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天下:妃子谋-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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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娘一搦腰肢袅。回雪萦尘皆尽妙。几多狎客看无厌,一辈舞童功不到。
星眸顾指精神峭。罗袖迎风身段小。而今长大懒婆娑,只要千金酬一笑。
如今有幸一见楚国四娘,景颜亦觉收获颇丰。眼前的四位女子,各自清婉幽然,站在台上或唱或舞,轻姿袖腕,挽鬓垂眉,胭脂红,藏青黛,美如仙子。丝毫没有一丝青楼烟花之地女子的俗媚。犹记得两年前随羽衣前来时,温柔乡尚未建成,没想仅两年光景,便被打理的这般有声有色,想必这幕后推手,亦非常人。
玄音上回同鹤九来找的姑娘,便是从这温柔乡中挑的,那日玄音便对这里的姑娘一见倾心,惦念不已。正想拉着景颜一同上二楼雅座叫上几个姑娘,景颜却一再推脱说自己身子不适,需先回客栈休息。
他亦不再勉强,本想将景颜送回客栈再回来,景颜却说不愿耽误他春宵一刻值千金,留下几张银票便不见踪迹。
近几日奔波疲惫,玄音早挂念芙蓉阁那帮丫头了,只是山高路远,照如今的情形,他想回安国肯定是还需要些时日的。倒不若,在这寻几个姿色不凡的姑娘陪陪他,聊解寂寞。
正这般想着,一位俏丽女子端着酒盘从他身边疾步而过,许是走得急,与玄音一把撞了个满怀,托盘中的酒水亦是洒了玄音一身。
那姑娘见因自己莽撞而得罪了客人,忙不迭向玄音道歉,玄音为人本就大度,加之是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也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将她扶起打算换身衣裳便作罢,谁知待望清那姑娘的脸,才发现竟与她相识。
“姑娘,你不认得我了?”玄音其它本事平平,唯独记性卓绝,眼前的女子容貌清秀素淡,颜不沾妆的模样正是他的最爱,因此几日前与鹤九到了温柔乡,第一个便挑了她。本打算带她到绫庄替先生解毒的,只是他刚进绫庄便被绫绡制的毒给迷昏了,也不晓得之后发生的事。
“公子,我记得你。”那姑娘名唤秀月,驾鹤飞驰的经历可不是人人都可碰到,那日玄音同鹤九初入温柔乡便说要找三位容貌出众的女子上山,本来嬷嬷是死活都不允的,但这公子出手阔绰,嬷嬷见到银票及金子便喜逐颜开让他们二人随意挑选了。
正好,择日不如撞日,既然在此遇着这姑娘,顺便问一问在绫庄发生的事。玄音带着秀月上了二楼挑了个僻静的地方,便细细问道,“你们到了绫庄,是在哪看到我朋友的?”
秀月仍拿着手绢替玄音擦拭湿了的衣衫,面上却娇羞不已,“公子在与秀月说笑么?公子晕倒后,那位庄主便遣人将我们送回山下了,更何来服侍公子的朋友一说。”
“你的意思是说,绫绡并未让你们入庄替先生解毒?”玄音得知此事不由大惊失色,那为先生解毒的,究竟是什么人?
“是啊,我与几位姐姐本是有些气的,大老远让我们骑乘飞鹤上山,却又急着将我们打发走,这不是存心折腾人么。但那庄主给赏金时异常大方,我们几人在温柔乡待了好些年了,却都不及那一日赚的多,因此也没再叨念什么,随着那位小书生下山了。”
秀月见终于将酒渍擦尽,起身歉然道,“公子,我楼下还有位客人,算算时辰人应该也要到了,告辞。”
玄音全然没有听到秀月的声音,更不知她何时离开。
因为此时此刻,他脑海中只萦绕着一个问题。先生中了蛇香溪,且过了最佳服食解药的时辰,景彦带他进了绫庄,可是他带去的姑娘统统被绫绡赶了出来。
那么……
替先生解毒的人,难道是绫庄内的人?
