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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南宋春晚-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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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郎……!

“原来府中与左仆射是姻亲,如今大郎无事,徐府也解禁了哩……。”

数日前,八斤喜气洋洋的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容娘,容娘初始疑惑,渐渐的却又心惊,想的越深,便觉得那消息越是确切。

容娘的心中越发沉重,一忽儿想到所谓姻亲,心中拔凉;一忽儿想到六郎情深,必不至于负了自己。

容娘存了心事,又加上暑热难耐,竟是病倒了,几日水米未进。李娇儿好生着急,日夜守在容娘身边,抹汗擦身,熬汤煮药,无微不至。

然张炳才越发暴躁,他们在这江山县城中已逗留了二十余日,竟是不能挪动。他一向锦衣玉食,如今困在这逼仄的客栈里,饮食不惯,被褥粗糙,又不敢出门寻乐子,直如在牢中一般,让人浑身不自在!哪有家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享受!

初始出逃的兴奋已消失殆尽,与卞氏赌气的快意早已抛诸脑后。旅途的艰辛,逃亡的担惊受怕,让张炳才开始怀念清平县的悠闲日子。

这几日,他摔了几次碗碟,揍过两次人,连娇儿都被他踢过两脚。他看八斤的神色越发狠厉,连对着容娘,昔日觊觎的眼神,如今变得有些异样。这些变化,最是瞒不了枕边人!

李娇儿看了越发心惊,想到万儿桂儿几番背了人唧唧歪歪,那神色,带了几分凶残,怕是……!

这日晚间,大雨倾盆而下,酣畅淋漓,一扫白日的燥热难当,带来丝丝清凉。

雨水如千万斛珠子,从屋檐倾泻而下,敲打在院中的青石板上,叮叮咚咚响得急促,又汇集成流,寻了阴沟,一路畅快流向田野。

张炳才喝了几壶闷酒,心中烧的厉害。酒向来壮胆,又能助兴。他心道,左右要走到这一步,不如今晚得了身子,明日寻了僻静处再行事,也不枉这一路颠簸。

一念之下,他踉踉跄跄,往容娘房里摸来。

娇儿扶着容娘她躺下。房门忽地被人踢开,张炳才醉醺醺的晃了进来。他两眼赤红,神色狠戾,往床上扑来。

李娇儿大吃一惊,忙赶过去抱住他,劝道:“郎君,怎生走错屋了,娇儿扶你回去歇息。”说罢便欲搀扶着张炳才离去。

然张炳才今晚打定了主意,又壮了酒胆,岂会如此容易被说服?他大手将娇儿划开,踉跄着朝容娘扑去。

容娘早瞧见,咬牙支撑着做起来,心里欲走,脚下却如稀泥般站立不起,跌坐在床头。

张炳才一扑之下,恰恰将容娘仰面扑倒,那身子沉重,直压得容娘喘不过气来。

娇儿爬起,不由心胆俱裂。须知女子的贞洁最是宝贵,若容娘的身子被污了,她可没有活路了啊?

娇儿急急的扑过去,抱了张炳才的腰身往后扳,奈何张炳才沉重,哪里搬得动。娇儿看着容娘脸色惨白,出气急促,心中越发着急,她边哭求边去拖张炳才。

张炳才听到耳边娇儿哭哭啼啼,心中烦躁,拨了娇儿的手往后一甩,犹不解气,又反脚一踢,正中娇儿小腹。

“你这妇人,忒也可恶,胳膊肘只晓得往外拐!我养了你,又养了你家那两个老不死的,还不够么?如今我走投无路,居然还来挡我的路!——你想死便去死吧,莫来挡我!”恩情淡薄,莫不如是!

此时,容娘正扶着床柱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欲往外走。不料张炳才一手捉了她的手腕,将她一带,便摔到了床上,随即张炳才身子压了下来。

容娘心中轰的一声,残存的一丝希望变成粉齑,她原本打算,待身子好些,再次出逃。不想这一切来得这样快。

六郎……!

张炳才一口朝容娘的耳垂咬去,他早就贪恋许久,如今近在咫尺,他头一个便想要狠狠的吸了那处,定要那小娘子求饶!

哼,甚么徐府养女,今儿我要你再瞧不起人!

容娘将头一偏,张炳才咬空,不由懒懒笑道:“小美人,今晚你可逃不了罗!小爷为了你,吃了这许多苦头,怎肯让你白白死去!”

说罢,便将容娘死死捞在怀中,将脸往她脖子埋了,啃个不停。

死!

要我死么?却是容易!死在你这种人手中,我却不愿!

听到“死”字,容娘平白生出无穷斗志。脖子被张炳才咬得生疼,容娘却缓缓的笑了。蓦地,她长大嘴巴,朝着张炳才的耳朵狠狠的咬了下去!

