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当嫁-第1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茵陈站在一旁,见景天诊脉、询问病情,或是施针,然后写个药方,再交待几句如何煎煮药,吩咐几句如何将养。茵陈见那些一脸尊崇之情,她也敬佩得紧。心想大爷这一身的本事,只怕她学一辈子也学不来。不过能在跟前帮些小忙她也很满意了。
普通人家生个病请大夫用药是件大事,景天也会斟酌着开些对症的普通药物。一般的症状通常三四帖药下去慢慢的就见好了,花费也不算大。至于景天的诊金,有些给个几十文铜子儿。有些则给些菜、肉、面、蛋之类。有些大方点的,会给些自家纺的土布。总之花样繁多。景天倒也不推辞,给什么就接什么。面带微笑,又谦和有礼。
因为他医术高明,又来历不凡,渐渐的他的名声就越来越广,上门来请他出诊的人也多了起来。
播小麦的时候景天也曾出去帮工了十几天,也挣了点花销。等到农事一忙完,天气也就越发的冷下来了。
这天,景天带着茵陈去街上卖药。顺便也采买了些家里需要的东西。等到这一大一小回到家里时,突然见家里来了人。
景天心想莫非又是什么人上门要让自己出诊么,可走近一瞧却是一怔。来的不是什么病患,而是他那许久不见的哥哥景初。
徐景初见景天总算回来了,这一母同胞的两兄弟已是好些年没见,偶然见面了难免会有些感慨。相互抱了抱肩。
“哥哥!”
“你这小子,回高跃了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竟悄悄的,一点风声也没有。”景初的言语中有些埋怨。他也一眼看见了茵陈站在篱笆边,只当是景天在外面养的女儿,也没多问一句。
茵陈见这兄弟俩长得有五六分相似,只不过她家大爷面色看上去要白两分,个子也更高一点。好不容易团聚了,自然是少不了的热情。可见有家人的好处来。她呆呆的看了一会儿,心下也不知如何的称呼。
兄弟俩站在院子里絮絮交谈,茵陈自然也插不了嘴。便一人回了屋子,将买来的一些东西收整了一下,坐在竹椅里休息了一会儿。后来想到家里来了客人肯定是要留下吃饭的。想到这里便琢磨着该煮些什么。
案板上有两根萝卜,一小把菠菜,只是没有肉。她便开始理菠菜,心想这个还是开水焯过后,用来拌着吃吧。至于萝卜加点油脂做个汤好了,两个人倒也能勉强应付过去。可是又来了客人确实寒酸了些。茵陈想要不去涂家问问,看能不能借点什么。
有了主意后,才走出灶门,却见景天坐在门槛上,他哥哥已经不见了身影。
茵陈到跟前说:“大爷,我去隔壁找银花婶子问问,看能不能借点肉什么的。家里没什么像样的菜。”
景天只淡淡的说道:“不用了,有什么就煮什么吃吧。”
“可是才勉强两个菜,招待客人的话也不大好。”茵陈小声的说着。
景天道:“哥哥他已经走了。”
“啊?”茵陈诧异的张着大大的嘴。心想这几年没见,怎么才说了几句话就走。
景天的脸色颇有些冷漠,茵陈不知他们交谈了些什么,但知道大爷这样一定是有什么不大开心的事,也不好多问。只好又默默的去忙。
徐景天兀自坐在那里发怔,心想这算什么事呢。好歹是自家兄弟,见了面没个问候,一登门便是开口借钱。他自家不借外债都已经是万幸,哪里还有余钱借出去。一说没有,景初的脸色便不大好。知道他混得不好,言语中有些奚落之感。
景天听了这些话自然不舒服,想留景初在家吃饭的话也始终没有说出口,景初连坐也不肯坐便就又回去了。
