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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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不涉及众的,也不知道他是抽地哪门子邪疯…姐姐安心地抚养四小姐,安心地睡觉,以后不会再有那种事生了。”
何柳儿将信将疑地看着乐以珍,想一想还是哀哀地恳求道:“就算老爷不撵我,以后在这院子里过活,还是要指望妹妹多帮衬。我是老实人…娘家又是看着府里的脸色吃饭,自打进府里来,就没有人瞧得上我,所以…一旦有个什么风吹草动,我哪里保得住自己?不像妹妹,聪慧讨人疼,如今又是老爷的心头肉,就是老太太那里,明里暗里也是向着你的,以后我就指望着妹妹全护了,妹妹但凡有事,只管吩咐,我没有不从的。
”
乐以珍听她一口气说完这番话,脸红气喘,紧张得不行,不由地怜惜这位谨小慎微、活得委委屈屈的小女人,她将那只装着她多年体己地盒子塞进她的怀里,和气地说道:“东西你收好,咱们住在一个院子里,本来就应该互相帮衬。你地意思我懂了,你放心吧,有帮得上的地方,我不会推辞地…”
“乐妹妹好大方,也帮帮我如何呀?”一个声音从门口突兀地响起,吓得何柳儿脸刷地就白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盯梢摹仿
柳儿听出来人是尹兰婷,她也不敢抬头,手里的盒子攥得手指都发白了。
“尹姐姐会移形换位的法术吗?怎么连个声响都没有?”乐以珍很不习惯别人不敲门就进她的屋,总觉得这样有被随时窥探之嫌。
尹兰婷不以为意,自顾悠哉地晃进来,指着屋里的两个人说道:“你们别紧张,我也是来拜山头的呢,只不过晚了一步…我没有何姐姐那么多的体己,不知道妹妹肯不肯收下我这个小喽罗呢?”
她说完,仰头笑了开来,搞得何柳儿更加地窘迫。乐以珍见她玩笑开得没遮没拦,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要拜山头当喽罗,似乎走错门儿了吧?你该去四院儿拜罗姐姐才对呀。”
尹兰婷不以为意,也不等人让座,很自在地坐到乐以珍的对面:“何姐姐都不会认错门儿,我跟着她的脚后跟儿进来,就更不会认错门儿啦!四院儿那个有勇无谋,哪及得上妹妹脸蛋儿又漂亮、心眼儿又多?现在府里的人谁不知道?要想在老爷面前递句话儿,明着找老太太和太太不好用,暗地里找乐姨娘就一定是好用的。”
“你们都愿意听浑说,你们一个一个地跑到我这里来装委屈,怎么不见你们住进柴房里去?倒是我这个在你们眼里蛮神气的人,灰溜溜地关了一晚上的柴房呢。”乐以珍对两个人自嘲道。
“咱们太太心似佛海,你以谁都能让她动气吗?我倒想进柴房住一住,再让王府的人来接一回,多风光呀,就怕人家当我是只蚂蚁,眼皮都懒得夹我一下呢。”尹兰婷摇头晃脑地感慨道。
何柳儿本来为被人发现了上门送礼的事,缩着脖子在发窘呢,被尹兰婷这番话逗得实在绷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你这条毒舌头呀!非得惹出是非才罢休。”乐以珍对尹兰婷很是没办法,示意定儿赶紧去关门。
“怕什么?笞杖我没挨过?鬼门关溜达一圈,我还不是又回来了?人的命都握在冥王手里呢,他让谁三更死,谁也不敢五更亡,没轮到我呢!不怕!”尹兰婷摇着她的团扇,一副不在意地样子。
“可不敢跟你再说去了。你这嘴巴饶不了人地。我刚刚搬回来。两位姐姐就第一时间过来看我。我心里高兴呢。正好我地小厨房今晚开张。你们俩儿就留下来吃晚饭吧…”乐以珍实在是怕了尹兰婷那浑不吝地样子。赶紧转移话题。
何柳儿赶身:“不用了。我回去吃。妹妹刚回来。好些事情需要安顿呢。等日你闲了。我再来讨饭。”
“客气什么?”说这话地不是乐以珍。却是尹兰婷。“你是不是怀里抱着珠宝。怕我抢你地呀?放心吧。我就是要抢也得趁黑灯瞎火地时候呀。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地财宝安全着呢。安心地坐着等吃饭吧。刚刚还说什么都听吩咐呢。这才一转眼地功夫。真是…”
她那里自顾说得起劲。何柳儿早就局促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了。乐以珍受不了尹兰婷那张嘴巴。从碟子里拿起一块点心往她地嘴里一塞:“我今儿才算见识什么叫刀子嘴了。行行好吧。给我们留条活路。”
尹兰婷躲闪不。被蹭了一嘴地糕点渣子。一边翻着白眼一边擦着唇角。总算停了捉弄何柳儿。那何柳儿见乐以珍替她出了气。也就笑了。重新坐回去。
回群芳院第一个晚上。晚饭有大嘴巴尹兰婷和小媳妇样儿地何柳儿陪着一起吃地。还不算太冷清。
饭后用过了茶,送走了二人,乐以珍感觉今天心也累,身体也累,胡乱地洗了洗,就爬上床去了。梦儿在她身边摇摇晃晃地走来走去,嘴里咿咿呀呀地说一些大部分只有她才懂得的话。她只歪靠在床边上,挡着梦儿,防止她跌下床去,她自己和定儿、钟儿闲聊着话。
突然门外传来“扑通”一声响,好像是谁没有走好路,扑到门上去了。乐以珍侧耳听了听,不是自己这个院子,便没有在意。却不料梦儿突然停止了折磨乐以珍地头发,扶住她的肩膀,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看向门口:“爹?”