张炳才“嗷”的一声鬼嚎,急欲挣脱。无奈容娘下了死心,咬住不放且不说,竟是狠命撕咬,生生的将张炳才左耳咬了一截下来。

屋外暴雨如注,闪电雷鸣,黑压压的天空被雷电劈开,触目惊心!

张炳才的嘶哑的嚎叫声被雷声盖过,本守在楼下的万儿见自家郎君许久不曾下来,自认郎君定能得手,竟跑去前堂看人扔骰子去了。

张炳才大痛之下,怒火喷发,他一手捂了耳朵,一手使足了劲道去扇容娘。

容娘存了必死之心,只欲与张炳才同归于尽,反倒有些力气了。她不待张炳才扑过来,便拾了床边圆凳,卯足力气朝张炳才抡去!

第七十四章 逃离

阴沟里翻船的事常有,健壮的青年郎君被孱弱的小娘子打败的事情不常见。

张炳才偏偏被容娘打败了。

他头上鲜血淋漓,静静的躺在地板上,似是睡着了。

容娘呆了一呆,心头茫然。

难道打死了人么?我……竟然打死了……张炳才?

容娘又看了看张炳才,那丑陋的、令人恨之入骨的家伙,如今悄然无息的躺在哪里,竟是死人了么?

抬起自己的双手,细细的看了一回,不敢相信,竟是这双手,杀死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身后传来呻吟声,容娘蓦地记起娇儿,忙回头一看,娇儿竟然躺在一滩血泊之中,那血色在烛光的底下,竟似黑色一般,煞是吓人。

她心头一紧,忙扶起娇儿道:“如何了,娇儿姐,怎的流了这许多血,你受伤了么?”

娇儿摇了摇头,苦笑道:“这是我的命,你莫管了,快些走吧!八斤就在楼下杂房里头,钥匙就在郎君身上……。”

娇儿脸色苍白,言语无力。容娘不放心,便欲扶了娇儿坐起。谁料身边的张炳才闷哼一声,嘴巴张了一张,却仍未醒。容娘吓得惊慌失措,仔细打量之下,她不由吐了口气,幸好未死,不然……。

娇儿却担心不已。

“容娘,你快些走。郎君醒来,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他怕是起了杀心,若是醒来,你与八斤性命堪忧!”

容娘一惊,神思渐渐清明,她看了看张炳才那具“尸体”,又瞧了瞧娇儿,实是不忍将娇儿就此抛下。

“娇儿姐,不如你与我们一起走吧,免得他醒来,又寻你的晦气。”

娇儿神色一暗,这些日子郎君待自己如何,心中是有数的。然她总想,郎君不过行错了一步,导致如今步步错。若从头再来,他定不会如此。

想到此,她摇摇头道:“不会的,郎君只是一时做了错事,并非大奸大恶之人,你不必担心我,快去吧!”

容娘还待再劝,娇儿猛地坐起,作势要爬起来,去推脚边的张炳才。“你若不走,我便唤郎君起来!”

娇儿脸白如纸,眉目间淡得让人心惊。

容娘瞧了瞧她,一咬牙便起身往外而去。

八斤早听见上头动静,正急得跺脚,忽见容娘摇晃着摸来,不由大喜。他也不问,便扶了容娘往客栈后面摸去。也是活该二人今日逃脱,客栈后门虚掩,肆虐的雨水灌了进来,却并无人在。

两人摸索着走了许久,不敢停留,到后头容娘再也支撑不住。八斤便寻了处背人处所,好歹歇息片刻。待到天色微亮,容娘却又发烧,有些人事不知的模样。

八斤绞尽脑汁,待要报官,到底徐府之事未知确切,又怕那张炳才用银子了事,反倒打一耙。如今小娘子如此模样,却是一步难行呢!八斤托着下巴想了一时,又瞅了瞅脸颊绯红的容娘,眉梢一跳,便朝外跑去。

张炳才数人正在满城寻人,若是叫他二人逃出清平去,怕是自身头颅不保。桂儿回来说有人看见八斤出城往东去了,他那大嘴小眼,再无人认错的。

往东?那不就是回两浙?回清平?

张炳才大急,朝啰啰嗦嗦的郎中连连催促了数声,将那只残耳略微包扎,便叫人赶车往城外追去。

八斤鬼头,早就绕了一个圈,又回到城里。他将容娘移到人家废弃的棚子里,自己做了可怜模样,讨了残羹剩饭,与容娘果腹。

容娘却是水米不进,她两眼紧闭,脸颊绯红,呼吸甚粗。八斤吃了一吓,忙试了试容娘额头,竟是滚烫!八斤束手无措,他再年幼,也知吃不进食物去,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八斤咬了咬牙,将容娘背在背上,便往大街上而去。亏得容娘瘦的厉害,若不然,八斤怕是背不起。饶是如此,也叫八斤急喘如牛,汗流浃背。八斤驮着腰,一路蜗行牛步,艰难的寻了一家医馆进去。

那郎中撇了一眼两人,倒不忙切脉,反问道:“这小娘子是你何人?”

