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芳菲-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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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估摸着自己也一时半会儿的死不了。”郡王妃自嘲的笑了笑,道:“行了,好生伺候你主子就是了,我瞧着你们两个倒是个忠心的,行了,都别跪着了,赶紧去里头伺候去吧!仔细着些!”
桃珠杏珠恭声应是,起身进了屋子。
北安郡王妃走了几步,便道:“嬷嬷,咱们去看看徵儿去吧!”
“是,王妃!老奴听那两个丫头说。徵哥儿全身也是湿透了,这么冷的天。可别冻坏了!”王嬷嬷资历老,从小看着陆征和陆徵长大,称呼一声“徵哥儿”也不为过。她自己的丈夫儿子都病死了,对陆徵和陆征像亲孙子一般。她对元青菲的关爱自然远远不如对陆徵的关爱的。因此,她方才在元青菲屋子里到时候。其实更着急陆徵的情形。
郡王妃听她这样一说,也有些担忧陆徵:“徵儿从小就稳重,自从姐姐去世后,他的性子越发沉稳了,却也变得沉默寡言,我每每瞧见他的时候,总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唉,皇上也真是的。徵儿那时候才多大一点儿,就把他扔到战场上去了!那地方刀剑无眼的,是个孩子能呆的地方?亏得还是他亲侄子!”
王嬷嬷吓得两腿一哆嗦,赶紧提醒她:“王妃慎言哪!您这也太没遮拦了些,那位岂是您能随口乱说的!”
郡王妃也知道这也说皇帝有些不妥,遂不再说他,转而骂道:“陆泓睿这个王八蛋,整天光知道花天酒地。女人一个接一个往府里头领,就不知道心疼一下自己儿子!徵儿刚从战场回来的时候,你猜怎么着。他居然都没认出儿子来!真不是个东西!我都能认出来他这个当爹的认不出来?”
王嬷嬷浑身又是一个哆嗦,惠宁王的名讳便是陆泓睿,整个大封,敢这么喊他的人除了太后和皇帝,绝无仅有了!
“王妃,您可万万不能这么喊惠宁王。他可是亲王,比咱们郡王府要高一级呢,您这样喊,可是大不敬了!您可万不能像几年前那样……”说到后面,王嬷嬷不敢再说了。
几年前,惠宁王把到他们王府玩耍的陆征打扮成了小姑娘,又是逼着他喝酒,又是逼着他学那些风尘女子唱戏跳舞的,郡王妃见到儿子回家时竟然涂脂抹粉,一身半透明的大红色薄纱拽地长裙,小脸儿一片惨白,眼睛都哭肿了,身上酒气熏天。
她勃然大怒,跑到惠宁王府一把把醉醺醺的惠宁王从床上拽了下来,一面哭骂,一面又踢又打的,把个迷迷瞪瞪的惠宁王硬生生的打骂清醒了。
惠宁王登时就火了,从来都是只有他打别人的份儿,哪有人敢动他一个手指头!
只不过,偏惠宁王有个算是优点的弱点,那就是他一向怜惜美人儿,从来不会动手打女子。
北安郡王妃本就生的柔弱娇美,又因为陆征的事儿哭的梨花带雨的,惠宁王莫名的就熄了火儿,骂了两句就让人把她给拖走了。
这事儿当年在整个京城都传的沸沸扬扬,太后知道后极为震怒,把北安郡王妃叫去了宫里,发了好大一通火儿,甚至想替儿子打回来。
郡王妃那时候性子也倔得很,怎么也不肯低头认错。
最后竟然还是惠宁王劝住了太后,那件事情才作罢。
但是自从那件事之后,太后就很不待见郡王妃了。郡王妃性子彪悍也是那个时候,传出去的。
这也是人之常情,估计谁家儿子被打了,心里也会很不舒服,太后那样护犊子的人,能愿意见郡王妃才怪。
郡王妃可是什么事儿都能做的出来的,说不准今日还在骂着,明儿就能打到人家门儿上去了。
她这样气愤的直呼惠宁王的名讳,让太后知道了可了不得,不一定会给郡王妃穿什么小鞋呢!
