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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重生反攻记-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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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宝钗没有说的是,在寒窑住的那些年里,周围的村落里谁家生孩子若是难产了需要请大夫,那大夫都是不避嫌的亲自上门去接生的,那个时候难道就没有男女大防了吗?

只不过人命关天,医者父母心罢了。

“这位施主倒是独具慧根。”

释解唱了一句佛偈赞道。

“大师谬赞了,还请大师为我治伤。”

齐宝钗双手合什略略欠了上身道。果子不肯帮齐宝钗拉起裙子,她便自己将裙子和中裤往上拉了拉,一不小心拉高了一些,露出了一截洁白细嫩的小腿。

十岁的孩子,皮肤自是异常的细腻光滑,只是齐宝钗有些瘦弱,少了一些丰腴之态,那腿上也是见骨不见肉。

果子无法,只得拿了帕子给齐宝钗盖上,顺便瞄了释解大师一眼,见他早就转过了头知晓“非礼勿视”便放了心,给齐宝钗收拾好了,她方才对着释解大师道:

“大师,可以了。”

释解大师转过头来,见齐宝钗受伤的腿放到了矮凳上,脚在外面悬了空,方才蹲下身去,齐宝钗见了,忙道:

“果子,给大师搬个矮凳过来。”

“是。”

果子应了,唤了小丫鬟给释解大师搬了矮凳。

释解大师谢过了,做的稳当了,齐宝钗急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释解大师蹲着不稳当失手划伤了自己。

释解大师从怀里掏出两瓶子药来放到一旁的绣墩上,又拿出了一卷布条来,布条展开里面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各式各样粗细长短不匀的银针。在布条的尾端,有几柄长短宽窄各异的刀片,释解大师拿起一柄短短的刀并一块棉布,打开一个小瓷瓶,一股子酒香扑鼻而来,他拿了棉布蘸湿了,细细擦拭了小刀。

将瓶子盖好,释解大师一手握住齐宝钗的脚,只见银光一闪,释解大师松开了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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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警醒

果子看了看释解大师,释解大师伸手示意了一下,果子才上前轻轻的握住鞋子,看着齐宝钗道:

“小姐,奴婢动手了。”

齐宝钗点了点头,闭着眼准备着迎接皮肉分离的疼痛,然而,她只觉得脚上一松,那种紧固着的血流不畅的感觉消失了,整个脚轻松了许多,她睁眼看去,绣鞋已经拿了下来,就连袜子也褪了下来,她看了一眼放到一旁的绣鞋,就见鞋跟上的断茬整整齐齐,那细棉布的薄薄的罗袜也被切了开来。

竟然没有伤到她分毫,齐宝钗松了一口气,对释解大师道:

“大师好功夫。”

释解大师唱了一声佛偈,又抽出一些银针来,问果子要了一个茶杯,用棉布将银针一一擦拭之后,释解大师看着齐宝钗问道:

“施主可准备好了?”

“好了。”

既然可以不伤到她就可以将鞋子割开脱下来,齐宝钗对释解大师的本事也信任了许多,她点了头,只见银针微闪,她脚上一麻,那银针的尾端便颤抖着插到了脚上,须臾之间,银针尾部便有黑稠的血流了出来,释解大师拿了茶碗接了,解释道:

“这是淤积在脚步的血,若是不放干净,与日后行动有碍。”

齐宝钗点点头,道:

“大师尽管放手施为便是。”

释解大师微点了头,不再言语,专心为齐宝钗治伤。

过了一会儿,外头隐隐有人说话,齐宝钗正待叫果子出去看看,有个婆子将果子叫了出去,齐宝钗心中一动,有心听听外头是谁在说话,耳边那隐隐约约的话语却在这时清晰了起来:

“这是我们公子给你们五小姐的伤药,早晚各用一次,两天功夫便好全了。这是一些补品,也是我们公子准备的。还有,何公子说,让五小姐日后走路小心一些,这脚扭伤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这是一名小厮的声音,前边两句都是恭恭敬敬的在说话,后面一句却加了几分意味深长的戏谑之意,齐宝钗眉头微蹙,这怕是何公子的原本语气吧?难道他看出了什么?

不等齐宝钗多想,果子笑吟吟的捧着一个精致的黄花梨盒子手里拎着几包东西进来了,一开口便笑道:

“小姐可知这是谁送的物事?”

齐宝钗撇了一眼那个盒子,道:

“可是薛公子送的伤药?”

这声音如此近,怕是就在院子里了,齐宝钗看了一眼奶娘,有心叫她出去说说外头的婆子,这院子是外男可以进的吗?为何不在大门处说话?