可是他明明记得鹤言提起过,绫庄内从上到下从下到上,压根没半个女人。
越想头越疼,玄音顿时一点玩乐的心思都没有,率着步子便出了温柔乡,在街上胡乱逛了一圈,只觉索然无味,便匆匆回了客栈,打算好好歇歇。
却又担心景彦,怕他贪玩未曾回来,便走到隔壁房前敲门,敲了两声却都没人应,玄音看窗外天色将至深夜,景彦没道理还在外游荡,便推门进去,想看看他是否睡了。
谁知,屋内烟雾缭绕,地上零散洒了些半干的水渍。黛山屏风之后,隐隐看得出有人正在桶中洗浴。
玄音绕过屏风本想念叨几句,问景彦为何明明在房内洗澡,他在房外敲半天门为何不应声,但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幕令他目瞪口呆的景象。
躺在浴桶中的人儿,坠髻慵梳,愁蛾嫩画,素脸红眉,水落白肌凝霜颜,芙蓉出水青丝落。许是极累了,她竟躺在浴桶内沉沉昏睡过去,因此才未听到他敲门的声响。
浴桶内浮着满满的花瓣,她的肩侧及颈间亦零散地落了几片,娇唇黛眉,轻阖长睫如月,更添柔美。
眼前的人,正是景彦没错,可是这浴桶内婀娜身姿,颜秀皆容的人分明……
分明是个女子!
出水芙蓉,戏鸳鸯
玄音强自理了理自己混乱的思绪,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门,并轻手轻脚的将门关上。
回到房内,仍未能平复内心的惊诧。
脑海不由闪过许多不对劲的地方,景彦从不和自己及先生共同洗浴,用膳饮水的模样也十分拘谨,颇有大家闺秀的气质,不似男儿豪爽健魄。
上回在云城他将衣裳借给云皓宇,赤着上身出现在她面前时,她亦是扬手遮面,一副尴尬不已的窘状。
这样细细想来,无论景彦的演技如何精湛,露出的端倪却数不胜数。他们朝夕相处近半月光景,他却都没能看穿她的身份。
到底是他太愚蠢,还是景彦的伪装太过完美。
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是,先生是否早就知道这一事实。
玄音是个心中藏不住事的人,他当即便打定主意去找路子歌,打算将一切问清楚。他还未打算出门,门却已然被人推开,来者正是路子歌。
“先生,你来的正好,我有事要问你。”
路子歌手中拿了两壶酒及两只瓷杯,显然是想与他把酒言欢,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样,笑道,“什么事,急成这样。”
本想脱口而出的话,落到嘴边,却又不知该怎样说出口。憋了好半晌,终是决定问清楚,“先生你可知道,景彦的真实身份?”
路子歌闻言微怔,酌饮一番,轻晃细瓷长柄的杯身,清澈的酒水在杯内摇晃,“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先生可知道,景彦其实……”玄音吞吐起来,小心翼翼道,“其实是个女人。”
路子歌饮酒的姿势一窒,却又很快被他遮掩,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向玄音点头,“我知道,怎么了。”
“先生知道?!”玄音这回更沉不住气了,“你何时知道的,为何不早早告诉我?”
“接到任务之时便知道了,你我的任务是护送她及药草到楚国,其它的事你知道太多也无益于任务,我便擅作主张,没有知会你。”
他解释的云淡风轻,却让玄音苦闷不已,“那她在洛阳的时候还与洛染进了妓院?还有,我每回在她面前方便时还炫耀我的……”
之后的话玄音彻底说不出了,只不断的捶足顿首,懊恼不已的模样,“这个死丫头,居然敢这么欺负人,当真是太过份了。先生你也真是的,明知她是个姑娘,怎的还帮着她演戏,害得我好苦。”
“此事你知道便罢,千万别声张出去,明日为楚王医治,若她是女儿身的真实身份被人识破,不晓得又要做出什么文章来。”路子歌明白他贪玩归贪玩,但大事还是十分谨慎待之的,因此细细叮嘱了他一番。
“先生放心吧,明日的事关系到安楚两国邦交,我不会乱来的。”玄音痛快的饮下一大杯酒,却仍是难掩心中愤恨,“这丫头,天天顶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眨来眨去,我被她骗了半个月都没看出眉目来,若不是今个……”
话至此,倒提起了路子歌的兴致,“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是怎么知道她的身份的?肯定不会是她亲口告诉你的吧。”
当然不是,那丫头即有意要瞒他,又怎会好意告诉他真相。玄音在内心腹诽,但若告诉先生,他是因为不小心看到那丫头洗浴的情景才得知一切,不晓得先生是会相信他是真的不小心才看到,还是拨出无魂剑,将他千刀万剐呢。
迟疑半晌,还是不愿冒险,他随口胡诌了个谎,“那丫头生得细皮嫩肉的,看上去就不你个爷们,我一早就看出来了。”
“哦?既然你早看出来了。那你为何还在方便的时候故意炫耀你的……”路子歌的眼神颇有深意的往他下身望去,惹得玄音忙用双手将身子遮了下来,说话亦是囫囵不清,“我那是……那是……”
眼见自己拙劣的谎言要被先生拆穿,玄音也不愿再被威逼利诱,坦白从宽全招了,“好啦,我告诉你就是了。本来晚上她约我出去逛夜市,后来到了青楼,她却又说自个累了,先行回客栈了,我一个聊无生趣,便早早回来了。本想到她房间看看她睡了没,却正巧看到她躺在浴桶里睡着了,然后我就一不小心……”
“你都看见了什么?”路子歌只觉自己握杯的手愈发的紧,细嫩的瓷杯几乎就要被他捏碎,说出的话更似从齿逢中切齿道出。
“先生我知错了!”玄音见气氛不对,忙一把抱住路子歌,声音中带着哭腔道,“我也不知道那丫头会在那个时候洗澡,我……”
路子歌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问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没有!我发誓绝对没有!浴桶里全是花瓣,把她整个人都遮的严严实实!”玄音对天发誓,此时此刻,什么毒誓他都肯发,若不然,定当死在无魂剑下,做鬼都冤枉啊。
“既然你什么都没看到,你又怎知她是个姑娘?”
