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反攻记-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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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宝钗低垂着头说道,隐隐察觉一道目光审视般盯在自己身上,她微蹙了眉尖稍稍抬头飞眼看过去,却是何安,他身上穿的仍旧是昨日的衣服,看过来的目光投着一股应为盎然,她连忙垂下了头,捏了捏果子的手。
果子会意,忙道:
“两位公子,对不住了。我家小姐先进去了。”
果子扶了齐宝钗进去,在供奉的佛案前跪下来,果子有些担心齐宝钗的伤势:
“小姐,不如先让释解大师过来瞧瞧您的伤?”
“不必了。”
齐宝钗摇摇头,这样的疼痛还可忍受,更何况现在要给姨娘做法事,耽搁不得。
她闭上了眼,双手合什低声诵经。
丫鬟婆子们只留了果子和奶娘在屋子里伺候,其余的都站在了廊下听候差遣。
***
齐宝钗含怒离去,弄得齐宝钏有些不明所以,等石榴拿来了早饭,她便将齐宝钗抛到了脑后兴冲冲的吃完了饭就将自己装《西厢记》的匣子拿出来,珍而重之的将西厢记放到一旁,嘱咐石榴再寻一个箱子放好,然后宝贝似的将《丧乱帖》和《快雪时晴帖》放进去,合上了盖子,她又想起了齐宝钗的话。
“你要是写得一手好字日后跟王公子也聊得来。”
齐宝钏犹豫了下将《快雪时晴帖》拿了出来,和《西厢记》放到一起后就抱起匣子准备出去。
石榴正在找匣子,一看齐宝钏要走,忙道:
“小姐,我让人跟着小姐。”
“不用了,我自己去!”
齐宝钏怎会让人跟着?不等石榴说什么快步跑了出去,一出门正撞上要进来的刘妈妈,刘妈妈看齐宝钏急匆匆的样子,快步跟上拉住了她:
“三小姐这是去哪儿?”
齐宝钏眼珠子一转,说道:
“五妹妹没吃早饭就出去了,我去给五妹妹送些吃的,妈妈先忙着!”
齐宝钏挣脱了刘妈妈的手,快步跑了出去。
看着齐宝钏的背影,刘妈妈有些纳闷,这既然送东西吃怎么不拿食盒?而且,五小姐在做法事,怎能吃东西?
且不说刘妈妈的疑惑,齐宝钗扭伤了脚勉力诵经,单说这齐宝钏揣了《丧乱帖》兴冲冲的自己跑去了后厨房,这个时间大家都吃完了饭,厨房那边已经在收拾残羹冷炙了。
齐宝钏在厨房里找了一名僧人问了,言说王安平早上来过一次,现在应该还在山上砍柴。
“原来他叫王安平。”
意外得知他全名的齐宝钏心中喜悦,待要走的时候又问僧人要了一些饭菜,装了食盒拎着上了后山。
第二十六章 张生和李靖
许是夏日天气炎热人都懒怠动弹,这上山上香的人也少了很多,自然这素日里因着风景优美而吸引了众多游人的护国寺后山紫金山也没了行人。
齐宝钏一路行来没有看到一个人影,若不是问过了厨房的僧人,知晓王安平大致的在哪里,她都要放弃回去歇着了。
山越爬越高,这日头也越爬越高,齐宝钏拿出帕子抹了一把汗,这时候谁还慢条斯理的拿了帕子轻轻擦拭?这一抹脸,满脸的汗水真的就等于洗了一把脸了。
齐宝钏停下了脚步,仔细辨别着隐在草丛里的小路,又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看着上面僧人帮忙画的路线图,确定了方向,方才迈步往前走。
往前走了没多久,脚下便出现一条小溪,齐宝钏送了一口气,看到这条小溪便知道距离王安平呆着的地方不远了,她在小溪旁捡了一块石头坐下来,休息了一会儿卸了钗环在小溪里洗了一把脸,然后看着溪水拿出一把雕刻了玉兰花开的犀角梳子抿了抿头发,重新戴上了钗环后,齐宝钏怎么看都觉得头发有些乱,她自己又不会梳头,只得将犀角梳子斜斜的插在发间。
看着头发齐整了,齐宝钏开心的笑了,拎起了一直舍不得丢下的食盒欢快的迈步往前走。
走了一刻钟,齐宝钏不免有些焦躁起来,那僧人不是说很近的吗?她都走了快一个时辰了都没到地方,还说看到小溪了马上就到了,这怎么还看不到人呢?