乐以珍听她这么认真的喊爹,眼皮没来由地跳了一下,心里慌慌地,回手轻轻地拍一下梦儿:“爹爹出远门了,过些日子回来,给梦儿带好吃的。”
“哦…”梦儿似懂非懂,冲她撅嘴吐了一个泡泡,“觉觉…”
钟儿听她这样说,站起身来牵过梦儿的手,将她抱在怀里:“小姐,我带五小姐睡觉去了,今儿人多事乱,你也早些歇着吧。”
“去吧。”乐以珍在梦儿地小上轻轻地拧了一下,逗得梦儿一边一边咯咯笑着。
当晚,她睡在久违的张雕花木罗汉床上,翻覆了好久,才勉强睡着。
从那以后,乐以珍又恢复了她去年那种晨昏定醒、看书练字地闲散日子,只是她的心不若去年地时候闲散,总是在静下来的时候,想起怀远驹,听说大西北地夏天燥热难耐、早晚冷暖悬殊,也不知道他旅途疲惫之下,会不会生病,还听说往西去的商旅之路上,时不时地有匪帮出没知道他会不会遇上这种人…总之乱七八糟,什么都能想起来,有时候她看似静静地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其实她的心里早不知转了多少个念头了,半个时辰坐下来,人就会显出乏累的样子来。
她意识到不能继续闷在自己的院子里胡思乱想了,否则她一定会产前忧郁。于是她开始往各处院子里串门,找人说话聊天,以填满自己在长长白日里闲到发慌的心。
那天她缠着谷柔琴教她刺绣,结果好好的一块素娟,让她扎得乱七八糟,连根花枝都没竹出来。谷柔琴就笑她:“好一个大家闺秀,竟有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好针法,让我想一想,你绣的这个…应该叫什么呢?花是看不出来了,不如就叫松针乱舞吧…你看,这一针还舞到外面去了,蛮有新意,呵呵…”
乐以珍累得脖子都酸了,使劲地扭了几下脖子,沮丧地把那件不成样子地绣品往针线笸里一丢:“哎呀!笨死了,就一根小小的绣花针,我就使不明白了!我出去透透气,姐姐先忙着吧。”
她说完,站起身出了谷柔琴地院门,往群芳院外走去。
出了六角大院门,她信步东去,沿着水溪的方向,慢慢地走出去好远,才感觉有些累了,拣溪边一处石凳坐下来,往水里丢着石子,东一下西一下,吓得水里的小鱼一忽儿散开一忽儿聚拢,惊惶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兀自玩得心,不经意一抬头,就看到对面的石凳上坐着一个人,正定定地瞅着她,却是怀明弘的小姨奶奶款儿。远远地,她一身樱草色的夏装,将头发一丝不乱地拢在脑后,双手在腿上交叠,一动不动,像被人念了入定咒语一般,目光却正好瞄准了乐以珍这个方向。
乐以珍最近经常在府里到处走,是很少能碰到这位小姨奶奶,听定儿说,没有二少奶奶的允许,她是不能出沁绿院地。乐以珍暗自揣摩,郭元凤身为正牌少奶奶,还没有跟二少爷圆房呢,一个丫头倒先怀上了,心高气傲的郭大小姐眼睛里如何能揉得下这大一粒砂子?如今把她半禁在沁绿院中,一则款儿如果在外面出了意外,难保不会有人责难郭元凤照顾不周,将怀家的长孙弄没了,二则…不会没有携私报复的意味吧?想来郭元凤在情感上处于劣势,在地位上要压款儿一头,将自尊心找补回来,也不是没有可能地。
只是乐以珍尔的三次碰到她,她都是这个样子,远远地站着或坐着,静静地瞧着她。这情形乐以珍心里毛毛的,很不自在。
就像眼下的情形,以珍坐下来也有一会儿了,也知道对面的款儿什么时候到的,她无声无息地,估计就那样看着自己,应该也有一阵子了。
乐以珍被款盯着,感觉脸上有毛虫在爬一般。她一卯劲儿,冲着对面地款儿高声说道:“你在那里等我一下,我过去找你!”
