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A电子书 > 宫廷电子书 > 九娘 >

第36章

九娘-第36章

小说: 九娘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是。当时他一张老脸就红了。哼哧了半天。还是同意了。哈哈…”老太太几乎得意忘形。看到乐以珍走进来。冲她摆着手:“珍儿快来。今儿全是好消息。真是大吉大利呀。看来弘儿地病是要好了!今儿辛苦你了。拖着这么重地身子跑一趟王府。来!过来坐。”

乐以珍觉得自己地一颗心在慢慢地往下沉。可是她还是强装出一个笑脸来:“是呀。恭喜老太太。恭喜太太。二少爷地病可是要好了呢!我没什么。能替老太太分忧。我也是乐意地。”

“恩。我们怀府阴沉了这些日子了。可算要见到亮儿了。一个月以后弘儿成亲。珍儿给怀家添丁。双喜临门!到时候弘儿媳妇有了。又新添一个小弟弟。这么大地喜气。什么妖魔鬼怪都得冲跑了。哈哈…”老太太摇头晃脑。手舞足蹈。无比地兴奋。

乐以珍却在听了她那句“给他新添一个小弟弟”后。一颗心被一只无形地手拖拽着。一直沉下去沉下去。老太太用兴奋地话语。剥开了乐以珍刻意包裹在心上地一层薄薄地壳。她地心在失去了保护之后。乍一裸露到空气里。有一种冷嗖嗖地疼。

她与他之间地距离何其远?不但有主仆地差异。更有辈份上地距离。她地孩子出生后。会喊他“哥哥”。会喊他地妻子“嫂子”。而她则是他们地姨娘!

一直坐在那里沉默地怀远驹这时候说话了:“今儿齐太医听说弘儿要娶亲冲喜。有些不太高兴地样子。他显然以为找了他来治病。又忙着给弘儿冲喜。是对他地不信任。不过碍于王妃地面子。他还是没说什么。认真地给弘儿看过了。他说弘儿这段时间地药没有白吃。还是有些效果地。以后按他地方子分阶段治疗。不出三个月。弘儿就会康复了。不过…成亲是早晚地事。这时候冲一冲喜。也是好地。既然郭家同意了。我们家就开始准备吧。虽然时间有些仓促。却断断不能把亲事办草率了。”

“恩,郭家小姐这时候肯嫁过来,怎么说也是担着些委屈的,在亲事的操办上,一定要给足郭家的面子。让怀平多分出些人手来,专门筹备弘儿的亲事,想要置办什么只管说,弘儿小小年纪就为家里的生意辛苦忙碌,他成一次亲,花多少银子都是应该的。”老太太总算稍稍平复一下亢奋的心情,开始布置怀明弘的亲事。

乐以珍坐在旁边听着,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这么急着冲过来了。不来,她急着知道消息,来了,关于他的亲事的点点滴滴的信息,都如石头一般一块一块地压到她的心上。女人的心到底是有些自私的,她明明知道自己与他连普通的朋友都做不成,可她还是有些贪恋他那温和关注地眼神环绕着她。那是她前生与今世都缺乏的一种关爱,虽然她不曾接受过。但是她内心一直认为那是属于她地东西。可是如今有人告诉她,她的东西要被人拿走了,她的心一下子就空了一大块。

屋里地人都热烈地商议着亲事的筹备。怀府长房嫡孙要成亲了,不要说在怀家,恐怕在整个安平府。这都够得上一件值得拿来关注的大事件。

可是乐以珍却不想再听下去了,她借口自己有些累了。向老太太告了退,出了德光院,却又不想回群芳院,便绕着府内地清溪水路慢慢地走着。

清泠泠的水中游着悠闲地小鱼,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细碎的金光,淙淙地顺着溪渠流淌着,一阵春风吹过来,有凉爽湿润的水气扑面。

春天果然是美好的!可是这种美好此时却走不进乐以珍的心中。她被自己迷惑了,她想知道自己的心到底是在去向何方。她的心思沉沉的,她想回忆一些美好的东西。让自己轻松下来。这个念头一动,一个蓝衣玉带地锦绣公子地形象。立即跳了出来,笑盈盈地立在她脑海的那一岸。温润地看着她。她在心中默念着自己收到地唯一一封让她心动的情书,希望藉此来引导自己心地方向:

…我的背包中一直藏有一把伞,我总希望会下雨,好为你撑起一片无雨的天…这是一段曾经让她感动哭泣,并间接改变了她的人生的文字,如今在心中默默地念诵之后,在她有脑海中幻化出来的影像,却是怀明弘素衣缈然,手握一柄淡青的竹伞,嘴角噙着暖融融的笑意,于银丝般飘摇的细雨之中,款款向她走来。

她觉得自己亲手打开了一扇笼门,将一个以她的心为饲食的怪兽释放了出来。她开始仓然,开始惶遽。内心的恐慌让她呼吸急促,一股强烈的冲击波直逼她的泪腺,刺激的她想哭!

