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手遮天-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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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被算计罢了，我还不至于同一个小姑娘计较。”
看起来顾念是对晴雪一点儿心思都没有，不然也不会把一个及笄的少女当作是小姑娘了。言无心也无心撮合这两人，只对顾念说了一句：“晴雪自小被娇惯坏了，她这次是无心的。”
“我知道，我一向不会同自小就缺失智商的人计较。毕竟……”顾念抬眸看了言无心一眼，缓缓道：“你们言家的脑袋都不是一般的愚蠢。”
“……”所以他这是被连坐了吗？言无心默默道。
“不过你不要介意。这世间的傻瓜已经够多了，不多你一个。”
“……”他后悔了，他就不该挑起这个话题。
就在众人对于顾念的认识上升了一个新的高度时，他又说了：“楚老板倒是一个聪明人，不过聪明人通常不长命。我的存在价值，大概就是让她不要这么早的死去。啧啧，不知道为什么世间总是有这么多人，在不合宜的时候，犯蠢呢！”
涉一默默的扒饭，他才不要让战火烧到自己这里来呢！阿念的嘴巴坏他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了。往事不堪回首，当年那个被骂的大哭的少年才不是他呢！
第四十六章 夜话遭人妒
夜晚，因诡秘的色彩而显得可怕。
一轮缺月挂在桂树枝头，仿若摇摇欲坠，让人好生担心它当真会落下来。
楚南晴自睡梦中醒来时，外面已经是一片黑暗。她裹好衣袍，上前推开窗子，凝视着窗外的月色。
“许久不见。”男子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是你。”楚南晴并未想过，会在此处见到段衍。
忆起那日之事，段衍还有几分不自在。毕竟楚南晴乃是良家女子，又与自己有恩，但在马车上自己却做出了那等轻薄之举。
“那日之事……”
“小事而已，不要放在心上。”
“我……”段衍第一次感觉到，语言是如此艰难出口。“那天……抱歉。”
楚南晴稍稍一怔，便也明白了他所说话语的含义。“我已经说过了，你无需放在心上的。”
“那么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名为段衍。”他笑着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楚南晴。”她握了握他的手掌，笑眯眯的回答。
“今晚的月色，清冷许多啊！”
“嗯，是因为要到冬日了。”
“这一年，又要过去了。”段衍一叹，目光中透出几分惆怅寂寥之感。他在这人世间，也蹉跎了二十几载啊！时光过得如此飞快，怎能让人不觉唏嘘啊！
“听你的话语，对于秋冬季节很是不喜呢。”
“是啊。”段衍勾唇一笑，解释道：“每到了秋冬季节，草木凋零总觉得十分寂寞。”
“我也不喜欢。因为秋冬季节，花儿也会凋谢。但这样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毕竟自然就是如此。人会有生老病死，植物也亦然。而季节的更替，便是一个循环的开始和结束。”
“你很乐观。”
“世界上有很多事都是这样子的，生命中本来就有很多不如意不好的事情发生。你无法去阻止，去避免。因此，要晓得享受生命，珍惜每一天渡过的时光，便会感觉到生命的美好。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乐观吧！你呢？你为什么要烦恼呢！烦劳渡过一天，快乐也会渡过一天，为何不快乐的生活呢？”
“听你一席话，倒是让我看到了许多不一样的风景。我素来以为，人生在世不称意是前世欠下的债，这辈子来经受折磨的。”
“何必要这么想呢！前世的事，又同今生有什么瓜葛。纵然老天要降下责罚，也尽是在此生罢了。”就像，那时她的双眼就是惩罚啊！因为她的任性，因为她识人不清，才夺去了她的双眼。
“你有过烦恼吗？”
“或许有吧。”她笑着答，“在很多的时候都很烦恼呢！毕竟，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并非神啊！”