果子却笑着道:“小姐果真是长了千里眼顺风耳了,这还真是薛公子送来的药和补品,释解大师您看看这药如何用。”果子将盒子打开,把里面的药拿给了释解大师,又笑道:“何公子也说了,让小姐日后走路当心一些。小姐,这薛公子和何公子果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这小厮就站在大门外,连门都不肯进一步,看奴婢也只是抬眼瞧了一下,说话规规矩矩的,可是比咱们家的小厮们强了不是一丁点儿。”

“果子!”

这话有埋怨齐柳氏治家不严的嫌疑,齐宝钗忙出声呵斥了,同时心中诧异,刚才是在大门外说话?何以她听得如此清楚?

果子被齐宝钗吓了一跳,后知后觉的拍着胸口扫了一眼屋子,好在屋子里就她和奶娘,自己和奶娘的关系素日里就很好,也不用担心奶娘会出去乱嚼舌根子。

果子自知说错了话,自发自觉的噤声到一旁收拾东西去了。

齐宝钗心中却是震惊无比。

自从那日被烫伤醒来,她的耳朵便好使了许多,外头悉悉索索的一点儿声音听着便像是在耳边,这日子久了,她便习惯了这些动静,也忘记了自己耳朵竟然这么好使。

自己在屋子里就可以听到院子里的说话声,那么是不是若是在院子里也可以听到屋子里说话?

齐宝钗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试试,只是那肿的老高的刚刚褪去了黑紫色的脚却不容她这么做。齐宝钗心中异常焦急,迫不及待的想要试一试自己可以听多远,这么想着,外面的声音便清晰了许多。

院子里丫鬟婆子的窃窃私语声,窗外梧桐树叶子沙沙声,似乎还有虫子爬过树叶的动静,还有鸟儿掠过树梢带起的响动。

外头有行人经过,齐宝钗侧耳细听,似乎人还挺多。

她细细数来,一,二,三,四,五,五步,便听不到脚步声了,她心中欢喜着,这是不是就是说自己以后可以听到很多很多事情了?

冷不防脚上一疼,齐宝钗回过神来,低头往脚上看去,却见释解大师手上涂了药酒正为自己揉捏受伤的脚,脚上钻心刺骨的疼,却又有一股子酥麻的感往心里蹿去,齐宝钗不禁有些心烦意乱起来。

外头的声音呜呜泱泱好像几百只蚊子在飞,齐宝钗被脚上那又疼又麻痒的感觉弄的心烦意乱,她猛地一拍身下的床板,厉喝道:

“你们都没事做了吗?!在外头吵吵嚷嚷的像什么话!”

正在收拾衣服的果子吓了一跳,她转头看向齐宝钗,奶娘也不明所以的问道:

“小姐怎么了?”

释解大师抬起眼皮扫了一眼齐宝钗,垂目便唱了一声佛偈:

“阿弥陀佛!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释解大师厚重绵和的声音传进齐宝钗的耳朵里,她的心便出奇的静了下来,外头那纷纷攘攘之声似乎一下子就没有了,她的眼睛眨了眨,对着释解大师笑道:

“多谢大师。”

释解大师放下了齐宝钗的脚,深深的看了齐宝钗一眼,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一切自有天注定,凡事莫强求,施主已有莫大机缘,当珍惜眼前,不要执着前事。”

齐宝钗心中咯噔一下,莫非释解大师看出了什么?她不敢接话,只低了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释解大师叹息一声,一声蚊蝇之声落入齐宝钗的耳朵:

“冤冤相报何时了,善哉,善哉。”

第二十九章 梦魇

齐宝钗心头一凌,莫非自己真的太过浮躁了吗?

可是,不甘心啊!

她攥紧了拳头,十八年寒窑苦熬,多次被人欺凌,更是数次差点儿丢了性命,此仇不报,她不甘心!有幸重活一世,不过上人上人的日子,她不甘心!

释解大师看了眼那攥的紧紧的小拳头,摇了摇头弯腰收拾了东西告辞而去。

齐宝钗心乱如麻。

果子带人收拾了东西,给齐宝钗换上新的鞋袜。那双绣鞋坏了一只,自要拿去扔掉,只是齐宝钗的衣物本就带的不多,这又要赶着做一双鞋子出来,好在夏日里只做单鞋不用那么麻烦。

收拾完了已是午时了,齐宝钏还没回来,果子要着人去拿饭食了,过来问道:

“小姐,三小姐还没回来,是不是把她的饭菜拿回来?”