“你在这里…”一个闷闷地声音从身后传来,虽然轻轻地,却惊得乐以珍浑身一抖。她犹豫着转过身去,刚刚还存在于她的臆想之中的那位锦衣公子,此时戴着一个大大的口罩,眼窝深陷,形容瘦消,绵软无力地靠在一个小厮的身上,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

“二…二少爷。”乐以珍无法迅速从刚刚的内心缠结中恢复过来,人有点儿恍惚,说话也不太利索,“你怎么出来了?”

怀明弘虚弱地笑了一下:“怎么?你害怕看见我吗?”

“怎么会?”乐以珍立即答道,“只是这么多日子不见二少爷出屋,冷不丁地见了,有些吃惊而已。不过这样好的天气里,你是应该出来走走的。”

“恩,我今天中午服了齐太医开的药,睡了一觉后,感觉身上好一些了,憋闷在屋里好久了,就想出来走走…我还是挺走运的,这一趟没有白出来。”怀明弘一气说了这么长的一句话,喉咙里开始有些“嘶嘶”的杂音。

乐以珍听出他话里的意味来,不安地看向他身边的小厮。怀明弘笑了:“你不用担心他,就是有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把我说的话传出去。”

乐以珍收回目光,敛了敛心神,客气道:“有一件事一直放在心里,没得到空儿跟二少爷说。那处宅子…实在是太感谢二少爷了!也不知道我多咱才能攒足五百两银子还给你…”

“这种话就不必说了,银子是小事情,那是你娘亲的故去地,以后你再去拜祭,就不用求别人开门允许了。你帮我请来了齐太医,就算是你还了人情吧,这件事以后就不要存在心里了。”他的语言还是那样的顺适,能将人心中滞结的地方抹平。

乐以珍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好了,沉默地站在那里。怀明弘扶着小厮的肩膀,在乐以珍身侧的一处平坦的大石上坐下来,抬头看了良久,说道:“我快要成亲了,你不想恭喜我一下吗?”

乐以珍没有防备之下,心被重重地敲了一下,眼睛一酸,两滴泪不受控制地掉落下来。她赶紧扭转头,装作被灰尘眯了眼睛,在眼睛上揉了几下。

怀明弘目不转晴地盯着她看,直到她回转头来,在她的睫毛上看到湿湿的水珠,他用低沉的声音缓缓说道:“有你这两滴眼泪,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然后他起身,靠在小厮的身上,慢慢地往回走去“以后出来,记着带个丫头,你这幅身子了,还是小心一点好…”

他一边走着,一边丢下这么一句话。

第四十八章 尘封之门

是夜,祗勤院书房内,怀远驹用左手捧着自己的右手,目光定在那右手的掌心之上。在黄融融的烛火映照之下,他一向冷绷的面部线条显得放松而柔和,他的双瞳之中有两簇小火苗在摇曳跳跃着,他的脸上有一种茫然的喜悦闪烁不定。

怀禄从门外走进来,看到的就是他的主子这幅痴想的样子。他轻咳一声表示提醒,上前说道:“老爷,刚刚你不在,怀平过来问,分给二少奶奶居住的沁绿院,是按照现在的格局粉刷装潢,还是推倒了重建?”

怀远驹移过目光看了他一眼,不经心地答道:“这种事问过老太太就行了…哦,沁绿院…现在的格局也不错,粉刷装潢一番就是了。”

“是。”怀禄应了一声,向他互相捧着的手看一眼,“老爷的手怎么了?”

“哦…”怀远驹闻言,尴尬地将双手对搓了一下,“没怎么,我在想事情,有些入神,你下去吧。”

怀禄应了一声,转身退下了。怀远驹将双手复又举起,左手捧着右掌,再度陷入冥想的状态。他在回味一种感觉,是今天上午那只纤纤柔荑握在他的右掌中时,那种柔柔软软、细细腻腻、冰冰凉凉的感觉。那感觉从掌心直传入他的心里,酥麻,在他的心里环绕爬行,刻下绵绵密密的印记。他闭上眼睛,将右掌展开握起,再展开再握起,幻想着那只冰凉的小手此时还在他的掌握之中。于是他的耳边响起一阵“吱扭扭”的声音,一扇尘封了二十年地大门。扑簌簌地抖落着久积的灰尘,正在他的心中徐缓地开启。