然后她站起来,往下游的竹桥走去。款儿没有应她地话,也没有动,目光跟随着她的身影,移远了,又移近了。当乐以珍站在她面前时,她仰着头看过去,仍然没有表情,只是嘴唇轻轻地嚅动了一下。
乐以珍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好声好气地对她说道:“款儿,你要是有事就直接去我呀,你总这样远远地站着,我也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仔细把自己憋屈出毛病来。”
款儿总算动了一眉毛,对乐以珍开口说道:“我没什么事,我就是想看着你,我想知道你到底哪里好?为什么会让二少爷那么惦记?我估摸着看久了,我也能学来几分吧,到时候二少爷回来了,也许我就合他地心意了…”
乐以珍听她这话,心里一阵凉嗖嗖的。当初怀明弘在她那份心意,虽然没有特意地讲与款儿听,但也没有刻意地隐瞒过她,想来怀明弘对这个从小伺候他长大地丫头,还是有分信任的,或者说…他只当她是一个值得信任的身边人,却从没有起过纳她为妾的念头。
可如今事情演变成这样了,乐以珍想在款儿面前解释几句,都觉得难以开口。她急中生智,突然想起那日浩亲王捎来的书信,于是她笑着说道:“款儿,你是个聪明人,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哪能总揪着过去的事不放,那还怎么过日子呀?二少爷如今心心念念的牵挂,可都放在你身上呢,头些日子我在王府遇见了浩亲王,他从淮安捎回二少爷的一封信,托我关照你呢,他要不想着你,至于大老远地托人捎那么一封信吗?你应该比我清楚,二少爷离开后,连老太太和太太都不曾接到他只字片语呢…”
款儿听了乐以珍的话,人一下子兴奋起来,本来苍白的一张脸也现出红晕来,扑过去抓住乐以珍~,大声问道:“真的吗?那信呢?”
第一百二十六章 是福是祸
款儿突然扑到乐以珍身上,着实吓了她一跳。她感觉款儿抓得生疼,使劲地抽了两下,也没能抽出来。
“款儿…”乐以珍手上吃痛,不由地轻呲起牙来,“你放松,我没有骗你,二少爷确实托浩亲王捎来一封信,特~嘱咐我关照你呢。”
款儿不好意思地缩回手来,想了想,又美得忍不住,赶紧捂住嘴,还是从指缝里溢出“嘿嘿”的两声笑。乐以珍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觉得自己只提了一下有那么一封信,她就高兴成这样,实在是太容易满足了。
款儿美了一回,才想起来一个关键的问题,侧过脸来问乐以珍:“那封信呢?能给我看看吗?”
“哦…”乐以珍迟疑了一下,回答她道:“在我屋里呢,你要是不信,这会儿就随我回去,我拿那封信给你看。”
“好啊!”款儿当即了起来,可是想了想,她又皱起了眉头,坐了回去,“我还不去了吧,要不我就在这儿等着,你拿了信再回来…或者…让丫头给我送过来也行。”
乐以珍觉得款儿这个要真是太奇怪了,她身子金贵,难道自己就不是几个月的身孕了吗?还要己跑一趟腿儿将信送来?
“为什么?我里有吃人的狼虫吗?自从我回来,你还没去过我屋里呢,现在天色尚早,你在这里闲坐无事,还不如去我屋里喝杯茶呢。”
“我…”款咬了一下嘴唇,“我不好到处走动,那个…我不想…哦…给别人添麻烦。”
乐珍听她话说得支支吾吾,莫名其妙地咂了一下嘴巴,说道:“喝杯茶而已,不会有多麻烦的,你别多想,难道是…”
“不是二少奶奶。你别瞎猜…好吧。我跟你!”款儿一脸凛然地表情。让以珍觉得她不是去自己屋里喝杯茶。倒像是上战场杀敌一般。
乐以珍心里疑惑着。携款一起回了群芳院。等她进了屋。让着款儿坐下。便吩咐定儿奉茶。
定儿答应一声。刚刚迈出了门槛。款儿就急不可耐从桌子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