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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将军媚-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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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中又是一突,却是笑道:“妾身有些迟钝了,却不知王子在两样东西里添了一些什么进去,来招待于我呢?”
  乌木齐含笑不语,眼眸在灯光照射之下有些微微的碧蓝之色。
  君楚禾道:“阿玉,有为父在此,你认为王子会伤害于你吗?”
  我暗暗运了一下气,却惊喜地发现原本空空荡荡的内息之间,此时却有一小股气息在经络之中缓缓而行,慢慢凝聚,惊喜之后,心中却是一沉,连我都没办法查觉到这茶与点心之中的味道的差别,便吃下了中有解药的茶点,这茶点皆出自宫内,特别是茶叶,外间几乎从不曾流出,可乌木齐都能想办法取了出来……正如他所说,反之亦然,他如果想在其中动手脚,却是只需布置周详才行。
  他向有大志,以一名女奴之子从微末之势而起,拜天神成为西夷未来的可汗,心思缜密之处有时连我都极为佩服,当年铁舍木占有西夷百分之八十铁骑的支持,尚且被他用计逐渐蚕食殆尽,只因元气大伤,才不得已与本朝立了友好同盟。不过三年时间,他便又有了入主中原之心?
  我想起了宫内的清妃,在皇宫之内,还有多少个象清妃这样的人被他以合情合理的借口不知不觉地送至皇帝身边?
  他在以这茶点向我表明他的实力,可令人亡也可令人生的实力!
  “阿玉,你体内的毒,此药虽不能完全根除,但也可以保你余生平安无事,只需每隔一个月时间,服用这点心茶水,你便如平常人一样。“
  “父亲当真善解人意,最懂得的,怕是以李代桃僵,以人为鱼肉的本领吧?让我想想,那日我成亲,原以为饮下的是必死之酒,到了后来,却仍留了一条性命,原以为和那大还丹有关,如今想来,那药虽是极为珍贵,但到底也不能医死人肉白骨……这其中,也有父亲的功劳吧?”
  他道:“果真被你猜出来了……”他眼眸有些冰冷,”阿玉,身体发肤,受于父母,我怎么能任你如此糟遢你自己?”
  “是啊,您嘴里的阿玉对您还有用呢!”我微微一笑,“可不知,您待我百般的好,要我何以为报?”
  从小到大,我以顽劣来吸引他的目光。等待失望之极想要离家出走之际,他给了我希望,原以为只要按他的要求来做了,便终有一日会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欣赏的,我耳内倒是听到了他的赞扬了,可他的情绪掩饰得太过周密,我总是摸不清,他嘴里的赞扬,是真还是假,于是,我便努力做得更好,却未曾想好得让他生了嫌隙,我便成了阻碍他的一颗子,终让他弃了。
  他沉沉地望了我一眼:”阿玉,你把为父当成什么人?你是我的女儿啊,我怎能害你?“
  我伸手拿起桌上斟得半满的茶杯,饮了一口,轻声道:”那么,父亲自然也不会让女儿新婚未久,便先守寡了?”
  “自然不会,我的女儿,怎么守寡?”他伸手将我头上的绿簪子扶正了,“不过,为父这么多年多得乌木齐王子的照应,才勉强保了一命,俗话说得好,欠人家的东西,总是要还的,为父没有能力偿还,具有期望于你了。”
  我轻声一笑,将那根玉簪重扶了扶,笑对乌木齐:”那倒是,王子毕竟救了父帅,不知王子要什么补偿?”
  君楚禾与乌木齐相视一笑,君楚禾道:“玉儿,你弄错了,为父并不是叫你替我还债,我们之间可不存在什么父债子还之说,乌木齐王子的意思,是叫你还了当年欠他的债。”
  我不由有些糊涂,当年他和我是生死之敌,打仗之时乱血披面也要分个胜负的,如今西夷与本朝缔结了友好合约,他难道还死记了当年不放了?
  “是吗?不知王子当年损失了多少的兵马,又若损了多少部将,要我给你招慕归集呢?”
  他们两人遇时对望了一眼,乌木齐更是发出一声大笑:”将军啊,将军,两军交战,死伤在所难免,在你的心中,我就是这么一个睚眦必报之人,我不过,我你陪我一个新娘子罢了,您忘了当年,我成亲之时,被人抢亲之事了?直至如今,本王都还是孤家寡人,你说说,当年在婚礼之上率人抢了新娘的,是不是应该陪一个给本王呢?”