齐宝钏愤愤的将食盒扔到地上,转身打算回去了,却听到远处隐隐有水声传来,似是,瀑布的声音,似乎还有些别的。
齐宝钏心中一喜,忙拎起了食盒快步往声音来源处走去。
那是一处山坳。
齐宝钏往前走了几步便看到了一处山壁,转过山壁,瀑布“轰隆隆”的水流声更加震耳欲聋。瀑布就在这一处山坳里,数十丈高的飞瀑流泻而下在山坳里冲出一条丈宽的小河来,小河顺着山坳一角的山壁蜿蜒往山下流去,山坳的另外一片地方因着常年雨水的冲刷形成了一块巨大的光滑的石块。
此刻,就在那光滑如镜的石块上,一人身着粗布短打衣衫,手拿一支硕大的毛笔对着一面山壁闪转腾挪。
这是,这是在练武吧?
齐宝钏看的眼睛都直了,什么叫做翩若惊鸿矫若游龙?什么叫做追风逐电势如破竹?什么叫做波澜壮阔气吞山河?
这才是啊!
这才是她的张生!这才是她的李靖!
为了他,她宁愿做那崔莺莺,做那红拂夜奔向她的李靖!
王安平早就察觉一旁有人窥视,他习武之中最忌讳半途中断,他直到收了最后一笔,方才收敛了气势转头看去。
一抹鹅黄盈盈而立,眉似远山如黛,眸如秋水含羞带怯,纵使那衣衫略显凌乱,也让他的心底某一个地方柔软起来。
王安平呆了一呆收了硕大的毛笔走到齐宝钏身前一丈处拱手道:
“齐三小姐。”
齐宝钏回过神来看着近在眼前的王安平羞红了脸,手忙脚乱了一会儿方才拿着食盒双手搭在了身子右侧屈膝道:
“王公子万安。”
两人一个躬身,一个屈膝,谁也不说起来,谁也不说让对方一下,就这么你盯着我的脚尖,我盯着你的脚尖,动都没有动一下。
“哎呀……”
齐宝钏一个十岁的孩子,费了一个时辰从山下拎着一个不算轻的食盒爬上了山,这屈膝了一会儿就受不住了,腿一软,整个人往一旁倒去。
王安平眼疾手快的往前跨了一大步拦腰扶住了齐宝钏。
齐宝钏定定的看着王安平俊俏的脸庞,一只鸟儿欢快的叫着从他们上方飞过,一点黑乎乎的东西“噗”从鸟身上掉了下来。
“呀!”
齐宝钏看了个正着,惊叫了一声,王安平直觉的伸出手来一抄,热乎乎黏糊糊的东西就这么落在了手里。
齐宝钏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她忙站好了拉着王安平走到小河边放下食盒,拿了自己的帕子打湿了过来要帮王安平擦拭手上的鸟粪。
王安平这时才发现自己手中的东西,不禁窘迫的往后缩了手不让齐宝钏拉住:
“随便细细就好了,不劳烦齐三小姐。”
“我帮你擦擦。”
齐宝钏执意要去拉王安平的手,王安平往后退了两步,眼见着躲不过便连滚带爬的跑到小河边去将手放进去洗了洗。
他那窘迫的样子逗的齐宝钏咯咯直笑,王安平一边洗手一边转头看着齐宝钏娇俏的脸庞,这个才十岁,身量还未长成的女孩竟然出奇的让他动了心。
可是,她是齐丞相的女儿。嫡女。
王安平的眼睛暗淡下来,转头看向波光粼粼的水面。
一尾银鱼欢快的摆动着尾巴从上游游过,看到前方挡路的一双大手,它挥起了尾巴用力一跳。
“啪。”
一声轻响,水花飞溅起来,弄得王安平满头满脸的水。
齐宝钏笑的更开心了,笑的够了,忙拿了自己的帕子过去细细的帮王安平擦拭脸上的水珠儿:
“你刚才在做什么呢?”
却是问他发什么呆呢,被弄了一满头满脸的水,王安平却会错意了,指了指另一边光滑的山壁,道:
“在这里练字。笔墨纸砚都很贵,在这里用笔蘸了水写字,很快就可以干,也不浪费纸张。”
那面山壁足有一丈多高两张多宽,此时上面的字迹早已经没有了,齐宝钏觉得有些可惜,又有些好奇:
“那我刚才怎么看你是在练武呢?”
王安平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这是我闹着玩儿呢。”
怎能说是他有一次练字练的兴起兴之所至所以顺便就练起了武?自那之后,他每逢练字必一起练武,练完了总有一种酣畅淋漓之感,写出来的字也比从前多了一份洒脱不羁之意。
齐宝钏却是觉得王安平怕是没有好的兵器,不仅低声嘀咕道:
“不是有两个好友吗?怎么连个兵器都舍不得送你一把?”
