,倚芙殿的宫女认出是她,脸上一阵惊慌,忙躬身向她行礼,随后一阵小跑进了内殿向慕容华裳低声通报了几句。
没多会儿,那小宫女走到她面前,恭敬道:“娘娘请公主进去。”
她将油纸伞递到那小宫女手中,内殿的婢女已经将珠帘掀起,恭迎她进去。
慕容华裳好整以睱地坐在圆木椅上,圆桌上摆满纸墨笔砚,丹青细水浓而不稠,璃国的上等宣纸上泼墨如画,这雨意缠绵,没想慕容华裳正在颇有兴致地沿墨作画。
画中是两人的背景,女子身着红芍般的长裙,裙尾摇曳生花拖了一地。男子侧脸望她,深眸凝视,款款情深,笑意盎然。
两人身侧,是开了整池的碧藕红莲,绿荷如掌,珠盘玉落点滴成海,露脚斜飞,虹腰欲断,荷叶未收残雨。莲子依然隐雾,菱花偷惜横波。
宫女上完茶点便统统退了下去,不消一会,屋内只剩下她们二人,慕容华裳未曾停下手中动作,细细描摹画中的枝干末节。那般专注,本就美 艳不可方物的容颜,加诸了那一丝投入更显迷人魅惑。
直到将最后一笔荷叶画完,她才终于将笔搁回笔架,却并未看景颜一眼,只是轻声问了句:“霓夕公主忽然登门拜访,不知所为何事?”
景颜并未接话,指尖触及纸迹上未干的墨痕,随后不顾慕容华裳惊诧的神色,提笔在那画上题上一行绢秀小楷:
凭仗丹青重省识,一片伤心画不成。
别语忒分明,午夜鹣鹣梦早醒。
卿自早醒侬自梦,泣尽风檐夜雨铃。
此恨何时已,滴空阶,寒更雨歇,葬花天气。
三载悠悠魂梦杳,是梦久,本应醒。
她言意皆明,是梦终究该醒。待将笔搁回,她望着慕容华裳道,“娘娘,我始终相信这世间有因果报应一说,娘娘此生作恶无数,却也都只因深爱皇上。娘娘见不得别的女人与皇上亲近,可曾想过这对其它的妃嫔何其不公。你曾伤害过多少未出世的孩子,又害得多少无辜的孩子夭折于襁褓之中,这些不用我一一说明。娘娘,这世间并非只有你一人将孩子视若珍宝,若兰香使你终生难孕,或许是件幸事。试想,娘娘结下这么多的恶缘,谁知道若你有了身孕,不会遭人报复。届时,孩子终究是最无辜的。”
慕容华裳面上并无不悦,只是声音里夹满不耐,似要逐客般冷声道:“你来就是为了教训本宫?”
“霓夕不敢。”她望着那画中恩爱倩然的两人,忽然想起那日雷雨阵阵,他将她拥在怀里,轻声昵喃,柔吻如水。
如今想来,统统不过是该醒的一场梦罢了。
“我不过是想告诉娘娘一个道理,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是理所当然的。娘娘心里也一定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若想全身而退,不若与我演好这最后一场戏。”景颜福了福身,朝慕容华裳重重地叹了口气,“扰了娘娘清静,还望见谅,霓夕告辞了。”
慕容连裳弄不明白她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待她离开,又细细望着那画上题着的一行小字来。清秀俊美的字迹写着;
三载悠悠魂梦杳,是梦久,本应醒。
她的梦,也该醒了么?
是该醒了,在她清楚的得知上官燕黎早就知道若兰香中含有麝香却从未提及时,她就应该醒了。一个看似将万千荣宠皆赐于她的男人,却不让她为他繁衍子孙后代,那样的荣宠富贵得到再多又有何用。
不过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罢了,值不得她挂念。
画卷中的男子,多久未曾对她展露笑颜了,多久未曾唤她一声裳儿,多久……
未曾来她的倚芙殿听雨作画,与她浓情蜜意。
碧湖的绿荷已经开了许久,莲若浅睡,微张轻阖,花瓣珠红浅嫣,柔阑深婉,望已生怜。
只是今年雨雾缠绵之时,他不会再执伞牵着她的手,渡着轻叶小舟,带她共赏荷莲深处的惊鸿之美。
窗外雨声终歇,她起身走到窗前,看着那抹素浅的背景渐渐隐于浓雾中。
直至化作一抹墨点,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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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子时•;安国京都
安国大将霍军在山前勒住马身,缰绳后扯惹得马蹄昂扬,马声嘶鸣,在寂静的夜幕中格外刺耳。安国将臣无数,更不乏战功赫赫之辈,但大都是些年迈不惑已进古稀之年的老将,无法上前线征战亦无法熟识如今的布战之术,早不为上官燕黎所用。
安国最负盛名的名将,便是这个年仅二十七岁的大将霍军,霍军耍得一手凌厉花枪,无论是平定番族亦或布兵论战,皆是平辈之人中的翘楚,甚为上官燕黎重视。
“禀将军,大军已整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