八斤不由一愣,忙回道:“是我主家小娘子,路上与主人走散,如今重疾在身。烦郎中给瞧瞧,好歹开剂药吃。”

郎中摸了摸嘴边短髭,漫不经心道:“可备有诊金?”

八斤一听,忙跪下求道:“郎中仁心仁术,求你救救我家娘子,八斤愿为郎中做一月工,任凭郎中使唤!”

那郎中却起了身,扔下句话道:“我家不缺仆役,也不做白费力气的事,你走吧!”

八斤啐了一口,骂声狗屁郎中,不得不驼着容娘,再寻下家。

不想今日所遇,皆非善人。有的见八斤衣衫褴褛,邋遢污秽,直接叫人赶了出来;有的居心叵测,听得八斤说与主家走散之语,瞧着容娘貌美,便起了歹心;有的更是疑神疑鬼,暗暗使了人去报官……。亏得八斤机灵,见对方神色不对,便找了托辞背着容娘遁了。

八斤又费了一番力气容娘带回破棚子,他看着气息渐弱的容娘,心急如焚。天色渐晚,若今天不给容娘寻些汤药来,怕是惊险呢!

他思想万千,还是只能去寻郎中。八斤拢了些干草盖住容娘,又左右打量了一番周遭,此处僻静,想来无人注意。他安置妥当,拔腿往街上奔去。

八斤磨破嘴皮,受尽白眼,好歹在一家药铺讨了一帖药,没命的往回奔。他心中欢喜,远远的看见棚子,只觉容娘有救,回家有望。然当他推开稻草,心中不由一凉!

容娘不见了!

“小娘子;小娘子……。”八斤失了魂魄,口中喃喃自语,将草棚翻了个遍,却哪里有容娘的人影。八斤跌坐在地,双眼发直。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小巷幽僻,低矮的房屋里头,有隐隐的烛火闪烁。

在这远离故土的千里之外,容娘在时,八斤不觉孤寂。如今八斤剩的孤身一人,心中无依无靠,不由惶恐至极。那暗沉沉的天幕,竟似聚了无数妖魔鬼怪,狰狞的向他压来!

八斤身子一抖,蓦地立起,冲出草棚。他将小巷中各户宅门拍的砰砰响,抽抽搭搭,仰起脏污的一张脸,哭问:“可看见我家阿姐,原躺在那处的,紫衣白裙,不见了,哇……。”

有人摇头,有人赶他,有人不理……,这小巷中一路问去,竟无一丝消息。八斤越发心慌,眼见得到了小巷深处,也就两户人家了,八斤绝了望,打算问了这两处,去别处另找。

眼前的门开了,却是一个收拾得干净利索的大嫂,眉目之间很有些警惕。八斤仍抽泣着问了,那大嫂一听,眼神便有些犹疑。八斤何等机灵人,立马哀求道:“嫂嫂,若是知晓,定告诉我。我家阿姐得了重病,若不医治,怕是不好呢!嫂嫂,我一人怕极,只求阿姐快些回来,好同去寻爹娘呢……。”

话虽半真半假,然情真意切,孤零零的八斤便如真个失了阿姐一般,长大嘴巴,哀哀的哭泣起来。

那大嫂顿了一顿,神色颇有些不忍。思想片刻,她朝对过努了努嘴,便忙忙的将门关了。

八斤愣了一愣,心中有了些眉目。他仍抽抽噎噎的,眼睛却将那对面门户打量了一番。虽小巷中多是蓬门荜户,然此户却格外的破落,大门门板稀疏,又缺了一块,门内光景看得清楚,果然是颓败的小院,破破烂烂的堆了各样杂物。

八斤趴在那缺角处看了一时,也未看到人影。他心中越发急躁,便将那门板拍的砰砰乱响,大声唤人。

里头有门吱呀响动,一个脏污得看不清衣裳颜色的婆子应声而出。她脚高脚底,却是个瘸子,行动倒是利索,不过几步便来到门前,没头没脑骂道:“哪里来的王八崽子,嚎丧甚么?若拍坏了我家的门,管教你赔两扇新门来!”

那张老脸,皮干纹深,唯耷拉的眼皮下一双精光毕现的眼睛,叫人知晓此人的厉害。

八斤仍照先前说法问了。那老婆子瞪了八斤一眼,道:“我未看见什么小娘子,快滚!”言罢回身去了。

八斤瞧了一时,不见他家有人出入,心中倒也没先前那般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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