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芳菲-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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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了,又逼着人家退亲,而后又把人家给娶回来,那他救人可真就成了笑话了!所有人都会以为他这是自己演的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呢!
可是,嫁给谁,才能让惠宁王有所忌惮,不敢去抢人呢?
太后把京城的权贵都想了个遍,又把京外的权贵也想了个遍,依旧没有好的人选。
京城的那些大臣也好、公卿伯侯也罢,见了惠宁王就没有一个不是绕道而行的,谁敢跟他抢女人?
京外的那些官员,纵然没有接触过惠宁王,对他的大名也不陌生,依旧没有敢得罪他的,就连如今大权在握、蠢蠢欲动的北安郡王见了惠宁王也十分的头疼。
因为惠宁王脸皮极其厚,总是死皮赖脸没完没了的跟北安郡王纠缠,北安郡王一向没有什么耐性,更不屑与惠宁王争抢,若是把元家的小姐指给他,只怕是他转手就能送给惠宁王,而且还会跑到她面前来控诉惠宁王抢他女人,从而以此来索要好处!
论起心机来,是个惠宁王只怕也赶不上半个北安郡王!
太后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个头绪,见惠宁王半躺在贵妃榻上快要睡着了,忙赶他走:“你要睡回你自己王府睡去,我这儿地方又破又小,容不下你惠宁王这尊大神!”
惠宁王听着太后语气不善,便笑嘻嘻的道:“您不收留儿子,皇兄肯定会收留我,我去他御书房睡去!”
太后这会儿哪能让他跟皇帝接触,万一皇帝先答应了他的请求那就不好办了!她立即板着脸道:“皇帝日理万机,这会儿正跟大臣们商议南方洪灾一事,你赶紧回去,不许去他那里胡说八道!”她倒也没说谎,皇上确实为了南方水灾的事焦头烂额,但是这会儿却早都商议完了的。
太后知道,只要她说皇上在忙朝政之事,惠宁王就一定不会去跟着瞎掺和的,不是他知道朝政有多重要,而是嫌跟那些人说话说不到一块儿去!他说美酒美人儿,那些大臣们却满口之乎者也,搬出那些纲常伦理来一说一大摞——惹得惠宁王头疼。
果然,惠宁王一听,立即耷拉下了脸,不情不愿的离开了慈和宫。
太后把惠宁王撵走了,总算是松了口气,她想了想,觉着还是要先了解一番元府的那位小姐才是。若是个性子绵软好说话的,不会闹腾的,说不准她厚着一张老脸,也能去元府给儿子求来,若是个性子烈死活不愿意嫁的,那就不行了,万一真的闹出人命来,元府那边都没有法子交待,百姓们也会对惠宁王嗤之以鼻。
“去把锦华叫来陪哀家说说话。”
有宫人立即应是,也不管此刻大雨瓢泼、昏天黑地的,很快便把锦华公主带来了。
锦华原本是要歇息了的,她今日练了一整日的琴,双手酸痛的厉害,却依旧没有找到当日元青菲弹琴时的那种独特的韵味儿,不由的有些气恼,便想着今日心已然不静了,干脆还是歇息了的好。
不想太后竟然这个时候叫她,她只得赶紧穿戴整齐,来了慈和宫。
这么晚了,锦华并不知是何事,却也并不多问,只是陪着太后说话。
没一会儿,太后便问到正题上去了。
“锦华,哀家听说,你这几日练琴越发的勤恳了,可有精进?”太后笑的一如她的寝宫名字一般,慈爱祥和。
锦华一听这事儿,立即垮了脸,摇头道:“没有,孙女这些日子都要废寝忘食了,可是还是不能找到琴韵,您说,元八小姐是怎么练的?她岁数还比我小,竟然有那样高的琴艺,太不可思议了!”
太后神色不变,心中却是默念了一句“元八小姐”,上一回锦华说这件事的时候,她并没有当回事,因此并不知晓到底是元府的哪位小姐。
元府子嗣众多,太后对元八小姐并没有什么印象,她淡淡的笑着道:“是极为难得的,想来她是把所有精力都放在琴艺上了,又天资极佳,才会有此成就。大凡天资不凡者,多是性子孤僻高傲的,那位元八小姐可是如此?”
“哎呀,皇祖母怎么知道?”锦华有些惊奇,她神情中似乎带着一种钦佩,滔滔不绝的道:“孙女原是听江三公子说他有个表妹琴艺超绝,比孙女强多了,孙女不服气,才想要跟她一较高下的,哎哟,没想到她还是个硬气的,一点儿也不惧孙女的公主身份,让孙女好不丢脸呢!”