兄弟情分的冷淡让景天心里不大舒服。如今哥哥一家早就搬了出去,想来以后来往也不多。只是父母没了,两人的关系却更糟了起来。要是父母在地下知道,只怕也不高兴。
得了,以后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别的也就不指望了。景天想到这里方释怀了些。
第二十八章 陆家
时光易转,眼见着景天回到高跃已经生活了将近三年。期间茵陈个子长高了不少,如今也是十岁的样子了。
比起刚来的时候更加沉稳了不少,家事上跟着银花婶子学了不少的本事,料理起家务来也算得上一把好手。景天竟不用操半点心,饿了时,总会有煮得可口的饭菜端上桌。衣服永远是浆洗得干干净净的,鞋子、袜子,该缝的,该织补的一点也没落下。
除了这些家事,茵陈也跟着景天学了些识字的本事,一般的写算基本上难不倒她。那些草药也能识得一二,只不过于药理上还不大通,也不会诊脉,不会配伍。
乡下的日子过得清苦简单,不过景天却怡然自得,比起在太医院的时候潇洒了不少。不用天天担心出什么事,上面过问。更不用担心有什么政治事件找上自己。
这样的日子过得久了,景天也能泰然自若,觉得这样简简单单过上一辈子也不错。
景天乐于现状,徐氏却暗暗替他着急,也曾托人说了好几门亲事,景天也都淡淡的。可惜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问题,没有谈成一件。
渐渐的景天的心也冷却下来,和徐氏说:“大姐,我自己的事也不愁。你不用再劳心。趁着现在还算年轻,赶着攒些钱,挣点家业。”
徐氏恼道:“都过去两三年了,我看你也没存下几个银子。得了,我说多了你又要恼。好自为之吧。”
景天听到这里方松了一口气。
村里于去年秋天搬来了一户大户人家,据说是某家官宦人家的偏房,到乡下来居住。在村西口那一带建了一座两进两出的宅子。又购了百来亩的田产,当家的是个女人,领着个十来岁的男孩儿,据说上上下下也有十几口人,出入皆是车轿来往。据说那家姓陆,当家的妇人,深居简出的,村里也没人见那妇人长什么样。
关于陆家的来历在村人们的口中也渐渐的浮出了水面。传说是县里某个大户人家的家眷,据说家里极有钱,用的下人平时穿戴都比这些村民们好许多。后来因为大房排挤,不受公婆待见,才被逐到这乡下来自立门户。
如今到了乌家庄已经半年有余了,除了偶尔向村户们购买些瓜果蔬菜,也没更多的瓜葛。直到传出了要雇佣两个丫鬟,两个做粗活的婆子。这一消息传了出来,村里的女孩子们,小媳妇们便热闹开了。都说陆家行事大方,月例丰厚,挤破脑袋想进那扇门的人自然不少。
茵陈虽然也曾动过心,但想到大爷一人要经常出诊,偶尔还帮人做些零工,家里又没别的人,只怕应付不过来。便没去报名。倒是隔壁家的莲心去应了个名。
茵陈倒真心希望莲心能够选上,曾和她鼓气:“莲心姐姐心灵手巧,又什么都会干。一定能选上的。”
莲心却没什么底气:“能干的女孩子多得去了。再说也得看运气,我倒听我娘说有些人家也送了不少的礼去。就是为了能够选上。我们家偏偏拿不出什么东西来,罢了。只怕也选不上,还是老老实实在家帮我娘好了。”
茵陈心想陆家要雇人,给出的条件又好,眼红着想去的自然不少。可他们家更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去送礼,自己若去应个名,只怕十之八九也是被淘汰的命运。
两日后,莲心一脸欢喜的跑来和茵陈说:“我选上了,真的选上的。”
茵陈也替她高兴:“真是不错。我就说莲心姐姐没问题。这下可好了,什么时候进宅子去?做些什么活?”