齐宝钗摆摆手,道:

“我休息一会儿,你们自己用吧。”

果子想劝慰几句,却发现齐宝钗的脸色不大好,便带了丫鬟婆子下去了,奶娘帮齐宝钗除了鞋袜,盖了薄被也悄没声息的退了下去。

齐宝钗闭上了眼睛,只不想看,也不想听,然后就真的什么都听不到了。

热,太热了。

齐宝钗皱紧了眉头,想要醒来却怎么都睁不开眼。

只是怎么会这么热?

成亲三年,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

大雪一连下了三天毫无停歇的意思,家里的炭火早就已经用完了,银子,也没了。

自己是怎么落到今日这种境地的呢?

齐宝钗往下扯了扯被子,真暖和啊。

三姐姐齐宝钏眼光高,挑夫婿左挑右挑的不顺眼,最后齐允风闻皇帝有选秀的意思,皇帝已经五十多了,比齐允还大上多岁,年老昏庸,齐允自是不肯让自己女儿进宫去服侍一个快要入土的老头子,这个时候进宫,即便皇帝还有能力让女儿生下儿子,只是孩子年幼,如今的几位皇子都已成年,女儿进宫与自己不是助力而是灾祸。

齐允是个聪明人,趁着圣旨没下便赶紧催促了夫人给女儿相看人家。

高门大户的公子哥是看了一个又一个,齐宝钏就是不愿意,最后索性提了一个抛绣球招亲。

齐宝钏为什么不乐意,齐宝钗是知道的,就在不久前,她们春游遇到了匪人,是一个穷酸书生救的她们,齐宝钏对那人一见钟情,抛绣球之际,齐允请了许多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过来接绣球,那和齐宝钏只见过一面的王安平,也不知怎的就在严防死守中进了齐府抛绣球的绣楼,还接到了绣球。

齐宝钏死活都要嫁,齐允和齐柳氏死活不许,等到了成亲之日,齐宝钏不知怎的又反悔不嫁了。

这还了得?临到头了,不嫁了,齐允丢的不仅仅是面子了。

齐宝钗只记得那一日府里闹得厉害,她不耐烦过去,便在屋子里休息,后来喝了一杯茶便睡了过去,再醒来便穿着嫁衣躺在了床上,一旁的王安平正自目光痴迷的看着自己,新婚房子是简易的木板和稻草搭建的,只能挡挡风雨而已。

齐柳氏怕爱女吃苦而置办的一百二十台的嫁妆,只给她留下了一些家具和衣服,首饰金银,是一件都没有没有留下来。还是第二日,发现她不见了的果子跑了来,然后将她的衣服细软收拾了来。

齐宝钗不得不认命了,既然已经摆了堂,她便是他的妻子了,纵使,那婚书上写的,是三姐姐齐宝钏的名字。

日子虽然苦,可是王安平是个知道疼人的主,也算过的去,唯一不如意的便是王安平爱书如命,看到好书便要出银子买下来,她带来的那些银子不足两年便让王安平花的一干二净。

王安平虽然也有做活贴补家用,只是那仅够二人吃喝,又怎能支撑他去买书?

齐宝钗只好想方设法的从外面接些缝缝补补的活计回来做,这样又撑了大半年,到了今年冬天,这日子再也没发过了。

齐宝钗热得翻了个身,恨三姐姐吗?

恨是一定的。

好烫!

睡梦中的齐宝钗被烫的醒了过来,她睁眼一瞧,怎么着火了?

火也不知是从哪儿烧起来的,小小的三间屋子只有对面充作书房的地方火小一些,中堂已经全烧起来了,卧室这边的帐幔也着了起来。

妆台因着当初齐柳氏用了好料子加上笨重不易燃烧,是以这妆台和一旁放衣服的樟木箱子和红木柜子还没烧起来。

来不及多想,她推醒了睡在里面的王安平,让他赶紧起来收拾细软。谁成想王安平一睁眼便扑向了对面的书架子,把上面的书往外搬。

成亲三年,齐宝钗岂能不知王安平的性子?此刻见他如此,也不催促,只转身去了梳妆台收拾自己的细软,又开了箱子扯了包袱把里面厚重的棉衣往外搬,压箱底的还有两块好的衣服料子,若是当了也能值些银子,她也拿了出来。

正在收拾的时候,王安平转头吼了她一句:

“还愣着干什么!帮我搬书!”

齐宝钗没理他,匆匆裹了衣服就往外头跑,王安平正搬着书出去,一看齐宝钗抱着包袱出来就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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