锦华只要一提起这事儿来,话匣子就打开了,止都止不住。
“哦,是个硬气的?脾性不怎么好?”
“也不能这么说,她的脾气瞧着倒是不错,就是个不肯受委屈的,她的琴音里也透出一种清冷孤傲,孙女刚开始说话有些难听,她就没个好脸色,等孙女跟她道歉了吧,她又变得十分温和,是个好相与的!哎哟,您常说元府的教养极好,果真是呢!不肯受委屈,却也愿意以诚待人。而且啊,孙女难为元八小姐的时候,元七小姐还想替她挡着,可见她人缘儿不错呢。”
第二百八十二章 没水
锦华公主爱琴,便对同样爱琴的元青菲有了惺惺相惜之意,她觉着,能把琴练到那种程度的,心胸定然宽广,而且跟她一样,是个不愿意耍手段用心计的。她不自觉的就愿意替元青菲说好话。
太后听了,心里头便有数了,知道那位元八小姐只怕是个性子烈的,她能连公主的面子都不给,只怕更不会给惠宁王面子,若真是强行把她娶回去,以她的硬气,还指不定闹出什么来!
“怎么之前不知道有这么个姑娘琴艺这样好?”
“是啊,之前没有听说过元家小姐擅琴哪!好像是八小姐从来不曾在外人面前抚琴,原本那日她也没想在皇姑母寿宴上抚琴的,若不是孙女逼她,她还是不会让旁人知晓她琴艺出神入化的!”
太后听了,不由的陷入沉思。
看来元家的这个丫头,不仅才华横溢,而且知道收敛,明明身怀绝技,却能按捺住性子,不用以博取名声。
怨不得惠宁王见了她之后就一直念念不忘呢,太后有点儿想见见这个丫头了。
“皇祖母,人人都说荣国公府的大小姐是咱们京城的第一美人儿,我却觉着,她的气质还及不上元八小姐呢,当真是仙子一般的人物,孙女也就是这个身份能比她强,其余的呀,还真是没什么优势呢!小小年纪琴艺出众,还能死死的捂住不叫旁人知道,唉,孙女自问是做不到的。您是没瞧见,她一曲抚完之后,底下坐着的众人都被夺了魂魄一般,连孙女也好久没有回过神来!若不是皇叔来了,我们估计还都沉浸在她的曲子里呢!”
“哦?你皇叔也去了?”太后语气淡淡的,她早就听锦华说过惠宁王去了,只不过。这次她想再仔细的听一遍,以便更全面的了解一下让惠宁王心心念念的丫头。
“是啊,去了啊!”锦华公主说到这儿,不禁有些气愤。“皇叔也真是的,人家八小姐才多大,他就想要去把人家……”收到房里这样的话,锦华公主到底是说不出口,她只是含混过去,又道:“那元八小姐也是个人物,旁人见了皇叔都赶紧躲的远远的,就她一个人站在那里不动,任凭皇叔打量,也不知是太傻了还是根本就不惧皇叔。”
太后点点头。这个元八小姐真的有些不同,只怕她并非是吓傻了,而是自幼受到的训诫不同,她跟元府以往的那些小姐一般,都有着自己的骄傲。越是这样的女子。越是贞烈,就更不会愿意嫁给惠宁王这样声名狼藉的人了。
锦华公主还在兴致勃勃的说着:“幸好世子出现的及时,不然哪,孙女只怕也救不了八小姐了。要是皇叔真的要把她带回王府,孙女可就要愧疚死了,若不是我硬逼着人家抚琴,皇叔又怎么会知晓她琴艺好呢?”
“你说什么?”太后心中一动。她立即抓住了其中的关键,“你说是徵哥儿阻止了你皇叔?”
“是啊,您不知道啊,皇叔见了自己儿子,像是老鼠见了猫儿似的,把那些宾客们惊得目瞪口呆的。没有人想到,堂堂的惠宁王,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己儿子呢!那天是这样的……”
锦华公主后面说了什么,太后并没有注意听。因为她已经听到了她最想听的。
她终于找到可以制住惠宁王的人了!
哎哟,她怎么就忘了陆徵那个冷的像块儿冰一样的孩子了!
太后拍了一下自己的腿,有些懊恼,她这是老糊涂了不成,居然就忘了惠宁王一向怕陆徵怕的要死,他这么多年都没有续娶正妃,全是因为陆徵不同意的缘故啊!