莲心春风满面,言语里皆是欢喜:“让后日就去,管吃管住,管衣裳。每月给五百钱的月钱,你听听,当真不错。至于做些什么活,暂时还不知道。”
茵陈有些艳羡:“莲心姐姐当真好运气。又得了这么好的活儿,以后还得仰望姐姐多照应着。”
莲心笑道:“这个极容易的,能上忙的地方,我自然会帮你。”
莲心去了陆家做丫鬟,虽然是在同一个村子里,但回家的次数却不多。茵陈和她玩闹惯了,突然间身边少了个伙伴,多少有些不适应。涂家的那两个臭小子也都入了学堂,再说茵陈和他们也没多少的话。成日在家呆着,或是做做针线,或是喂喂鸡,看两页书。景天白天一般在外面忙,身边一下子没有人陪她解闷日子顿时觉得有些无聊。
暮色十分,好些人家都起了炊烟。可是景天还没回来,茵陈独自坐了一会儿,也不知他什么时候能到家,怕做饭做早了,等到他回来时已经冷掉。又怕他立马回来了,还是冷锅冷灶的。
家里喂了三只鸡,看着它们在院子里悠闲的觅食散步,茵陈要看着不让它们去糟蹋菜地,眼见时候差不多便将它们都赶进了窝。心想也该做饭了。这里洗了手,系上了围裙。又到菜地里找了一把鲜嫩的豌豆苗,几棵碧绿的小葱。偏偏这个季节好些蔬菜都还没出来。像茄子、瓜果之类还才种下。
果然才将米下了锅,就听得景天回来了。茵陈忙出去说:“大爷请先歇歇,饭才煮上。”
景天道:“没关系的,你慢慢来。”
在外面忙碌了一天,帮人盖房子,不过他不是什么有技术的泥瓦匠,只负责夯墙,忙活了一天,两个肩膀酸疼得厉害。往床上一倒,就再也不想起身。
直到茵陈进来叫他吃饭,景天几乎已经睡着。
茵陈见他如此疲倦,心里很不是忍便和他说:“大爷这般辛苦,身子哪里熬得住。我看平时帮忙看看病,然后找些药来卖,也能勉强过日子。就两个人花销也不大。”
景天道:“我还想攒钱开个店面呢,不下苦力是不行的。”
茵陈张了张嘴,还想劝解几句,但想到开个铺子是大爷的梦想,也不好多说。
等到吃了饭,景天随意冲了个澡,便回屋里睡去了。
如今茵陈也有了自己的房间,再也不和景天挤一张床。毕竟她也半大不小,不似刚来的那时候,一来是个小丫头可以不用计较那么多,二来也没多余的被褥。
忙完了家事,茵陈坐在油灯旁,开始绣起一个五色荷包来。倒不是为了自用,如今针线也还算拿得出手,做些针线活存得多了,还能拿到街上换两个钱。
直到眼涩时,茵陈这才放下针线上床睡觉。到了后半夜,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叫门,过了一会儿又听见景天在她门口说:“茵陈,你好生看着家。有急病要出去一趟。”
茵陈连忙坐了起来,眼前一片黑,也不知是什么时辰,心想这大半夜的出诊做什么,口里却道:“我知道了,大爷当心。”
这样半夜突然出诊的事偶尔会发生几件,只是茵陈担心景天的身体,累了一天吗,如今又睡不好。再硬朗的身子只怕都吃不消。还有什么生钱的法子呢?
第二十九章 请诊
眼下正是二月融和的天气。那小河沟旁的柳树也抽了新芽,河水也更加清澈透亮了。山脚的桃树、李子树等也都相继开了花。
一切都生机勃**来,莲心自从去了陆家当差便很少回来。偶尔和茵陈见了面,茵陈见她衣物皆不似往日,花样也跟着繁多起来,便问起她来:”看样子莲心姐姐在陆家当差当得不错,当家的待你不薄吧?都派些什么差事与你?”
莲心微微一笑:“奶奶跟前自有她以前的丫鬟服侍。我们这些新去的,哪里进得了里面呢。不过帮着浆洗些衣服,管理下园子里的花草罢了。至于奶奶这个人怎么样,我倒见过她的面,和我们村里的那些大小媳妇们还真不一样,我就没见过乌家庄里哪个女人的容貌赶得上她。言语又温柔,就是待我们下人也都平和。下人们犯了什么事,不过说几句而已,实在闹得大了,赶了就是。从没见过打骂的。妹妹你看,是不是个讲礼之家。比起我们这些人家来总是不同的。”
茵陈点点头,心想这就是大家子的做派么,大户人家是个怎样的情形,她这活了十来年也从未接触过。虽然莲心做得都是些粗活,但她的言语里却透露着一股骄傲来。这骄傲倒让茵陈有些艳羡。心想她若能每个月都有一定的月例,家里的日子也好过一些。至少大爷他用不着白天下苦力,大半夜的还得出去应诊。
莲心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些,后来又道:“不过这个奶奶好像身子不大好,跟前又只一个十来岁的少爷。”说到这里,莲心又嘿嘿一笑:“这个小少爷生得也好看,倒不和我们这些下人们说话。每日只在书房里读书,还有专门先生教导呢。也斯斯文文的样子。比起我家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弟,不知强了多少倍。”
陆家的事情茵陈不是特别感兴趣,莲心说了半晌听得她母亲叫她,便就回去了。两人下次再这样站在一起说话,还不知是什么时候。
陆家的到来给平静的乌家庄带来了不少的话题,从村头到村尾,各种话题的流传,也不知到底哪一种真,哪一种假。
直到有一日,陆家的一个仆人突然到了徐家。彼时景天也正好在家休息,那仆人见了景天倒是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