这小子,谎编得着实劣了些,轻而易举便让人拆穿识破。
玄音见再也无法隐瞒,只得统统坦诚,“我看到屏风上挂了卷束胸的布带,还有一件……”玄音咬唇,迟疑着是否要将之后的话说出,在对上路子歌一副要吃人的狠毒目光后,才艰难道,“藕粉色的肚兜。”
本以为先生会好生教训他一番,谁知换来的却是长久的沉默。
玄音又想起秀月说的话来,此时正是理清一切的大好时机,忙问他,“先生,你还记不得当日中毒后,是谁为你解的毒?”
路子歌一想到此事便心烦意乱,仰头又饮了好几口酒,只觉头沉目眩,幽幽道,“我只记得自己当时身处黄岩泉的冰床上,景彦一直陪着我,后来绫绡来了,他们二人谈了许多,再之后的事,就统统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玄音对他的回答不由感到难以接受,喃喃自语道:“难道中了蛇溪香还会让人忘记欢愉的过程?”
路子歌闻言气得半死,恨不得一酒瓶砸在他脑袋上,“景颜及绫庄主不都说是你从山下找来的姑娘替我解的毒,人是你找来的,难不成你会不知道。”
玄音听他这样说心中更是委屈,“我那时候不是被那个绫绡给迷昏了么,说来也巧,刚才我正好碰到上回带上山的一个姑娘,她告诉我,我一晕倒,绫庄主就派人将她们遣下山了。你说这绫庄里头,除了男人还是男人,会是谁替你解的毒?”
路子歌将最后一滴酒饮完,拂袖起身,眉宇间尽是坦然,“管她是谁呢,若她不想让我知道,我又何苦大费周章,戳破她的心思。”
话虽如此,眉宇间流露出的愁思,却深沉复杂,令人看不真切。
说罢便要走,又似想到什么,回身又严声叮嘱玄音道,“下回不许再不经景颜允许私自进她的房门,知道了么!”
玄音忙不迭地点头,待送走路子歌后,望着窗外银霜月华的景色,自言自语重复念着她的名字,“景颜,原来你叫景颜。”
又忙唤住了要离开的路子歌,“那我日后是叫她景彦,还是景颜啊?”
路子歌白了他一眼,“自然是叫景彦!”
隔日一早,三人便收拾妥当,直奔楚国王宫。
因手持安国令牌及出使书信,因此初进宫门并未受阻。进了宫内,景颜方才拿出德妃亲笔书写的信件,交由长年侍奉楚王的许公公,几人静静在外殿等候。
约莫半个时辰,许公公才姗姗来迟,恭敬地走到景颜身边,“凌公子,王上请你进去。”
景颜指了指玄音及路子歌道,“这两位是我的助手,为楚王诊治时,需他们二人在场辅助,还望公公允许他们二人同我一起。”
许公公面上略有迟疑,内殿却传来一段苍老且沙哑的声音,“让他们进来吧……”
许公公听到那声音后忙应了声诺,便走在前头领路,请他们三人进去。
内殿布置十分幽暗,纱幔厚重无力地垂荡在龙床四周,床中躺着的正是久病难愈的楚王。
三人俯身行楚国臣礼,楚王虚弱地唤三人起身,景颜不敢再多做耽搁,上前便开始细细为楚王把脉。
此番景颜前来乃是安楚两国机密,因此除了楚王心腹外,连楚国几位皇子都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