北安郡王妃不敢乱说皇上,但是骂惠宁王她却丝毫不放在心上的,再说这儿也没别人不是。
“他自己没个人样儿,还不许我骂他两句了!”北安郡王妃到底已经老成了,她倒是不怕自己有什么事儿,就怕真惹恼了太后,会让陆征的日子不好过。因此也只是愤愤的说了两句,便不再多说了。
二人急急地往陆徵住的院子走去,也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却自动把同样也落水了的沈楚涵给忽略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夜探
北安郡王妃二人进去的时候,陆徵已经换上干爽的衣衫了。他时常会在郡王府住,郡王妃特意让人给他准备了不少的衣物。
“哎呀,徵儿,你这头发都还是湿漉漉的呢,这怎么行,大冷天的,该着凉了!”郡王妃一看他头发就知道他随意擦了擦就束起来了,唉,没娘的孩子哪有人疼!
“无事。”陆徵淡淡的答道。
他对这些小事从不在意,也根本就在意不过来。他以前跟着在战场上厮杀的时候,不要说头发是湿的,纵然是头破血流也无暇顾及的。以他的体质,对这些小事也确实无需在意。
“怎么没事!到时候吹了冷风该头疼了,听话,快坐下!嬷嬷,你找条干帕子来,我给徵儿绞干头发。”郡王妃对陆徵的冷淡和大条早已经习以为常,不由分说的把陆徵按坐到椅子上,急急的吩咐王嬷嬷。
王嬷嬷早就去寻帕子去了,眨眼功夫就取回来两条厚长的棉帕。
陆徵看着那两条帕子,心中有些奇怪,他方才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帕子,便随意用了条帕子擦了擦。王嬷嬷这是从哪里倒腾出来的!
郡王妃接过帕子,细细的给陆徵绞着头发,一面絮絮叨叨的道:“你说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不会照顾自己!你不会照顾自己也就算了,堂堂的亲王世子,身边竟连个伺候的都没有,像什么话!你不喜欢那些个丫鬟贴身伺候,那总应该找几个小厮跟着鞍前马后哪!成日里孤零零的一个人。到时候病了谁伺候你啊。哎哟喂,真不知道你前几年一个人在北边是怎么过的。能活着回来真是万幸!陆泓……”
“咳咳咳……”王嬷嬷一听郡王妃又要直呼惠宁王名讳,赶忙干咳几声,打断她的话,没人的时候喊两句也就算了,这会儿当着陆徵的面儿呢。哪能就直呼他父王的名讳。
北安郡王妃也觉着有些许不妥,便改口道:“惠宁王这个做父王的可真舍得,你那么小就让你去什么战场,这哪儿是亲爹呀!哼,跟我们府的这位一个德行,不愧是堂兄弟!拿儿子都不当儿子,就知道心疼自己个儿!”
王嬷嬷在一旁被她唬了一跳,郡王妃这个口没遮拦的。一会儿工夫又把自家王爷也骂进去了,大封的两个王爷被她说的一文不值!
她不得不再次提醒郡王妃:“王妃,您好好的,怎么又说起两位王爷了。”
“算了算了!不说了!”北安郡王妃被王嬷嬷打断,心里很不痛快,她恨不得把这两个没良心的堂兄弟骂上个三天三夜,心里的火气才能减少一点点。这会儿被王嬷嬷一再提醒,她也只能悻悻的住嘴。背后里编排两位王爷的不是。确实不太妥当。
嗯,最好是当面骂他们两个,那才解气!
王嬷嬷不知郡王妃心里头的想法。听她说不说了,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徵儿哪,母亲走的早,有些话,我这个当姨母的替她告诉你。你如今都十九了,身边连个伺候的都没有。这怎么行哪!照我说呀,你就先收两个丫鬟到房里,袁府的那位小姐不是要到明年才能及笄吗,大不了到时候等她进门儿的时候,把两个丫鬟打发出去就是了。你身边总要有个知冷热的才行,要不然叫我怎么放心的下呀……”
北安郡王妃絮絮叨叨的说着,陆徵的心底渐渐升起一股暖意。
只不过,当郡王府说到“袁府小姐”的时候,他恍惚间觉着是“元府小姐”,虽然郡王妃从来不会这样称呼元青菲,元青菲也不是明年及笄,可是,他脑海里在这一瞬间浮现的却是元青菲的身影。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那样突然间落入水中,定是吓坏了吧。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在水下十分的镇静,不仅在努力的屏住呼吸,还把身上累赘的衣裳全脱了,而且他救她的时候由于太过慌乱,没有察觉出异样,现在细细的回想起来,却发现,元青菲似乎会凫水!
她四肢的动作很明显是会凫水的表现,只不过可能由于受到了惊吓,腿脚有些不灵便而已。
但是,陆徵可以看的出,元青菲绝对不是第一次凫水。
她一个养在深闺的弱质女流,怎么可能会凫水?