等着那个什么元府的八小姐退了亲事,她就把她指给陆徵好了,惠宁王名声臭,换女人比换衣裳还勤,可是陆徵的名声还是不错的,他人虽然冷淡了些,但是至少规规矩矩,屋里连个通房丫鬟也无,元八小姐嫁给英俊正气的亲王世子,元府想必也没什么话说了吧?
正好陆徵跟荣国公府的亲事成不了了,他如今都二十岁了,早就该成家立业了,到时候也能有人心疼他。哼,荣国公府做的好事,连着皇家的脸面都被袁霏那个丫头给丢尽了!她一定要让荣国公府出出丑,日后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整治荣国公府有的是时间,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把元八小姐的事给解决了才是,要不然惠宁王一直惦记着,总是叫人不踏实。
嗯,不错不错,多亏了锦华提醒她,她就把元家的那位小姐指给陆徵好了,看惠宁王还敢不敢抢自己的儿媳妇!
哎哟哟,看看吧,姜还是老的辣吧!她总能想出招儿来对付那个满脑子乱七八糟想法儿的儿子!看来她还没老嘛,脑子转的多快!
太后沾沾自喜,沉浸在自我夸赞中不能自拔,浑然不知是惠宁王故意挖了坑让她跳,而她以最快的速度跳进了坑里,却还以为她挖了坑,把惠宁王给埋了呢!
打败儿子的喜悦心情叫太后看上去似乎年轻了好几岁,她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才有心情听锦华公主的滔滔不绝。
“……上回跟八小姐处的时间太短了,孙女都没有好好问问她,这抚琴的技巧都有哪些,真是遗憾呢!孙女这几日怎么练都不成,而且如今已经心浮气躁了,再这样下去,孙女都不敢摸琴了。”锦华公主一面抱怨着,一面暗暗观察太后的神色。
她并不笨,太后这雨夜把自己叫来,只怕就是要问元青菲的,看样子,太后好像对她很上心?
锦华便使了个心眼儿,试探着道:“皇祖母,孙女能不能把元八小姐请进宫里来玩一玩儿?有她在,说不准我的琴艺就能突破了呢?”
太后的神色自始至终似乎都没有变过,她一直面带微笑,慈善祥和,就如一个普通的祖母疼爱孙女一般,这会儿听了锦华的话,脸上也并无不悦,亦并无太过高兴的神采,她只是淡淡的笑着道:“哀家的孙女想请知己到家里来玩儿,有何不可?咱们宫里规矩大,你也没个至交好友,多个志趣相投的朋友也好。你只管请她来就是了,到时候哀家也见识见识她那被你夸到了天上去的琴艺。”
锦华公主其实有至交好友,那便是袁霏,可惜袁霏如今已经被太后彻底厌恶了,那所谓的至交好友便成了空话。
“哎呀,皇祖母,还是您心疼孙女,真是太好了,我这就回去写帖子,明儿就叫人送到元府去!”锦华知道太后十有*会答应她的请求,但是等她真的答应了,锦华才高兴的笑了起来。宫里平常哪有什么客人,也就一个袁霏原先因为是皇家的半个儿媳妇了,才会常常被招进宫里来。
……
惠宁王一片衣襟未湿的回了王府,很快便收到消息,说是他前脚刚走,太后就把锦华公主叫去陪着说话了。
他站在没有点灯的昏暗的书房里,脸上没有了半分放荡不羁,神情有些冷淡。
这一刻的他,与陆徵极其相似,也只有这时候,曹力才会觉着惠宁王与世子是亲生父子。
“盯紧荣国公府那边,生死无知这种毒,不是谁都能有的,本王记得,荣国公府可没有西域人,你再去查查,一个人都不要放过!本王的儿媳妇,可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
惠宁王神色冷酷,眼睛里闪烁着森冷的光,有些阴鸷有些肃杀,与他平日里放荡不羁满脸猥琐笑容的样子判若两人。
“是!”曹力喉咙里发出一个嘶哑难听的音节,带着一种噬人的阴森恐怖。
“去告诉世子,太后很快就会召见他媳妇,叫他先跟他媳妇说说,免得到时候慌了手脚。”惠宁王的语气又平缓了下来,他语气一换,立马就使得他的高手风范尽失。
“是!”曹力尽职尽责的应着,多的却是一个字也无。
惠宁王思忖了片刻,觉着今日的事并无遗漏的,这才放下心,舒舒服服的躺到了榻上,他今日风风火火的入宫出宫的,除了在宫里头吃了一串葡萄,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上,他不由觉着有些口干舌燥,便抓起茶壶给自己倒茶喝。
到了半天,竟然一滴水也没有倒出来!
他砰地一声把茶壶又扔回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