“只要是人，就会有烦恼。你真的很有趣……”段衍不曾见过有扮男子这么像的女子，好似她本来就是一名优雅的男子一般。若非是当日被涉一道出身份，他怕根本不会想到她本身是一名女子吧。“对于这样的你。”他忽然弯起嘴角，笑了：“觉得我如何？”
“嗯？”楚南晴一脸不解的模样，“什么如何？”
“喜欢吗？会喜欢上我这样的男人吗？”
楚南晴抿了抿唇，对于段衍忽然提到的这个话题，有些惊讶。“这个……我并不清楚。”
“既然不清楚的话就不要回答。”一道人影从暗处走来，衣袍的颜色几乎同夜色融为一体。
“顾大夫？”
这一次，顾念却并没有给她任何笑意。他径直走到她面前，推着她的脑袋将人硬是塞回了房间里，而后将窗子一关，面对着段衍说：“她还病着，不要来骚扰她。”
段衍眸光一闪，注视着顾念的双眸，笑了。“原来如此。”是因为在意，所以才会有这种反应啊！男人，不……雄性，都会对属于自己的东西拥有让人意外的占有欲呢！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了。”他说完，笑着走了。
顾念的脸色一沉，转过头推开了房门。“我记得我说过，不要随便吹风吧！”
“板起脸来的顾大夫，好凶呢！”她微微一笑，对于他的怒火丝毫不在意。
顾念冷着的脸面对着女子的微笑终究没有办法继续，只能叹着气，在她身边坐下。“我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
“只是夜半醒来，想看看窗外罢了。”
“于是，就同人一直闲聊吗？”提及此事，他还是有止不住的怒气。亏他夜晚担心他会不会发热，未曾想竟然看到她同那个段衍聊得开心。平日里，怎么不见她对自己这般热络。
“正巧遇上而已。”楚南晴不解顾念的怒火从何处而来，却还是笑着回答。
“现在，上床去休息。”顾念命令道。
楚南晴好脾气的起身走向自己的床榻，并未表达丝毫的不满。
“顾大夫，你不离开吗？”
“嗯。守着你，省的你又跑出去。”
“不会的。”她连忙说。被这个人看着，她怎么可能睡得着嘛！
“因为楚老板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双腿，我只能勉为其难代为管教了。快些睡觉，老实一点！”
“……”为什么她忽然感觉像被牢头看管一样。虽说如此，楚南晴还是闭上了双眼，并且很快的入睡了。
听着耳畔沉静的呼吸声，顾念弯起嘴角，拿过桌边的凉茶，饮了一口。
早已经冷掉的茶，带来了阵阵苦涩。进入喉间后，仿佛让肠胃都要结冰了。可顾念的心情却很好，仿佛是喝到了人间从未有过的琼浆玉液一般。
在这个夜晚，同样拥有好心情的人并非只有顾念一人。
月光从窗外悄悄探入，只在地板上留下了浅浅的痕迹。
房间里清冷极了，如同往常一般让人感觉寂寞。
段衍弯着嘴角，躺在床上，看着床帐上清晰的花纹。他平生里最厌恶的便是女子了，因为他如今流连花丛之中，也是因为如此。被迫同不同的女子在床榻上缠绵，像只知道交配的野兽一样。
不过今日他的心情好极了，因为他发现了一个可以让他有丝毫不同感觉的女子。这是给予他二十几年人生的祝福吗？
带着美好的祈愿，段衍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四十七章 环环紧密扣
即将渡过九月份的最后一天。
这一日，天气比往常要温暖许多。倒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枯黄的树叶早已经从枝头飘落，缠绵在北风之中，陶醉。
待明年，这些树叶都会成为最好的花肥，为树木提供营养。
推开窗，所嗅到的便是浓郁的……药香。
涉一清晨醒来，想要呼吸一下窗外的空气，不想竟嗅到了浓郁的苦涩药味。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家师弟正举着一只蒲扇正在煮药。
无奈一叹，涉一关好窗子，洗漱后才走出了房间。
“煮药怎么不在房间里？”
“外面的空气比较好。”
“那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味道有些呛人。”
“我想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在过去的二十几年里，你应该已经习惯了这个味道。”