第二十七章 羞辱
此话却是触动了王安平的逆鳞,他起身正色道:
“齐三小姐,您欣赏我是我的荣幸,可是容不得你如此羞辱与我。”
“我怎么羞辱你了?”
齐宝钏大惑不解,心中也万分焦急,她站了起来仰头看着比自己高了一头还多的王安平。
王安平对着一旁拱了拱手,正气凛然道:
“薛兄贵为威远侯之子,何兄贵为镇国将军之子,两人肯跟我交朋友是看的起我。我却不能因为和他们是好友便借势已达自己的私欲。我王安平有手有脚,只要多努力还怕没有饭吃?凭什么要靠别人的援手?”
齐宝钏双眼放光的看着王安平,她果然没看错人!
“对不起,是我的错,王公子自是有雄才大志的人,我也相信你日后终会有一番作为。”齐宝钏郑重的屈膝道歉,然后从鼓鼓囊囊的怀里掏出被自己暖的热乎乎的雕工精细的盒子出来双手捧到王安平眼前:“昨日下人失礼,让王公子受委屈了,这本书送与王公子权当是赔礼,王公子若是不嫌弃与小女子结交敬请收下,若是还在怪责与小女子,那么便……”
齐宝钏的声音低了下去,却仍旧倔强的仰着头目光灼灼的盯着王安平,王安平犹豫了一下,双手接过了,珍而重之的贴身放进怀里,拍了拍,道:
“齐三小姐放心,我不是那等小肚鸡肠的人,昨日的事情我已经忘记了。”
齐宝钏开心的笑着,又恐王安平不喜欢,有心让他打开看看,可是刚才不过说让他的朋友送与一件不值钱的兵器他就那样的态度,若是看到那本孤本,说不得会立时翻脸,便强自按捺心中的冲动,转身拎起一旁的食盒道:
“王公子大概还没吃早饭吧?这是我从厨房给你带的,吃一些吧。”
齐宝钏满面的笑容在打开食盒的那一刻正愣住了,只见最上层放着的粥碗侧倒在一旁,白色粘稠的粥铺满了褐色的食盒一旁放着的两个馒头也在粥的浸泡下胀了起来。
她眼圈儿一红,连忙打开下一层,里面同样狼藉一片,三个巴掌大的碟子都叠到了一起,烧豆腐也成了碎末,青菜和土豆丝混合在豆腐末里已经再也分不开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
齐宝钏心里明白是之前自己摔了食盒才弄成了这样,心里不禁一阵懊悔。
王安平倒是颇为感动,一个千金小姐,一个人拎着食盒爬了一个时辰的山来给自己送饭,自己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他从齐宝钏手里抢过食盒,伸手就去抓泡发了的馒头,足有齐宝钏拳头大的馒头他两三口就塞进了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说:
“没事儿,这不是一样可以吃吗?”
吃的有些急了,他噎到了,转身便一头扎进河水里去喝了两口水,咽下了馒头,他又抓了青菜土豆豆腐末往嘴巴里塞去,湿漉漉的头发加上那鼓鼓囊囊的两腮让齐宝钏咯咯笑了起来。
***
诵经完毕,齐宝钗的脚已经肿的不像话了,果子赶紧让人抬了春凳进来将齐宝钗抬回了院子里去,奶娘忙去请了释解大师过来帮齐宝钗瞧伤。
鞋子的边缘在脚上勒出一条缝来,竟然已经脱不下来了,便是动上一动,齐宝钗便疼的满头是汗。
释解大师看了看,道:
“还是把鞋子割开来吧。”
割开?说的倒是容易,只是这鞋子既然已经成了这样,里面肯定肿的不像话了,若是不小心割伤了怎么办?
果子急切道:
“这可怎么是好?”
释解大师双手合什唱了一声佛偈:
“救人要紧,若是施主信得过贫僧,贫僧可用刀将其割开。”
女人家的脚最是隐秘宝贵,怎能轻易示人?果子道: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释解大师摇头道:
“除非施主可以自己拿刀子割开。不然这鞋子挤着经络,疏通不了的话日后会有碍出行。”
他们这些人里还有谁会?谁敢?若是不小心割伤了齐宝钗,谁有担待的起?
果子急红了眼:
“这可如何是好?”
齐宝钗拉住团团转的果子,对释解大师道:
“有劳释解大师了。”
果子忙拦着道:
“可是,可是释解大师是男子啊!”
齐宝钗失笑道:
“出家人又怎有男女之分?便是医者的眼里也是不分男女的。”
齐宝钗没有说的是,在寒窑住的那些年里,周围的村落里谁家生孩子若是难产了需要请大夫,那大夫都是不避嫌的亲自上门去接生的,那个时候难道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