  我愕然抬头,却见他眼内有一闪而逝的志在必得之色,不由道:“王子姬妾成群,反倒自称孤家寡人,当年婚礼之事,不过一场闹剧,闹过便罢了,我相信王子如想娶妻,草原上的姑娘只怕是手牵手能绕草原一周,又何须为当年之事耿耿于怀?”
  他目光由冷而变得炽热,道:“当年本王与王姐奉可汗之旨同时成婚,却未曾想婚车行至中途,新娘被人劫走,王姐也同时失踪,到第二天才在驸马的房间发现了新娘子,而王姐,则被人送至我的房间,王姐与我是姐弟,自然无碍名节,但那呆在驸马房内一晚的新娘子,本王岂能要她,也只得顺手推舟,送与驸马为妻,可怜当年,王姐与驸马原是一对鸳鸯,却无缘无故地多了一个侧室出来,不但使本王痛失王妃,且使王姐与驸马至今不睦,你说,当年的债,你应不应该偿还?”
  他目光之中仿有火苗燃烧,直直地盯着我,仿佛要把我烧了个空出来,我万想不到他提出的却是这样的条件,当年西夷与我朝为敌,我自是想尽了千方百计去对付于他,听闻西夷大肆操办喜事,我与七星潜入,神不知鬼不觉地劫了两个新娘子,原是想让乌木齐丢一下脸的,哪里知道他发现事情不对之后,放着婚礼不理,将布尔塔城围得如铁桶一般,我和七星差点就出不来了,到了最后,还是天生娃娃脸的小三,想出了办法,这让我们从容溢出……虽抢了你的新娘是我们不对,但我们也担惊受怕了好不好!
  第一百六十五章蛮横道理
  “那王子要在下怎么陪个新娘给你?王子如真想迎娶宁启瑶,太后娘娘虽心痛她,但为两国着想,也会封荫舍嫁的,莫非王子想让我想办法促成此事?”我隐隐知道只怕没有这么简单,便心中尤怀着一丝侥幸,“王子又何必大费周折呢?”
  君楚禾听了我的话,眼里露出好笑之神色,而乌木齐却更是嘿嘿地笑了两声,仿佛我在他们的眼里,却成了一名白痴。
  “你猜得没错,是宁家小姐,却不是那一位,却是眼前这一位!”
  乌木齐说出这话,眼里又露出了那种狂热,热得让如烈火炽身,既便是我,也不由暗暗惊心。
  失去了武功,的确是胆小了一点的。
  “王子说笑了,王子难道不知,我已与宁王大婚,已是他枕边之人?”
  “我们西夷与你们中原可不相同,兄亡弟可接纳其妻,父亡子可纳其妃,你与宁王成过婚又怎么样?他娶的可是宁家嫡女,你是宁家之人吗?”
  我冷笑一声:“王子当年被人抢了新娘子,那新娘子在驸马房间不过呆了一晚,实为完壁,王子便舍弃不要,又和我谈什么兄亡妻可纳其妻,父亡子可以纳其妃,原来王子心目之中早定了两套规矩了!”
  他哈哈一笑,完全没有不好意思之感:“不错,于你,本王就是有两种规矩,只要本王喜欢的,便是这世上最圣洁之物,如天山雪池。透不染尘。”
  他眼中的炽热夹杂了少许期望,看得我浑身恶寒,心中却是明白,他的要求,已然提了出来,如果要夏候商醒过来,我便再也没有回到他身边的可能,无论他是真娶我为妃还是其它,如想让他醒来,我只有答应了他的要求。
  可他不知道,我是一个什么人吗?竟如此放心地提出这样的要求?
  于是,我笑了:“只要王子不嫌弃,我便跟了王子进入草原便是,说起来,相比于中原的富贵柔媚,我却是更喜欢草原的清爽干净呢。”
  他哈哈大笑,也不知道其中的笑有几分是真心真意,只感觉他眉眼之间俱布满了喜意,道:“好,本王便用鹞鹰发信,要他们准备婚礼,待我们一到,便是婚礼进行之时。”
  我也笑了:“过几日就是重阳节,彼时九门大开,皇上会与民同庆,说起来我年少入伍,终日甲胃缠身,却是从未瞧过如此热闹,不知道父亲和王子,能否陪我一游?也许当日,在华阳门墙上,可见到宁王参与同庆呢?”
  我已将我的要求提出,那一日,夏候商如果能够完好无恙地出现在城墙之上,那么,便是我守信诺与他们回归草原之时……只要远远地再望他一眼便好,此生足已!