“……”好吧，从小他和阿念吵架就没有赢过。
“你继续吧，我要出去走走，早饭不用等我了。”
在涉一走出一段路后，顾念才说：“你起晚了，早膳早已经吃过了。”
一个踉跄，顾念险些摔到摆在路边的大水缸里。
端着刚煎好的汤药，顾念端入了楚南晴的房间里。
浓郁的甜香味儿四散。
柳依依看着眼前这碟桃花糕很是惊喜，“竟然是桃花糕。”
言无心微微一笑，将筷子递给她。“快吃吧，刚出锅的。”
清晨一醒来就有桃花糕吃，柳依依别提多开心了。尤其现在并非是春日，怕这桃花也得来不易。
从此也可以看到，顾念适才对涉一所说早膳之事，完全属于无稽之谈。
“调查之事可有眉目了？”
言无心一叹，轻轻摇头：“那人隐藏的极深，不好找出他的真面目啊！”
“你过去倒是与谁有过仇怨，让对方费了心思来策划出这一出连环计呢！”柳依依也是在事后才知道，当日之事竟然还有自己的叔父参与。而且那个所谓的赵公子，竟然是一名断袖！若是她那日没有心生自裁的念头，怕可要成为赵家负责生子的‘母猪’了。一想到这里，她如何不恨。这便是她的亲人，隐瞒她父母过世的消息，迫不及待的要将她嫁出去好霸占家产！
“我的人脉不若顾念，也只能拜托他了。”
“也只能如此了。”柳依依一叹，双目中也写上了无奈。“能想出这一招的人，必定对你十分的熟悉。”
事情就像柳依依所说的一样，那个人的确对言无心十分的熟悉。因为，就在十月初三，顾念接到了一条消息。那个幕后之人，已经浮出了水面。
这一日，毕竟不同于以往平静。
当言无心听到那个人的名字，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怎么会是墨锭！”
墨锭是他的贴身小厮，已经跟在他身边许多年头了。算起来，是从他少年时就一直跟在身边，怎么会有背叛的心思。
“墨锭并非是自愿卖身的，是因家中贫困所致。为了家中的弟弟妹妹，他才将自卖入王府。就在一年前，墨锭家中遭遇大难。他的父亲上山砍柴时，摔断了腿。妹妹又被人贩拐走，卖入了青楼。为了父亲和妹妹，他被金钱所诱，将你的一些秘密通通告诉了那人。
这个人你也熟悉的很，便是夏侯岚兰。当日同墨锭交易的人正是夏侯岚兰身边的大宫女钟灵，墨锭虽不知钟灵的名字，却将他的外貌描述的很仔细。因此，我才断定幕后黑手就是夏侯岚兰。”
“竟然是她。”言无心不想当年之事，竟然过了这多年她来来报复。“夏侯岚兰真的是我见过心胸最狭隘的女子了！”
“我想这件事，当年你就应该知晓。”
“这夏侯岚兰可是玉簪公主？”楚南晴好奇道。
“正是。”顾念答，便将当年发生的一段往事娓娓道来。
那时他们还是十四五岁的少年，便出去闯荡。
在卫国时，救下一名遭遇土匪的小姑娘。
这之后，便是一段让他们无法忘记的旅程的开端了。
小姑娘很懂事，不吵不闹，只说请他们把她送到舅舅家去。
顾念那时的心肠还没有现在这般冷硬，便同言无心一同将这小姑娘送往一个名为诺伊城的地方。
小姑娘名为兰儿，天真烂漫，常常逗得两人发笑。
不知不觉，三人的关系便亲密了许多。
而两人也知道，兰儿的父亲是一名大官，平日里都没有什么人同她玩耍。两人心生怜惜，便打算在旅程中尽量让她开心。但没有想到，在抵达诺伊城的当日，她竟命人给他们下毒，说是这样他们才不会离去，会永远的陪在她身边。
这让顾念和言无心如何能相信，这居然是一个八岁孩童做出来的事情。那毒的剂量不重，而且因为有了顾念的解毒丸，让两人并未遭受太大的伤害。
就在两人逃跑的途中，无意经过一个牢房，里面将关押了不少年幼的孩童。问及，这些孩童是从别的地方买来或者是掳来的，是准备教化成暗卫使用。
心中气愤不已的两人便将牢房破坏，将一众孩童救了出来。可想而知，因为此事让兰儿多么愤怒。
直至今日，他们都不会忘记，那一日站在诺伊城的城墙上，兰儿那张扭曲的面容，和恨极的表情。
虽然顾念只是轻描淡写，却也让人感受到了其中的艰险。
“不想玉簪公主小小年纪，竟会有如此歹毒的心肠。”明明生的那样美好，为何却偏偏要做出这种事情来。楚南晴不解，也无法理解她做出这种事的理由。
“这些，我们又怎么能知道呢！”言无心轻轻叹息一声。对于当年那个名为兰儿的小姑娘，他是真心喜爱的。府中只有他一人，并无其他子嗣，言无心是想把兰儿当作妹妹来疼爱的。却不想在最后，她竟真的下得了狠手，当年让他肠穿肚烂的疼痛，直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