他遇到她的时候,她不过才十岁,从他们遇见之后,他就一直在调查跟踪她。
陆徵可以确定,元青菲在十岁之后绝对不曾学过凫水,甚至不曾下过水。
那么,难道她是十岁之前学会的凫水?
这更不可能!
据他的调查,元青菲以前几乎是足不出户的,而且她*岁的时候,她的母亲就已经病得很严重了,她不可能还有心思去学什么凫水,更何况她九岁时,自己本身也受了重伤,一度昏迷不醒,光养伤就养了大半年,哪里有那个精力去学那些在外人看来是乌七八糟的东西。
她更小的时候就更不可能学危险性极高的凫水了,这种事儿对一个女子来说,是十分不雅的,更何况若是没有人正经来教的话,往往一下水就能被直接淹死!
整个大封,会凫水的男子绝对不在少数,而会凫水的女子……只怕没有几个吧?就算是穷乡僻壤的地方,对女儿家再缺乏管教,也不会教女儿凫水的。即便是在民风豪放的北面,女子会凫水的也极少极少。
陆徵确信,元青菲绝对是个异类,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她与别的女子都极为不同!
北安郡王妃正兀自说着,叫了陆徵好几声,他都没应,不由的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竟然跑神儿了!
她把棉帕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扔,一把揪住陆徵的耳朵,气愤的道:“你个臭小子,把我的话听进去半个字没有,啊!想什么呢你,我不就提了让你收两个丫鬟到房里去吗,你就这么上心了?”
“哎哟,好疼的,姨母,您快松手!”
陆徵冷不防的被揪住耳朵,立即回过神来,暗骂自己怎么连一点儿警觉性都没有了。却忘了,他在郡王妃面前,从来都是极为放松的,因为知道她不会害他,所以不会刻意去防备。再加上方才想元青菲的事太过投入,这才一下子被揪住了耳朵。
郡王妃也不舍得使劲儿拧他,知道陆徵是在故意喊疼,但是她还是松开手,想了想又觉着不解气,“啪啪”朝他后背拍了两巴掌,恨恨的道:“亏我当你还是个好孩子,原来也心思不正,那两个丫鬟,你别想要了!你就自己跟自己过吧你!”
她又训了陆徵几句,这才觉着心里舒坦了些,带着王嬷嬷往外走。
只不过,走到门外了,她又折了回来,瞪着陆徵没什么好声气儿的问道:“青儿是你救上来的?”
陆徵点头。
“没人瞧见你抱着她吧?”郡王妃语气依旧不善。
陆徵摇头。
“哼,臭小子,今日还多亏你了,要不然青儿可就危险了!不过,这件事儿可不许出去乱说!”
陆徵摇头,察觉不对又赶紧点头。
北安郡王妃朝着他背上又是“啪”的一巴掌,瞪着一双漂亮的杏眼道:“你哑巴呀你,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说话!”
“是。”陆徵吐出一个字。
北安郡王妃被他气得脑仁儿生疼,只得捂着头“哎哟”着离开。
陆徵见她离开,嘴角却露出一丝笑容来。
北安郡王妃一直如母亲一般疼他,虽然有时候又打又骂的,但是她全都是发自内心的把他当自己孩子,这才会动手。
这样的感觉,他拥有的极少极少,因此越发的珍惜。
陆徵对着窗户枯坐了片刻,便伸手将已经被郡王妃擦干的头发重新束起来。
头发干爽了,果然舒服了许多。
待玉兔高悬在了枝头,夜色沉沉时,陆徵起身,身形一个飘忽,鬼魅的消失在洒满月光的房间里。
……
元青菲今日落水受了惊吓,身体又浸了冷水,没有一处舒坦的,虽然已经用过药了,但是依旧有些不适。这会儿即便是睡着,也睡得极不安稳。
不知怎么回事,睡梦中,她的心忽然有些不安的一跳,一种有人闯入的感觉袭上心头。
下一刻,她便警觉的握住了放在枕边的锐利金簪,随后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冷白的月光中,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映入眼帘,黑色的夜行劲装,简单利落的发髻,却显得他有些清冷而孤寂,仿佛天地间只余他一个了一般。
元青菲松了一口气,又悄悄的把金簪放回枕边。
“陆徵。”元青菲低低的开口,或许因为受了寒,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
“是我。”陆徵声音淡淡的,但是却并不冷漠。
元青菲慢慢的起身,伸手将立在床头的屏风上的外衣拿过来,披到身上。
陆徵以为她是觉着有些难为情,这才披衣的,没想到她披了衣裳直接下了床榻。
即便是披了衣裳,依旧是有些单薄的,屋子