  我不知道他们将我当成一颗什么样棋子,但我知道,他们既已出招,我便只能接着了。
  乌木齐失望地叹了一口气:“怎么将军如此不相信本王呢,本王说过的话,几时失信过?”
  我笑了笑:“噢,王子还有守信的时候?”
  此人脸皮我原先就领教过了,真比城墙拐弯还厚,不过瞧他脸上真有一丝腆然,我倒真有些奇怪了。
  他们对我自是极好的,派在我身边的侍女全是身手敏捷,脸色讨喜的,如我将一个茶杯丢了落地,无论多远都有人倏忽而至地为我接了那杯子,然后脸上笑意融融地重置于盘托之上:“可要奴婢重给您重沏上一杯?”
  她们双目半垂,从不抬头视人,态度谦恭卑顺,但我知道,乌木齐只怕将他暗地里训练的精英捡那顶尖的高手,全送到了这里。
  我如无过份要求,她们自是对我千依百顺的,甚至于我随口问了一句:“不知七校尉可否在你家主子家做客?”
  到了傍晚,小七就前来拜访了,他告诉我,小六和他就住在我的隔壁……自然身上的武功全被制住了。
  乌木齐在告诉我,只要一切如他所愿,那么,他对我还是挺好的。
  我在外的倚仗已被他控制在了手心里,再多的计策没有了执行之人,他倒乐得让我们聚在一处。
  小七告诉了我那天发生的事,原本他准备上楼和我汇合的,哪知一出门,便被君楚禾所擒。
  小七的武功极高,内力更是雄厚,可还是被君楚禾所擒,只怕是因为他的生存给了他太大的震惊吧?
  更何况他原就是他的统帅?他又岂能真的和他动手?
  我们三人被困于此,乌木齐十分有待客之道,找来了一幅骨牌,我与小六小七便以此为戏,倒也感觉时间过得飞快。
  到了重阳节那日,院子里早早地摆满了菊花,门楣遍插茱萸,有冷风过院而至,我这才恍觉,一年又过去了。
  只不过今年,我的身体里没了那刺骨的寒冷之意,流于血液之间的冰峭冷意少了很多,所以我对小六小七笑道:“每到重阳,登高望远,一年好过一年呢!”
  只是小六小七脸上的笑意恍如哭般,随声附和的声音很是勉强:“是啊,是啊!”
  到了重阳节那日,院子里的侍婢每人身上佩了茱萸囊,在院子里婷婷而过,行走之间,身上便带了股辛辣芳香之味,屋子里的花瓶插上了盘大的黄色菊花,更有九层重阳米果送至,让我恍觉此时身处之处,仿如中原某一富户人家,更有几分早年君家村之时,家家户户重阳登高点火,谈天说地的气氛。
  只可惜年年重阳,却人事全非。
  到了晚间,我们换上了普通百姓的衣服,头上插了茱萸,君楚禾与乌木齐便到了,与我们一起加入游街的人群之中,每年此时,九门大开,皇室成员居于东华城头,以登高望远,祭祀祖先,更在城头放出万千纸鹞,纸鹞随风而散,上面的金银菊花便从兜袋落下,一时间暗夜之中仿如瞬间盛开菊花朵朵。
  每年这个时候,是皇家与民间最喜庆的日子,每一名皇室成员都不得出席,微风拂起黄色维帐,可以让百姓得窥见天颜。
  第一百六十六章劫持而离
  我们一行几人行走于人群之中,小七和小六一左一右地老在我的身边,把乌木齐挤得远远的,他倒满不在乎,只是偶尔回头向我扬声道:“看看这菊花马,与本王的拔步流云相比怎么样?”
  小七和小六自不理他,我也只当成没有听贝他尤自兴致勃勃,君楚禾跟在我们身后,倒是沉默不语,没听到他说过几句话,我与他之间,恐怕也无话可说了吧?
  小的时候,看见村子里其它的小孩手里拿着父亲为他们制的纸鹞,我也曾羡慕过,但每次去求肯,便换来父亲冷冷地一瞥,我便自力更生,开始以物换物,偷摘邻居家的瓜果换邻居家小孩的纸鹞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便渴望着他对我的关注,甚至于在得到这种关注之时,便毫不犹豫地以求做得更好?
  终于到了东华门的城门,高高的城墙之上,黄色帷帐随风而拂。
  可看得见重重帷帐里边偶尔露出来的钗冠珠鬟,和那钗冠珠鬟之下俊美如神祗般的皇室众人,我一恍神,他们离我真的很遥远,远得让我几乎感觉不到我曾着大红嫁衣嫁给他过,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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