一股热流涌上他的心头,又直冲向他的脑顶。他激动了,站起身来,从身侧亮格柜的暗格中取出一把钥匙,起身转到身后黄梨木镶大理石地座屏后面。开了那扇里间的门,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间两丈见方的暗屋,没有明窗,屋的东西两角各置一只三尺高青瓷灯台,内燃鲸鱼膏。长年不灭。正北面设有一案几,几上设铜鼎香炉,炉内焚沉水香,烟气蒸腾,缭绕于墙上悬挂的一幅图画之上。

那图画细看之下,是两个民家女子。一位三十岁左右,面容素净安详,木钗素衣。正手持一绣架认真地行针走线。她地前方,有一位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十四五岁的样子,瓜子小脸儿。杏仁大眼,一派纯真烂漫,正坐在一张小板凳上,帮那位年长的绣娘捋顺着绣线。

那年长的女子气度沉稳,如一汪静静的秋水,而那位小姑娘则神气活现,一双大眼睛在香雾的索绕之下,象是要灵动起来一般。

这间屋子是怀远驹的一个秘密,除了怀禄之外,不曾有第二个人进来过。那位年长地女子是怀远驹的亲娘。怀家春锦绣庄的辛绣娘。而那位小姑娘则是他的青梅之交,名叫夏玉芙。

如果二十年前他没有跟着怀良氏进入怀府。那么现在他一定与夏玉芙夫妻敦睦。儿女绕膝。也许粗茶淡饭。但日子一定是和乐融融地………最其码这么多年来。怀远驹一直是这样认为地。

此时他怀揣着一颗久蛰苏醒了地心走进这间屋子。在香炉中添了香。然后负手而立。抬头凝视着那幅图画。他看着他娘亲那张比他还要年轻地脸。看着夏玉芙象他地女儿一般纯稚地神态。他叹了一口气。

“娘。芙儿。过了这么久。你们原谅了我没有?我今天过来。想跟你们说件事情…我…好象喜欢上一个人。跟我当初喜欢芙儿地感觉还不太一样。她…象一株墨兰。远看娉娉。近看娇艳。我总是在远远看到她地时候。不自觉地就想接近她。可是她太冷清了。我触不到她地心。也许是因为我伤害过她。她还没办法原谅我吧…可是。她已经是我地女人了。之前地事还那么重要吗?我不知道自己做些什么。才能消除我与她之间地隔膜。我觉得这比做生意还难。真地是…很无助…娘能告诉我吗?芙儿肯告诉我吗?”

画上地两个女人一高一低地坐着。静静地看着怀远驹。没有任何回应。他叹了一口气:“芙儿…没有人能取代你在我心里地地位。你不要生气…可是我已经三十几岁了。你还是十四岁…等到我八十岁地时候。你仍然十四岁…你是我心中一朵永远含苞待放地小雏菊。我地心已经为你关合了二十年。如今它要启开了。我也探制不住。你…不会怪我地。是吗?”

香雾袅袅升腾。抚过画中夏玉芙地脸。迷朦之中。怀远驹似乎看到她扯起嘴角笑了一下。他欣慰地叹息一声:“你不怪我。真好…可是…她还在怪我。娘、芙儿。你们瞧…我有多愚笨!总是在伤害自己在意地人。以前是你们。现在是她…唉…我该怎么办呢?我能怎么办呢?”

怀远驹对着画像喃喃地诉说着自己地心事。说累了。他就在香案旁边地一把交椅上坐下来。在香气熏绕之中。没一会儿功夫。他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当怀禄遍寻他的主子不着,推开这间小屋的门时,就看到怀远驹斜靠在椅子上,头向后仰靠在椅背顶上,睡得极不安稳的样子。

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画像,叹了一口气。他的主子一向以古井无波著称,别人通常看不到有什么事情能让他的情绪起点波澜。但是他知道,他的主子会在欢喜的时候,伤心的时候,迷茫的时候,打开这间小屋的门,在这里坐上一宿。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光,上前轻轻推了一下怀远驹:“老爷…”

怀远驹睁开困乏的眼睛,看看是怀禄,便又往椅子里窝了窝:“现在什么时辰了?”

“卯时三刻,老爷,你回房睡一会儿吧,别在这里窝着了。”怀禄看待怀远驹,就象自己的孩子一样。

“不用了。”怀远驹睡意未消,口齿不太清楚,“你去给我找一身衣服,再打一盆凉水,好了就喊我。”

怀禄应了一声,悄悄地退出去,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